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遇黃山

作者: cicilinda

導讀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想去黃山,而且是在冷冷的冬天。去年就想去來著,可是沒去成。今年又開始籌劃,也是一波三折,以為又去不成的時候,卻偏偏又可以去了。於是在一月的一個清晨,背上行囊開始了我的黃山之旅。 與Nichol是在車站碰頭,差不多有2年沒見面了吧,看上去還是長大了一些,怎麼臉上這麼多青春痘呢?他見到我挺激動的樣子,我微笑“快進站吧,時間差� ...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想去黃山,而且是在冷冷的冬天。去年就想去來著,可是沒去成。今年又開始籌劃,也是一波三折,以為又去不成的時候,卻偏偏又可以去了。於是在一月的一個清晨,背上行囊開始了我的黃山之旅。

與Nichol是在車站碰頭,差不多有2年沒見面了吧,看上去還是長大了一些,怎麼臉上這麼多青春痘呢?他見到我挺激動的樣子,我微笑“快進站吧,時間差不多了。”難得他這麼執著,堅持要陪我去黃山。其實心裡是有些沒底的,他畢竟比我小,這一路上恐怕我得照顧他。看看他一身行頭都是他心愛的嶄新的Banleno,有些好笑,到底是小啊。

到站台上等車,看到一個漂亮的外國女孩,她的皮膚出奇地好,好得讓我嫉妒。是那種白種人很少見的細膩光滑,沒有斑點,背著一個75升的大包,很可愛。

和她打個招呼,聊了起來,原來她叫Fiona,來自澳大利亞的悉尼,剛剛結束在北京語言大學5周的中文培訓,一個人從北京出發途經西安、成都、重慶,坐船游了三峽,然後從宜昌到武漢,現在又准備去黃山。她剛剛十八歲,回悉尼就該上南威爾士大學法學院一年級了。我邀請她和我們一起,我在湯口訂的旅館正好也可以和她share一個房間。她非常高興,是呀,跟著我走怎麼會錯呢。

大巴很擠,我們三個正好一排座位,前排的兩個男生都穿著衝鋒衣,看來也是去黃山的。真好,沒准可以再多兩個伴,冬天爬黃山畢竟還是有點難度呢。

武漢到湯口

大巴開得真慢,我開始看在車站買的“南方周末”,Nichol不許我看,說要和我聊天。他一開口就暴露他的年齡了,和他實在沒什麼好聊的,怎麼他這個年紀的人都不看書的嗎?連龍應台都不知道,他也不比我小太多呀,3歲而已。還是我的校友,名牌大學畢業。我又開始看報,他只得去找Fiona聊天,聽著他教Fiona中文,真的很好笑。他還是挺想照顧我的,問我喝不喝水。我說好。他從一個佐丹奴拉杆包裡拿了一大瓶鮮橙多出來,嚇了我一跳。“這是水?”“對呀,我就買了這個!”一邊又拿出了一次性紙杯。我真服了他了,長途旅行,這種飲料是越喝越渴的,只能少喝點。

Nichol明顯地處於興奮狀態,說話滔滔不絕,聲音倍兒大。我要過了他的MP3,又開始看最新一期的小說月報。

大巴不是走的全程高速,走走停停,停了很多站。不過也好,每停一次,就下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舒展一下身體。

這期的小說月報登有方方的“出門”,真是一篇好作品,看得我淚流滿面,還好車上大部分人在睡覺,當然也包括Nichol,他終於說累了。漢味小說真的非常生活化,那些武漢方言,小人物的生活悲哀,太讓人感動。地道的武漢女人真的是能干又潑辣的,在她們好似俗氣的外表下藏著如此強的生命力,不得不令人佩服。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車子也開始上了山路,6:30,終於到了湯口。

見我們三個下了車,那兩個穿衝鋒衣的男孩也下了車,主動問我們住哪兒。我告訴他們我訂了雲海樓,問了他們的行程,和我們的一樣,就邀請他們和我們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這樣一來,出門的兩個人,變成五個人了。一起來到程劍的雲海樓,放下行李,開始我們的晚餐。我點了“石耳燉母雞”,“蘑菇炒青菜”,雞湯是在路上就發短信給程劍要他提前燉上的,鮮的不得了,而那個小青菜,清甜清甜的,真好吃!

