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開瀘沽湖神秘的面紗

作者: 李熙

導讀那是十多年前,一次出行,緣於一幅畫。那是一本美術雜志上的一幅油畫,題名《瀘沽湖的傳說》,好像是一位部隊畫家所畫。畫面是一片美麗寧靜的湖畔,一個打著赤腳的摩梭姑娘身背柴捆從湖邊走過。畫面仿佛是靜態的,但那畫中所彌漫出的原始的氣息和神秘感卻沁透了我的心靈,使我產生強烈的震撼。後來我多方打聽那個叫瀘沽湖的地方,才從一個搞攝影的朋友處了解� ...

那是十多年前,一次出行,緣於一幅畫。那是一本美術雜志上的一幅油畫,題名《瀘沽湖的傳說》,好像是一位部隊畫家所畫。畫面是一片美麗寧靜的湖畔,一個打著赤腳的摩梭姑娘身背柴捆從湖邊走過。畫面仿佛是靜態的,但那畫中所彌漫出的原始的氣息和神秘感卻沁透了我的心靈,使我產生強烈的震撼。後來我多方打聽那個叫瀘沽湖的地方,才從一個搞攝影的朋友處了解到那是一個被外國人益為“東方最後一片未開墾的處女地”,又被稱為“女兒國”的地方。這更增加了我無比的向往。我向往著有一天能走進那畫中的湖畔,走進那美麗的傳說。 1992年夏天,我身背旅行包孤身一人爬上了西去的列車——

一、西昌、邛海

西昌是到瀘沽湖的第一站,是涼山彝族自治州的首府。城市中心有一個巨大的劉伯承與彝族首領小葉丹彝海結盟的雕像。街上到處都有身穿百皺裙或披披氈的彝胞,與身著現代裝束的漢族同胞混雜在一起,成為街頭的一道風景。

一下火車,走在陌生的城市,有一種漂泊的感覺。但這樣也使我能從一個置身其外的角度來觀察。我感到一切都很新鮮。那種漂泊的如浮萍般的感覺,使我有一種自由自在的舒暢。那對前方的無法預見性,使我對旅途充滿了誘惑。

找一個小旅館安頓下來後,我就奔邛海而去。

邛海坐落在西昌市郊的瀘山腳下,是群山環抱中的一個美麗的湖泊。不光景色迷人,還因其良好的水質和氣候條件,成為國家的帆板訓練基地。人們說:到西昌不到邛海等於沒有到過西昌。

我到時正是傍晚時分,那天邊的夕陽映照著寬闊的湖面和周圍的群山,變幻莫測地放射著綺麗的光。煙波浩淼的對岸,有摩托艇切湖而來,刮起的經久不散的波痕,如厲刀劃破明淨的玻片。對面湖邊臨時搭建了一大片木板房,那就是有名的“小魚村”。人們又說:到邛海不到“小魚村”等於沒有到過邛海。

我專門選擇了坐小木船,我要仔細感受那在寬闊明淨的湖上慢慢搖蕩的感覺,就像躺在

湖的懷中一樣。

終於到了那一排排浮在水面上的“小魚村”,結果全是用木樁支撐搭建在水面上的餐館。雖然簡易但卻也別致。名稱也取得五花八門的,大多與“月”字有關,這大概是因為西昌是“月城”的緣故吧。

坐在那稀疏的木版鋪就的樓裡,憑欄遠眺:暮色中遠方山色空朦,近處蘆葦叢叢,楊柳依依。待到天色黑盡月亮升起之時,倒真有一種“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的感覺。這不由觸動我心中的一絲隱隱的鄉愁。想起老婆孩子,想起遠方那個溫暖的家,一種寂寞湧上心頭,不由發問:我這麼孤獨地背景離鄉漂泊在外,到底為了什麼?

二、從西昌到鹽源

我之所以選擇從鹽源到瀘沽湖,是想看看這條以險著稱的線路上綺麗的風光和大山深處質樸的人民。

在西昌城我到處打聽,居然還沒有幾個到過瀘沽湖的。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導游,才了解到一些情況,說是國家的班車只到鹽源為止,剩下的一段就只有搭過路的貨車了。我也不管那麼多,只要能去,就是躺著睡著都行。

