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旅
船航行在茫茫大海，黑色的夜幕像大海一樣漫無邊際，只看見遠處閃爍的燈光，才知道現在還在瓊州海峽中航行。海輪沿著航向燈航行，從船頭望去，只有清涼的月光始終在前方陪伴著我們。月光照在大海上，留下一道長長的銀光閃爍的背影，海輪好像一直在跟著她的背影前行。很安靜，只有浪濤聲；很空曠，只有月光。海輪顛簸得不是很厲害，在輕微的抖動中我進入了夢鄉。穿過北部灣，海輪在21日早上6點到了北海港，這時才感覺到頭有點暈。
吃完早飯，我們就馬不停蹄趕往東興，一個與越南芒街相連的邊市口岸。汽車路過北海的情人街，榕樹是北海的市樹，街二旁都是繁茂的榕樹，繁葉長枝交織在一起，就像情人手牽手，幽深寧靜，是情侶散步的好地方，故名“情人街”。出了北海市，車駛上高速公路，路況很好，這都是當時的廣西自治區主席成克傑修的路，他也因此身陷牢獄。一路多是細高的小葉桉，據說是錢幣用紙的好原料，廣西給人總的感覺是山清水秀，只是有點窮。車行駛三個多小時，大約在10點鐘到了東興市，一個不大卻繁華的城市。在賓館將行李寄存，存入手機，一切與外界的聯系中斷。用完午飯，在賓館5樓坐等簽證，其間觀看了半個多小時的民族歌舞表演，板凳舞和竹杆舞很精彩，通過招親的鬧劇騙了些錢，剩下的都是百無聊奈的等待。直到下午3點鐘，導游進來說辦好了簽證，人們頓時興奮了起來，擠上車去東興海關過境。東興海關很狹窄，讓人感受不到國門的神聖和莊嚴。排好隊，拿好邊境通行證和身份證，等著邊檢人員審查蓋章後通行，一些貴重的物品還要報關。因為海南旅行社少蓋了一個章，我們的隊伍被卡住，等了半天又遇上這樣的事，心情自然煩燥不安。半個多小時，導游終於拿到邊檢領導的簽字，隊伍這才過了關。中越海關之間是中越友誼大橋，兩國以河為界，隔河相望，橋的中間有一條橫線，跨過橫線就到了越南國境，遠遠就看到越南海關的國徽和國旗，越南國旗只有一個五角星，可以叫做“一星紅旗”吧。越南海關檢查不是很嚴格，見人就蓋章，一會兒就過了越南海關到了芒街，越南對外開放的經濟特區。到了芒街，越南西貢旅行社芒街分社的韓國造豪華旅游車等著我們。到了分社，導游辦去河內的簽證，我們就到芒街轉了一下，如果不看商店的文字和摩托車的車牌號，你感覺不到出了國。越南人皮膚有些黑，個頭不高，很瘦，像中國廣西人。芒街經常有人冒充老鄉行騙，要特別注意！在網上也有網友做此提醒。下午5點半才辦好簽證前往越南首都河內。
早就聽說越南的路不好走，以至於到最後見了車都害怕，自己不以為然。可上了車走了一段路，發現越南的公路確實很差，很窄，路況又不好，到處在整修，還不如國內的三級公路。雖然車好可路不好，車速很低。越南沒有多少民族工業，路上跑的大部分是日本轎車，客車和大型貨車都是韓國造，摩托車是“HONDA”。越南國窮民富，路上到處都是摩托車，騎車的人喜歡戴著圓邊圓頂的“綠帽子”，就像電影裡看到的越南兵戴的帽子一樣。越南導游阿阮開始向我們介紹越南風情。越南是一個狹長的呈S形的小國，面積33萬平方公裡，人口7500萬，90%是京族，有三十多個省，相當於我們國家的縣，省下面設郡。越南是個農業大國，語系屬拉丁語，越南流通貨幣是越南盾，對人民幣官方比價為1500盾兌換1元人民幣，民間兌換比例可達到1700~1800：1，紙幣最高面額為10萬盾，我們到了越南都成了“百萬富翁”。人民幣在越南很堅挺，是硬通貨，和美元一樣很愛越南商人歡迎，可自由流通。越南的法律規定居民住宅寬度不能超過3米，所以越南的住房普遍是三層，又窄又長，帶著濃厚的法國殖民主義痕跡。路的二旁有很多烈士陵園，據說是當年越南抗法抗美的烈士遺骨。突然有游客大叫，原來路邊有導游所說的剃光了眉毛和頭發的紅瑤族婦女，傳說是很久以前為了逃避惡魔招親而剃光的。