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夏王陵到炳靈寺

作者: lichen8253

導讀序 今年的“十.一”看來已經沒有出游的可能,既然眼前吃不到“大餐”,回憶就成了聊以自慰的“棒棒糖”。好在這糖還算新鮮,就在去年,也是秋天。 一 因為車票買錯了車次,西夏王陵從設計好的壓軸戲變成了開場。不過,這座號稱“東方金字塔”的陵墓並沒讓人失望,雖然它只不過是一些分布在方圓幾公裡內的“大土包”,但是那份天地間的蒼涼美,還是給剛剛經過� ...



今年的“十.一”看來已經沒有出游的可能,既然眼前吃不到“大餐”,回憶就成了聊以自慰的“棒棒糖”。好在這糖還算新鮮,就在去年,也是秋天。



因為車票買錯了車次,西夏王陵從設計好的壓軸戲變成了開場。不過,這座號稱“東方金字塔”的陵墓並沒讓人失望,雖然它只不過是一些分布在方圓幾公裡內的“大土包”,但是那份天地間的蒼涼美,還是給剛剛經過長途旅行的我們留下了深刻印像。

銀川火車站恐怕是我見過的最不像省會車站的車站。空氣中的水份好像被抽去了一半,在去西夏王陵的路上,司機說銀川已經400天沒下雨了!

干燥的空氣正好配這樣的景色,陵區裡沒有鋪好的路,雙腳可以與沙石親密接觸。眼前的一切正好詮釋了“帝王將相終歸塵土”這句話。李元昊也算一世英主,身後留下的不過是一個大土丘,而那個曾經強大的西夏國也早就在蒙古大軍的鐵蹄下灰飛煙滅了。也許更讓這位國王想不到的是,他的國家的歷史大部分卻被保存在萬裡之外的俄羅斯。也許李元昊根本算不上偉大的君王,從西夏文與漢字那種似是而非的相似就能看出西夏與大宋之間欲離還休的關系。來這裡最好是傍晚,夕陽,殘陵,蒼涼,凄美。只是時間有限,我們只能做匆匆過客。

車在路上急馳,一座大山撲面而來——賀蘭山。山下是大片的亂石灘,山上山下都沒有樹,草短小,艱難地貼在地上。這就是岳武穆想要踏破的賀蘭山嗎?山腳下的古寺僅剩雙塔,一高一低,默默相對。沒有其他游客,偶爾一只鳥落下,又被風吹動銅鈴發出地聲音驚走,安靜的鈴聲,更安靜的大山。

岩畫在大山深處,一股水流從山中緩緩而出,有了水就有了綠色。在綠樹青草邊的山岩上,遠古的游牧民寫下了他們的日記,寫在木頭上的歷史無處找尋了,寫在石頭上的還在,雖然簡單,卻古樸可愛。“太陽神”是這裡的“招牌菜”,可是我們上上下下卻遍尋不著,經人指點才在一塊大石下找到了,大小不過中號臉盆。看來現實社會萬事求大的思想還在左右我們的思維方式。

歷史與現實有多遠,答案是一小時。一小時後我們又回到城市中,面對銀川市南門廣場上那座天安門的拙劣翻版,我不知道應該是微笑還是苦笑。

銀川到中衛的道路平直,黃河就在不遠處,明顯能感受到她的氣息。路兩側是大片的枸杞,看來這裡並不像張賢亮說地那樣只是出賣荒涼。

中衛是座小城,街道還算整潔。夜幕下,高廟和鐘鼓樓沉寂的剪影與車站廣場歌舞喧囂的人群似乎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今天的重頭戲是沙坡頭。又一次見到了黃河,她沒有壺口黃河的雄偉氣勢,也沒有青海李家峽黃河的清澈安靜。可是她卻默默地干了一件大事,一彎渾濁的河水擋住了騰格裡沙漠的南侵。生命和死亡對河而峙。坐在羊皮筏上,看著沙漠逼迫在眼前,我們瘦弱的母親河還能堅持多久?滑沙,溜索,羊皮筏,我們用各種方式親近黃河。

