沱江夜畔♥靜聽蛙聲的纏綿:鳳凰

作者: 雁過長空

導讀(一)前言· 去天津衛拜訪喜子時,那豬頭還在睡覺。 · 把他從豬窩鼓搗出來後,認識了正在上班的武子,喜子大學時的鐵杆。明天就放假了,問他們有什麼打算,喜子說想回家睡覺,武子方才若有所思。一頓威逼利誘後,終於趕走了喜子的睡意,他同意了我們的加盟,條件是讓他再睡兩個小時。 · 跑到武子家電腦上,sohu著共和國的地圖,目光最終定格在九寨溝上。打算去 ...

(一)前言· 去天津衛拜訪喜子時,那豬頭還在睡覺。

· 把他從豬窩鼓搗出來後,認識了正在上班的武子,喜子大學時的鐵杆。明天就放假了,問他們有什麼打算,喜子說想回家睡覺,武子方才若有所思。一頓威逼利誘後,終於趕走了喜子的睡意,他同意了我們的加盟,條件是讓他再睡兩個小時。

· 跑到武子家電腦上,sohu著共和國的地圖,目光最終定格在九寨溝上。打算去九寨溝,理由很簡單,因為要經過成都,成都美女如雲。打電話預訂房間時,曰爆滿。我吵醒死睡在床上的喜子,問他咋想,他翻了個身,你丫操辦!這麼帥的小伙子,真不明白怎麼這麼愛睡。無聊的翻了翻帖子,看見一篇很感人的愛情故事,發生地點在鳳凰。於是打電話征求武子,他說我丫老早就想去那地兒了。

· 晚上跑去吃慕名已久的羊蟹子火鍋時,喜子叫了兩個女性朋友給我洗塵,很是漂亮。飯桌上,其樂融融,他們倆一人一個,說是難得來趟讓我有時間多吃點,真TMD挺無奈。天津的小瓶白干熱了以後很好喝,53度,武子、晶和我三人整了整整十瓶,喜子和那女孩打死不喝白干,我只好又陪他們喝了兩瓶beer,很久沒這麼爽過了。後來聽說,一出來我上車就吐了,那司機氣呼呼的要了十塊洗車費就把我們轟了下來,活該連累他們,呵。

· 第二天凌晨出發了,武子叫上了個女孩毛毛,哈爾濱過來的,秀氣得像朵丁香花。於是從天津出發,我們轉戰北京,直搗長沙,橫衝張家界,順道吉首,方到鳳凰。一個站轉一下,前面兩天半的時間,我們參觀了無數火車站和汽車站。節假直達票的緊張,只好采取這種最簡單的辦法,沒想卻奏出了一篇鏗鏘的火車硬座+無座交響曲。那份心酸的浪漫,甭提!

· 還沒到鳳凰時,按照網上驢友的索引聯系上的騰姐又打電話催說房價已飆升到每人120了。到南天門時,有個王大娘舉著個“HOTEL”紙牌過來攬客,我理都沒理,直接去找那個夢想中和藹可親的大姐。此時我們的隊伍已壯大到7人,張家界車站認識了三個廣州的散戶。騰姐過來接我時,才發現原來是個小丫頭,虧我姐長姐短的叫了幾千公裡,問她房子多遠,她說十分鐘就到。彎了很多復雜的彎,以至於後來我差點叫她把我們送出來,半小時後,到了那家旅館,在新區一大叢高樓大廈間。看了看房子,我和廣州非常不滿意。在此,特對那位在網上貼帖留號的朋友的品位表示由衷的敬佩和感謝,嘿嘿!

· 東邊日出西邊雨,我在西邊淋雨。

· 那邊傳來好消息,有人跟著王大娘過去看了房。真的不錯,並且才50一晚。我素來都挺討厭那些像拉皮條似拉客的,並且是很極端的,鳳凰人用他們的淳樸給接受過高等勞改的我迎頭一課。導致後來,我在王大娘面前,都是低著頭,夾著尾巴老老實實的做人。

