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魯行之四:泉城五三

作者: 拇指010276905

導讀5月3日,日上三竿的時候,拇指總算是睡醒了,補了昨天晚上(其實是當天早上沒洗的澡),然後和LULU一起出發去吃早餐了。濟南珍珠大酒店是一個圓柱形的建築,樓層布局有一點亂,更加糟糕的是沒有很清楚的電梯標志,入住時急於進房間睡覺,也沒留意房間和電梯間的方位關系,所以拇指和LULU不當心乘了另一台很奇怪的電梯,到底樓竟是一處莫名其妙的倉庫,而且得繞到� ...

5月3日,日上三竿的時候,拇指總算是睡醒了,補了昨天晚上(其實是當天早上沒洗的澡),然後和LULU一起出發去吃早餐了。濟南珍珠大酒店是一個圓柱形的建築,樓層布局有一點亂,更加糟糕的是沒有很清楚的電梯標志,入住時急於進房間睡覺,也沒留意房間和電梯間的方位關系,所以拇指和LULU不當心乘了另一台很奇怪的電梯,到底樓竟是一處莫名其妙的倉庫,而且得繞到外邊的馬路上,才能重新回到酒店大堂,再進了餐廳。早餐算不上好吃,不過對於上一頓晚飯沒有吃的拇指們來說,也是無所謂了,大吃一頓,填飽了肚子。回到房間整理行李,順便拿出DC拍了幾張俯瞰濟南城的照片,還跑到WENDY和7-11住的房間不拍,因為她們的房間和拇指們的角度不同,市容不是很現代化,天也灰灰的,常聽說山東的城市還是以膠東半島一帶好些,信夫。

下樓,到前台寄包,在前台一位大叔的建議下,決定去酒店商務中心訂晚上到青島的汽車票。酒店商務中心的大嬸倒是很熱情地給拇指和7-11提了一堆關於濟南一日游該怎麼走最好的建議,拇指也是頭一次看到了那種用一定面值的奇怪硬紙訂在一起所組成的商務中心預訂車票,每張加收?塊錢,不過能讓旅行更加沒有後顧之憂一點,還是不錯的。

出門,FB本性讓4頭偽驢決定打車而不是坐車去趵突泉。

出租車經過的正是濟南的繁華路段,倒是很近似去年在蘭州市中心看到的街景。北方內陸較大的城市,倒也頗多類同。

趵突泉公園大門口是一點仿古的格局,按拇指的小見識,在到過的那些假古董地方中,算是不錯的了。趵突泉是拇指小學三年級某學期語文課文的第九課,也是拇指有生以來被要求默寫的第一篇文章,所以印像深刻,特別記得老師還說過濟南的三大名勝是趵突泉、大明湖和千佛山。

前幾年曾經有新聞說到濟南的地下水超采嚴重,趵突泉也因而不噴了,此後一會兒說復現,一會兒說又消失,反復了許多次,雖然很給新聞人一口飯吃,卻終究讓拇指來游玩時有些惴惴,生怕見到的也是一潭死水。

到的第一處泉水寫著“濯纓”,倒真是滄浪之水清兮,耳畔則忽然響起凄厲的防空警報聲。恍然大悟,已經已經是5月3日了,正是1928年日軍在濟南制造五三慘案的日子。眼前,是繁花似錦、春光明媚、游人如織;當年,卻是數千同胞被日寇打死打傷,更在國際關系史上罕見的惡行是,17名奉命於日軍交涉的南京政府外交人員也被殘忍殺害,如此殘忍的行徑,在近代中國遭受的日本侵略中並不是唯一的。面對視覺與聽覺,現實與歷史,如此強烈的對比,拇指突然忍不住有想哭的感覺,為歷史的痛楚,也為今日國家和平強盛的可貴。

公園一角正好在打謎,拇指們亂猜了一通,終無所獲,倒是一個“老子天下第一”的謎面惹起了MM們的興趣,WENDY和7-11爭相與這條謎語合影,只可惜謎底至今不知道,哪天有空要去GOOGLE一下。

趵突泉公園裡有一個小小的海豹池,似乎是淡水,也讓拇指們頗感興趣,只是看著海豹在如此狹小的區域裡游泳,也有點同情,設想一下也是挺氣悶的。

又行數步,趵突泉就出現在眼前了,仔細在反光強烈的水面上搜尋,終於發現了3處不高的泉水,但還是很興奮,不管怎麼樣,看到噴湧的趵突泉了。只是後來才聽7-11濟南的親戚說,過去的趵突泉能噴到一米多高,這樣壯觀的景像,怕是沒機會見了。

