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堂掠過(六)―――罷工中的加德滿都

作者: 銀狐

導讀晚上剛看完《七劍》的全球首映式,帶著一腔中國人獨有的俠客豪情把停工很久的游記又重新找出來續上。 時間:2004-09-28陰路線:加德滿都 帕坦 住宿:Thamel 150盧比(約16元人民幣)昨晚在街上買蛋糕時遇到兩個中國人老羅和老王,滿搞笑的,已經在尼國游蕩了一個月,他們買的是從上海到加都的往返機票,才310美金,狂便宜(我買的回程票是從加都經曼谷到香港的機票, ...

晚上剛看完《七劍》的全球首映式,帶著一腔中國人獨有的俠客豪情把停工很久的游記又重新找出來續上。

時間:2004-09-28陰路線:加德滿都 帕坦

住宿:Thamel 150盧比(約16元人民幣)昨晚在街上買蛋糕時遇到兩個中國人老羅和老王,滿搞笑的,已經在尼國游蕩了一個月,他們買的是從上海到加都的往返機票,才310美金,狂便宜(我買的回程票是從加都經曼谷到香港的機票,要240美金)。看我們是新來的,他們就拉著我們在邊上的一個露天酒吧坐下海聊,以下截取幾件趣事以*(這個字不會寫)各位觀眾。

說是尼國被英國人殖民久了之後變得有點奴性(知道這樣說不好,可是真找不到其他形容詞,還請各位尼泊爾的兄弟姐妹和愛好和平人士海涵!切切!)說好聽點就是服務十分到位:比如住在莊園裡(其實也就十幾、二十元人民幣的價格),如果你眼神盯著什麼東西稍欠一點,馬上會有人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把東西抬到你面前,讓你看完以後,再屁顛屁顛地送回去;又比如你在一個地方站得稍久,馬上會有人把椅子抬到你屁股下面。所以,在這兒咱中國人可得把自己當成貴族,千萬別露了怯,免得被人看不起。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住的地方不一樣,我是沒享受到這些,但所有服務生的畢恭畢敬卻是有目共睹的,隨便拿個啤酒什麼的給你,都會作肅立狀,然後一句“you beer,sir”,那種情形老讓我幻覺自己正穿著白西裝、戴著白遮陽帽、柱著文明杖、嘴裡還叼著根大雪茄,一副大佬的樣子,呵呵!

說是那位老王因為英文N爛,所以每次點飯都能點蛋炒飯,說一句“egg and rice”,然後用手五指張開,作炒鍋狀,嘴裡還發出“嚓嚓…..”的像聲詞,就這樣也只有百分之七十的成功率,不成功的時候只能一個人默默地吃著白白的米飯配荷包蛋了。

說是那位老羅騎著大像從奇旺熱帶雨林出來的時候,檢查了一番手腳,發現沒有一只螞蝗,一陣狂喜,說終於全身而退了一次,結果把衣服拉開一看,腰上緊叮著七只已經有小指大的螞蝗,感情都知道這位胖仁兄腰有肉多血旺,呵呵,不過這也許可以成為下一代腹部苗條的良方,效果一定比那什麼“珊拉娜”收腹霜要強!

說是在山中見到maoist(毛派)的故事,現在的maoist可有經濟頭腦了,占據著鄉下風景秀麗的地方,專收買路錢,絕對不傷害游客(這點比拉登他們強多了,畢竟是毛澤東思想教育出來的)。而且maoist對中國人很有感情,一般外國人收1000盧比的買路錢,中國人只要500盧比(不含港澳台地區,大概他們也曉得一國兩制,對資本主義下的中國部分地區也是區別對待的),據說如果是中國護照,又是姓毛的話,還可以免費(呵呵,這點待考證)。收完錢後,maoist會開一張印有馬、恩、列、斯、毛五位偉人頭像的“路條”給你,這樣下一次就不用收了,在maoist占領區通用(印像中,我們解放前的解放區好像也是這樣的吧?!)

