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薩記憶-----回到拉薩

作者: zm2003qq

導讀今天我收到了自己給自己寄的包裹,郵局的人問我拉薩好玩嗎?我不知我的“玩”是否符合他心裡“好玩”的標准,諾諾的敷衍著,才幾天拉薩卻離我那麼遠又這麼近。。。生活就是在河的對岸,而最難過的卻是自己。 每次見到布達拉總是這麼突兀,讓人誶不及防,她就那麼端莊地佇立在那,佇立在藍天白雲下。 藍天白雲下,有一老人背靠宮牆而坐,我朝老人微笑,老人指� ...

今天我收到了自己給自己寄的包裹,郵局的人問我拉薩好玩嗎?我不知我的“玩”是否符合他心裡“好玩”的標准,諾諾的敷衍著,才幾天拉薩卻離我那麼遠又這麼近。。。生活就是在河的對岸,而最難過的卻是自己。

每次見到布達拉總是這麼突兀,讓人誶不及防,她就那麼端莊地佇立在那,佇立在藍天白雲下。

藍天白雲下,有一老人背靠宮牆而坐,我朝老人微笑,老人指給我看天上的鳥。

陽光,滲著微塵,暖透我心。我只想在藍天下擁抱陽光。

沿著北京東路往大昭寺走,拉薩的馬路夠寬,而比馬路更寬更大的則是街兩面的廣告牌。他們五顏六色爭先恐後地躍入你的眼簾,他們霸氣十足地占領著整條街面。這兒應該就是拉薩最繁華最現代的地方了吧?!因為這兒你感覺不到在拉薩!除了同樣眩暈的陽光外。

穿過小昭寺路對面的弄堂,不經意間我已隨著人流拐進了八廓街。

八廓街依舊人流如潮。

穿著鮮艷民族服裝的藏胞和衣衫襤褸的信徒走在同一條轉經道上。

販賣著各色紀念品的小販的叫賣聲夾雜著路邊念經人低沉的吟經聲回響在同一條轉經道上。

喇嘛身上的酥油味和著路口煨桑的香味漂浮在同一條轉經道上。

各種扶色各種民族的人擁擠在同一條轉經道上。

因為過年,八廓街沿街的攤位大都空著,只有少數幾個賣VCD唱片攤位的音響裡充斥著囂張的現代搖滾藏歌,小電視機裡有人在裡面隨著音樂歡快地舞著.我走近問老板:“有沒有民族一點的民歌?”身邊跑過來一藏族小美妹問老板:“有蔡依琳嗎?”我無語。

街的一角一頭纏紅結的康巴漢子獨自揮動著衣袖跳著舞,地上老式的錄音機裡飄出歡快的歌聲。旁邊是一紙盒子,裡面三三兩兩地躺著一些一毛二毛的紙幣。我停下腳步看著他的自得其樂,也樂了。周圍漸漸圍攏起了看熱鬧的藏民,臉上都洋溢著一種東西,我叫她“快樂”。因為快樂,我的胸腔裡仿佛有一股體液在慢慢地融化,流淌開來。

大昭寺前的青石板地面永遠光滑如鏡,那是信徒億萬次的膜拜留下的印痕。

這裡有一種東西叫“信仰”。

信仰,我們這一代人還有信仰嗎?

信仰,在現代文明飛速發展的今天已經被淡忘甚至遺失,這本該是人類自古留存在精神世界的最重要的部分,正在被飛速的無情蠶食。我們生活在現代文明集中的城市,我們享受著文明帶給我們的高科技,同時我們正在悄悄失去一些我們原本擁有的一些美好的東西。

當其中一部分人意識到這一點時,他們開始尋找一個叫“香格裡拉”的地方,但是這世界已經沒有香格裡拉了,香格裡拉只存在於每個人自己的心裡,我們還找的到我們自己的心嗎?

但是,在這裡,在這方寸之內遍布“信仰”。

你可以從每一雙眼睛裡讀到。

你可以在信徒額間的老繭上看到。

你可以在每一次的匍匐、起立之間感受到。

你可以在每一塊凹陷的青石板地面觸摸到。。。。。

“阿姨”

“阿姨~”

我尋聲望去,是個小扎巴。

我之所以遲疑了半天並非我耳朵有問題,而是不敢相信是在叫我!