偽驢們的FB天性一有機會就會暴露,泉水一側有冰淇淋和冰糖葫蘆的小攤,拇指、WENDY、7-11率先發現了,立刻買了大快朵頤。一會兒,LULU趕來,看到拇指們手裡的冰糖葫蘆的時候,眼鏡裡放出了異樣的神采——就是這一瞬,拇指終於明白了究竟什麼叫“兩眼放光”,於是負責公款的拇指也趕緊給LULU買了一份。吃得舒舒服服的,也看過了趵突泉,4頭偽驢把注意力投向了公園的角落,這裡有李苦禪先生的故居兼紀念館,很潔淨的北方院子,也有個很雅致的名字叫萬竹園。

還有仰慕已久的李清照紀念館,她和趙明誠在濟南城裡悠然生活的那些年頭,大概也是中國舊式知識分子在封建社會生活狀態最優裕的頂點了,在風情萬種、繁華奢糜、幾乎連空氣都充滿甜膩氣息的北宋末年……

北方水城好像是山東聊城在CCTV裡做的廣告。不過拇指覺得濟南應該也夠得上——濟南城的景點和水有關的還是很不少。

話說游罷趵突泉之後,看到一個小小的路牌,指示可以從趵突泉坐船到五龍潭。五龍潭裡也有不少泉眼,並且也正好是從趵突泉到大明湖之間總會經過的。於是找到了船碼頭,船票5快+五龍潭門票5塊一共是10塊錢,倒是不貴。稍等了一會兒,船就來了,跟平時在公園裡邊的電動船也差不多,多個頂蓬,居然還有人開。第一次坐有船老大的電動游船,趣甚。

船行數分鐘,就到一碼頭,便是五龍潭了,這實在是拇指坐過的最短的一段傳,比平時黃浦江的擺渡都要短很多,價錢到要比擺渡船貴許多倍,想來賺頭一定超棒。不過能在一個北方城市裡,坐船走一小段航道,也算是難得的體驗了。

五龍潭比趵突泉明顯清靜了許多,也更多是本地市民的樣子。據說五龍潭是諸多泉水彙聚而成,倒是有點讓拇指想起大學時代校園附近的嘉定彙龍潭,不過沒有彙龍潭周圍的那麼多古跡,乍看上去跟一般的城市公園沒什麼區別了。

出五龍潭,略行10分鐘,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大明湖就到了。

五一的大明湖甚為熱鬧,游人如蟻,游船如織,岸邊也是依依垂柳,但湖周圍的景致卻是一般。

曾經看到山東的媒體在那裡討論大明湖緣何不如西湖,一見之下,拇指明白這種討論實在沒什麼意思,自然風光的差距是天然注定的,就好像不可能人人打籃球都打成姚明是一個道理。也曾經在CTRIP上看到有山東的網友說大明湖不類西湖而近似南京的玄武湖,依拇指看來,恐怕也是有差距。玄武湖周圍高聳的明城牆記載著金陵的帝都的悠然往事,那份肅穆、安詳與平靜之美雖然不同於西湖的驚艷,卻也自有無窮的回味,比之大明湖周圍只是不怎麼出色的城區建設和一些維護不佳的亭台樓閣來,也是高出遠甚。不過大明湖還是讓拇指欣喜,因為拇指素來就特別喜歡湖泊。

湖的北岸有鐵鉉的祠,這是拇指素來很景仰的人物。小時候看明代的歷史,講到靖難之役鐵鉉守濟南,把明太祖的牌位擺在城上,讓北軍不敢擅攻,很欽佩他的智慧。不過建文手下有氣節的武將真是少得可憐,不能跟那一批批不畏死的建文文臣相提並論,好在還有一位鐵鉉。在這裡錄一段拇指很喜歡看的溫相在網上的靖難始末一貼中的描述:“鐵鉉一直到建文失敗之後才被俘,朱棣親自在御前審問他,鐵鉉‘反背坐廷中嫚罵,令其一回顧,終不可’,朱棣暴怒,命人把鐵鉉劃開膝骨。鐵鉉仍然大罵不止,朱棣把鐵鉉的肉一塊一塊的割下來,煮熟之後置之於鐵鉉的口中,問鐵鉉:‘甘否?’鐵鉉說:‘忠臣孝子之肉有何不甘?’劊子手用屠刀把鐵鉉的嘴角豁開一直豁到耳邊,鐵鉉還是不屈服,直到牙齒被鐵錘敲碎還在不住的大罵朱棣篡位謀反,朱棣恨極,令人當場寸磔鐵鉉,把鐵鉉的屍體放入鑊中,而後焚屍揚灰,鐵鉉死年不過三十七歲”,仿佛讓人看到了當年張巡、南霽雲的風範。自然,明成祖怎麼說也是遠高於安史叛軍了,但在這裡的言行,卻實在讓人不齒。

拇指們的午飯也是在大明湖解決的,濟南當地著名的趵突泉啤酒正好在搞宣傳活動,一旁還賣燒烤,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感覺著實不錯(那裡的服務生MM特別熱情,是那種出自內心的熱情服務,很讓人對她們的職業素養肅然起敬);BTW,拇指小學畢業以後,也終於在大明湖邊又一次吃了棉花糖。