吃完飯回到房間,還不錯的標准間,畢竟才60元一天呀。坐了一天車真的累壞了。

那兩個穿衝鋒衣的男孩一個叫強,一個叫序,Nichol不願和他們住一個三人間,自己要了個單間。我仿佛感覺到他不喜歡那兩個男孩加入我們,於是敲開他的房門想和他聊聊。我問他怎麼了,他不高興地說為什麼要帶上強和序。我又好氣又好笑,但還是耐著性子跟他解釋:“都是從武漢來的,一起爬山不是更安全嗎?互相可以有個照應。”他還是嘟著嘴,真是小孩子,難道要我哄他嗎?我已經開始後悔答應和他一起來黃山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Fiona已經洗完澡開始寫日記了。這個女孩真能干,已經收拾好明天上山的小登山包,自己的東西放的整整齊齊。

一宿無話。

第一天的艱苦行程

早上六點半起床,對鏡梳妝。Fiona看我化妝,饒有興趣地說:“Linda,我也喜歡用你用的這種Lancome果汁唇蜜。”我笑了,看來全世界的女孩子沒有不愛化妝品的呀。

下樓吃早餐,已經要廚房把我們昨晚沒喝完的半鍋雞湯煮了雞湯面給我們,吃的Fiona連叫“妙,妙,妙”。真好笑,她不會太多中文,但發音卻非常標准,用的也恰到好處。

我帶的食物自己的包放不下(我的包太小,裝了我的洗漱包和化妝包就塞不下任何東西了),只能用塑料袋裝了一袋。重倒是不重,不過是方便面和面包,可沒地方放怎麼辦?我問Nichol他的包還裝不裝得下,誰知他一口拒絕。強主動說:“系在我的包上吧,反正也不重。”我看了一眼Nichol,他說:“我說會有人自告奮勇的吧。”

懶得理他。

我們一人拿了一支雲海樓免費提供的登山杖,乘車出發了。

我們選擇了從後山雲谷寺坐索道到白鵝嶺開始登山,因為我們的住宿地在天海,挺緊張的一天行程。

天公作美,是晴天,可山上卻是銀裝素裹,山道積雪,樹掛晶瑩,仿佛仙境。我們繞有興致地一路行來,在團結松前留下5個人的第一張合影。突然發現Nichol居然把他的佐丹奴拉杆包帶上了山,詫異萬分,他真是瘋了,拎著這麼大個包可怎麼爬山?也許他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吧,我想。

過始信峰,猴子觀海,中午十分我們登上了丹霞峰。正好峰頂有一塊平台,觀景絕佳。極目遠眺,居然見蓬勃雲海,真是激動壞了。這一帶景色壯麗,峽谷深邃,樹木眾多,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下,我們開始午餐。強和序帶了午餐肉和麻辣豆腐干,大受歡迎,簡單的午餐也是那麼愜意。Nichol一個人站在一邊,耳朵裡塞著他的MP3,他的拉杆包太重放在峰下沒有拿上峰頂,估計吃的都在裡面。我們要把食物分給他,他卻拒絕了。他是怎麼了? 還不如18歲的Fiona,語言還不怎麼通呢,卻已經和我們混熟了。

Nichol的數碼相機沒電了,強大方地說幫他拍照,他好像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好像忘記不願和他們一起走了。

很快走到了排雲亭,路牌顯示從西海走到住宿地天海還有9公裡路。大家一致決定走!

真正的挑戰開始了。

西海大峽谷以險聞名,從排雲亭往西海走,真正是在山脊上行走,左邊就是萬丈深淵。沿著山路慢慢往山谷裡走,風景也是越來越秀麗,深邃的峽谷白雪皚皚,Fiona一個勁地說“Fairy land!”可惜是冬季,下到步仙橋(大概只下了整個峽谷的三分之一)就不能再下了。景區用鐵門封住了。

從峽谷上來大家都已經筋疲力盡,往飛來石的那條路又是一段上山路,幾乎是走一步歇一步,登山杖真是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幾乎都是它在支撐我往上走。Nichol是最辛苦的,因為他還拎著一個大包!一遇到平路他就趕緊把拉杆拉出來拖著走,他倒是黃山一景!可惜黃山平路少的可憐!

已經五點半了,天已經開始黑下來,我們還沒到光明頂,不過已經能看見氣像台的大圓球了。互相鼓勵著,終於走到了光明頂,那下山的路怎麼那麼長,明明已經看得見賓館的房子了嗎。

六點,終於到了住宿地天海賓館。我們的小樓叫“聽濤小築”,因為在一片松林中。房間裡兩個上下鋪的木床,仿佛大學宿舍,不過非常暖和,因為是用的暖氣片。

我和Fiona累地坐在床上,好一會兒才覺得餓!一人泡了一碗方便面,吃得真香!吃完面我趕緊去洗澡,真的太累了!又是個意外驚喜,山上的淋浴水又大又熱,衝了又衝,舒服極了!