長途汽車駛出西昌城後,就在大涼山的崇山峻嶺中蜿蜒爬行。沿途風光絕美:蒼翠欲滴的原始森林;藍天白雲,裸露的紅土地;清幽的河流上漂浮著浮木。公路兩旁很少看見房屋,但只要有牛羊閃動,就准會有那身披披氈或著白皺裙的小伙、姑娘聞聲跑出來,朝著汽車招手。最難忘的是那些小姑娘,穿著白皺裙,打著赤足追著汽車跑,紅撲撲的臉上洋溢著天使般的笑容,使人感到心靈的淨化。

風景雖美,道路卻十分難行,多處路段險像環生,以至於我真有點後悔選擇走這條路。但車上鄰座的兩位姑娘卻給了我勇氣。她們知道我一個人千裡迢迢出來旅游,很是同情(這裡不用佩服),見我既無外出經驗,身體也不強壯,還有些暈車,她們倆一路上關照我。我知道了,她們在西昌工作,但孩子卻放在鹽源縣的婆婆、爺爺家中。每周她們都要由西昌回鹽源一次。想到她們長年往返於這條險路上,我一個大老爺們偶爾走一次,還有什麼可說的。

汽車終於駛出了大山,來到相對開闊的地帶,房屋也有了,村落也出現了。前邊有人招手搭車,上來兩個如花似玉的彝族姑娘,這下車裡熱鬧了。剛落座不久,兩個姑娘就扯開嗓子唱起歌兒來,那沒有雜質的歌聲高亢悠揚,在四周回蕩。全車的人一下子精神振奮,那些年輕的彝族小伙子開始隨著節拍晃悠著身子,有的打起了口哨,那神情很是陶醉。歌聲更趨激烈,開始出現挑逗性的語言,那火辣燙人的歌聲,使小伙子們都感到不好意思起來,於是推搡中推出一個身材魁梧的小伙子,看似濃眉大眼,深沉、穩重,實則老實、質撲。小伙子用一種底沉的聲音開始與兩個姑娘對歌,車廂裡似浪潮起伏,一波未平,另一波即起。那歌詞都是以小阿哥、小阿妹起頭,曲調也一樣,就是內容不斷變換,煽情不斷升級,總的看來是姑娘占盡主動,盡管有旁邊的同伴助威,小伙子也只能勉強招架。比如姑娘歌中大膽表露出對小伙子的愛慕之情,小伙子卻唱到:“小阿妹喲,你是那麼美,可哥哥我臉黑人又醜”,姑娘接唱到:“小阿哥喲,我不嫌你黑,不嫌你醜,只要你的心腸好”;小伙子又唱到:“小阿妹喲,你是那麼好,可哥哥我窮娶不了”,姑娘立即接唱:“小阿哥喲,我不嫌你窮,干脆把鍋兒抬過來一起過喲”。到後來,倒把一個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唱得漲紅了臉。直到突然姑娘一聲驚呼:“哦,師傅,停車,停車!”原來是坐過站了。這下該輪到小伙子們開心的笑了,在全車人的哄笑聲中,兩個姑娘紅著臉,埋著頭,從車廂尾部穿過夾道歡送的人群,飛也似的跑下車去。我算是見識了這大涼山的風情了。

三、鹽源一夜

終於到了鹽源縣,瀘沽湖就在四川的鹽源縣和雲南的寧浪縣交界處,我就要到我心中的聖地了。告別了鄰座兩個姑娘,我找了個小旅館把旅行包放下,就到縣汽車隊去找可搭乘的便車。誰知那些司機都不願搭,我一下有些著急了,要是沒有車我只能就此返回,去瀘沽湖的願望就不能實現了,早知道還不如從攀枝花走。正在為難間,一個車隊守門的小伙子上來搭話,知道我是重慶的就說他是也四川永川的人,離重慶很近的,也算是家鄉人。他願意幫我去找司機談,在他的好言下,終於有個司機答應了。我這才放下心來。下午我輕松地在小城閑逛,倒別有一種味道。

晚上閑著沒事,我嚷著要看電視,小旅館的老板一聽我的口音就笑了起來:“兄弟,你是四川人,我們是老鄉呀!來來來,就到我的房間裡來看吧!”真是:美不美,家鄉的水,親不親,故鄉人呢!在老板房間看電視的還有一個年輕姑娘,我以為是老板的女兒,也很友好地對她點了點頭。看完電視後,我回到房間,正想睡覺了,突然有人敲門,我拉開房門一看,是一張姑娘艷艷的笑臉,我一看是老板房間裡的那個姑娘,我很客氣地把她讓進了房來。

姑娘也不客氣,大方地走了進來,因為沒有坐椅,她就一下坐在床沿上。我問她是老板的女兒嗎?她說不是。我又問:是老板的親戚嗎?她說也不是。“那麼是在這裡打工吧?”姑娘點頭稱是。問她:“是做什麼的呢?”她說:“什麼都做。”我心裡正納悶,姑娘卻起身去把門關上,回過身來一邊解衣服紐扣一邊說“老板叫我來陪你!”我一下什麼都明白了,我尷尬地笑了笑說:“對不起,我不需要!”那姑娘還是很自覺,她輕聲地“哦”了一聲,然後扣上衣服,轉身拉開房門出去了。看著那姑娘離去的背影,我不由一種苦笑:哎呀,我的四川老鄉!

