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粥小菜泉州的街道上，從只能放下兩三張折疊桌的路邊攤，到窗明幾淨，菜色多樣，
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中式快餐店，都醒目地懸著“清粥小菜”的牌子。
粥是白粥。淘得干干淨淨，閃爍著珍珠光澤的米粒，加清水適量，用小火慢
慢地熬上個把小時。米粒像是有了生命，在水中漸漸膨脹，然後舒展著身子歡快
地翻騰起舞，一陣陣釋放出稻谷純淨微甜的芬芳。
小菜用來配粥，甜的鹹的，酸的辣的，口味各異。切細的海帶絲用辣椒絲涼
拌，小鹹魚油煎得兩面焦黃、小蜆子用蔥姜清炒……撲鼻而來的是海濱小城獨特
的鹹腥氣息。炸花生、鹹鴨蛋、炒鹹菜、紅腐乳 ……這是全國各地都能嘗到的家
常小菜。小菜用直徑兩寸的小瓷碟裝著，在玻璃櫃台裡神氣地碼成一列等待檢閱
的隊伍，五顏六色地泛著誘人的油光。
盛一碗清清爽爽的白粥，選兩三樣可心的小菜，坐下來小口小口地啜吸。滾
燙的粥一口口咽下去，胃裡暖洋洋的說不出的熨貼，喝得急了，不一會兒鼻尖上
就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樣的宵夜或早餐，其價極廉，所費不過一元數角。胃口不佳時喝一碗淡淡
的白粥，遠勝於直著脖子硬吞下圓圓的小藥片兒。清粥小菜在燈紅酒綠的鬧市街
頭，不事張揚地安撫著都市人不堪重負的腸胃。
陸游有詩雲：我得宛丘平易法，只將食粥致神仙。此話深得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