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暖冬之哈爾濱戰記三：盤子很嚇人，冰雕好精美nirvara
已經是到哈爾濱的第三天啦，很幸運，遇到了哈爾濱本世紀以來的第二場“清雪”，滿天飛舞的雪花“細如牛毛”，這雪和南方不同，南方的雪總夾帶著雨絲和冰粒，打在臉上凄寒入骨，可哈爾濱的雪，卻如春風拂面般的溫暖，喜的我索性把帽子、圍巾都摘了下來，樂呵呵地讓雪花澆灌到全身，再隨意一抖，消逝地無影無蹤，那份感覺實在是舒坦，這北方的雪，怎麼就一點不濕著衣服，太奇怪了？
抄篇科普文章，應該是在哈爾濱什麼晚報上，賣得挺好的，也可能是生活報什麼的吧：
清雪只有在高空和地面溫度相似，又伴有大風情況下才能產生。昨天一早我市最低溫度為-16.8℃，14時最高溫度為-12℃，由於溫度相差不到5℃，使冰晶在下降時，無法粘連才產生了被稱為“大煙炮”的清雪。
再度回到游記了
踏雪真的可以無痕，當然，那雪花得落在肩頭再灑向地面，再度披上厚厚的羊皮襖子，其實是從上海一路帶去哈爾濱穿的，理論上說，應該是我老爸穿過的，可能某年某月他也來過東北度過酷寒吧，反正在上海這衣服絕對是只能壓箱底了，不過這次帶也帶來了，不穿好像有點對不住自己，披上吧，真是暖和。
今天的主攻方向是冰燈，其實，只能叫做冰雕，因為圖省錢，就白天買了10塊錢的門票進入兆麟公園看冰雪天地去嘍……
兆麟公園，看名字就知道應該是紀念某位英雄的，和道裡的尚志大街、道外的靖宇大街一樣，不過，最為百姓們津津樂道的卻是它的冰雕展，可能舉辦了二十來年了吧，更甚至於，我懷疑解放前，白俄貴族們，當然是破落的流浪者，就已經在哈爾濱搞這樣的冰雕展了，反正進入冰塊砌就的正門，一股寒氣伴著懶散飛舞的雪花，立馬給了個警示：看冰雕，一定得穿得暖和才行呀。
國際展上的精美冰雕
很精美，特別是那些國際冰雕展的參賽作品，做地十分精致，以日本和俄羅斯的代表團作品為最佳，還是據說，這裡的用冰都是從松花江裡搞來的，如果單純用自來水結成的冰塊，會很髒很渾濁，反倒是髒兮兮的松花江水，晶瑩剔透讓人看著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唯恐那一瞬間，冰的刻痕便消失成混沌一團了。
老毛子的冰雕很厲害
印像很深的一點就是看到非常多的學生團隊，在老師的帶領下，幾個一組居然就熱火朝天地在冰塊上雕琢起來，用的是長長的冰鏟，看著都像鏟雪和掃地的環衛工人（市容監察也一起干活的，該！）不離手的鐵鏟呢，有點類似我們篆刻時候玩的刻刀，先用黑筆還是木炭什麼的劃好基本圖案，再用冰鏟把沒有劃到的冰面鏟平鏟到光滑，應該還是刻圖章的感覺吧，這指得是最早的圖案，還有一種就類似雕塑了。我好奇，問他們借來冰鏟做了個秀，那些小孩非常客氣，指著地上的冰鏟就讓拿起來，不過看到我拿著冰鏟在他們的半成品企鵝面前准備鑿下去的樣子，還是不免有些緊張，畢竟是菜鳥嘛，算了，放過他們吧，擺個樣子，就不錯啦。
很多很多的學生團隊，觸目所及至少30-50組小孩在一起搞冰雕呢，應該是比賽，不過也由此可以得出結論：冰雕大師還是要從娃娃抓起呀