說了這麼多,還是開始描寫今天的旅程吧。

由於前幾天共產黨(在野黨)在報紙上說從今天開始罷工兩天,街上大多數店鋪沒開,聽說以前罷工時有不聽話的店鋪被人扔過手榴彈的懲罰,因此我們也有點小心翼翼。一早我們就先打的去了帕坦的杜巴廣場(Patan Durbar Square),Durbar在尼文中是皇宮的意思,由於構成廣義上加都的加德滿都(Kathmandu)、帕坦(Patan)和巴德岡(Bhaktapur)三個地方都曾產生過王朝,所以都有皇家廣場,名字也都叫杜巴廣場(Durbar Square),因此坐車時一定要說清是哪個杜巴。按我後來的發現,離Thamel區往西走出去不遠就有一個巴士站,到城市哪個地方都有車,而且車資巨便宜,如去最遠的巴德岡,打的沒有300盧比絕對搞不定,但我坐的巴士只要十多盧比!

對於滿天神佛的加都來說,看廟宇和古建築是必不可少的項目上,而且如果你懂行的話肯定收獲多多。可惜,我不懂行,而且行前做的功課也主要了解一路上的吃、住、行、購,對真正各種景點的介紹只是粗粗涉及,只知道什麼地方是一定要去的,什麼地方可以忽略;其次,我的英文水平只能滿足在外的基本需要,不至於丟了自己或是天天只能點“蛋炒飯”,要我現場找個英文導游來講解那些滿是專有名詞的景觀絕對是白花銀子;第三,從國內帶上一堆重重的中文景點圖冊現場比照也是不可能的。因此,我只能用手中的DV,把所有的景物先拍下來,然後回國後找個閑閑的午後,衝一杯濃咖啡,就著圖冊和視頻,與自己腦中的印像交織起來,幻幻地沉入一個遠古的景鏡,一幕幕、一場場的回味,最後織成一張密錦醇濃的宏圖,沉澱、沉澱、再沉澱……….入定……….然後,猛地一掙,萌一個重返加都的急切念頭!-----這大概就是為什麼我從加都回來後,至少六次夢見自己又回到加都的原因吧。建議各位看官可以把第一次去加都當成預習,然後回來對著圖冊和資料,把所有的印像都細化成具體的明物,然後再去一次加都,這樣才可以真正讀懂這個厚郁的城市。

因此,下面我介紹的很多景物實際上是回來後看了資料,做了很多次恍然大悟狀後寫下的,呵呵。

大概是我們去的時間太早,售票點還沒有開,廣場上到處是早市的小攤,有趣的是,這些小攤上的東西好像沒有秤,而是用手工分成一小堆一小堆,然後按堆算錢,買的人也就隨便挑一堆拿走,根本不去計較自己買的一堆是不是太少,呵呵,這真是一個安貧樂道的國家!盡管整個國家充滿了貧困、紛亂和戰爭,但我在這兒呆了十多天愣是沒有見過一次吵架,就算是隨便走進一個小店問上一、兩個小時價,最後什麼也沒買,他們也依然會笑著送你出門,我不知道其中有沒有宗教的作用,但我喜歡這種平和祥靜的感覺,因為沒有一絲一毫的壓力,你所要做的就是隨心所欲!

不知道是因為太早還是罷工的影響,今天據說是南亞次大陸最好的博物館之一的帕坦博物館(Patan Museum)沒有開門,我們只好在廣場上閑閑地瞎逛。這兒最吸引人的是黑天神廟(Krishna Mandir),是廣場上一座五層高的建築,除竹筍狀的塔頂外,完全用石頭建造,無片木寸釘,塔亭的欄杆間雕刻著《摩訶婆羅多》和《羅摩衍那》中的圖像,看上去渾然就是一件碩大的石制藝術精品,廟前還有個石柱華表,頂上是以整石鑿成的金翅鳥王迦樓那鍍金像,原來“鳥人”樣子也挺帥,呵呵。