那一夜我睡得很好------

四、走向心中的聖地

第二天,我在美夢中醒來時,一看,天大亮了,我一想遭了,我說好去搭車的呢。時間早過了,我十分生氣地去責備老板為什麼不叫我?老板一臉堆笑地道歉說忘了。哎,沒法,我的老鄉喲!我急匆匆趕到縣車隊,守門的小伙也只有抱歉了,說司機等不及走了。我氣得想把旅行包扔了。小伙安慰我說不要急,急也沒用。他說雲南那邊好像有一個中巴車,不定期在跑這條線,你可以去看看,碰碰運氣。絕望中我又看見了一線希望,我告別了小老鄉,急忙趕到唯一的停車點去。

我終於看見了那輛注定要帶我走進夢中聖地的車。

司機是一個年輕人,很灑脫的,其時,車票已經賣完了,但我想:只要車在就好說!我馬上去買了一包香煙,上去先把煙敬上,然後再談主題。果然司機很好說話,馬上答應了,增加了一個加坐。上車時,司機顯然對我有了好感,把他旁邊的那個乘客趕到了後面去,把我安排到最前面他旁邊坐著。那時我覺得那司機簡直就是那輛車裡的上帝。

一路上我也抓住時機和那司機套近乎,知道了他是轉業軍人,在部隊開車多年.我聽了對他大加贊賞,大慣迷魂湯,說他的技術特級棒.不想他卻飄飄然起來,有意要在我面前露一手似的,把車開得飛快。那可不是在大馬路上呀!那是一條崇山峻嶺中蜿蜒曲折的腰帶,一邊是峭壁,一邊是萬丈深淵,公路狹窄得只能行單車,要是對面來車,就只有退到一段較寬一點的路段,停下,讓一方慢慢地過去。我是坐在靠懸崖一邊,有時把頭伸出窗外一看,車輪離懸崖只有一尺寬,我有一種身體已經飛出去了的感覺,嚇得不敢再看。到後來,只有吃暈車藥,吃了就渾渾欲睡,過一陣,再看看離開危險路段沒有,我是把自己交給司機了。

終於,全車的人發出了一種歡呼聲,我的睡意立即全無,因為我知道:我心中的聖地,我夢中的傳說,那畫中的美麗湖畔——瀘滬湖,到了!

------

五、第一天

我終於到達了瀘沽湖,真正走進了那畫中的湖畔,正如那畫一樣,我驚嘆於它的美麗。

瀘沽湖,位於四川和雲南交界處,是兩省的界湖,面積40多平方公裡。湖上珍珠般地撒落著七個小島,還有一個半島從四川伸向雲南。湖的四周群山環抱,綠樹蔥蘢,蘭天白雲下,很多獨特的木樓散落其間,那就是摩梭人的家。

摩梭人是從哪兒來的?至今是個迷。有的說是當年蒙古人南侵時留下的一支,這從摩梭婦女的服飾上能找到與蒙古族服飾的相似之處;有的又說是納西族的一個分支,說是經過我國著名的社會學家費效通考證的,因此在我國56個民族中並沒有摩梭族。但摩梭人堅持把自己稱為摩梭族,他們以自己是摩梭人而自豪。

在四川一邊,旅游業要落後於雲南一邊,我到時已接近傍晚,住進了鎮上唯一的招待所(叫瀘沽湖招待所)後,就到街上去閑逛。那是一個只有一條小街的小鎮,五分鐘就能走完,但鎮上的內容還不少。你可以看見好幾個民族的服裝在街上飄動。事實上在瀘沽湖邊生活著有七個民族,只是以摩梭族為主。我早就聽說了,在瀘沽湖邊,有一個末代土司的妻子稱為末代王妃.據說當時的那個末代土司比較開明,與四川軍閥劉文輝是朋友。劉文輝為了讓他接受現代文明的影響,就把一個雅安的學生介紹給他做王妃,當年那學生才19歲,深受末代土司的喜愛.那個末代王妃直到現在還活著,就在鎮上供銷社工作。現在經常還有電視台和報社的記者來采訪她呢。可惜我去時她沒在,到西昌去了,我只記下了她的店鋪。