(二)沱江和萍子

· 不敢想像沒有沱江的鳳凰,就像漓江之於陽朔。沱江的美,卻不同於漓江,是無法用相片和文字去描述的,它需要行人停下匆匆的腳步,細心去聽,去咀嚼,去品味。

· 鳳凰有兩半,一半是有網吧超市,有現實生活的新區,一半是充斥著小資調調,早晚神如夢游的老區。我不曾像網上那位仁兄那樣,有心情去細細把味超市的感覺,自從逃離“騰姐”以後,對於新區,我是敬而遠之,生怕它把我從夢中驚醒。

· 在鳳凰呆的幾天,我就像在做夢,最好不要被人驚醒。

· 一條清靜的江水在古城柔軟如蛇肢,從跳岩開始,朔水而下,水淺見底,岸高一尺,水在江灘流,人在岸上走。左邊是一間間精致特色的客棧,還有古城守望者、一頁情、STONE那些酒吧,右岸是一排吊腳樓,幾根柱立在沱江的竹竿支撐著一棟一棟小閣樓,旁邊遮掩著一些不知名的樹。不遠處,可以看見一座橋橫跨在沱江兩岸,下拱如虹,名曰虹橋。光看名字就挺美的,橋上有樓,樓分三層,主層有很多小店面,賣書的,賣仿古品的,賣雕花的,來來往往的鳳凰人絡繹不絕。

· 由於日程的不同,我們與廣州們一塊住在望江客棧,玩的時候大家分開各自happy。沿著江,喜子和毛毛興奮的像兩條毛毛蟲,看到賣工藝品的就跑過去樂顛樂顛的,把人家的東西翻來翻去,一粘半天還一件不買!武子和我都快變成神經了,往往是我們神游半天才發現身邊少點什麼,回頭一看,呵,兩人還在老後面圍著小攤不亦樂乎。

· 武子在川上曰:瘋者如斯夫!

· 沱江兩畔風景如畫,東門老街巷內的小胡同也非常不錯,有許多不知從哪個朝代就開始傳下來的很講究的四合院,祠堂,一家一家的雕畫店,腊染店,姜糖作坊,吃的,穿的,住的,賞的,不管你多雅也好,多俗也好,這地方都會很快把你同化,然後深深的溶進去,下一個游客眼中又會多添了一道風景。巷子裡面有很多出名的國際大師,大隱隱於市,著落的毫無痕跡,說不定哪個猥在牆角的小攤販子就是“二泉映月的阿炳”。這地方容不得人去驕,也容不得人去自卑,正如那一條條不見盡頭的胡同,是那樣的平凡,又那樣的深邃。街上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故事,包著頭巾的,穿著碎花布的,腰上系著幾根草繩的,漂亮的淑女,藍眼睛的湯姆,叫賣的,侃價的,大家裝點著這個古城的同時,也在續寫著自己的夢。喜子和毛毛自從發現胡同內這塊世外方境後,就大師級的著落得無影無蹤了,這會還在我們後面跟老板侃包包,下個路口冷不防會被從路旁店面扭著頭出來的他們碰一下,正奇怪他們還在小聲的賠對不起時,他們已徑自走到下個鋪面了。逛街逛到這份上,我真服了。武子抬著攝像機,始終放成最大的焦距,我總懷疑他是在偷窺美女,太多太多了,我已經目不接暇,呵呵,眼都花了。巷子裡的光陰很清閑,我喜歡聽著自己踩在石板路上的聲音,不去刻意的買什麼,把心情放縱進那片片青瓦塊塊根雕裡,自由自在,有美女就看看,有好工藝品就摸摸。像我這種,是入不得眼的,聽說,高人都是有美女就摸摸,有好工藝品就看看,並能泥牛入海混跡人群。我挺羨慕的,一直想修煉,卻總怕被抓。

· 逛得累了時,喜子和毛毛也消停了。大家一致同意去泛舟漂流,排隊買票時正好有個大嬸悄悄告訴我,我那有船,每人15元,可以玩一個多小時,包往返。看看排隊成旅的游人,我們欣然應諾。到了下游,路過一個景點,名曰小回龍閣,有興趣的朋友以後可以去登門拜訪,哈哈。上了船,我們四人剛坐好,就聽見一個銀鈴般的聲音,我可以上來嗎?就算有人抗議,我們也有三比一的絕對優勢!