真幸福,8點就躺在上鋪的被窩裡了,一翻身,整張床就晃。可真是太累了,睡意一陣陣襲來。但還得交待Fiona要去打開水,因為明天早上是沒開水的,我們明天喝的水今天就得灌上。Fiona都聽明白了,她要我先睡,她會搞定的!

黃山日出

早上6點手機的鬧鐘就開始叫了,因為日出的時間是7點。真不想起來,被窩太暖和了!但還是叫醒了Fiona,她倒是一骨碌就爬起來了,“Linda,快起來,日出一定要看的呀!”

自己起來了趕緊去敲那三個男孩的門:“快起來,不然看日出來不及了!”Nichol開了門,“馬上好!”

我穿上賓館放在房間的軍大衣,帶好帽子和圍巾,Nichol已經在外面等我們了。“那兩個呢?”我問。“你以為他們都像我一樣,還在睡呢!”我白了他一眼“不會是你沒叫他們吧?”他緊緊跟在我旁邊,很高興的樣子:“終於可以和你一起走了,你昨天都不理我!”

“你要我怎樣理你呢?你拎著個大包走得比我還慢!”

“包裡都是裝的吃的,都是給你帶的,只是我不想給強和序吃!”

“你有沒有搞錯,他們幫你拍了那麼多照片,還分東西給你吃,你卻不舍得把你包裡的東西分給他們?你拎著也不怕重!”

“這麼說,我一點忙沒幫上?”

“那當然,昨天的路那麼難走,你有幫上忙嗎?”

Nichol好像也不生氣,還是跟在我旁邊,這個男孩,怎麼這麼孩子氣,這麼小氣呢?他也不小了呀!

只用了十幾分鐘就到光明頂了,一共大概也只有十幾個人聚在峰頂看日出。大家整齊地坐在一起,面朝東方,等待日出。光明頂對面的蓮花峰,敖魚馱金龜仿佛近在咫尺,東方的朝霞已經燦爛極了,太陽就躲在雲層之後。

太陽仿佛是從雲層中跳出來的,一躍一躍,很快就躍出雲層,光芒萬丈!

早起還是值得的,為了這麼美的日出。

蓮花絕頂

看完日出一起下山來到“聽濤小築”,強和序不好意思地說“哎呀,睡過了,都沒聽見你叫我們。”爬了一天山確實很累,但是錯過了日出真的很遺憾,懶覺什麼時候都可以睡的嗎。

這段山路比較平緩,可來到敖魚馱金龜,“一線天”(也就是所謂的“桃花道)就太不好走了。相對而言,“升官發財道”要好走得多。可我們五個都選擇走“桃花道”。也是,愛情是可遇而不可求,情路又何曾好走過?這條“桃花道”結了冰,幾乎是90度垂直的,很險,小路只比肩膀略寬。再險也要走!我們側著身,稍微拉開距離,慢慢往下走。

走完“桃花道”就來到蓮花峰下,蓮花峰是黃山最高峰,海拔1864米,也是華東第一高峰。一群跟團的游客已經被導游三言兩語嚇得不敢爬了,因為導游說上山的路還罷了,下山的路比“桃花道”還難走,如果游客實在要爬,後果自負。

我們五個人一商量,還是決定“爬!”

蓮花峰頂有一塊“蓮花絕頂”的石碑,當我們登上峰頂,抱著石碑做出各種姿勢,在這黃山絕頂之上真是氣勢非凡呀,無論從那個角度看,黃山72峰都盡收眼底,惟我獨尊。

下山的路也沒有導游說的那麼可怕,只要小心腳下,“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也就沒事了。

下得蓮花峰就是玉屏樓了,此處有黃山的“迎客松”、“送客松”、“陪客松”,千年古松,趣致盎然。

序的腿以前骨折過,他說已經堅持不了了,決定坐纜車先下在慈光閣等我們。

松林天籟

從玉屏樓到慈光閣還有9公裡路,我們四人逶迤下山。Nichol不知怎的,走得特快,一下就沒影了。強也很想走快,可我和Fiona卻是慢慢行來。因為這條下山的路實在是太美了,這是山的陰面,台階上滿是積雪,路的兩旁全是松林,晶瑩的樹掛在陽光的照射下悄悄融化,發出cling cling的清脆聲音,我和Fiona忍不住駐足聆聽,不忍邁步。

在這松林天籟之中下山真是無上的享受,空氣是清冽的,台階有些滑,但是不要緊,腳踏實地,有驚無險。

兩點半,就到了慈光閣,序已經等了我們2個小時,正不耐煩呢。我們告訴他下山的路有多麼美,必須慢慢走才能體會,他也就罷了。

溫泉SPA

回到湯口,程大哥又按我的吩咐燉好了雞湯,真是迫不及待要大吃一頓。序說Nichol早下山了,他人呢?撥通他的電話,他用英文說“ I wake up from my dream. I’ll leave for wuhan. Take care.” 我明白了,原來這就是他非要陪我上黃山的真正原因。沒想到,他居然喜歡我。可是,這一路上如果真的只有我和他,該會多麼boring!難怪都說旅行中最能看出一個人的本性,這夢早醒也好!

