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散記

作者: xibuyouren

導讀 出了蘭州機場上高速,大西北的風貌撲面而來。剎那間,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一個顏色:黃。兩邊都是黃土高坡,一圈一圈點著綠,那是綠化工程的產物,據說樹苗很難成活,一般都要種上好幾次,現在這樣的一點成績是已經這裡的人們付出幾年努力才獲得的。綠色在這兒實在是奢侈的顏色。據史書記載,甘肅在隋唐時期“林草茂密,羊群塞道,天下富庶無出隴右者”。雖然� ...

 出了蘭州機場上高速,大西北的風貌撲面而來。剎那間,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一個顏色:黃。兩邊都是黃土高坡,一圈一圈點著綠,那是綠化工程的產物,據說樹苗很難成活,一般都要種上好幾次,現在這樣的一點成績是已經這裡的人們付出幾年努力才獲得的。綠色在這兒實在是奢侈的顏色。據史書記載,甘肅在隋唐時期“林草茂密,羊群塞道,天下富庶無出隴右者”。雖然從環境學的角度講,“林草茂密”和“羊群塞道”是違背自然規律、破壞生態環境的,但從中可以看到,在那個時期,甘肅是何等的肥沃和富饒。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裡變成“寸草難生”了呢?不得而知。

到了蘭州,也見到了黃河。蘭州的黃河算是這一河段最窄的了。河水滔滔,卻是分外的見黃,帶著泥沙翻滾著,仿佛是將上游黃土坡上的黃土全衝下來了。據蘭州人說,黃河雖然名中帶黃,卻不是因為其水黃,以前的黃河遠觀也算是清清的。想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說法是大有問題,那個時候水還不黃嘛,自然沒有洗不清之說了。

大自然似乎總是在不經意間就偷天換日,改變了我們的生存環境。樓蘭古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大概在隋唐時候還有關於樓蘭的記載,現在的考古學家也有初步的證據證明樓蘭應該存在於公元三百三十年前。到了某個特定的時候,樓蘭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這個絲綢之路上曾經無比繁華的商貿中心而今只是沙漠當中的一堆廢墟。不管它的消失因為是集體遷徙也好,是突然的天災人禍也好,總之現在的我們已經看不到它本來的面貌了,因為那裡已經被沙漠覆蓋,沙塵摧毀了一座寶貴的文化宮殿。好像就是在二十世紀末,沙塵暴來了。這個可怕的魔鬼從西北迅速地席卷了華北,北方的個別都市開始沙化,沙漠在一點一點向東擴進。如果長此以往,那麼不久的將來,我們將因為沙子而不得不遺棄我們生活的城市,直到,無處可去……

在長不住植物的地方一遍一遍地種上樹苗,這種頑固幾乎有點愚公移山的味道,但是,這是不得不做的異常緊迫的工作。現在扎住根的每一棵樹苗將來就會成為一棵大樹,樹生林,林覆山,“林草茂密”豈不是可以重現?



前往古浪途中,我看到了完全異於蘭州山脈的另一番景像。先看到的山因為沒有植樹幾乎都是光禿禿的,慢慢的便有了綠色,山被青草蓋了一層,看起來茸茸的,像戴了頂綠帽子,竟有幾分可愛。到了烏鞘嶺,山上的景色差不多可以說是美景了。連綿的山除了山間縱橫的溝壑,山坡上都種著麥子和油菜。時值六月,麥青油菜花開,成片的綠中夾雜著一條條黃燦燦的油菜畦,分外鮮艷明朗。

古浪是甘肅有名的貧困縣,這裡也有麥子也有油菜,但是農民也就僅僅是有這些農產品而已,他們靠農業生存,卻不能靠農業富裕。這裡本是河西走廊的一部分,是地勢險要的峽谷,峽谷中本有河,稱之為“川”,故而古浪有黃羊川,但是現在哪來的川,連小溪都見不著,大部分地方的水都來自地下,農民的收成只能靠老天開眼,多下幾場救命的及時雨。農民對於土地的感情是復雜的,他們想擺脫卻又萬分依賴。我曾經對定寧中學的校長打了個比方:如果給一個農民一百塊錢他還會去種地嗎?回答是出人意料的:會。後來我想,要是這裡的人們真的會那麼做,那也是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依賴土地,短時間的外快並不能消彌他們對於未來的擔心,對於失去糧食的恐懼,除非有一天他們有了穩定的收入,並且這種穩定能夠長久的持續下去。 定寧鎮屬於川地,氣候和山區的黃羊川相差了將近一個月。農歷的六月這裡的農民已經開始忙著收割麥子了。今年天氣不錯,麥子都很飽滿,放眼望去,黃燦燦的一片,跟著徐徐的風,傳過來一陣陣麥粒的清香。如果沒有了這些收獲,土地便也失去了它的誘惑力,人們真正在意的其實還是他最終能拿在手裡的東西,只是放棄祖祖輩輩的生存方式,轉而將生活的希望寄托在於現在的他們來說還是虛無縹緲的空想的網絡城鄉上肯定要經歷一個艱難而痛苦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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