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歌謠

作者: Mingkaiyehe

導讀新疆的許多民族都特別能歌善舞,他們用音樂和長詩記錄自己的歷史,描述自己的生活。不知怎地,這些歌一譯成漢語就容易失去其特有的味道,而且往往是譯得越流暢,就越沒有意思。有時譯得不太通順時,倒還有那麼一點說不出來的味道。瑪納斯和賽麥台依父子是柯爾克孜的民族英雄,柯族的長篇史詩《瑪納斯》就是歌頌他們的,在詩的開篇中唱道:“一天一天的天過去� ...

新疆的許多民族都特別能歌善舞,他們用音樂和長詩記錄自己的歷史,描述自己的生活。不知怎地,這些歌一譯成漢語就容易失去其特有的味道,而且往往是譯得越流暢,就越沒有意思。有時譯得不太通順時,倒還有那麼一點說不出來的味道。瑪納斯和賽麥台依父子是柯爾克孜的民族英雄,柯族的長篇史詩《瑪納斯》就是歌頌他們的,在詩的開篇中唱道:“一天一天的天過去了,天滿十二個月就過去了一年。一月一月的月過去了,月滿十二個月就過去了一年。 ”我覺得這幾句譯得就比較好,在一種半通不通的平鋪直敘中讓人體會到一種無奈和煎熬。

還有一首,弄不清是哪個民族的了,叫“你有兩條黑眉毛,何必描眉賣弄風騷?你有情人跟你好,何必費心再找相好?”譯得很直白,但意思全到了,把那種人之常情的感覺說得實在地道。

總覺得新疆的維吾爾族長得比漢族的要好,當然我是說平均水平,要是非挑出有名有姓的哪個人來比較一下子就能把我駁倒。尤其是在烏魯木齊街上看到的那些維族女孩子,她們大多有著一份穩定的工作和踏實的生活,穿戴入時,儀容規整,比起她們那些在我居住的城市裡烤羊肉串、開飯館的鄉下姐妹來確實要好看得多。

去了那麼多趟新疆,卻一直沒能和哪個維族朋友結交。接觸最密切的就算是那幾個維族司機了,但盡管每回都要在同一輛車中度過幾小時的戈壁之旅,我卻幾乎連他們的一句話都不曾聽到。他們的塊頭都很大,晚上喝酒,白天開車,開車時總是把很熱鬧很歡快的維語歌曲放得很響,然後就在我們一路不停的鬥嘴談笑中聽歌並且保持沉默。當地電台能引起我注意的只有時間播報:“剛才最後一響,是烏魯木齊時間九點整,北京時間十一點整”,提醒我這裡執行的已經是另一張時間表。

有一次維族司機帶了他的家屬同行,他的妻是個很美的年輕婦人,有著金色的頭發、白皙的皮膚和一雙睫毛很長的深藍色大眼睛,讓人忍不住嘆息這樣的人怎麼沒能成為電影明星。她一路靜靜地坐在丈夫身邊,和丈夫一樣不發一言,使我沒能聽到她那我想一定是很美的聲音。倒是他們那個洋娃娃一樣可愛的兒子被我們逗得多少說了幾句,那孩子不過六、七歲年紀,漢語講得准確流利。

從烏魯木齊往西往北的那條公路平坦開闊,照說是挺好開的,但不知怎地每回都能看到路邊溝裡有翻了的車。在時速120公裡的筆直行程中,很怕司機打盹,特別是如果頭天晚上他酒喝得太多。我們只好靠講些笑話來刺激他,盡管他對大家一向帶搭不理的。那回經過瑪納斯時,車上的一位當地朋友就講了一首逗樂的歌謠:“瑪納斯人民廣播電台,現在播送天氣預報。就見天上那塊黑雲飄著吶,下不下雨不知道 。”這幾句用打一點兒嘟嚕的當地口音念起來非常好笑,讓我一下子就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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