吃完飯,也該和強和序道別了。他們的老板打電話要他們早點回去,他們只能下午就動身去屯溪,坐第二天早上的車回武漢。

這兩個男孩比較沉默,但一路上卻非常照顧我們兩個女生,是很好的旅伴,真遺憾不能一起走完剩下的旅程。

送走了強和序,我和Fiona坐了一輛小巴去泡溫泉。黃山溫泉終年42度,又稱“湯泉”、“朱砂泉”,傳說當年黃帝在此泡過後返老還童,為黃山四絕之一。我和Fiona要了一個雙人池,緩緩泡入池中。

這溫泉的溫度不算太高,因此泡著十分舒適,而且越泡越暖。我們頭枕著池邊,全身浸入泉中,長發飄散,兩天登山的勞乏漸漸消失地無影無蹤。

我們有一句無一句地聊著天,或者干脆什麼也不說,讓自己融化在溫泉裡,讓思緒飄遠……

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再洗一個淋浴,戀戀不舍離開溫泉,已是一身輕松。

徽州古村

Fiona很想和我一起去看徽州古村落,可她還要去杭州、上海,還要回北京,擔心耽誤2月8日回悉尼的航班,只能先走一步了。這女孩雖然只有18歲,卻非常獨立、聰明,熱愛旅行,和我十分談的來。少了她這麼可愛的旅伴真有點舍不得。第二天早上我也起的很早,因為Fiona是7:30的車到杭州。我們倆又飽餐一頓加了小青菜的雞湯面,Fiona還專門要我幫她寫下來,說下次來還要吃!

送她到車站,我們緊緊擁抱,Fiona吻我面頰,“謝謝你,Linda,真高興認識你,如果沒有你,黃山不會這麼好玩!”啊,可愛的小姑娘,我何嘗不是有同感,如果沒有你的陪伴,這段旅程也不會這麼愉快!

人在旅途,萍水相逢的朋友也許很難再見面,但當時那份相知的喜悅和相伴的和諧卻是多麼珍貴!

從出門的兩個人,到五個人,再到我一個人,多麼奇妙!送走Fiona,回雲海樓收拾好行李,去宏村的班車是9:30,還有多的時間。我獨自一人在湯口小鎮上閑逛。這小鎮真小呀,只有一條街,兩座橋,但是座落在黃山腳下,抬頭就能看見蓮花峰,天都峰,真真是開門見山。小鎮也是青瓦白牆,襯著青山綠水,在寧靜的早晨看著格外清秀。

獨自登上開往宏村的班車,賣票的大嬸好奇地看著我:“你一個人出來玩呀?”我莞而,獨自出游的女生就這麼奇怪嗎?我也不想一個人呀,可只有我一個人了,也要把剩下的旅程走完呀。

到了黟縣,懶得等公車,跳上一輛三輪,把腳翹得高高的在車廂裡顛著,很快就到了宏村。

宏村因為牛狀的水道布局而聞名,當然還有電影“臥虎藏龍”的美麗畫面。真正來到宏村,村外是一個大池塘,包圍著青瓦白牆的民居,果然好看。村中都有稱作“牛腸”的小渠貫穿,中央是半月型的池塘,又稱“月沼”,而另一個出口有兩顆參天古樹,一為銀杏,一為楓楊,兩顆大樹枝繁葉茂,仿佛村子的保護神,讓人忍不住想頂禮膜拜。每次看見美麗的大樹,都忍不住強烈的喜愛,難道我的前身是一顆樹?