· 女孩叫萍子,扎著頭帕,跟武子和我是老鄉,生於人傑地靈之荊楚大地,長於物華天寶之魚米水鄉,棲身於秀色可餐之明珠深圳,又兼貌美如花,性情溫婉。很容易就攀談起來,她已過來兩天了。下游的景點其實遠遠沒有上游的好看,但是我們玩的卻很高興。只要看到返程的游船,我們總會堆著滿臉的笑意,真誠的像小朋友的喊道“你們好嗎,節日快樂”,就在擦肩而過的那一霎那,突然潑起一手一手的水,有的反應慢淋的一身濕,懊惱的回頭看著我們,有的快的立馬就跟我們對干起來,寧靜的水面一陣陣嘻嘻哈哈。後來,我們的船只惡名遠播,回程時碰見過來的船只,聽見我們問候那幫人早事先把手放在水裡了,那副緊張的樣子惹得我們哈哈大笑。

· 下了船,過了解放橋沿著右岸往回走,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途經萬名塔,幾個人悠閑的在玩著滾銅板的游戲,帶彩的,大概一局一元,挺有意思的。在北門碼頭,有條彩船,上面有敲鼓表演,在上游泛舟時可以看到。一男一女,表演的非常精彩,那鼓舞得密不透水,舞跳得很有神韻,舞、鼓合一,好多游人忍不住跑到彩船上拍DV。

· 再次回到跳岩,我們和萍子已經熟得透水了。

(三)迷情的黃昏

· 我關掉了手機,這幾天特別清淨。

· 籠罩著余輝的沱江在暮春還略微有點寒意,跳岩其實是民國時建的一個供鄉民過江的橋,不同的是,它是幾個石墩,寒鴉點水般的著落在沱江裡。人在上面走,一跳一跳的,故而得名。

· 跳岩有幾般情趣,但過的時候嬌弱的小姐還是不大適應的,低頭看見腳底石墩間潺潺流動的江水,頭還是有點暈的。白天,我們就親眼看見一出英雄跳江救美的戲。所以,跳岩旁百余米處還有一座木橋,寬得僅能一人通過,供部分游人用的。

· 兩邊的山色暮藹藹的,江面一片人間煙火。坐在江心的木橋中央,眼前的一切凄美迷離,一腳吊在石墩上,吊兒郎當的,閑散得如痴如醉。告訴大家,這是個沱江觀景的絕佳妙處,奇形怪狀的往那地方一坐,也沒人管你,放眼望去是橋彎如虹,兩岸郁郁翠翠,如詩如畫,只緣身在此“山”中,不是後背來往游客的衣襟擦捎著我,我真以為自己定入仙境了。

· 水幽幽的流著,心思卻被撩撥起來,從水底一點一點的泛出。

· 我有了種要抽煙的感覺,畢竟,我是個俗人,喜歡玩點兒俗雅。我身上又極少帶煙,要有也早在火車上給滅光了。武子跑過來了,樂得有人一塊,早四十年,我倆准被專政掉了。沒看現在高中教材,人家介紹沈叢文,後面還加著一句資產階級文學家。沒煙的時候,我偏偏想得要命,武子幫著我厚著臉皮向過橋的游人討著,好容易問了三個大哥,他們卻都是不抽煙的主。我遺憾極了,此情此景,就差那麼一根香煙……

· 天色漸漸晚了,我們搬到了靠江的國際青年旅館住,旁邊就是一頁情酒吧。那有個打工的,叫一休,他告訴我:

· 旅游,游的就是一種心境。有的人,風景再美,他也不會感到快樂,而有的人,給他一草一木,他也能怡然自得。

(四)沱江畔的一夜情

· 沱江畔,古城守望者。

· 黃昏時分,我們又認識了一個女孩,初次見面,穿著件清色的粗袍,挎著個很大的布袋,漿白色的,甚是灑脫。她叫瑩子,來自於羊城,認識了她,就有了我們第二天的苗寨之旅。約定好單車,我們就在虹橋散了,她向東,我們向西。

· 沱江是一個很容易讓人忘記現實的地方,留在記憶中的,總是那清悠悠的江水,兩排撐著竹竿的吊腳樓,和清晨推開門的那“嘎吱”的一聲……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清閑,容不下丁點兒城市帶來的節奏。