從芒街到河內要經過越南北方城市下龍，從芒街到下龍180多公裡需要6個小時的時間，為了消遣漫長而乏味的旅途，阿阮給我們唱了二首中國歌曲，雖然學漢語才二年，不是很標准，可還容易聽得懂。阿阮讓我們唱歌，可沒人響應，只好說謎語大家猜，這才激起大家的興趣。應我們的要求，阿阮教我們一些簡單的口語，“小姐你好”越南語為“guo ai xin zhao”，中國人為了好記，譯為“過來洗澡”，以此捉弄越南女孩。“謝謝”譯為“gan,en”,“再見”譯為“da,bian”,“多少錢”譯為“bao niu bian”,“便宜一點”譯為“yie mu zhu”。晚上11點車到下龍市，越南北方一個盛產煤和世界文化遺產——“海上桂林”下龍灣所在地的工業旅游城市。越南的基礎設施建設很差，城市髒亂差，沒有很好的規劃。睡眼朦朧下了車，搭乘輪渡過海峽到下龍對岸，又累又乏，11點半才到酒店吃晚飯。越南人吃米飯，喝清湯，所以很清瘦，好多國內人都因太清淡和沒有油水吃不慣。向服務員說了聲“guo ai xin zao”，服務員笑了笑，說明現學現賣還可以。在越南對女孩不能叫小姐，應叫阿妹。吃完飯，從下龍趕往河內，這時路才好走，雙車道，中間用欄杆隔開，車開的比較快，160多公裡3個小時就到了，22日凌晨二點，導游說是越南時間一點，車到河內市，在這裡第一次感受到時差，越南時間比北京時間晚一個小時。到了河內市，還沒有睡醒，迷糊中到了“huan le gu”酒店，房間條件還可以，紅木做的床和家俱，高貴典雅，看了一會兒電視，只能收到四個台，好像在轉播美國的音樂電視，自己聽不懂。令人驚訝的是這裡竟然能收到中國浙江台，那“Z”形標志讓人倍感親切。這可能與越南是個農業大國，而中國的浙江省農業比較發達，需要學習和借鑒有關吧！
雖然睡得比較晚，可還是起了一個大早。7點鐘起了床，一個人到賓館門口，看街上人車川流不息，感受異國風情。越南是個騎在摩托車上的國家，街上跑的到處都是斜杠的摩托車，踏板車和直杠的摩托車很少，越南女孩喜歡穿開衩很高的旗袍，而家庭買車大半為了大家都能用，所以喜歡男女老少皆宜的斜杠摩托車。越南也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汽車給摩托車讓道的國家。越南鄉下女人喜歡戴尖頂鬥笠，用圍巾蒙著臉防止風吹日曬，男人喜歡戴綠帽子，一位中年越南婦女過來兜售香水和尼龍吊床，居然也能聽懂幾句中國話。
用完早餐我們來到河內巴亭郡巴亭廣場，其意義相當於中國的天安門廣場，不過規模和設施遠遠比不上天安門廣場。廣場很開闊，如果說首都河內是越南的心髒，那麼巴亭廣場可以說是河內的心髒。巴亭廣場位於市中心，還劍湖西北，廣場長320米，寬近100米，可容納一二十萬人，是河內人民集會和節日活動的場所。這裡有莊嚴的胡志明主席陵墓、胡志明博物館和胡志明主席故居。數條林蔭大道由廣場向市區輻射，長1000米，寬24米的雄王路貫通廣場。巴亭廣場是由於越南第一次抗法運動於清化省的巴亭爆發，故取此名以作紀念。其在越南民族抗法史上具有重要的影響。1945年9月2日胡志明主席就是在此宣布越南民主共和國成立。 現在，巴亭廣場西側高聳著胡志明主席的陵墓。墓西北是胡志明在河內的舊居，西南面有胡志明博物館。博物館前有著名的獨柱寺，其對聯用漢文書寫，可見漢文化對越南的影響極深。從胡志明陵墓沿雄王路往北，右邊是越共中央機關辦公駐地，中央領導人在這裡會見外賓。雄王路左側是主席府，是越南國家領導人會見外賓和舉行重大活動的地方。主席府廣場是外國高級代表團來訪時舉行歡迎儀式的地方。當時正值越南召開人民代表大會，廣場有警察巡邏，去了不久，會議結束，代表群擁走出人民大會堂。胡志明陵墓二邊有類似天安門二邊的橫幅，看不懂越語，大概是“越南社會主義民主共和國萬歲！”“偉大的胡志明主席萬歲！”之類意思。在廣場上聽游者口音，大部分都是中國人。