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正福草堂主人的印像

作者: j8749201873

導讀又見正福草堂,情難自已之際,忍不住再來塗鴉幾筆,望人莫怪為盼。 一別草堂,恍然又是四年;而初見草堂的一瞬,卻宛如昨日。 四年前的6月15日,我再一次來到同裡。 以前是來過同裡的,可惜每次總是匆匆擦肩而過。後來曾與友人談及江南,她笑我這原籍蘇州的女子竟然不知同裡的正福草堂,真是令我汗顏不已。恰逢周末,同裡離上海不遠,我又恰巧有一些與游記有� ...

又見正福草堂,情難自已之際,忍不住再來塗鴉幾筆,望人莫怪為盼。 一別草堂,恍然又是四年;而初見草堂的一瞬,卻宛如昨日。

四年前的6月15日,我再一次來到同裡。

以前是來過同裡的,可惜每次總是匆匆擦肩而過。後來曾與友人談及江南,她笑我這原籍蘇州的女子竟然不知同裡的正福草堂,真是令我汗顏不已。恰逢周末,同裡離上海不遠,我又恰巧有一些與游記有關的工作要做,天假其便,我就選了同裡。

到同裡的那天,下著淅瀝的小雨,雨中的江南更多了一份淡淡的嫵媚。步入草堂,輕輕叩門,卻無人應答。我是一早打電話訂過房的,此刻便不顧禮儀,徑往庭中走去。

上台階,推開紅漆雕花的木門,“吱呀”的一聲,已驚動主人。抬眼看去,草堂主人著一身對襟布衣,端一杯新沏清茶,對我頷首微笑。

我一時有些無措,只好說明來意,順便請主人帶我去看看房間。那個房間,完全再現了我對明清時江南遺韻的一個夢,如今夢在眼前,竟有些近情情怯……

安置好自己的一些日用品,我漫步走出草堂。待我回來,天已薄暮,掌燈時分的草堂內外,一盞盞紅燈籠已有微黃的燈光透出。

突然,我聽見有悠長的古琴聲,從草堂中傳出。

我的心震了一下:難道,是那位主人?!

琴聲綿延不斷,卻隱隱透著一種淡然的涼意。我靜靜地聽著,慢慢憶起了那些舊日的往事,心底開始有了一點點酸楚,慢慢泛成眼中的淚光……

以前,我也很喜歡古琴。3歲習琴的我,在彈了9年鋼琴,拿到十級證書之後,一度迷上古琴,並一發不可收拾地要求去學。但由於工尺譜對於一個12歲的孩子來說的確難度頗高,又難覓良師,最後我還是改學了古箏。那幽雅的七弦琴,從此埋藏在我的記憶中,再也無法抹去。盡管,13歲的我拿到了古箏八級證書;盡管,14歲的我吵著鬧著要上音樂學院,可我最後還是違背了初衷,在14歲那個仲夏,在眾人一片“才女”“神童”聲中,踏上了北上求學的旅途,進入了所謂中國最高學府“深造”……偶爾輕撫秦箏,也是嘆一聲罷了,畢竟“二十五弦明月夜,不勝清怨卻飛回”,我到底還是沒有勇氣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燕園蹉跎四年,十八歲的時候我回到了上海。當我的生命之樹即將刻下第十九個年輪的時候,我卻再次與我兒時的夢不期而遇……

有多少次,夢回江南,我渴望著有一天也能化為這草堂主人,清茗素琴,淡定如閑雲野鶴?

有多少次,驀然回首,我期盼著有一天也能留在此刻的江南,青衣紙傘,安然似花下杜鵑?

感動著的,永遠是過去的時光;從前的記憶仿佛是一件經過無數次觸摸而變得光潤可人的物件,模模糊糊映出那不甚清晰的陳年舊事,時光流轉之中已是黯然……

在這清冷的月色下,那忽遠忽靜的琴聲中,我聽到了什麼?

我聽到了遮挽的衣袖永遠挽留不住那一縷風裡浮動的花香;我聽到了那暗香盈袖,把酒臨風的歲月亦早已一去不回頭。我聽到了姑蘇同裡的小巷,慢慢長滿了青藤,曲仄的回廊深遠得看不到盡頭。寂寂月色中,我伸出手去,輕輕叩響門上的那一對銅環, “吱呀”一聲洞開的門中已不見了昔日的回憶,才知道離鄉回鄉的過程是多麼遙遠。只有那中庭閑栽的桅子花依舊茂盛,只有那淅瀝小雨中,清香如故的茉莉仍然在輪回的寂寞中守一簾黃昏的風景,輕唱一闋懷思的老歌。心靜的日子平淡如水,清涼著每一個浮躁的夏夜;那月色便如天街小雨,每一縷都是梅子時節的滋潤與涼爽。

走過昨日之門,有憶念如潮漲潮落;

走過歲月之門,有懷思似月盈月缺;

走過夢想之門,有心願若花開花謝;

而在那雲破月來花弄影的深深庭院裡,我好想化為一株凌霄,守望著千年的歲月……

靜靜立在月下,聽完這一闋琴,四周寂靜無人,只有風過修竹,沙沙作響。

此刻,好想啜一杯碧螺春。那緩緩舒展在水中的一抹新綠,不正如這草堂,這主人的琴人般宜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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