· 玩到晚上九點,我們還在古城牆下逛著,順便一家一家的問著,大家只想找一個靠江的地方,可以把酒臨風。尋覓了好久,才發現江畔的酒家客棧窗邊全是娓娓細語的驢伴、或是驢侶。在一個露天的小閣樓上,終於碰到一群離開的客人,那地方太好了,如洗的月光傾瀉著,下面是泠泠的江水,隔邊是虹橋……打掃完客人留下的瓜子碎皮,卻拾起了他們的心情。我和萍子霸道的將一張小方桌靠在陽台邊,五個人半圍著沱江的夜色。點了幾個特色小菜,磕著一碟小瓜子,大家聊著天,伸著懶腰寫意的歪坐著,看看江水,沐浴在月輝中,清風吹過,那種感覺,嘖……

· 抬起頭,不遠處的虹橋在夜色中散發著一閣一閣的淺黃色,那閣樓裡有人在喝茶,有人在摩賞著精美的木雕根,還有信步走來走去穿梭而過的游人。橋下,一個小姑娘撐著竹篙,“唰”的一點,掠過彎彎的虹橋,留下一身單薄的背影,我心裡有一種恍惚恍惚的感覺,像是要醉了,不知沈叢文先生筆下的那個翠翠,當年是否也曾用竹篙在那塊石板上輕輕的一點。

· 武子跑下去了,半小時後拿著四塊頭帕,和十多支蠟燭上來,大家一陣興奮的喧鬧。亮起一根蠟燭,滴下燭水,把他們一根一根的融在陽台的夜色裡,點燃了,嘩的一排,沱江夜晚的羅曼諦克呵……一排繞著燭光的小長方桌,幾碟沱江水孕育的小菜,一壺苗家人自釀的糯米酒,五個扎著頭巾的男男女女,沒有過去,沒有歷史,大家悠閑的在清涼的夜色中,把酒言歡,直到現在我都無法用唯美的言語來描述當天的心情,那種感覺卻很清馨的彌留在我的腦海中,時時讓我的心靈在紛雜的城市中感到溫暖。看著吊腳樓下那些坐在船只裡,在沱江的夜色裡盡興的人們,偶偶也會有經過的船上游客對著我們尖叫歡呼,每每此時武子特激動,興奮的吹著口哨回應。哈哈,今夜的沱江,因我們更美麗!鄰桌旁的兩中年男子,羨慕的看著我們,後來忍不住找我們借去了兩只蠟燭,說是以後再來,看見我們一定買新的還給我們,哈哈……走時,老板主動給我們打了七折,呵呵,美死了:)。

· 第二天清晨,從青年旅館走到虹橋集合時,走的是對岸,我們一路回憶著昨天的那家沱江水上人家酒樓,想從一排吊腳樓中把它分辨出來,找著找著,喜子一聲尖叫,順著他的手指,看到整整齊齊立在陽台上的一排蠟燭,燒了大半截,卻一根不缺。好心的老板!吹熄了那些蠟燭,為我們、也為古城保留了那份浪漫的情懷!大家一下就高興了,尖叫了,這,就是沱江的人情!

· 就這樣,一天的好心情都有了。

(五)苗寨之單車版

· 我明早天將亮就要上路了,我不會叫醒你,也不希望你送我出門,就在你的夢中讓我踏上旅程……

· 這是別人說的,那個人叫劉墉。

· 很多次,我都會想起那天,還有那個苗家女孩。

虹橋出發

· 吃完那頓燭光晚餐以後,鬼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拐回去睡覺,下了沱江人家酒棧,我們散開了,找小吃的,逛街溜達的,那一家家特色小店,蠟染布,木板畫,根雕,姜糖作坊,工藝首飾……在外面玩,我盡興的時候是從來都不看手表的,無所謂時間了。

· 第二天,早上8:00虹橋邊驢友們集合時,武子、喜子、毛毛和我都遲到了半小時,實在爬不起來,到達那,萍子、瑩子和兩個貴州的GG都等了快一個小時了,我們也不好意思說沒吃早餐了,不過試車的時候,忙的團團轉的我還是沒忘了擠點時間去買包挺奢侈的香煙,以彌補昨天心靈的創傷。8:40,我們8個初來乍到且互不認識的人,捧著張地圖就開始上路了。