沿著廣場向前走，在綠樹掩映之下，矗立著越南主席大樓，全樓呈金黃色，標准的法國式建築，非常富麗堂皇。胡志明曾在這裡辦過公，可因為它是法國殖民主義遺留下來的產物，所以沒有多久胡志明就搬到主席府後面的高腳屋辦公，現在是越南政府接待外賓的地方，只是不對游客開放。沿著芒果小路向後走，路兩邊遍植芒果樹，樹繁葉茂，非常幽靜，胡志明當年經常在這裡跑步鍛煉。沒走多久，就到了高腳小屋，它依湖而建，二層樓，有濃厚的越南民族特色，有點像我們的傣族村寨。用越南盛產的紅木所建，全樓青黛色，顯得非常古樸莊重。二邊有椰樹和綠樹環繞，異常清幽。一樓是敞開式結構，有一個長長的會議桌，是胡志明當年召開國家高層領導人會議商議抗法抗美的地方。二樓是臥室，條件很簡樸，隔成二個小間，左邊是書房，右邊是臥室，簡單擺著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不過干淨整潔，是個休息的好地方。樓邊有一個圓形的小丘，上面種滿花草，旁邊有一棵樹，上面掛著一個鐘，當年美國飛機轟炸河內，在飛機到來之前警衛人員敲響掛鐘，胡志明就馬上到圓丘下的防空洞躲避。樓前是一個魚塘，當年胡志明在這裡喂魚休閑，只要你一拍巴掌，馬上就有一些黃色的魚兒浮上水面等待喂食。主席府就像一個園林式的大花園。園內有商店銷售介紹胡志明的圖書和掛像，在來河內的路上旅游車加油時，我就注意到加油站辦公室的牆上掛著胡志明像。胡志明在越南人民心中就像毛主席在中國人民心中一樣有很高的地位，是一個為人民、為國家獨立和民族解放奮鬥終身的偉大智者和革命家，至今還能感受到越南人對他的敬仰。一陣悅耳的樂器聲傳過來，原來是工作人員在敲打十幾個竹片做成的一個小樂器，每個竹片代表一個音符，非常有意思，花了20元人民幣買了一個，供閑暇打擊娛樂。一路遇到不少外國人，向他們友好微笑，說：“Chinese!”，他們很友好地說：“France！”，法國人，只是自己英語太差無法繼續交談。WTO已加入，自己的英語水平應加緊提高。出了主席府，我們去了中華人民共和國駐越南大使館參觀，只在門口看了一下。使館旁有越南軍事博物館，因當時已閉館未能參觀，只好臨時補救去河內西湖看一下，想不到越南也有一個西湖。路過還劍湖，傳說當時的越南國國王面臨外族侵略，寢室不安，坐船游湖散心，遇一神龜銜一寶劍相贈，國王拿著寶劍打敗入侵者。幾年後又到湖中游玩，寶劍飛入湖中，國王大為驚異，將此湖改名為還劍湖。湖邊有散步的人們，顯得非常悠閑和祥和，政治的穩定才能使人民安寧。到了西湖，因時間太晚，在我們的提議下沒有下車游覽，調轉車頭直奔越南下龍灣。
一路停靠不少商店，越南盛產綠豆糕，以“777”牌最為出名，不過太甜沒買。純橡膠制拖鞋，樣式不好，可經久耐用，即使冬天也很柔軟， 10元人民幣買了三雙，回來後母親還說買少了。越南紅木制品非常精致富貴，不過越南海關限制大尺寸（好像是100公分）紅木制品出境，看上一個做工精細的多層首飾盒，要價100多人民幣，嫌貴沒買。商店還出售走私香煙，牛角梳子和法國香水。中國人旅游有一個特點，喜歡購物，表現得非常顯著。中國人講親情，出了門自然想給朋友家人買些東西，一到外地就非買點什麼帶回去不可，往往空手而來，大包小包而歸。到了下午四點車快到下龍灣，天色已晚，路過一個購物點，導游問是否需要購物，竟沒人反對，不知是來旅游還是來購物。大量的時間消耗在購物上面還樂此不疲，有些人購興太濃，往往樂不思歸，導游下車四處找，害得全車人久等又無可奈何。下了車的人在半個小時後又大包小包上了車，我們這才開車來到世界文化遺產——“海上桂林”越南下龍灣。這時已是北京時間下午5點，天又下起了小雨。