我到小鎮郵電所去鄭重地給家裡發了一封信,表示我已經堅實地站在了瀘沽湖的土地上,我的夢想實現了。(結果那封信半個月以後才到,由我自己收到)

回到招待所,又來了一撥人,我很熱情地上去套近乎,拍著一個人的肩膀說:“朋友,哪兒來的?”結果居然是一個縣人大主任。晚上,縣人大主任的司機(一個年輕人)來找我聊天,在一陣海砍之下,他向我說起這裡走婚的習俗,說他經常來這裡找阿夏(女情人),他在這裡已留下三、四個孩子了,大的已經讀書,小的還在地上爬。他還邀請我說:“兄弟,今晚跟我一道去爬木樓子吧?”就是走婚。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當然沒有敢跟他去呢。

六、第二天

第二天,在鎮長的安排下,一個村的村長帶著六個摩梭姑娘和三個小伙子,劃了六條船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後來成了名的摩梭姑娘揚二車娜姆一個村的。反正我也跟著縣人大主任那伙人沾了光,一起上了船。

“我真正親吻了你——瀘沽湖!”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湖呀!藍天白雲下一片清澈透明的湖水,根據資料記載,瀘沽湖是我國少有的幾個清澈的湖之一,能見度為水下10米,比海南的亞龍灣(9米)還多呢。岸邊長著大片的水草,湖底的石頭、植物和游動的魚,都清晰可見。我們劃著像獨木舟似的小木船,在湖上滑行,真像在夢境中一樣。我俯下身,捧起湖水大口的喝著,感覺像礦泉水一樣。湖中長著很多美麗的植物,我最喜歡一種像睡蓮一樣的蘭色的小花,它從7、8米深的湖底牽很長的莖伸上來,漂在湖面上,很好看,我伸手輕輕地掐了一小朵,結果與它相連的隔很遠的其它幾朵也像觸電似的迅速縮回到湖底去了,過了一陣才又浮上來。我只知道陸地上有含羞草,但我發覺這瀘沽湖水裡也有含羞草,要是今後有科學家考證出來,我可就是最先發現的呢。

我們把船劃到了一個小島上,村長和三個小伙子從船上抬下一口大鐵鍋在島上架起石頭揀了一些柴來燒火做飯,六個摩梭姑娘就與我們一起嬉戲玩耍。給我們唱歌,教我們跳彝族的達體舞和藏族的鍋莊舞,那民風真是太純了,叫唱就唱,叫一起照相就照相,不要任何報酬,我早就聽說她們喜歡吃糖,就在先前買了兩斤,這下可派上用場了,我拿出來全請她們吃,她們高興極了。她們純淨的歌聲在湖面上飄蕩,美麗的身影在湖光山色之間閃動。我真有些著迷了,我看著一個姑娘頭上的頭飾很好看,就伸手去摸,不想她十分不好意思地跑開了。後來我們想借她們的服裝照相,那個姑娘就主動跑過來,脫下她的裙子很細致地幫我穿上,並取下她的頭飾很小心地幫我戴上。我後來不解其意,就去問縣人大主任的司機,他詭秘地說:她是愛上你了!我半信半疑。

在島上玩夠了,我們又叫上六個姑娘,劃著船去游湖,在水上打鬧嬉戲。我突發奇想說想游泳,結果大家紛紛慫恿我說:你是在長江邊上長大的,你一定游得很好,你下去游吧!

我心裡有一種渴望想游,但本來是一句玩笑話,經他們這麼一說,我沒有退路了,就說:好的,我就游!但沒帶游泳褲,我一看,還好是穿的深色的內褲,我試了試,松緊帶還緊,就脫了衣服,站在船頭我也想在大家面前露一手,就以一個優美的姿勢扎了下去。在入水的一剎那,我感到了不妙,一股力量向後拉去,等我回過神來時,褲子已經退到了腳彎,我一陣手忙腳亂拉了上來,船上爆發出一陣哄笑。我不好意思地游過去悄悄問縣人大主任司機:看見了嗎?他詭秘轉身問那些姑娘:你們看見了嗎?姑娘們都轉過頭掩著嘴笑。他說:魚都能看見還看不見你嗎?

哎呀,我的瀘沽湖喲!