· 路上武子偷偷買了幾個油炸饅頭,我們四個匆匆往肚子裡一塞,權作來鳳凰的第一頓早餐了。一路過去,青山綠水,廢舊的訴說著歷史的水車,脫了韁跑到路中間哞哞叫的老黃牛,大家說說笑笑,很快就互相認識了,嬉鬧的同時,腳下也飛快的踏著,萍子最猛。半小時後,毛毛摔了一交,挺慘的,她笑著說沒事,到十點鐘時,大家都累的不行了:單車跋涉,不知都有多少回了,不過,這條路線真的是最具有挑站性的一條,至少是我所經歷過的。百分之八十的全是上坡,短暫的下坡松弛後,又是一段漫長的幾千米上坡,我們在山群裡穿梭,感覺一山比一山高,一坡比一坡長,簡直就是朝拜。

那群公驢

· 剛好過一條河,寬約一丈,水清清兮,濯吾足兮,團委決定,停車下去打尖。幸好有女孩在,餓得兩眼冒綠光的我可以幫她們搬搬行李,順便厚著臉皮借機蹭點話梅、餅干之類的吃。狂叫黑皮的我一邊往口裡塞著food,一邊尋思著瑩子、萍子行李裡的內存大小,還不忘眯笑著眼,那時我腦海閃過小學時學的烏鴉和狐狸的故事,15年以後終於“學以致用”了,哈哈!想想辛辛苦苦教我的那個啟蒙老師,突然有點內疚的感覺,用狐狸的眼光瞟瞟武子、喜子,發現他們笑得比我還賊,吃得比我還歡,不禁暗暗嘆氣,難怪歌裡說十個男人七傻八呆九壞的,都敗類!想想都有氣,忍不住把手裡的死命塞進嘴裡,又偷偷拿了一塊……過了一會,又一群驢子衝下山坡打尖休息,全雄性的,大家嗨了一聲,問問也是去苗寨的。吃的差不錯多了,我看著清澈見底的清水,忍不住“衝動”跑去捧了一把喝,感覺蠻甜的,又喝了一把。蹲起身來時,猛然發現上游的那群公驢早已脫光襪子在水裡滌足了,我臉唰的一下就慘白了,想想自己三天沒洗的襪子,頭皮麻麻的,肚子痙攣了半天都沒動靜,想用手指主動去摳,卻又有點舍不得。不知新疆的刀郎是否也曾有如此遭遇,不然我真懷疑他怎麼會有靈感寫下那首“衝動的懲罰”。

· 帶著一股慪氣,我也卷起褲管,脫了襪子,趟到水中去了。石頭冰涼冰涼的,刺在腳掌寒寒的,心裡頓時感覺通暢了很多。水流的很急,每走一步都要費好大的勁,不過一點都不深,我走到中間時,才齊到我的膝蓋。這條河流客觀的評價真的挺不錯,建議以後有空過去的朋友,也去洗洗足感受一下,離蛤蟆洞不遠。

· 那幫公驢早已亢奮的走了,不知早上吃了什麼東西。岸上幾個壞家伙也不耐煩等我了,已開始不懷好意的向我打水漂。我腳也凍得不行了,牙都開始打哆嗦了,估計大家也盡興了,我只好上來,上到岸,穿襪子時,帶點僥幸偷偷的聞了聞,頓時一片天昏地暗,切牙恨齒:公驢!

· 等我磨磨蹭蹭的回到大路上,老遠就看見他們攪成一團,有個女孩的車鏈條斷了,我們的車是在虹橋下那家“沱江人家”體育用品店旁租的,質量真沒保障!單車旅游就怕這種事情,前不著村,後不沾店的,只好由武子陪著她下去找戶人家修,一小時過去了,我扔掉手中的第五個煙頭,而下面一點動靜都還沒有,我們急了,又派了貴州的兩名GG下去找找看,等我又扔下三個煙頭,好不容易看見他們,他們推著車,往上再爬,我幻想起在湛江的中國城泡吧時,有道料理,叫絕望的生魚片……真想剁了那租車的。