我雖然不喜歡被叫做“小姐”,(我不喜歡這個看來多少有些曖昧卻又流行於現代社會對年輕或不年輕的姑娘的稱呼的詞語),但也絕不想被人喚作“阿姨”!我更喜歡“姐姐”之類的詞語,合適又有親近感。直到之後在拉薩的日子裡被無數次的喚做“阿姨”後,我終於由郁悶變成麻木,我麻木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我發現比我年長許多的一些中老年藏族婦女在和我說話時都喚我做“阿姨”!我開始自我安慰這也許不是我們漢族關於阿姨的解釋吧?這或許是藏族的一種禮節性稱呼?或者根本不是什麼“阿姨”我只是把它翻成了音譯!誰知道呢!也許我真的到了由姐姐蛻變成阿姨的年齡了!當街上或者喇嘛廟裡的小孩拖著我的衣服對我嚷嚷“阿姨,給我一毛錢吧”的時候我已經徹底放棄了做他們姐姐的念頭,老老實實地從口袋裡拿出糖果分給他們。我絕不贊成給小孩子錢,我只布施給真正需要幫助的信徒,我不想他們幼小心靈裡的美好純真消失。

我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年輕僧人,他十六、七歲的樣子,濃眉大眼睛,皮膚黝黑而健康。身上一件紅色僧衣,裸露著臂膀,頭上是一頂黃色的僧帽,他正朝我微笑,露出白嶄的牙齒和酒窩。好一個俊美的小喇嘛!

“阿姨,你手裡是唐卡嗎?能給我看看嗎?”他指著我手裡卷著的一幅唐卡問道。

原來他只是想看看唐卡,看看裡面是哪尊佛像!

“好啊,我也不知是哪位菩薩,你正好幫我看看。”我打開了我剛淘來的唐卡。

他仔細端詳了半天,最後有些歉意地對我說:“我也不知道這是哪位菩薩。”

“是觀音嗎?”

“不是”

“是度母嗎?”

“不像。”

“那是誰哦?”

“。。。。。”

“怎麼你也不知啊?”

“你是黃教的嗎?”

“什麼黃教?”看來他漢語也不是很好。

“就是格魯派,宗喀巴大師的教派。”我努力與他交流著。

“哦,格魯,對,格魯!宗喀巴”他用藏語的音來讀“格魯”

他終於聽懂了。

“對,我是格魯的。”

“你是大昭寺裡的嗎?”

“哦,不,我從紅原來”

“紅原,我知道那是四川阿壩的吧!”我去過阿壩也知道紅原,感覺又親切了些,仿佛老鄉一樣!

“來拉薩二個月了,我們一起的有5個人,我在這等他們。”

“你是磕長頭來的嗎?”

“是的。”

“那要多久啊?“

“一年零八個月。”他笑著回答我,又露出了那好看的酒窩。

我發現了他眉間那快突出的老繭,這是一年零八個月留給他的印記。

“過段日子我就去桑耶寺了,在那待二個月才回老家。”

“大昭寺下午不開門嗎?”

“不開的,你明天早上8點來,可以進。”

“哦,他們晚上有晚課嗎?可以進去看嗎?”

“嗯這個我不知道,我不是大昭寺的”

“我們合影好嗎?”

“好啊!”他咧嘴笑著,酒窩更深了。

我隨便拉住了邊上的一個藏民請他給我們照相,可他只是看著我們笑,我知道了,他不懂漢語。

我把相機塞進他手裡指給他看快門的地方,做了個按下去的手勢,他似乎明白了。

我和小喇嘛並站著,衝著那個藏民笑,他也在笑,並且把相機轉了個45的角度然後再對著我們,喀嚓按了下去。原來我碰到了個有個性的攝影師!他不喜歡按照我的姿勢一本正經的拍,而按照自己的想法創作!這樣我擁有了在拉薩的第一張且是極具動感的相片!

下午8點,大昭寺前磕長頭的人們仍舊繼續著那亙古不變的動作,沒有離去的意向。。。

廣場上,回族小販的燒烤攤依然熱火朝天的翻滾著熱氣。。。

天色漸漸黯淡了下來,但仍泛著微白。

人流漸漸多了起來,手拿轉經輪的藏民從四面彙入八廓街轉經道,不急不慢的順時針行進著。。。

夜晚的八廓街終於卸下了疲憊的倦容,沒有了小販和游客,終於稍顯了濃郁,月光下的藏式老城區也還原了本來的味道。

喧囂了一整天的拉薩漸漸歸於寧靜。

回“亞”的路上,街對面並排走著幾個藏族女孩,她們手牽著手,快樂地唱著藏族民歌,聲音純淨有如天籟。我看著她們快樂的背影漸漸隱去在黑夜的小巷中。。。

拉薩,我回來了。

這夜,我無比幸福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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