據傳有海盜入侵下龍灣擾民，一龍相見不平，從天上下來，口噴烈焰濺落在海中形成一個個千奇百怪的山峰，綿延數百裡擋住海盜來路，下龍灣百姓得以平安。此龍見山色奇秀，流連忘返，上天見此龍久去不歸，令一仙人下界尋找。那仙人找到下龍灣，也被這裡秀麗景色所傾倒不再回天界。美麗的傳說，美麗的景色。因下雨，海上能見度很低，觀景賞海很遺憾，不過也能欣賞到山色海水煙雨朦朧的又一特色。上一游船，能坐三四十人，很雅致。因時間有限，我們只能游覽主要景區。船行至三山聳立之處，導游介紹這三個山峰分別代表福壽祿，有濃厚的中國文化氣息。龍宮洞就藏在福壽祿山旁邊的一座大山裡。下了船走上山腰進入洞中，一路縈繞下到洞底，見此洞極大，有七八層樓房高，四周奇石怪筍，中間似龍首昂立，手邊的青石上無數道流痕不知記載著幾萬年的歲月？洞頂有一石，極像觀音打座，栩栩如生，讓人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見奇景而像機傻瓜無法拍照，只得飲憾而出。乘船繞過此山，見前方群山相對聳立，極像長江三峽。在茫茫大海中見此奇景讓人驚嘆。船駛入海峽，兩岸青山疊嶂，千奇百怪，競向爭秀，雲霧繚繞，這是在海上嗎？“海上桂林”果然名不虛傳。忽見一巨石立於海峽前方中間，似一帆船破浪前行。一路有海上漁船停靠過來兜售海鮮，魚蝦活蹦亂跳，讓人垂涎三尺。繞過帆船石眼前豁然開朗。茫茫大海在雲霧中無邊無際，煙波浩渺，海中有二石對立，似二雞相鬥，名曰“鬥雞石”，是下龍灣的標志性景觀。到了鬥雞石，船開始回返，見峽灣中住著不少海上人家，屋就浮在海面上，一家人長期生活在海上，靠漁船來往。為招徠游客，屋裡還設有餐廳，很奇特。海上人家的狗在狹窄的屋前跑，技術非常嫻熟。見游船過來，好多漁船紛紛靠過來兜售珊瑚石和食品。珊瑚石很好看，十幾元人民幣一個，不過導游說越南政府為了保護下龍灣生態，禁止珊瑚石出關，只好見石興嘆！兜售食品的越南婦女在放滿食品的漁船前，踩著船舷走到船尾，如走鋼絲一般，讓人提心吊膽，不過也是多余。我們買了200多人民幣的海鮮，有叫不出名的海魚、蝦、蟹在船上用餐。此時天色已晚，二邊青山如黛，輕煙飄散，下龍灣海水平靜如鏡，游船緩行，蕩舟海上，喝越南白酒，與同行舉杯暢飲，看窗外美景，品嘗鮮嫩海鮮，聽海濤輕吟，如此美景佳肴像在夢中，恐一生難求幾回？
船回下龍已是北京時間晚上七點，我們住宿在一私人賓館。條件很好，電視是LG，空調是三星，越南的民族工業很薄弱。晚上逛了一下街就睡了。第二天早上六點，越南時間五點，我們就起床乘車趕回芒街，開始了漫長而乏味的旅途。乘輪渡過海峽，見對岸立了不少廣告牌，感覺到了一點商業氣息。一路見有不少宣傳牌立在路邊，有些像中國建國初期和文化大革命時期的政治宣傳畫，標語都看不懂，只有一種類型看懂了，一對夫婦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好像是越南政府提倡四口之家。
北京時間10點半車到了芒街，辦好手續，越南導游阿阮將我們送到海關與我們揮手告別。跨過中越友誼大橋進入中國海關，中國海關過關的速度要比越南海關慢，不過還順利。中午在東興賓館吃午飯，覺得還是中國的飯菜好吃。吃完飯取出行李，我們馬不停蹄趕往北海，一路聽北海友好旅行社導游閑聊，說我們幸虧沒去西湖，那裡有很多殘疾軍人乞討，大部分都是在中越戰爭中傷殘的。他們對中國人很敵視，拿了中國游客給的錢轉身就罵中國人。給我們開車的司機駕駛技術很好，可一路沒有和我們說一句話，聽說他以前在軍隊開車，從三四十歲左右的年齡推算，他應該參加了中越戰爭，雖然為了賺中國游客的外彙而給我們開車，可與我們中國人還是有很大的隔閡。一路上阿阮談抗美抗法，就是避口不談中越戰爭，看來那場戰爭的陰影還永遠留在中越兩國人民的心中。下午5點半車到了北海市，天正下著大雨。我們結束了越南之旅，再也不想坐越南的車，再也不想吃越南的飯，一個神秘而又熟悉的國度留在了記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