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菜驢窮游老撾之流水篇六(萬榮)

作者: huihui9191

導讀待我們從車上卸下行李,太陽已經隱沒到山後,天色越來越暗。沿著那條連接干線公路的沙石路一直向西,一個轉彎之後,眼前便出現了一個燈紅酒綠的萬榮小鎮。幾條有數的小巷裡到處都是旅館酒吧餐館,歡騰的音樂和昏暗燈光下影影綽綽的游人告訴我,這個小鎮屬於夜晚,它的一天才剛剛開始。找旅館的過程正好驗證了攻略上所說,到萬榮的時間一定要早點,來晚了旅館� ...

待我們從車上卸下行李,太陽已經隱沒到山後,天色越來越暗。沿著那條連接干線公路的沙石路一直向西,一個轉彎之後,眼前便出現了一個燈紅酒綠的萬榮小鎮。幾條有數的小巷裡到處都是旅館酒吧餐館,歡騰的音樂和昏暗燈光下影影綽綽的游人告訴我,這個小鎮屬於夜晚,它的一天才剛剛開始。找旅館的過程正好驗證了攻略上所說,到萬榮的時間一定要早點,來晚了旅館基本客滿挑選的余地就沒了。一路下去逢處便問,都被告知Full。好不容易看到一家有空房,雙人間4刀也可以接受,只是門口的酒吧振天動地的音響讓人心生畏懼。為了避免重蹈西貢的覆轍,咬咬牙繼續深入尋找。工夫不負苦心人,就在山窮水盡路到頭時,一座大型旅館出現在眼前。經曉鹿出馬6刀侃下一個四人套間,雙衛生間24小時熱水洗澡,還幫梁心侃下一雙人間2刀帶衛生間沒有熱水只能洗涼水澡。

房間不大,除了一張雙人床以外沒有其他家具,背包可以放在床頭地板上,牆角牆邊也可以堆放雜物。房間的窗戶很奇怪,隔著十幾公分就是一堵牆,只能勉強開個小縫透透氣。後來我發現正是這堵牆擋住了外面的噪音,營造了一個適合休息的小環境。vika 要參加明天的南松河漂流,遠東舍命奉陪她倆一起去侃價報名,曉鹿去找美食,我覺得已經精疲力盡只想早點休息。

第二天一早遠東她們就出發去漂流,我睡到日照三竿才爬起來。洗淨了所以的髒衣服,又在屋裡拉起了天羅地網,把大家洗好的髒衣服悉數晾好,接著就盤腿坐在床上補褲子。本想把這條破了洞的牛仔褲淘汰了,也好趁機給自己輕輕裝。可是大家一致認為這條褲子還不錯,不應該隨便就給扔了。看來一路上耳濡目染,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艱苦奮鬥的精神已經深入人心,連兩個小家伙都被影響了。

中午約曉鹿一起出去溜達,出門右邊那條路隔著一條小街和南松河並行。街上那些掛滿了花花綠綠絲織物和工藝品的店鋪,總是令曉鹿駐足不前。她一會摸摸這個,一會看看那個,個個都愛不釋手。一問價格,立刻就泄了氣。跟老板侃價時總會聽老板用柔柔的語調這樣說:這是媽媽一針一線做出來的耶。聽了這話,眼前便會浮現出慈祥的老媽媽戴著老花鏡,千針縫,萬線衲,點燈熬油的辛苦,哪還忍心去侃價,只好作罷。

漫無目的四處游逛那份閑暇實屬難得,尤其是置身於萬榮這個類似於桂林的地方。清澈的南松河水唱著歡歌向前流淌,河床裡渾圓的鵝卵石愜意地享受著流水輕柔的撫摩。西岸那片濃蔭庇護之下,散落著零零星星的村舍。廣袤的田園之後,便是那拔地而起的群峰。

河上有座簡易的木橋,是過河的唯一通道。橋中間塔著一個棚子,想必收費站就設在那裡了。這個辦法真好,省得兩頭設卡浪費人力。想起攻略上的介紹,如果不想出血可以趟水過河。“灰灰,咱是趟水還是過橋?”聽了曉鹿的詢問,我看了看她腳上的旅游鞋,把趟水過河的念頭咽了下去,還是過橋吧。過橋費2000K,如果騎自行車加倍。

到了對岸,河灘上停著一輛從事旅游運輸的拖拉機,上面掛著紙牌子用英語歪歪扭扭寫著旅游項目和價格。一條沙石路穿過小村向遠處的群山角下延伸,兩邊的田間還殘留著收割過的稻茬。順著標示岩洞方向路牌的指引,我們穿過稻田來到近旁的山角下。那裡有個簡陋的木棚,一家老小守株待兔坐等游客。參觀岩洞的價格是:一個岩洞5000K,兩個岩洞7000K。貪便宜買了兩個岩洞的票,由一個男孩手提礦燈帶路前往。穿過林間小徑,攀過一段崎嶇山路,我們來到半山腰上的一個洞口。還沒站穩腳,就見裡面鑽出一對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歐洲男女,對我們連聲說著:Very hot。

