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縣永遠失掉她的名字了

作者: william.chen

導讀【1】宿縣的名字改成了宿州市,從此,再也沒有她的聲音了。 宿縣地處京滬之中點,正是所謂“只要給我一個支點”(幻想小說家說的)“我到京滬都比較近”(我媽說的)的地方。宿縣也像一座橋,鏈接了李鴻章劃定的軍用津浦鐵路。 【2】2004.5.1 五一,我沿著我在宿縣走過的路又走了一遍。好像人之將去,其行也戀舊。在十一小學去我家的觀音堂街,沿途住著很多我的� ...

【1】宿縣的名字改成了宿州市,從此,再也沒有她的聲音了。

宿縣地處京滬之中點,正是所謂“只要給我一個支點”(幻想小說家說的)“我到京滬都比較近”(我媽說的)的地方。宿縣也像一座橋,鏈接了李鴻章劃定的軍用津浦鐵路。

【2】2004.5.1

五一,我沿著我在宿縣走過的路又走了一遍。好像人之將去,其行也戀舊。在十一小學去我家的觀音堂街,沿途住著很多我的小學同學,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實在不能認清楚了,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一路好多人都仔細的瞧我,但是我不能答復的原因。我幾乎每次經過你家,都進去看看,都留下名片,我怕這些名片地址變化太多,上面也沒有寫有效期,所以這次沒有進去。

我的朋友喜歡吃小香瓜,就在一個攤子邊讓大娘削一個,她也仔細瞧過我。她就站在一堆垃圾旁邊削,我朋友笑著忍著說“宿縣真是髒亂差的代表”,我說“哪裡!文革的時候,我們的爸爸媽媽一起燒艾草,使勁燒,全城都燒,一時間,如同戰火紛飛,於是蚊子不堪濃煙滾滾,全都飛到淮北去了,這樣,宿縣得到了空前絕後的全國衛生城市錦旗。”此事,估計在縣志裡可以查到。【3】剛剛回到上海居所,腳底還帶著碭山果園場的沙土 2004.2

之間又途經徐州換車,然後過宿縣家門而不入。這一帶自古至今都是兵家必爭馬亂之地。不可否認,身為一個情報人員,我連日趕車奔波,精神是有點緊張,但我的神志還算清醒。

碭山的沙土乃是黃河奪淮泛濫時期留下的造化,此地盛產入口即化不留渣滓的酥犁,不提。

廣闊無垠的淮北大地,果園場深處的村莊,晨起狗吠鳥鳴雞叫,吵鬧一片,我走入少年時逗留過的小樹林,只清晰聽到布谷和啄木鳥的演奏,倒是又感到清淨一片。(現在養狗極多,但不是為了時尚,因近年青年勞力外出打工日盛,村中缺少了安全感,養狗就成了必需。多年以前,我見到村中只有十余條狗,狗吠還不致如此顯著的吵鬧,如今晚間出外散步,就會引起狗族的連鎖反應,此起彼伏、連綿不絕,真是蔚為壯觀。)

【4】2004.7上周末宿縣很涼快,可以回家去避暑了。我見到了我久違的妹妹,我究竟有幾個好妹妹?其實就只此一個。

我們登宿縣古城牆懷古,眺望北關以外蒼茫的淮北平原。這段城牆近年倒塌砸死了許多人,就專門修葺一新。我還是堅持:古建築保護,一定要整舊如舊的,最好不要去動它,是preserve“保持原狀”不是protect“保護”,保護即破壞,所幸還剩下一小段沒有被破壞。

據我奶奶說,這說法很權威,她老人家當年從城裡嫁到了東關我現在的家,屬於嫁到鄉下去了,就經常望城牆而興嘆。日本人來的時候,過城牆還要差什麼證件,否則就會因為違反治安條例被抓到順河鄉挖沙子。

雖然我家沒有雇工,但是仍舊因為擁有大片的土地而沒能列為貧農。我家的土地(啊,土地,我們曾經擁有的夢一般的家園呀)從屋後的池塘,蔓延到了現在的二中市民廣場一帶。我想那時也算是東關南園一帶最大的農場了。從這農場的每個角落,都可以看到巍峨的城牆。她如是說,形容詞是我加的。

這城牆的形制和北方的大致相當,高度的規格是很高的,我感到和北京的明城牆只是略矮一些。但防御的規格應當不高——城門位置沒有設甕城,只是單純的一道牆,且牆寬度不大。

牆磚有些已經被拆下拿去補以前縣委大院裡的辦公樓了,城牆上頭還種了一些大蔥、辣椒什麼的。從現在的甬橋區政府大院進去,途經李超的辦公室,一直到最後面的辦公樓,穿過去,登城牆,一路都沒有人阻攔。只有幾位似乎是操著順河鄉一帶口音的老鄉,焦急然而無奈的蹲在地上,斜著眼漠然的看著我們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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