高廟是一座精致緊湊的建築,佛,道,儒都在其中,相安無事。磚雕,木雕精美。只是旁邊的所謂中國“四大地獄”之一,粗鄙不堪,垃圾文化。

中衛——景泰的班車,把我們帶離了黃河。離開了水,就離開了生命,遠處是沙漠,眼前是戈壁,都只有茫茫兩個字可以形容。“一棵樹”,“一碗水”,只是這些地名就能讓人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景像。車在路邊停下,一群人下了車,同樣粗糙黝黑的皮膚,同樣沉重的行李。他們下了公路,走進戈壁,腳下騰起陳陣煙塵,他們要去哪裡?很遠的地方有一些房屋和煙囪,看上去要走上一小時。他們和我們過著完全不同的生活,就像兩條不同的線,卻有一個交叉點,就是這輛破舊的車。

好運總伴著我們,晚上6:30趕上了景泰——蘭州的班車,從此一路坦途,直奔蘭州。3小時後,我們在蘭州鐵橋上又和黃河見面了。



今天只有一出戲——劉家峽的炳靈寺。汽車西站的中巴好像根本沒有三檔,司機和售票員一路上把自己的事辦的差不多了,買菜買藥吃早餐,用了三個多小時才跑完這不到一百公裡。接下來是水路,一個半小時的快艇把我們送到水庫的最裡面。雖不清澈也不渾濁的水面,非常寬闊。偶爾有打魚的小船,見到游客的船過來,漁家就高高舉起船上的大魚,不用說話,彼此明白。水邊是高大的土山,被雨水衝刷的溝壑縱橫。轉過一個彎,炳靈寺三個字嵌在山上,炳靈藏語是“十萬佛”,小小的山岰,能乘的下十萬大佛嗎?

沿著棧道往山谷中走,一座座洞窟就在我的左側。這裡沒有龍門石窟宏大的氣勢,甚至沒有一個地方能一睹它的全貌,它就靜悄悄的在你的身邊。更讓我注意的是路邊的標志牌,“此處以下**米處,是***號窟”,那是修建水庫時被蓋在攔水壩下的歷史。中唐的塑像莊重安祥,壁畫色彩絢爛。最大的窟在最裡邊,高大而殘破,安靜地坐在那裡,看著時間慢慢流過。游客不多,外國游客比中國游客多。

炳靈上寺在更深的山中,坐吉普車在山谷中被雨水衝出的路上顛簸20分鐘,在一座安靜的院子停下。院落不大,院裡曬著饃,只有一名僧人,他正在抄寫“甘珠爾”。他用英語同我們打招呼。只有一間殿,燈光昏暗。裡面的一間用鐵柵欄隔開,放著康熙御賜的佛經和佛像,是這座寺廟過去的輝煌。在院子裡坐下,他是漢人,文革前就隨他的藏族師傅學習藏傳佛教,他的師傅就葬在這個院子裡。他說起了這座寺廟的歷史,僧侶上千,殿宇林立,是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他也說到了現在,吃水來回要走3小時,山上植被少,洪水會衝毀房舍,可是排洪溝因為沒錢只修了一半。缺的是水,多的也是水。現在寺院蕭條,人多時也不過7-8人,沒有地方住,就住山洞,目前就他一個人,其他都外出打工。絲綢之路成為了歷史,這座小廟也終將為歷史。不知道他守著他的信仰還能堅持多久?也許千年後,只有山下的大佛還將屹立不倒。又來了一些日本游客,他用日語向他們問好,一陣山風吹來,吹皺了山下洞窟前的一灣靜水,吹的柳樹沙沙做響,這就是炳靈寺,這就是炳靈寺的故事,一天天的說著,在這偏僻安靜的角落。


精選遊記: 亳州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