游完了湖,我們要求到摩梭人的家裡去作客,熱情好客的村長立即為我們作了安排,我們到了一看,就是那個幫我穿衣服的姑娘的家。她看見我們去,很高興,忙上忙下招呼我們。我知道了她叫尤珠才19歲。

我終於走進了摩梭人那神秘的木樓,走進了摩梭人的生活中。那是一幢幢用原木搭建而成的木樓,看起來像一個四合院,房屋四周修有圍欄,屋前屋後栽有很多果樹。四合院很大,它是由摩梭人的家庭結構決定的,因屬於母系大家庭,一個家庭少則十余人,多則二、三十人,房子小了是不行的。這種家庭結構,是由摩梭人的婚姻制度造成的。長久已來,摩梭人實行的是一種被稱為“阿夏”或“阿注”的婚姻,“阿夏”是“女情人”,“阿注”是“男情人”的意思,翻譯過來就是“情人婚姻”,這種婚姻就是男不娶,女不嫁,女孩子十六歲就可以找情人,家裡就會單獨開一間木屋給她,男方只是晚上到女方家去過夜,第二天,天一亮就回自己的家去了,因此也叫“走婚”。這種婚姻制度男女之間沒有財產上的糾葛,有了孩子歸女方撫養,男方只負責撫養自己姐妹的孩子,又沒有法定婚姻形式的約束,和與不和在一起,完全取決與雙方的感情,因此很少發生矛盾糾紛,犯罪率等於零。這種婚姻,經過新中國成立後的多次改造運動,居然沒有被改造過來,摩梭人還是固守著他們的文化習俗。近年來,這種現像引起了國內外不少社會學家的注意,甚至有人提出來,這種婚姻是否是未來社會先進的婚姻形式呢。

在摩梭人的家庭裡,女性是確立了絕對權威的地位的,在正屋內的正中有一個火塘,火塘右方有一個大木櫃,櫃子上面就是外祖母睡覺的地方,那是家庭主人的位置。火塘邊鋪著木地板,左為客位,右為主位。緊挨火塘下方,有兩根柱子,叫男女拄,又稱為兄妹拄。

尤珠一家把我們讓進屋裡,把我們全請上火塘邊的木地板上坐著,只留了老祖母一個人坐在中間陪著我們,其他的人分男女垂手站在兩邊,由老祖母掌勺,給我們每人舀了一碗米酒,然後再給每人碟子裡放一塊像米花糖似的東西和一些土豆,就真誠地請我們吃。在吃的過程中,只要看見誰的碗碟裡的東西少了,馬上就有站在下面的摩梭男女主人幫你添滿,我吃得實在不行了,他們才不勸了,可見摩梭人對人之熱情。待我們吃完了,他們才排著隊到老祖母的面前去,一人端一份走到下面去吃。盡管招待我們的是很簡單的食物(他們也只拿得出這些),但我的心裡感慨萬千。我想:這社會的發展,究竟帶來道德的進步呢還是退化?

晚上,鎮上為我們組織了一場篝火晚會。好多個村的人都來了。人們在湖邊草地上點燃篝火,就圍著跳起了鍋莊和達體舞,美麗的民族服裝和摩梭姑娘呵娜多姿的身影在火光下閃動,優美的民族音樂和那沒有一點雜質的極具穿透力的歌聲,在湖畔的夜空下傳得很遠很遠。我們也不由自主地加人到了那狂歡的人群中。跳了民族舞,又一對對地跳交誼舞,沒想到那些摩梭姑娘照樣跳得很好。後來大家又開始打鬧,我早就聽說,要是你對哪個姑娘有意思,就去摳摳她的手心,她要是也對你有意思,就會隨你來。我們一起的一些年輕人就去像開玩笑似的摳那些摩梭姑娘的手心,我在與尤珠跳舞時,也摳了摳她的手心,不想她十分害羞地跑了。

七、別了瀘沽湖

第二天,我們要走了,很多人來給我們送行,我在人堆裡尋找,沒有看見尤珠,問昨天一起玩的幾個姑娘,都說沒看見,我不知怎麼有些失落。當我們的車開了很遠時,突然傳來一陣美得令人心顫的歌聲,我回頭一看,在湖邊一塊突出岩石上站立起一個紅色的身影在向我們揮手,那是尤珠。她唱是那首瀘沽湖情歌:

小阿哥

人心更比金子貴

只要情誼深如海

黃鴨就會成雙對

……

我在心裡說:再見了瀘沽湖,再見了可愛的摩梭姑娘!


精選遊記: 未知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