大明湖最有江南味道的是在南豐祠一帶,簡直讓拇指想到了西湖的孤山和西泠印社,可惜從這裡拇指們也要出去了,因為時間有些緊,不能再游大明湖的南岸了。其實大明湖畔除了鐵鉉,還有一位拇指更敬佩的人物,辛棄疾的祠,這次不能去,真是非常可惜;訪了易安,卻只好抱愧幼安了,權當給下次再訪濟南留一點由頭吧。

出了大明湖,打車,直趨千佛山,這也是濟南之旅的最後一站。

沿途的濟南街景很讓拇指聯想起北京的一些地方,挺高大的樹木、挺寬的道路,但兩邊的建築比較矮小陳舊,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間灑落,有一種令人舒服的慵懶感。

慵懶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以至於拇指們面對矮矮的千佛山也決定去坐索道了(拇指連常熟虞山甚至僅僅90多米的上海松江佘山索道都坐了,坐千佛山這種好歹比他們高一點的山就沒有負罪感了)。

雖然早知道世界上有一種索道是只有座位而沒有箱子的,但拇指還是第一次坐這樣的,很高興地拿著DC互相拍來拍去,也拍外邊的風景——比從轎箱窗口拍出去清楚多了。

歷山寺是千佛山中著名的寺院,也可以俯瞰到濟南城區的景致,寺廟本身則在夕陽的俯瞰之下。7-11不知怎麼傷著了膝蓋,於是大家在一處小瀑布附近坐著休息,天有點熱,水花讓暑氣暫時遠離了大家。歷山寺面積不大,不過好像在整修的樣子,一塊小黑板上寫著寺裡的一些招收弟子的規定,倒很讓拇指感興趣。

千佛山的一大名氣來源於眾多佛教石窟,尤其是在歷山寺附近,有不少還是隋唐時的遺跡。可如今的樣子很讓人驚心,整個整個的石窟居然被塗成了紅色,石刻刷上了嶄新的金色,著實刺眼。

歷山雖然未到千佛山的山頂,不過拇指們卻也沒什麼興趣再上去了,一路慢慢往下走。起初的一段倒是頗有味道,古時的大樹和牌坊依著山勢漸次排列開,很多樹枝也類似泰山那樣系著紅絲帶。

然而下到半山腰以下,景像就漸漸讓人搖頭了。各種粗制濫造的旅游點遍布在山道兩側,有的還用高音喇叭招攬生意,剛剛的一點清幽氛圍立刻就蕩然無存。倒是有一處濟南的友好城市韓國水原市贈送的當地世界文化遺產水原華城的仿制品,看上去有些意思。

7-11的膝蓋傷勢明顯越發厲害,下山路上也只能慢慢走,可惜身邊沒有什麼藥。

下到山口,打了車,回酒店去取行李,拇指和LULU出去買了些點心,WENDY和7-11負責認真洗了洗帶來的幾個蘋果,以便在路上吃。接下來的任務就交給車子了——打車到長途汽車站,再上去青島的長途汽車。上車前,司機對於拇指們在酒店商務中心訂的那種怪票子研究了很久,最後才確定這是一種他未曾認識過、但肯定能上這輛車的票。而這時候拇指也想起來,雖然在出游這幾天坐了這麼多趟長途客車,拇指大概是無緣見識用電腦打出來、並且打出的信息是真有用的車票了。

濟青高速公路的車倒不是很堵,沒有再出現昨天晚上去濟南時的倒霉一幕。車子在過濰坊休息區時停了下來,就好像嘉興休息區會賣棕子、無錫休息區會賣小排骨、南京休息區會賣鹽水鴨而成渝高速公路內江休息區只賣辣味的方便面一樣,濰坊休息區的招聘是風箏。同車的不少人去看了看,但是沒有人買,拇指連看都沒有去看。

18:00從濟南出發的長途高速客車,在22:15開進了青島的長途汽車站,下車才發覺那裡剛剛是四方區,打車,到花園大酒店,那裡已經是市南區的很東邊了,幾乎穿過整個青島市區。路過一個醫院的時候,叫出租汽車司機停了一下,拇指和7-11衝進去想買藥,可是藥房的GG說要看了病才能買藥。一下子又找不到醫生,決定還是先到酒店。拇指在CTRIP上定的是花園大酒店,司機問大家是不是要500多塊一個晚上,拇指說只要300多,頓時心裡暗暗感覺賺了。

到酒店,扔下行李,拇指和LULU出發去買藥,問了一大圈之後,終於有一個酒店服務人員比較清楚地告訴拇指們哪裡有一直開著的24小時醫院。走在深夜的青島街道上,感覺倒是很不錯,匆匆衝到服務員說的地方,發覺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樓上醫院,心裡有點打鼓,正猶豫中,忽然發覺開著一家夜間藥房,真是喜出望外。買了治關節損傷和止痛的藥,又回了酒店,把藥給了7-11。回房間,拇指再度偷懶,把洗澡的事情留到明天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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