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洛陽行(二)

作者: momozxf

導讀5.2早上特地調了鬧鐘,怕我們睡過頭,錯過了7:30的車,昨天小壽竟然倒頭就睡了,好像是累壞了,盡管,我們的旅行,才剛剛開始。去餐廳吃了早餐,就直奔火車站,找到了去許昌的車,卻沒有想像中的干淨。我發現我們這些從小在上海長大的孩子,也許已經習慣了用上海的標准來衡量一切,上海的干淨,上海的繁華,上海的先進,總讓我們有擺脫不了的優越感,這也是我� ...

5.2早上特地調了鬧鐘,怕我們睡過頭,錯過了7:30的車,昨天小壽竟然倒頭就睡了,好像是累壞了,盡管,我們的旅行,才剛剛開始。去餐廳吃了早餐,就直奔火車站,找到了去許昌的車,卻沒有想像中的干淨。我發現我們這些從小在上海長大的孩子,也許已經習慣了用上海的標准來衡量一切,上海的干淨,上海的繁華,上海的先進,總讓我們有擺脫不了的優越感,這也是我為什麼想出來走走的原因,總覺得在那樣一個城市裡,已經越來越浮躁,無法平靜的心,又怎麼知道以後的方向在哪裡呢?

車行至少林,也就兩個小時,下車的時候,便已經看到了巍峨秀美的嵩山了,九點半太陽就已經很好地掛在空中了,只是遠遠望去,有些雲霧縹緲,可能是山裡的霧氣比較重吧。沒走出幾步,便看到很多學武的孩子在那裡晨練了,據說這些武術學校以前是扎營少林寺的,現在為了保護這座古寺,便遷到了景區外面。他們穿著一例的紅色武服,練起功來也是虎虎生氣的,看起來倒也頗為壯觀,不禁讓我想起了《烏龍院》裡那個可愛的少林寺小和尚,呵呵,可是眼前的這些歡蹦亂跳的小孩,今後會走出一些武林大家嗎?

景區現在似乎很重視保護,進入景區的,都是沒有污染的電瓶車,只是讓排隊等候的人,排成了長龍,後來發現其實走進去這段路也不是特別長。少林寺三個大字還是讓我頗為景仰的,年少時的那部電視劇,我倒已經沒了什麼印像,但是對這座古樸莊重的寺院,還是很感興趣。入門便看見幾棵參天大樹,極為粗壯,細細一看,樹上竟有許多手指粗細的洞,伸進去一摸,已經是溜滑的了。跟在一班旅行團後面,聽導游說這原是少林寺的和尚練一指禪時留下的痕跡,旁邊的游客無一不嘖嘖稱奇,後來還看到天王殿裡和尚們練功留下的深坑,看來少林功夫,不愧為中國歷史長河裡留下的瑰寶,早已升騰成了一種藝術,看著那些外國人時不時驚訝乍舌的表情就知道了,中華文明,就是那麼輕易地撼動了他們。再往院裡走,這座皇家園林的氣派一一展現,和我所熟悉的江南園林還是有著不小的區別。看到一塊石碑,竟是乾隆皇帝親筆御書的,據說當年全國旱災,乾隆來到少林,為天下百姓祁福,希望能早日下雨解旱災,沒想到當天夜裡就下起了瓢潑大雨,乾隆夜裡起身,不禁感慨少林寺的許願靈驗,揮筆寫下了此詩。於是以後少林寺許願靈驗的傳說便不脛而走,而且據說在這裡許願成功可不必前來還願,並且可以連許三個,似乎對誠心許願者特別寬厚。除了乾隆,還有唐代李世民的手筆,據說因為此塊石碑上有“世”字,而這個字,因為是皇帝的名號,任何人不可書寫,所以是最後其他字完成後李世民親自題寫上去的。想來古代的帝王,也真是留下了多少千古傳說,供後人品論,想來也是因了這些與帝王相關的事例,讓這裡,比一般的江南園林,多了一份神秘,多了一份大氣。在方丈前,燒香禮佛的人似乎特別多,據說所謂方丈,就是少林和尚的辦公的地方,他們覺得辦公的地方不需要太大,只要方丈大小即可,乾隆當年也就是臥於此處,夜闌聽風雨揮筆寫詩的。少林寺的香火,常年很盛。只是商業味還是不可避免地越來越重,沒有看到期望中的武僧表演,倒是看到和尚們忙著收錢發放火燭,忙地不亦樂乎。終於找了個看上去略為清閑的小和尚,詢問何處有吃素齋,他看上去倒是眉目清秀,略帶靦腆,很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說這裡的素齋已經不對外開放了,如果要吃飯,只能去寺外找了,看我很茫然的樣子,還轉身去問他的師兄,一句平心靜氣的“師兄,這位施主問哪裡有用齋飯的”,倒讓我聽出了些許出家人的味道來,兩人旋即雙手合十,臉上帶著抱歉的表情。我想在此之前,也看多了所謂的和尚尼姑,似乎都越來越接近世俗,遠離了香火氣,我想,真正的佛門弟子,該就有這樣清澈的眼神和平和的表情的吧。

