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二選修二外的時候被日文狠狠害了一把，我還是沒有想到，第一個出去的國家是日本。我對日本並不感冒，因為我不喜歡魚生壽司優之良品松隆子戀愛世紀。
回來以後，有人問我感受，我說，日本比我預料的好。我只是站在一個普通旅游者
的角度，凌駕於民族主義之上。風光，總是會在民族感情中，失卻本色，變得沉重。
飛機在關西上空盤旋，下面一片蔚藍。天氣奇好。大阪，不如我想像的豪華。也許
是我太狹隘，總是以為發達的國家城市總是一派珠光寶氣。於是，很自然就驚訝於
路邊那些陳舊的電線杆和漫天的電線。
如果現在回想起來要用一個單詞來概括這個地方，我只能想到disciplined。任何公共
場所，都安靜得讓人窒息，輕鐵裡巴士上酒店中沒有喧囂的聲音，排隊，自動扶梯
自覺留出一行空位，所有的商鋪都在8點左右關閉，9點以後的世界就平靜得讓人
崩潰。
另外就是日本人的英語真的差得天下無雙。據說他們是很憎恨中國人的，如同我們
對他們的憎恨。很可惜這種憎恨，也許隱藏得太深，但凡我們問路，他們都會不停
點頭，微笑，鞠躬，用蹩腳的英語，指手畫腳，偶爾有年輕漂亮的MM，還會帶你
走上一段。據說，他們這樣友善，只是誤會我們是韓國人或者菲律賓人。據說他們
的男人全世界最色，很可惜這種猥褻也隱藏得太深。很多年輕人在和我們交流的時
候，都略帶靦腆羞澀。用我直線的思維，如果不是我們誤會太深，就是他們掩飾得
太好。惟有部分中老年人，把那些被我們廣為傳頌的冷漠掛在臉上，提醒我們彼此
曾經的深仇大恨。
日本的車非常好玩，款式巨多。全部是袖珍的。如同他們袖珍的街道，袖珍的屋子，
袖珍的家具，甚至袖珍的身材。大部分車都是占地面積極小，海拔高度相對比較大。
這是怎樣一個夾縫裡面生存的民族。
在神戶的街道散步，看晚霞，是一種很好的享受。左右是低低的小房子，前面帶一
個迷你的小園子，偶爾停了一輛小跑車，滿街無人，只有涼風嗖嗖。一切的一切，
都那麼窗明幾淨。走著走著，就到了海邊。可惜太多工業作物，不然，日本的海是
很漂亮的。街上最多的東西是紅綠燈和飲料機，平均20米就一個。這裡沒有人不
走斑馬線過馬路，即使沒車，也會等綠燈。大巴很准時啟動，哪怕位置沒坐滿，哪
怕有人在後面奔跑揮手喊叫，司機只會視而不見直驅前進。
我們的時間很短，只去了附近的大阪和京都，看過他們的古代皇宮二條城和金閣寺。
這些文物都保留得很好，有人忍不住感慨，拿來對比我們的敦煌，擠下熱淚幾滴。都
說逝者如斯吧，卻總是很難一笑泯恩仇。有人說，聯合國的常任理事國是不允許有侵
略史的國家，只是，我們何曾不是一個侵略者，只是那是太遙遠的歷史了。現在我們
是親善大國。關於古代史，我們只愛提及四大發明。
金閣寺我很喜歡。我是討厭園林建築的，覺得名不副實。那些亭台渲榭，在污染之
下，全部變成一堆垃圾，而且是一堆騙錢的垃圾。只是很奇怪，金閣寺完全出塵脫俗，
浮在一片清池碧水上，金光閃閃。我企圖在各處的池泉中尋找污濁，可惜徒勞。周圍
的樹木也長得非常出色，一塵不染。讓我想起鳳凰。忍不住就要謀殺菲林。
我們自以為經驗豐富，旅游景點的東西都會特別貴。結果我們錯了。當我們離開，回
到市區，才發現那些價格不過小菜一碟，於是懷念起那造型奇特的鐘和相架。以後
不再有。不要去壓價，用五折的理論去算他們的開價，他們最低只會給你8折，而且
前提是你告訴他們你是中國人，你來自遙遠的地方，但是你多麼喜歡他們的東西。
他們的男子流行一種袋子設在背面的背包，口是敞開的，手機和錢包在裡面隱約可
見，這種舉措在廣州簡直就是異想天開。每次我走在我們的當地朋友後面，總是有
種想往那個敞開的口扔鼻涕紙的衝動。
他們的女子都打扮精心模樣精致，我們同去的MM不停地問她同學同一個問題，廣
沫涼子怎麼可以在這裡紅得起來。我也總覺得他們雜志上的女人太普通，街上的女
人太美，美得讓女人都忍不住要偷拍，讓人懷疑怎麼日本男人會老是說自己寂寞。也
許背後的故事太多，情節太復雜，不為我一個異國的陌路人所猜測得到。
日本的大部分東西華而不實。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商鋪裡面陳列的東西，都有無法
抗拒的魅力包裝，有無法支持的價格，有買回去拆開讓人後悔一輩子的本質。我們還
是明知故犯，把資金流失在這個我們不齒的國度。
據說日本人是很會“偷”東西的，他們偷了我們大量的漢字，偷了我們建築的藍圖，
偷了我們的茶道，卻沒有“偷”得我們的廚藝。我這種饞貓，在日本沒有發現一樣我
喜歡吃的東西，從刺身壽司到燒烤，面包，雪糕，無一不糟。我們打破了一周沒吃一
條青菜的記錄。
最後感受最深刻的是他們的馬桶。據說日本的馬桶是世界一流的。真的有幸目睹。馬
桶旁一堆電子按鈕，可以幫你洗PP，烘干。他們為自己造的馬桶自豪驕傲，四處宣
揚，他們終於“創造”出自己獨特的產品。只是我真的以為，花精力研究出這樣一
個馬桶，真是傻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