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如人生

作者: 小重珊

導讀戲如人生一段戲把女人往天上一拋那女人至今還在空中懸浮又到周末了。當台裡說這周末要去廣東南澳島取外景拍攝廣告的時候,我自告奮勇地報名前去。我依稀記得主任很認真的告訴我:“來回要兩天,離家有點遠。”“這就更好了。”我說。我討厭過周末,甚至是害怕過周末。五天的工作日我可以把日程安排得滿滿的,不到筋疲力盡總是不願回家。可是一到周末我就沒轍� ...

戲如人生一段戲把女人往天上一拋那女人至今還在空中懸浮又到周末了。當台裡說這周末要去廣東南澳島取外景拍攝廣告的時候,我自告奮勇地報名前去。我依稀記得主任很認真的告訴我:“來回要兩天,離家有點遠。”“這就更好了。”我說。我討厭過周末,甚至是害怕過周末。五天的工作日我可以把日程安排得滿滿的,不到筋疲力盡總是不願回家。可是一到周末我就沒轍了,不論是身邊的亦或是網上的朋友,總是對我喝酒的癖好深惡痛絕,還時常喜歡孜孜不倦地教誨我改正陋習。估計他們不知道,喝酒對於我的漫長周末來說,是一件好得不能再好的事,酒精的副作用常常能讓我昏睡兩天。這樣一來,我就再也不需要為無聊的周末絞盡腦汁了。車子行進在福建——廣東之間的高速公路上,車上有兩位攝影師傅和幾位美女演員。師傅是台裡的工作人員,美女則是廣告的女主角。幾位美女年齡都不小了,清一色有了家庭和丈夫。一路上喜形於色地談論著自己的老公,不知道是誰正准備問我一個問題,立刻就有人打斷了她:“wendy是個單身女人,她不懂。”聽了那話我有點哭笑不得。和她們相比,我不缺少工作,不缺收入,不缺少朋友,生活中也不缺少性,真要說到“單身”,不過就是少了一座只允許一位固定男人出入的家宅罷了。充其量,說我是個沒家的女人或許更准確一些。古舊的車船渡又在萊蕪碼頭見到了,我們的車牌號在廣東境內明顯失去了作用,只能老老實實跟隨在一輛載豬仔的車後面排著隊。下一艘載車的渡輪正午12點才開,遙遠的南澳島仍無邊無影,師傅和美女都下車了,站在萊蕪碼頭邊擺著姿勢就開始拍起了照,引來了許多的旁觀者。他們是藝術工作者,就要有那種在人群中大無畏的勇氣和精神。而我不是,所以我沒有。獨自一人縮在車廂裡,聽著MP3裡那首悠長的《歡顏》。對於年長的女人,我屬於過去;對於年輕的女孩,我屬於過來。於是,我不屬於她們中的任何一類。後來我明白了,我是大氣層和外太空中的一條夾縫,准備隨時墜落隨時失重。南澳的黃昏,送來帶有些微涼的海風。夕陽將我渺小的身影拉得老長,斜斜地映照在金黃色的沙灘上。我在沙灘上用樹枝寫著字,海風吹來,裙裾飛揚,我仰起頭來深深吸了一口空氣,鹹鹹的,有海洋的味道,與家鄉海邊那漫溢了輪船汽油味的空氣完全不一樣。這才是海了,我在心裡努力印記著。晚餐早早離席回到房間,等待約好的電話鈴聲響起。一出門我就感覺孤獨,渴望有電話陪伴,渴望電話線的那頭是腔低沉的男中音。時間一分鐘一分鐘地過,房間內還是寂靜一片,電話鈴沒有准時響起。發了個短信過去詢問。“我在領導家,領導臨時把我叫過來了。可能要談一會。”他回復我。“好。”我通情達理。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還是沒有動靜。我發了個短信問他:“同事們還在喝酒,我是繼續去喝,還是在房間等你的電話?”一分鐘後,他回答:“你再去和他們吃點東西吧,別餓著。”一瞬間,我所有的熱情和平靜的心境一下子被他這句話噎住了。我開始像個白痴女人似的,紅了眼眶、掉了眼淚。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用那樣一個白痴的問題來考證自己的重要性,我希望他選擇什麼?是的,我當然希望他選擇要我留在房間等電話。可他卻說:你去吧,再吃點……南澳島是座遠離大陸的孤島,我們靠著一艘巨大的載車渡輪上了這兒,但是孤島並不孤,盡管交通不便,卻有7萬多人祖祖輩輩生活在這兒。島上沒有淡水,全靠山上人工挖建的十幾座水庫將雨水蓄存後供應給百姓。上島的當天,縣政府的接待人員就向我們灌輸了環保觀念,我和同行的美女演員們也達成共識:住島的當晚不沐浴,為海島節約淡水資源。淡水是緊俏的,啤酒和海鮮卻很豐富。我披上披肩頂著風走出酒店,順著漆黑的小路朝海灘邊的大排檔走去。攝影師傅和美女演員正開懷暢飲,遠遠見到我了大聲朝我招手並叫喚著。“眼睛怎麼紅的?”當我走近,有人問。“等電話沒等到,”我回答:“對方讓我先過來多喝點酒。”哈哈!他們笑成一團,直說我騙人也不打草稿。我如實回答了,他們卻沒有人相信。多數人把人生當戲,而我是把戲當人生?海風、海浪、啤酒、馬交魚、螃蟹、螺……音樂、文字、網絡、

披肩、凌亂的長發……

猜牙簽、小蜜蜂、5、10、15……當我重重地沉進柔軟的棉被枕頭裡,我的心才澄清得沒有任何想法,沒有任何情緒,我才能透過寂靜的黑夜傾聽到遠處巨大的海浪拍擊聲。他們說,青澳灣水深海闊,海裡有個海怪……如果大海就像我們的心,那麼我們每個人的心裡,是不是也都蟄伏著一個魔怪呢?隨時皆有可能出沒,吹縐一池心水……我在漆黑的房間裡摸我的手機,給為數不多的幾個網友一人發了一個短信。短信的內容,是他(她)們的名字。我在最疲憊、最困乏、最孤獨的時候,從心裡,喊出了他(她)們的名字……發完最後一個字,手機從我的手裡滑了下去。我終於心滿意足地閉上雙眼進入夢鄉。我知道,在夢裡,還有另一段戲,如人生。我早已習慣於在生活之外,傾聽。我總是聽到戲,一段戲,從我沉實的骨髓中滑過。2005-10-24/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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