出了少林,發現門口有一些小攤在兜售午飯,十塊錢一份的方便面絕對不算便宜,但是周邊似乎並無任何飯店,游人也只能忍痛被斬,我們只因貪輕便沒帶任何食物,也只能匆匆吞下幾口為下午的爬嵩山做准備。沿著山路徐徐向前,便是塔林,以前就聽說,得道高僧去世後眾弟子會自發捐款為他建造一座塔用來存放他的骨灰以示紀念和尊崇,少林寺有上千年的歷史,所以這裡也就有了中國最大規模的塔林,共有兩百多座。塔的形狀各異,也各有各的涵義,記得最有意思的是最新建造的一座,是去年完工的,為的是現年八十歲高齡的老方丈素喜法師建造的,塔身看上去是簇新的,有別於其他的古老,而周圍更是有筆記本電腦、輪船、飛機和電視機等的浮雕,導游幽默地說這也叫與時俱進嘛,讓人啞然失笑。若不是游人太多,我想平日的塔林應該是別有一番風味的,試想在平日雲淡風輕的日子裡,身邊沒有如織的人流,肅立在眾塔之間,清風在塔間穿行,拂在自己的臉上,該是何等地凝神……

終於坐上了嵩林隧道,開始向三皇寨景區靠近。嵩山是國家地質公園,五代地質同堂,有著各種奇特的地理特征,也因著險勝華岳,難似蜀道,秀如蛾眉,雄過泰山,位列五岳之首。一路棧道前行,的確是風光迤儷,奇特的地質運動造成的天然造型,好似渾然天成。爬山一向是我喜歡的,盡管腳下踏著的,是人工開鑿出來的棧道,但也不妨礙我的盎然興致。一路上去,七八歲的孩童有之,年輕的情侶有之,揀拾礦泉水瓶為生的老人有之,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樂趣,自己的目的,盡管走的,都是同一條路。走到深處,人已略有疲憊了,忽然聽見山谷中的陣陣回聲,悠遠蕩漾,原來是走在前路的人興致所至隨意所喊,我們也跟著興奮地喊了起來,聽到自己的聲音,久久地回蕩在山谷中,別有一番樂趣。小壽直喊著不行了,我們數小時所行的,竟不過只是全程的三分之一,於是決定折返回去,心底是有些遺憾的,想著在前方,一定還有著更為美妙的風景,可是我畢竟不是獨行俠,和朋友同行,還是要互相體諒照顧的。人生不也是這樣麼,總會有些遺憾的,能欣賞到已經走過的一路風景,能體驗到那種美和快樂,也不算白走一趟啊?

下了嵩山,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了,此時的陽光已經變的很和煦了,撒在身上,真想就此住下一晚啊,想看看夜涼如水的少林,洗去白天的熙攘,會是怎樣一番別樣的感覺,我想,一定是一種能夠洗滌心靈,淨化靈魂的冷清。夜晚的少林,才該還復它的本來面目吧。只可惜,我們這些俗人,還是無緣體會到了。

回來的車上顛簸著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進了市中心,洛陽的傍晚如上海一般繁忙,集市中人們穿行著買菜,各種車輛急匆匆地往回趕,雖然在一個陌生的城市,但回家的感覺,原來竟都是一樣的。

到站後我們便按昨天的計劃,去賓館附近的起源小廚,這個時候也早已飢腸轆轆了,翻開菜單卻讓我們有些傻眼,好像都是些很眼熟的菜名:糖醋小排,清蒸鱸魚,白斬雞,我狐疑地問服務員:你們老板是上海人吧?她笑著說對啊,小姐你怎麼知道的?我們倆有點哭笑不得,大老遠跑來,看地最順眼的一家店,竟然還是吃上海菜的。還是點了很多菜,比起昨天的水席,感覺這裡的每個菜都那麼好吃,這才體會到“家鄉”,是怎樣一種味道。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陌生的飯店,我竟還是一眼選擇了這家,想來也覺得玄妙無比,也許家鄉就是這樣一種東西,在離開的時候,才會感覺她早已在自己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這次的嵩山之行還是沒有讓我失望,以後有機會,我想還是會再來一次的,一定是在非黃金周時間,再來感受一次,我想一定會有不一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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