· 千裡獨行驢,在外往往都是很懶散,執拗的。很慶幸的是,我們這群驢驢性挺團結的,沒人做“王明”,也沒有“博古”,少了誰其他人都會有種失落感,世風就是好啊,挺感動人!剛好有輛拖拉機經過,一揮手居然就攔下來,喜子說了一下我們的情況,那司機很熱心的答應帶萍子和單車去前面的小鎮修理,山裡的大叔就是淳樸啊,我一感動,忙揣出自己的煙去敬,湊到駕駛室一看,傻了,裡面前後坐著六七個大漢,我硬下心來,一人一支,煙盒立馬就癟了,擰過頭,我就後悔了,下次打死都不干了,真心痛那包藍帶白沙啊!一頓亂哄哄以後,萍子和單車都塞進了坐滿人的後倉,看著她漸漸的離去,覺得她真可憐,這麼好的風景!裝著一副挺環保的樣子,我用腳碾了碾大路邊上那團煙蒂,然後我們又繼續前進了。

難忘的千公坪征途

· 又是一陣歇斯底裡的埋頭苦踏,一個小時後,坐慣辦公室的我們再也撐不住了,回頭看看後面僅存的兩名異性,更是香汗四濺。為了保證進度,我們只好戰術性的把她們分開了。考慮到兼容性,我們讓武子帶著毛毛殿後,瑩子就陪著我們打先鋒了,嘿嘿……走走騎騎,我們這群爺們娘們的在玩命的衝上一個超長的山坡後,扭頭想臭臭一直在走路的武子他們時,回頭一看:再也沒勁了!人家離我們就百把米遠,這速度!不騎了,推!!山寺桃花始盛開的季節,山谷兩邊樹綠花香的,可到現在誰也沒心情了。一點鐘正午的太陽火辣辣的,沒得吃沒得喝,小腿酸的麻木了,最要命的是屁股,一挨上座板就烙的鑽心疼。山地車就是不適合跑遠路,想起前年在陽朔騎車去遇龍河時,那座板又寬又舒服,哪像這座板硬幫幫的,就氣打不過來,極度郁悶中……回去一定要補充臀部肌肉,誰再讓我減肥我就跟誰急!大家“之”字形,走走停停,扯著嗓子從丟手絹吼到都是月亮惹的禍,猛然發現畢業以後的流行歌曲居然一首都唱不全,又極度郁悶了起來,直到有個傻B開始高唱國際歌劃破黎明的寂靜。所有的策略,所有的戰術都被我們用了個遍,心理戰、阿Q勝利法、體力持久戰、平心靜氣法、黃色笑話法,直至滿清十大酷刑,都沒能阻止我們對下一個上坡的恐懼幻想。回頭是遙亙蜿蜒的血汗路,前面是茫茫無期的坡,回撤不甘心,前進更如噩夢,大家方才醒悟對萍子的可憐,感嘆著身世之不幸:要是方才車子的鏈條斷了,哪怕斷個踏拐……隱隱約約不禁又恨起那個租車的不公來!看看地圖,才走了一半,想給萍子打個電話,問問路況,掏出家伙,居然沒信號。

· 毛毛、瑩子潰不成形了,我們也一塌糊塗,看著她倆,我們有種強烈的霸王別姬的無助感。秒針嘎機嘎機的,我們行如刀割,路上不時有像風一樣的SANTANA、HONDA飛梭而過,惹的我曾不止一次的幻想這樣一個鏡頭:一輛粉紅色的本田,突然在我面前來個急剎車,車上跳下一個年輕美貌的女郎,攜著我翩翩走進駕駛室,呵呵!可現實卻無情的多次打擊著我,鬼哭狼號到下午三點,我帶著毛毛甩開他們,終於找到了地圖上的千公坪,傳說那裡埋了一千個公主,多美的傳說啊。

· 到了千公坪,正逢趕集,一塊巴掌大的地方,有條街道,長約五六十米,一層一層綰著布帽的苗族大娘,叼著煙槍的大爺,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一路難得看到這麼多同類,毛毛和我很是興奮,這個地方挺落後的,大街上十來個人圍著個十四英寸的黑白像看稀奇,勾兌出了我對家鄉七八十年代的記憶。繞了一圈,來回沒看見一家餐館,我第二次傻眼了,回去看看毛毛,還坐在路口等著,淑女就是文靜。看看後面,找不到任何他們要出現的征兆,我就拉上毛毛,找了個賣米粉的小攤,也是鎮上唯一能吃的地方,餓死鬼的叫了兩碗,直叫好吃,誇的那個賣米粉的小姑娘都不好意思了,後面那幫人終於上來了,跟著萍子,武子不在,我想壞事了,接著果然一頓很凄慘的批鬥:

· 理由之一、到鎮上首先不去找萍子;

· 之二、不再路口等他們,脫離集體,跑來吃米粉!

