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去年的事。仍是寫來混積分的。04年底，犯了年底就辭職的老毛病閑在家裡。在西安出差的羅發出來玩的邀請，便背個小包飛奔而去。一周後西安周圍景點也溜達的差不多了，羅與我商量，去華山吧。
上午在火車站外等到去華山的中巴，玉泉院下車，我們打算徒步上山，當晚趕到西峰。呵呵，說來是徒步登華山可顯自己體能，其實也想看看城市動物老羅爬華山會不會出洋相，所以，我高叫著自己走吧，羅也呵呵的笑著，有點躍躍欲試，不把它放在眼裡的樣子。
從玉泉院初上山，老羅精神十足，連說，這也沒什麼嘛。十二月不是旅游旺季，其它游客都坐纜車上山，山路上除了我倆就是本地的小販了。看看左右風景，也沒什麼特別之處，羅尚有精神嘲笑我，不過，一小時後，他便也時不時停下往後一仰出口長氣，呼！路過莎籮坪，時近中午，老羅堅持要吃午飯，便在本地人十分熱情的招呼下吃了十塊錢一碗的雞蛋西紅柿面，真是西紅柿多蛋少，味道尚可。再往上真是漸入佳境，雖不善爬山，卻很有耐力的我終於走在羅前面，在千尺幢那很陡的長梯前，老羅終於也用上事前買好的手套拉起鐵鏈來。路過金鎖關，看看那些密麻麻不知何人何時掛上的鎖，心裡竟不快樂。這種所謂同心的像征在其它地方也開始流行了，可是，區區一塊鎖，就是鎖住虛無飄渺的感情嗎？還是感情已無稽到要用鎖來保證？ 轉身看著還在後面的羅，頭發上已有汗跡。這家伙一向在城市裡活動，和他爬山幫他鍛煉身體也當是日行一善吧。 幸好是淡季，山路如此之窄，可以想像人多時會有多不便。
終於在天黑前趕到西峰氣像招待所。找了個四人間住下。更幸而人不多，很好講價。夜色是真實的黑，不復都市裡曖昧的氣調。久違的群星紛紛在頭頂亮起。老羅打開他背了一天的包，相對大嚼，吃夠面包蛋黃派之類，一袋豆干更讓他驚喜有加。 我只是笑，覺得這家伙真好忽弄。
早上很自覺都早起。坐到西峰頂上，另外還有兩位廣東驢友，一問之下也是攜程網友。太陽出來時，大家紛紛端起鏡頭。。。 喜歡清晨站在山頂的感覺，地平線和青天連成一線，清明淨朗，讓我聯想起諸如“太平”“公正”“純粹”之類的詞。 站在此地，與站在家鄉一兩百米小山坡上有什麼區別呢。看著它起，看著它由紅轉白，山由黑白染上顏色，而心裡，永遠是平靜的。一無所求，便不再對現實有任何驚喜。
從西峰很快走到南峰。途中一個游客也無。羅的包減輕了重量，便又開始說說笑笑。快到長空棧道時，突然聽見很古怪的聲音，一只大肥貓不知從哪爬出來。呵呵，人未見一個，貓卻跑來幾只。 然後，在長空棧道邊，我站住了。自問有足夠的體力上下，可是，身體卻毅然抗拒著，羅在旁邊問，怎麼了？ 我怎麼說，說我來到此地，卻沒膽子一試？退下來去東峰。上峰頂前羅的同事打電話來。反正周圍也沒人，他索性就躺在大石上接電話。彼時天藍如洗，空山寂寂，只聽得對面南峰上貓的叫聲。 突然喜歡上這樣的華山，或許這才是它的本質，空山裡只有陽光和風，任它崎嶇險要。華山第二險的鷂子翻身，仍沒有下去。羅不會去可以理解，可我怎麼說服自己。下來的路上很是郁悶了一番。
再經中峰，金鎖關下來，終於見到一群群游客了。居然有穿高跟鞋的女士來爬山。他們的行程就是坐纜車上來，最多到中峰北峰再纜車下。走到纜車站，看了看那條智取華山路，就一條小道，估計走下去只是煉鐵腿而已，便坐纜車下了。
回西安的路上向老羅說，去北院門喝小酒以慶華山之行，卻因他公司有事作罷。想起在黃帝陵遇到兩個游客，參觀完問本地導游，這就完了？ 導游說這就完了呀。原來他們是要獵奇。原來一切也不過如此。
這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