大型的冰雕，兆麟公園不算很多，都做地比較精細，不像松花江上的冰雪大世界搞地那麼傻大粗，或許這裡的冰雕可以被稱為藝術，而那裡的只是冰塊建築吧。
不過，還是比較喜歡裡面的三個大型冰雕，一個是坐落在小山墩上的亭子，繞山一周的是冰塊砌就的中式圍牆，亭子裡面堆砌了一座很憨直樂天的彌勒佛，大肚子，還可以隨便攀爬上去呢，不過，山道上的冰，很滑。
第二個其實不能算冰雕，而且用冰塊壘成的冰雪宮殿，嗯，和凌霄殿差不多，而且頂上還高懸著中國哈爾濱第二十一屆冰上婚禮的大紅條幅，簡直就是水晶宮般晶瑩剔透呀，這裡拍婚紗照，絕對能凍出一身雞皮疙瘩的呀！正胡思亂想的時候，猛一瞅，哇，太可憐了，一個身穿裘皮大衣的妙齡女子，居然就從冰砌的台階上，至少有6-8個，用屁股墩那麼一格格地摔了下來，一蹦一蹦地立馬就給摔傻了，大聲嚎哭還滿嘴咒起旁邊可憐兮兮看著她的男人，我和公園裡面專職攝影的小販就那麼看著他們，好漂亮的女孩子，可惜，嘴都緊張地扭曲嘍，告訴他們兩個：“快點把鞋脫了，揉揉腳脖子，看拐了沒有？”，定神再一看，哈哈，雖然知道不應該笑，可是這摔下來的女孩也太慘點了，高跟皮靴的底都給撕開了，露出裡面的襪子啦！
摔地好慘！可是恩恩愛愛很甜蜜
那個男的其實力氣蠻大，扛起女孩子就擱背上了，甩開大步往園門走去，邊走還邊聽到女孩子亂喊疼死了的慘叫，可憐呀……我家美女堅決不肯上了，我可不管前車之鑒，照樣喜滋滋地往冰塊上爬，的確是滑，特別是沒有雪的光溜溜的冰塊，也許上去的人太少的緣故，稍不留神，就和那倒楣蛋一樣，用屁股墩下樓啦。
玩好了冰宮就跑去看最宏偉的一個冰雕，名字應該叫明斯克航空母艦吧，其實就是一個非常大的冰滑梯，就是做成了艦艇的模樣，底下陳列的冰坦克方陣讓人看了心寒，幸虧這只是些可愛晶瑩的冰，否則，換作同樣冰冷凄寒的鋼鐵，不知又該有多少冤魂在哭泣哀號了，真企盼把世界所有的武器都銷毀呀，武器、軍人、戰爭，永遠都是人類的死敵，是人類滅亡的先兆啊！和平，我想得到的只是那麼一點點的和平，為了和平，寧可放下武器。
冰滑梯很高，大概二、三十米吧，爬上去瞭望了半天，卻有點膽怯起來，大概50多米的滑道呢，看著就有點心慌，吭哧吭哧地跑上來一個小男孩，10來歲吧，脆脆的東北口音大大方方地把辛苦扛上來的硬紙板放到我手上，說：“叔叔，不要害怕，坐在這上面。”
這塊硬紙板本來是小孩子自己用的，也不客氣，拿來給大人玩一下，不算委屈吧，不過，畢竟還是第一次從那麼高的滑梯下來，而且還是冰的，張大眼睛，把雙手牢牢地扒在滑梯兩側，轟動啊！驚天動地似的，只看到滿天雪花被我的雙手搗騰地四處飛濺，人，像炮彈出膛一樣飛了下去，過癮，到了冰滑梯出口處，根本就停不下來，只好閉上眼睛能飛多遠就多遠吧，滿頭滿臉全是地上的雪花和冰屑，不過很開心，怎麼說，也是滑過冰滑梯啦。那個小孩又跑了過來，拿起我屁股底下的紙板，再度跋涉去了航空母艦樓頂，友情提示：白天去玩兆麟公園看冰雕，冰滑梯是不用付費的，直接爬上去就能玩。
看，雪花的飛濺，抓拍鏡頭哦
看冰雕，很冷，天上還下了那麼洋洋灑灑的小雪，凍得夠嗆，找車，吃飯。
哈爾濱的公共汽車讓我見識了哈爾濱的文明程度，居然再怎麼擠，淳樸的哈爾濱人民居然還是那麼老老實實地前門上車後門下車，太不可思議了，偉大之極！