· 之三、武子以為我倆出事了,返回去找我們了。

· 我真是忘了萍子了,都餓得發昏了,趕緊主動承認錯誤,順便又從食量小的萍子那討了大半碗拉面,剛才東西下肚都沒什麼動靜。武子風風火火的又追上來了,又是一頓檢討加道歉,趁他們吃面的時候,我,萍子、外加兩個GG溜到對面賣衣服的阿姨那,一群女人在搓麻將,看了幾圈,F4似的發現苗家人玩麻將跟我們也沒什麼差別。武子吸完了最後一根面條,把我們四個從牌桌上拉起來,我捏了捏好不容易摸來的七條,暗罵晦氣。剛出門就碰見從苗寨回來的一對驢,聽他們口氣,好像不大滿意。問問老鄉,說還有半個小時就可以到了,我們就義無反顧的前進了。肚子裡踏實了,腳蹬的也輕松了很多,但一路還是頭痛的坡。花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看到一塊刻著“邊城”的石碑,後面有個牌匾樓“苗族民俗風情區”,大家興奮了,感覺長達六個小時的拉練終於接近尾聲了。作了短暫的休息,迎面我們又撞見了那群亢奮的公驢,他們正返程,武子、瑩子同他們打了聲招呼,才知道還要往下面騎半個小時。擦肩而過時,我狠狠的盯了一下那群驢的蹄!

迷失的終點

· 伴隨著一個長長下坡的愜意以後,我們走進了一個村莊,裡面一點特色也沒有,居然有個XX鄉人民政府,進去胡亂的轉了一圈,方才知道,這還不是目的地。在一段人煙區裡我們又騎了半個小時以後,還是沒看到苗寨的影子,那兩個貴州的GG已經無法忍受這種刺激了,推說晚上有事他們就撤退了,剩下我們六個繼續死洋搭氣的前進。已經是下午四點一刻了,貴州GG的退伍對我們的士氣打擊很大,大家憋著最後一股氣,四點半到達了一個苗族群居區,哈哈,終於到了,看看眼前:幾個破土坯房子,雜聚在腳下的一個山谷裡,看不到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天啊,眼前這一切哪像個旅游景點,我們都瘋了,一種非常強烈的被愚弄了的感覺從牙縫裡泛出來。看看時間,那群公驢估計是到這就返程了。路口有幾個人在稱谷子,問了一下,才知道真正的那個旅游開發的苗寨在後山,還要往前大概半個小時,又是半個小時!我們已經開始徹底懷疑苗家同胞們的時間觀念了。就在這,我們矛盾的徘徊了一刻鐘,大家前進過三次,又後退過三次,意見很不統一,人累心更累啊,所有的幻想都已經用在最後的那點衝刺了,並且天也晚了,從早上8點折騰到現在,都快五點了,說出去都好笑!現在不回撤,天黑了山路太危險,雖然回去80%都是下坡路肯定快,但都挺擔心的,畢竟有幾個女同胞。說就此放棄罷,大家嘴上不說,但心裡都有塊陰影。

· 喜子的眼角總不經意的從我滿身還算健壯的驢肉上瞟來瞟去,頂不住心裡的一陣陣雪寒,我只好硬著頭皮自告奮勇道,我去探路!

· 大部隊在後面緩慢推進,我走到前面的山腰,有條迂回路,從半腰爬過去可以節省很多時間,唯一的麻煩是要背著自行車上山。我蹬蹬跑到山頂踩點時,就聽見一陣陣急促的鼓點、軟軟的苗家妹子的歌聲,和若隱若現在樹叢的轎車、中巴。哈哈,那份死灰復燃的感動,尤如分隔多年見到初戀情人般舊情復發勢不可擋。樂顛樂顛跑下去一陣煽動,下面的人也動情了,扛著山地車就硬往山頂上爬,想攔都攔不住了。一段泥濘小路的顛簸,到達目的地時,剛好五點半。苗寨土城牆門口一片狼嚎浪叫,那份到達目的地的放縱豪情使我一瞬間對很多人都改變了看法,也看到了人類裸露的最真實的原始感情。

仙劍的傳說

· 和苗家姑娘對完歌,干完攔門酒,我們終於踏進了那座據說有六百年歷史的老家寨。裡面游人挺多的,涼鞋,皮鞋,旅游鞋紛紛踏在那入口古老的青石台階上。當大家聽說我們是騎自行車早上八點從鳳凰出發趕來時,他們臉上那種敬佩,不可思議的驚訝表情讓我們立馬意識到又干了一件很傻B的事情。驢群還是蠻自豪的,很容易的,買門票時我們受到了六折的優惠待遇,羨慕吧?!