通常岩洞都是冬暖夏涼,怎麼會這麼熱?我不以為然地掏出手電,尾隨在向導和曉鹿後面。這個自然岩洞未曾經過任何人為開發,腳下的路磕磕絆絆,還要時刻留意上方伸出的岩石。岩洞的底部是個較大的空間,沒有千奇百怪的鐘乳石,也沒有什麼像形的石頭值得一看。只有一些風雅之士到此一游的隨手塗鴉,成為後來者視線的焦點。由於洞小不通風,裡面如同蒸籠般悶熱。

我們大汗淋漓失望地鑽出洞後,一陣習習清風悄悄襲來,一掃那點小小的失意。放眼遠望,萬榮全貌盡收眼底,綠樹紅牆,遠山如黛,我又把希望寄托在第二個岩洞。不遠處的這個岩洞更小,沒什麼可看的。最吸引人的是洞口那棵緊貼石壁攀緣向上的大榕樹,讓人感到生命只有如此頑強,才能生生不息。

從田間出來曉鹿不堪酷熱打道回府,我余興未盡繼續向前溜達。後面來了幾個放學的孩子,我趕緊掏出花花綠綠的圓珠筆和糖果發給他們。結果招來了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個個伸著小手,臉上露出無法拒絕的期待。我趕緊掏出塑料袋傾盡所有,最後在我用力抖落口袋做出沒有了的示意下,孩子們才不情願地四散離去。

路邊一座農舍用竹籬圈出寬敞的院落,木樓旁依偎著簡易茅竹棚,裡面架著一張大鋪板,一對中年夫婦正閑坐聊天。我推開柴門招呼了一聲:撒拜迪,就騙腿上了床。兩夫婦滿臉笑意跟我交談,可惜我們之間除了那聲問好,其他什麼都聽不懂。我順手拿過針線笸籮,找出一顆大針穿針引線縫補我那個開線的背包。這個在西貢買來的始祖鳥,號稱是世界頂級,可背了沒兩天就開始跳線,每想起日漸擴大的縫隙就使我憂心忡忡。

不知什麼時候,路上的那群孩子也跑來了。他們圍著我做出各種表情,我趕緊按動快門左一張右一張拍個沒完。跟孩子們玩耍,總能喚起每個成人未泯的童心。我不知道隨著西方游客的紛至沓來,隨著現代文明的大舉入侵,孩子們的天真無邪還能保持多久,孩子們的雙眸是否還能清澈透明。

回到河邊我坐在亂石堆上,看著橋上過往的行人。這座橋真是南松河上的交通要道,自行車,摩托車絡繹不絕,村民和游客來來往往,偶爾還會因兩車相遇發生擁擠。一個身軀魁偉的老外過橋走到中間收費站,一聽說要收錢,立刻轉身回來脫下登山鞋,挽起褲腿,從橋下趟了過去。一看以他的身材河心的水已經深及大腿,我要從這裡過去肯定會濕身,豈敢造次。

陽光已經西斜,河裡漸漸熱鬧起來。下游不遠處聚集了一群泥鰍般的孩子在水中嬉戲,年輕婦女也端著大盤三五一堆在河邊洗衣。我發現那裡河寬水淺流緩,觀察了一下,當地人都從那裡來來往往,就循著他們的路線挽起褲腿順利趟水過了河。

又回到河邊那條小街,杳無人跡的街道上靜悄悄的,只有一對步態輕盈的雞公雞婆,在馬路中間逍遙逗趣。溫柔的夕陽在白牆上隨意抹下一筆金黃,玉立的椰樹舞動著葉片在輕風中婆娑。路邊小餐廳裡空無一人,我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盤雞肉炒米粉,還壯著膽要了一杯菠蘿shake 。憑窗遠眺落日的余韻還眷戀不舍,用最後的逆光把眼前的椰樹鐫刻在天幕。坐在那裡發呆本身就是一種至高享受,何況還有美食做伴。

夜幕一降臨,落散在山野鄉間的游人就像歸巢的倦鳥,急急忙忙回來了,安靜的小鎮又開始喧騰。回到旅館遠東二人正手舞足蹈興奮地描述著激流飛舟的驚險刺激,曉鹿攤開一卷蠟染麻布,炫耀著自己如何用帶來的防曬霜向店鋪老板娘易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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