車到教化停了，肚子餓，車站旁邊就看到一家小飯館，好像叫“秋香飯館”之類的吧，大概六、七張桌子的模樣，倒是特別干淨，而且老板娘還是長發美女一名，牆頭掛著“本店一絕風味羊腿六元一只”的大紅招牌，感覺和家一樣的溫暖，坐了下來，看到魚缸裡面活潑游動的大魚，據說就是東北河鯽魚，一斤半以上吧，來個德莫利燉魚，老板聽到了，看著我們兩個笑嘻嘻地，肯定不懷好意，果不其然，等了半個來小時，上來一看簡直就是一個中型臉盆啊！大概有一尺半的臉盆能有一指多深，裡面裝滿了粉條和老豆腐，好像還有點肉在，反正看著紅火火的就讓人害怕，最後，干掉了大半條魚，若干粉條，收工結賬。
那盆魚算是最貴的，35塊，還點了比大拇指還粗的蠶蛹，我懷疑是柞蠶的，反正一切為兒對剖了干炸，東北的菜就是量多，估計這一盆也有一斤以上的蠶蛹了吧，好像不是15就18元，最後打包了滿滿一盒回家。當然，這還不算誇張，最實惠的應該算是那裡6塊錢的風味羊腿，居然和上海草原興發20元的烤羊腿一般大小，一頓猛啃啊！三個菜，三瓶哈啤，算是結束了豐盛午餐。
羊腿蠶蛹和魚，哈啤若干
直奔教化，大名鼎鼎的哈爾濱盜版集中營，可惜，吃飽喝足了進去，倒覺著有些沒趣，和以前上海的河南路科技書店電腦市場差不多，都是小玻璃櫃台賣電腦配件之類的，盜版沒怎麼成氣候，隨便問問有沒有二人轉，倒是櫃台底下放了點，挑了套6張碟的魏三全集，是那種自己刻錄的vcd，問什麼價？5塊一張統共30元，立馬走人，奸商又拉著問：可以便宜點的嘛……
唉，當我是巴子不成，告訴她，那個中年婦女，這種刻錄盤買來不過一塊二、三毛，生產線上壓出來批發也就2塊的事，至多三塊一張了，死活不肯，後來告訴她，20塊6張拿走，否則算數。唉，還是奸商，笑眯眯地成交了，再問她還有沒有類似的二人轉，最好是dvd版本的，她跑出去兜了一圈，拿回來東北一家親、劉老根、馬大帥和一套劉老根大舞台，前面三套一看就沒性質，都能上中央電視台了，哪還是給人聽的呀，最後一套4張的不錯，上海也沒見過（後來回家以後只有在虯富的一個小攤看到過一回，又買了一套備用），裡面是4套劉老根大舞台，其實就是所謂的趙本山十大弟子用綠色二人轉的走穴，東西還行，每套能有3個來小時，就是對子出來太多，時間太緊放不開。此外還加贈了二人轉長春專場、群星薈萃、相約東北人、藝苑百花紅專場演出，特別合算的就是收錄了魏三瘋狂的士高，雖然和魏三其他作品比起來有點道貌岸然，不過這套dvd，對。忘記說了，是那種hdvd，可以直接在碟機上播放的，每張6個多小時。
買，大老遠來東北一趟，不買實在太虧了，不過有了hdvd再買vcd好像傻了些，一點不客氣地說：不還價了，4張20元，那套vcd就不要了。那老板倒也客氣，蠻爽快地就成交了，還告訴我說，那種vcd其實有更好的版本，直接去海城路或者道外買去，那裡的品種更多，而且都是壓盤不是刻錄的，看來懂得還價就是好，跑哪都不會給奸商訛詐哦。
買好碟，穿過哈工大校園，回家，心癢癢的，不甘，又跑去果戈裡大街看正經二人轉去嘍。
雪色黃昏下的哈工大校園