· 喝攔門酒時,有個高挑的苗家妹子,一張充滿靈氣的臉,眉清目秀,穿著苗寨特有的裙擺,佩掛著銀飾,風一吹過,叮冬叮冬的,好像沱江的水緩緩流動發出的天籟之音。我突然一陣莫名其妙的傷感,我想起了《仙劍》裡那個趙靈兒,現實中應該就是這般嬌媚可愛吧,還有苗寨的那個阿奴丫頭。那段歲月呵,為《仙劍》痴迷通宵的日子如靈兒一去般再也不返了……湊巧,那個苗家妹子剛好給我們在前面領路導游,當她說到苗郎向自己喜歡的女孩傾吐愛慕時,就會悄悄的扯那個女孩的衣角。剛說完,武子就偷偷的扯了一下,被她滿臉通紅的躲開了,那臉上紅雲朵朵的樣子,甚是嬌嗔,武子的舉動惹來了我們男士強烈的嫉妒和不滿。老家寨的人土風情真的挺像游戲裡那樣,那建築風格,那鋪滿塊狀青石的小徑路。裡面有很多人在寫生、素描。走到盡頭,後場有一塊很大的空地,中間有個方形小水池,那兒有很多供游人玩的,可以敲鼓,可以走高翹腿,可以跳竹竿舞,大家同苗家兄弟姐妹盡情的玩了一個小時,天色漸昏,不得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 臨走時,我回頭看了一眼,老家寨還是那樣的靜謐,山水還是那樣的青黛……苗家妹子卻隱隱不見了。

· 因為時間關系,我們只好充滿遺憾的坐車回鳳凰了,車上,司機問我們玩的怎麼樣?我笑了笑,其實這趟下來好玩不好玩已經無所謂了,最主要的是我們堅持到達了我們早上想到達的地方!

· 回程後,才發現毛毛的腿腫的好高,她瞞了我們整整一天,這女孩……

(六)但願人長久

· 晚上十一點,我們在古城守望者泡吧。

· 明月當空,毛毛、萍子、瑩子、喜子、武子和我坐在角落臨江的窗前,喝著咖啡一直暢談到凌晨三點,還依依不舍。今天天亮了,我們六人先後都要走了,不舍這段時間結交的友誼,也不舍湘西這個中國最美麗的邊城。

· 煙盒裡,最後一根煙早已化為灰燼,煙蒂靜靜躺在竹缸裡。

· 無人入眠,大家仍在擊鶻而樂、談笑風生。酒吧早已沒有了人,就剩我們這一桌還再痴痴守望著這座古城,老板一直沒有過來催我們,沱江就是個織夢的地方,在沱江泡吧,沒有人會吵醒你。三點半,我們看看時間,有點不好意思了。沉默了一會,“走吧”,不知誰說了句。臨走前,我輕輕揭開屋檐的青瓦片,把火機寄存了進去,下次再來時希望它還在……

· 我們一走,老板也就打烊了,是個比我們大幾歲的年輕男子。走時,他告訴我們,馬上就有月食了。三點半的沱江,特別的清靜。路上,偶爾看得見幾個驢伴。在虹橋西端,幾個人還饒有興致帶著天文望遠鏡。踏著清晨的青石板路,我們送萍子、瑩子回到了攬翠居。

· 天頂,一輪圓月正慢慢蝕去……

(七)尾聲

· 喜子、武子和毛毛北上了,而同一時刻,我也搭上了南下的火車。下午,萍子和瑩子也分別出發了。

· 回到熟悉的湛江,日子一天又一天,我恢復了往日的忙碌。後來,聽說北竄的團伙於回程火車上,又認識了一個北京女孩,據說長得珠圓玉潤、風趣灑脫……

· 再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情,故事還在延續著,如同生活還在繼續。


精選遊記: 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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