接下來一個精彩的地方是金寺(Golden Temple),在廣場的北面,寺如其名,裡面到處是金燦燦的佛像和壁畫,整個寺頂也是金光閃閃(可惜鴿屎多了點),看了給人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應該帶把小刀來,橇不走也刮點金粉耍耍,嘿嘿,只是不知道會不會給尼人抓去曬成佛干。金寺裡最引人入勝的不是不動的佛像,而是活的人,剛入寺時就見到右手邊一個敞開的大房間環坐著好多人,裡面的木地板比平地高出約一米,中間是幾個拿著樂器的男子,正對著一本比《辭海》還厚的經書領唱,這大概算是尼泊爾的唱詩班吧?邊上的受眾虔誠地應和著,那曲調游離在娛樂的歡快和宗教的宏穩之間,渾如尼國宗教的特性------總是在莊重中夾雜著一些輕快與詼諧:酷酷的佛頭下卻是坐著美女的佛軀、張牙舞爪的獅子卻有著花俏的裝飾、絮絮繞繞的佛香裡總離不開似錦繁花的鋪灑………….

走在尼國的街頭隨處可以見到人們額頭中心有一個紅點,這表示這人今天已經拜過神了,雖然我們也拜過,卻不知道能不能也點上一個,不過大概因為長得不夠黑,就算點上了也不如尼人俏麗,說到這個又引出了後來在奇旺到博卡拉路上結識的一對上海小夫妻,那個MM長得比較黑俏,所以就買了個紗麗穿戴起來,據說逃過了無數門票,因為尼國景點的門票好像只對外國人收,本國人都是免費的。

帕坦比加都要落後,以至於我們找不到一個好點的小店吃早點,於是打車回到加都的杜巴廣場吃,結果除了遍地的軍警外卻難得見到幾家開門的店鋪,正在郁悶ing,突然身後一個關著的卷簾門嘩地拉了起來,一個服務生小聲地問我們“breakfast?”,在得到我們肯定的回答後,把我們讓進了店鋪,然後又放下了卷簾,原來罷工也有明罷暗不罷,呵呵。這是個不錯的餐吧,後面空間碩大,散落的綠色值物間放著數十張桌子,因為櫃台裡的糕點都是昨天的,所以我們花了不多的錢就搞定了飢腸轆轆的肚子。



(罷工中戒嚴的士兵)

“牛奶足面包飽”後我們碘著不大的肚子開始在尼國最有名的加都杜巴廣場閑逛,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中邊上突然多了一個人,這就是隨後陪我走完尼國全程的老易(後來在博卡拉的一個“伸手不見黑夜的五指”,那個銀行MM和我們分道揚揚鑣了),這位武漢老哥也是個強人,聽說剛從單位退休就抓了幾件行李進藏了,而且是“扞大箱”(即搭順路貨車)走的川藏線,在西藏逛蕩數日後,聽說尼泊爾不錯,又興衝衝地逛到尼國來,要知道他的英語只會yes和no!我們紛紛對他的勇氣表示敬仰,結果老易很客氣地說“我想現在中國人到處都有,沒遇到你們,我也會遇到其他的,一樣能得到幫助,所以不怕”,呵呵,原來旅行有時候更重要的是勇氣而不是能力―――與自覺英文菜而不敢出國的XDJM們共勉!