去地有點早，他們居然要8點才開演，閑著凍得慌，跑民俗劇場隔壁的網吧玩，設備還行，居然還有自己的網站和vip包房，東北至少哈爾濱的網吧很熱火，去晚了都會沒位置呢，而且網吧裡面還有自己的小電影可點播，2塊錢一個小時上網費，看場電影也合算，點了部張國榮和舒琪的，不怎麼好看，裡面倒是徐錦江演的相當成功，好男人，愛家愛老婆的關山月弟子啦。
耗到7點半，門票不貴，10元一個人，沒想到跑上去，居然還人分五等，不客氣，挑了二等位置，緊貼了舞台一側，多花了10元，後來那些二人轉演員也集中到這邊看戲休息了，離著近，挺合算，叫上瓜子、啤酒，慢慢欣賞嘍。
果戈裡的二人轉，總體來說還是偏於傳統，四檔節目裡面有兩檔是兒童節目，第一檔出來的兩個小孩嗓門都挺亮，跟頭翻得也多，還玩手絹呢，看模樣也就八、九歲，也不知道該誇他們從娃娃抓起呢還是團主剝削童工，反正活兒都還利索，嘴巴也甜，特別可人的就是兩個孩子演完下台就乖乖坐我隔壁，認認真真看後面的演出，這股子好學的勁，就該好好誇一下。
第三檔也是小孩，大概十四、五歲了，已經懂得說髒話和葷段子嘍，早熟呀，二人轉真的讓小男孩女孩們早熟，最後演了個紅衛兵宣傳隊，哈哈，看著小屁孩們一本正經高歌文革贊曲，不知道底下那些40、50的中年人怎麼想，是自己曾經被出賣的青春還是燦爛綻放過的向陽花，這算是懷舊還是譏嘲，在這兩個二人轉小孩子心中，是無從體驗的，文革對他們來說，只是一段歌頌領袖毛主席的光輝歲月，可是對我們這些30多歲的人，文革卻意味著法西斯同胞們對骨肉人民的屠殺，是一場扼殺良知的民族災難啊！如今，卻在二人轉的嬉笑中，如此之輕，我們是不是在犯罪？
第二檔據說很有名，反正上來的男人形像類似趙本山，不過衣服一脫，居然還穿了件重金屬歌星的大頭像汗衫，暈倒……女角呢？穿了大紅旗袍卻歪鼻子斜眼，還聳肩拐腳地在台上蹦蹦跳跳，看二人轉，一不小心真的會惡夢不斷啊！不過，這兩個演技和絕活都不錯，能看看，看著好玩就成，二人轉演員嘛，本來就是男醜女浪的，不說笑話不逗得觀眾掌聲如雷，就沒了現場感，成了演藝僵屍啦。
最後一檔有點記不住了，就是最後的桃園三結義挺好玩，弄了個可樂易拉罐綁在頭上冒充皇冠，再到樂隊抓了個拉弦的還是打板的上來，搞著搞著就成王八了，反正淨瞅著自己女人扮演的張飛，和老二關羽搞破鞋，舞台上也就是摟抱一下輕輕臉頰吧，不過，之前這個風騷女子倒是亮了絕活，一曲擦皮鞋整了得有一刻多種，不停斷地天南海北胡謅，自然從譏諷阿扁李登輝和小泉，到貪官污吏大發財男盜女娼上賓館，每次聽類似的快板，好像他們東北把這種唱法叫跳大神，都佩服她們，怎麼那麼能編會背啊，如此切合時弊還一口氣唱完，不服不行呀，類似的段子，用路邊的野花來唱也一樣，我都懷疑她們是不是無所謂唱的是什麼內容，只要是那種調調就能一掰到底呀，這功夫，可比上海影劇場裡頭夜總會歌手的擦皮鞋難度高多了，手藝人呀！
見識了真正的東北菜肴，看到了美麗剔透的精致冰雕，買著了心儀已久的東北二人轉盜版碟，還觀摩了來自長春的二人轉演出，很充實了，也不枉我34年前辛苦來這世上一回。
2005.1.14
預告：太陽島上的雪雕和俄羅斯風情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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