因為必須在5點以前回到黟縣趕去屯溪的班車,只夠再走一個古村落了。我選擇了南屏。

南屏真的像一個迷宮,深宅大院都被青石小路連在一起,古巷深深,無限清幽。“臥虎藏龍”的鏢局的幾場戲都是在南屏村拍的,果然好氣派宅院。而拍攝“菊豆”的楊家大染坊也完整保留了下來,深宅高牆上掛了很多當年的劇照。鞏俐真是美人呀,十幾年前的鞏俐還是“紅高粱”時的清純,大紅肚兜也無法掩飾她的豐滿和纖細,站在張藝謀身邊,那麼美。也許有的男人真的是不屬於婚姻的,只苦了他身邊的女人。

十月間去過江西婺源,那邊的李坑、曉起似乎更像農村。因為村外有大片糧田。特別十月正是晚稻成熟時節,至今還記得那金黃的稻田給我的感動,有豐富田地的村子應該是富庶的吧。

這些徽州古村落是明清以來封建文化的縮影,高牆深院,鎖住的是守活寡的年輕女人。陰冷的房間,只有小小的窗戶,而巨大的天井卻任由風雨飄搖。只是奇怪當地的孩子似乎是不怕冷的,都穿的很少,小臉紅撲撲,煞是可愛。

四點,我坐上了開往屯溪的班車,再見了,清冷的村莊。

屯溪老街

一個多小時就到了屯溪,也就是黃山市。街上不時有鞭炮聲,啊,今天居然是小年夜了。

從車站出來,走不多遠看見一個溫暖的黃色招牌“黃山青年旅館”,在這兒難道還有青年旅館?推門進去,果然是Hostel International,要了六人間的一個床位,30塊,拿了鑰匙上樓,好似兒童房,五顏六色的高低木床,儲物櫃,還有獨立衛生間,可愛極了。

放下行李下樓,店主家開晚飯了,“你要不要一起吃飯?今天是小年夜,而你又是一個人。”店主的邀請很誠懇。走過去看看,雞鴨魚肉,擺了一大桌。而他們全家圍桌而坐,有老有少,還有抱在奶奶懷裡的小毛毛,我搖搖頭,“不了,真謝謝你們。我還要去老街逛逛,明天一早的車,沒時間了。”匆匆離開這間溫暖的旅館,跳上門口的三輪車,而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悄滾落。街上的鞭炮聲越發熱鬧,每一扇溫暖的窗後都有一個幸福的家吧?從來堅強的我,想家了。

老街是一條仿古街,店鋪林立,隨便走進一家,是賣文房四寶的。店員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嫂子,卻談吐有致,講起歙硯、徽墨、宣紙、湖筆來一套一套的。我挑了一支小狼毫,兩本線裝宣紙本,一方歙硯,一塊徽墨,愛不釋手。好久沒寫小楷了,有了這文房四寶,春節一定要好好錄幾首唐詩宋詞。

老街上還有一家私人博物館“萬粹樓”,買好票進去,竟只有我一個客人。講解員陪我細細看來,真是嘆為觀止。樓主用四層樓,近萬平米的面積陳列了他收藏的各種明清家具、歙硯、木雕、磚雕、服飾、玉器,是個活生生的民俗博物館。

從“萬粹樓”出來已近九點,街上已是冷冷清清。街口的美食人家還在營業,進去點幾樣小吃,一個人的年夜飯也不能馬虎。

還是第一次在年關將近的時候出門旅行,一個人確實瀟灑,可也孤清,什麼時候能不再孤單?

坐三輪回到旅館,其他的住客也回來了,正在門口放鞭炮呢。他們熱情地和我打招呼,原來今天下山的時候碰到過。捂著耳朵聽他們放鞭炮,心情好了一些。放完鞭炮,店主招呼我們到店裡的酒吧坐坐,開了一瓶安徽米酒,兩堞花生,兩堞香腸,不知怎麼聊起了愛情婚姻的話題。他們是兩對來自深圳的情侶,店主也是剛剛結婚生女,因此都有諸多感慨。

現代社會,都說愛情難尋,真的那麼難嗎?其實更多的時候,是害怕承擔責任,害怕付出。緊張的工作,巨大的壓力,讓我們那麼害怕愛情,讓我們那麼難對身邊的她(他)說“我愛你”,“我願意照顧你”。

喝了幾杯米酒,回到房間,發現空調似乎有點問題。叫來店主,二話沒說把我升級到雙人間,舒舒服服洗個熱水澡,在屯溪的這晚,睡得特別香。

這家新開的時尚的青年旅館,可愛的店主夫婦,讓我的小年夜不再那麼孤單。

結語

也許我應該相信命運,黃山之行給了我很多啟示。如果不是團隊的力量,我會放棄登蓮花峰,因為我是個十分謹慎小心的人。獨自一人的兩天,我終於明白,我並不那麼堅強,我還是害怕孤獨,還是渴望溫暖的愛情。登山的時候,遇到很多一家三口,無法不羨慕。獨自走在清幽的古巷,狹長的老街,多麼希望是他溫暖的大手牽著我柔軟的小手。

黃山給了我無數驚艷,無數驚喜,如果你愛山,一定要來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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