加都的杜巴廣場是個四通八達的市中心(因為感覺人特別多,就姑且當它是市中心吧,其他地方我沒怎麼去),只有一個售票點,一張票是200盧比,如果你要逃票的話,只要不從正門走,隨便從正門左右哪條街走都能到繞裡面。廣場上建築風格十分統一,基本上都是見紋見理的紅色黏土磚牆,配著精致優雅的黑褐木雕門窗和欄柱,再點綴著各式各樣的佛像與浮雕。最讓人著迷的是這兒有兩只紅妝艷飾的石獅,石獅見多了(福建的石獅我還去過不少次,呵呵),如此俏麗的還真是頭一回遇到,原來這兒就是大名鼎鼎的處女神庫瑪麗寺(Kumari Ghar),不知道女神也響應罷工的號召還是因為今天本就不見客,我們沒能走進她那緊閉的紅門,後來看資料才知道其實女神們過得也不開心,不僅是從小就得呆在這無聊的小廟裡,僅在宗教節慶時才有坐花車在加都逛逛地自由,而且在初潮來時或不小心受傷流血就得卸任,雖能帶走不少財產,但尼國人認為他們會克夫,沒人敢娶,所以有史以來能過上幸福生活的女神屈指可數,看來還是當我們這樣的凡人更好―――飄灑自如,懶散隨心!廣場上還有好多艷妝濃彩的印度“苦行僧”,既然“苦行”混到都市裡做什麼?!大概都是一些做勢造型搛錢的冒牌貨,果然,只要你的鏡頭一對准他們,他們馬上會做出要錢狀,如果不給,別說合影,偷拍上一張都是不可能的,畢竟人家是“專業人士”,已經混得跟鬼一樣精,根本讓你沒機會下手的!



(處女神庫瑪麗寺)

逛完加都杜巴,我們又坐車繞到了加都西部的印度教聖地帕斯帕提那(Pashupatinath Temple)濕婆廟,針對中國人半價的250盧比門票讓我覺得不值,因為這個印度教寺廟根本不讓我們這些異教徒進去,即便我們選擇了三條路想偷溜進去,也均告失敗!後來發現,其實從面對大門左邊的那條路跟著人流走一樣能繞到景區裡,下次一定要逃掉這張票。不能進廟,只好坐在巴格馬蒂河(Bagmati River)邊的高台上看印度教的火葬,印度教相信人死後燃燒軀體,並將骨灰撒入河中,靈魂就可以脫離軀體而得到解脫,所以這兒天天幾乎都有焚屍可看。這兒的阿裡雅火葬台共有6座,上游2座是皇室或貴族專用的,下游4座則適用於一般百姓,這大概是死者們最後一次感受貴賤之分,因為他們的骨灰最後還不是一樣都攙合在一起?終算是平等了吧?!按資料裡介紹火葬的形式很簡單,但可能是因為我們今天遇到的是個貴族,燒起來很麻煩-----先是把人放在廟裡洗干淨後用黃綢布蓋起來,置上六、七個黃色的花環,然後由大法師念頌經文、作禱告,接著把人放上焚屍台,架構的最底下是一層木頭、中間放遺體、上面再放一層木頭、最上面鋪一層干草,整個過程十分冗長,以至於我們都等不及,於是開始四處逛起來,等我們再回去看時那個人已經快燒好了,有幾個光頭壯男開始用長木杠把灰燼撬入河中。巴格馬蒂河是尼國印度教的聖河,河水黃裡帶黑,終年接受著她子民的投懷,我想加都人的飲水不知道是不是從這河裡來的?不然為什麼鈣含量出奇地高,以至於所有的資料裡都叮囑我們這些旅行者千萬不能飲用,即使如此,最終我還是逃不脫鬧肚子的宿命,這是後話,請聽下文細細闡述。



(火葬前的洗禮)



(隨水而逝)

在我們看火葬時坐的高台上有很多佛塔,據說共108座,高矮參差不齊,裡面供的是一個類似磨盤平台上一個隆起的石筍,這麼多塔連綿在一起還滿壯觀的,當時不知道這是什麼,回來後看資料才知道那就是著名的“林迦”,就是男性的生殖器啦!天哪,我當時還用手摸了幾個!現在想起來覺得有點………..!說完男性該說女性了,當我們從高台上下來經過一個公共洗漱池(一種下陷的大坑,面積大小不一,是尼國人日常洗漱的場所)時,突然走在前面的老王一聲壓抑的尖叫,只見我的鏡頭裡豁然閃現出一個美女,真的很漂亮喲!而且看情形這美女剛剛洗完澡正在穿衣服,我們開始逼問老王是不是什麼都看到了,那小子嘿嘿兩聲做得意狀,什麼也不肯透露,“陰險”的人呀!



(林迦塔)


精選遊記: 加德滿都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