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藏區二----長江源

作者: laral

導讀我在藏區二----長江源實際上的長江源非常可怕,從稅曉潔的照片中我就見到,當我兩腿跨下車站在長江源頭之一的楚瑪爾河中,回顧四周,地平線遠方是可可西裡山和唐古拉山,陽光照射在臉上火辣辣的疼,而我之所以能站在長江中,正因為河面結冰了,而冬季這條河則成了進出無人區的一條通道,如果車沿河邊開,那肯定會陷入泥濘中,只有在冰河中開,而此刻司機正大罵� ...

我在藏區二----長江源實際上的長江源非常可怕,從稅曉潔的照片中我就見到,當我兩腿跨下車站在長江源頭之一的楚瑪爾河中,回顧四周,地平線遠方是可可西裡山和唐古拉山,陽光照射在臉上火辣辣的疼,而我之所以能站在長江中,正因為河面結冰了,而冬季這條河則成了進出無人區的一條通道,如果車沿河邊開,那肯定會陷入泥濘中,只有在冰河中開,而此刻司機正大罵運氣不好,把車開到冰洞裡了。

幾只藏羚羊在我眼前掠過,好奇地看著這群或許它們從來沒見過的生物,高原上的風那麼刺骨,冷得要命,大家手忙腳亂的往車上掛鋼絲繩,希望用牽引車把我的吉普拖出來,但一聲清脆的響音,繩斷了,我們的希望暫時破滅。那輛馬力強勁的輪式裝甲車(紅箭發射車的民改型)開出去到五道梁找繩子,一時半會來不了,看來今夜就要在此度過。

天空藍得很,有一絲雲彩低得好像伸手可抓,但狂風使我懶得伸手。帳篷也沒發搭,因為四周都是沼澤,夜晚還有狼群,無人區的狼雖然沒見過人類,遠遠的就躲開了,但是一旦知道人是那麼容易欺負,它們會成群攻擊我們,無人區的狼基本上從出生到死亡都沒吃飽過,只有藏羚羊產卵時,那千萬頭羊踏上這片土地時,它們才能吃上那麼一點。我很不情願重新坐回那兩後輪陷入冰洞的吉普,因為這是輛破得不能再破的BJ212,四面透風,如果不是掛著公安牌照,誰也不會相信這輛開10分鐘就要停下來搗鼓一番的車是公安車,的確在沿海這樣的車警局裡是絕對看不到的。夕陽西下已經是晚上10點,高原落日很美,光線每分每秒都在變,投影在遠處山巒間顯得撲朔迷離,而冰河上的反光又使這景像增加了一份活力,白色、黃色和青色土地,構成了可可西裡---青色永恆不變的土地。這兒是6400萬年前的地貌,連挖個茅坑都費勁,蹲在那兒著實不好受,又要不停環顧狼的綜影,越慌越解決不了戰鬥,抽根煙定神吧,缺氧使火機成了廢物。

看著窗外的繁星入睡,醒來時天已放亮,高原土地蒙上一層霧氣,感覺還是冷,車窗外結了冰,車外放著的火腿腸比鋼筋還硬,更可惡的是快速面因為氣壓原因漲了起來,和皮球一樣。司機早早起來燒起干牛糞了,喝了點茶水,好多了,但高原反應則越來越歷害,我只有一個念頭,恐怖的長江源。

又一次來到長江源,一個不同的源頭---陀陀河。水未結冰,但是黃沙水,大片的綠色地和植被已經人為破壞了,一群群武裝淘金者開著車拿著槍哄叫著從我們身邊走過,我想這或許是在阿富汗戰場上吧。格拉丹東終年披雪,遠望如崗仁波齊一般美,其實應該美,因為唐古拉山是唐古拉神的化身,而他永遠穿著一襲白衣。這兒有幾戶藏民,驗證了無人區裡有人家的說法,幾頂帳篷構成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生命圈,我很佩服藏民的生理和心態,這樣的地方還能生存並生活!帳篷是牛皮作的,拉索是耗牛毛捻的,衣服是羊皮縫的,但他們不會漢語,不過並不影響我們交流,一來我們有藏族向導,二來我們都是這塊地區裡少數人類之一。小孩帶著帽子,是頂棒球帽,一定是某個地質或登山隊留下的,她很小,皮膚很黑,用一雙大眼睛看著我,對我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充滿好奇,我送給她一支筆,希望有一天她能用得上。神保佑你,和藏民告別時,他們都會這麼說。

沿著河邊狂奔,我們的車隊就如發瘋的野獸,沿著長江源前進,坐在車裡,聽著李娜的青藏高原,看著眼前的青藏高原,感受著我在長江源的心境,藍藍的天、禿鷹在翱翔,河水在緩緩流向東方,而最終流向我的家---長江三角洲,我不知道此時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在長江那一頭干什麼,但我真想此刻放下一只漂流瓶,寫上我在長江源,然後他們在長江那一端能看到。紀念碑到了,遠處的長江源頭第一橋和那陀陀河兵站也能看到了,我們又到了生命之地。紀念碑豎立在這荒原中使人感覺很不協調,金色的長江源幾個字告訴每個看到她的人,這就是我們的母親河發源地。旁邊是一個更小的地質測繪標,上書“長江源”,再往邊上就是瑪尼堆,和眾多瑪尼堆一樣,無數塊刻滿六字真言的、美麗的經石疊在一起,上面是牛角、哈達和松花。。。。經燔在空中飄蕩,這一切組合起來,使人相信大山有靈,江河有神!

我執意下車步行到兵站,我要徒步走過這一段源頭,我要用肉體和靈魂來與母親河對話。走在河邊,伸手捧把水,黃沙水,讓這水從指縫中滿滿流倘,靴子踩在松軟的泥灘上,觸摸著長江源,前方是草地,一群白色綿羊在那,還有個小藏民坐著玩石頭,我飛跑著也躺在他身邊,和他一起感受那平凡而又不尋常的一刻。走上公路,跨上源頭第一橋,身邊不時有車開過,橋身發顫,似在訴說中華5千年,邊走邊用手輕撫每根攔杆,就這樣,我緩緩走過源頭。

兵站門口坐著幾個曬太陽的藏民,喝醉了,大吼著,毫無保留的發泄著。幾位年青的軍人拉著我的手把我拉入兵站,和我一樣,他們都很年青,但高原特有的紅色已經深深烙在他們臉上,我知道在高原上過久,會得許多病,也知道在這兒,他們什麼都沒有,只有他們自己用血肉型成一朵唐古拉山上千年不化的雪蓮花!

lar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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