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元隨想

作者: 蝴蝶瑪瑙

導讀慶元隨想如果沒有那寂寞疏野的美麗山水,我不會千裡迢迢,去到那個地方;而如果沒有沉澱著歷史的古村落古建築古廊橋,我不會如此神思恍惚,任思緒在時空交叉穿梭。 在松源鎮的大濟古村落穿行,幽深的巷子,好像沒有盡頭。我猜想八百多年前,胡紘向皇帝上一道奏章,請設縣置時,是何等的躊躇滿志!扳倒了宰相趙汝愚,誣陷了一代理學宗師朱熹,制造了歷史上稱為"慶 ...

慶元隨想如果沒有那寂寞疏野的美麗山水,我不會千裡迢迢,去到那個地方;而如果沒有沉澱著歷史的古村落古建築古廊橋,我不會如此神思恍惚,任思緒在時空交叉穿梭。

在松源鎮的大濟古村落穿行,幽深的巷子,好像沒有盡頭。我猜想八百多年前,胡紘向皇帝上一道奏章,請設縣置時,是何等的躊躇滿志!扳倒了宰相趙汝愚,誣陷了一代理學宗師朱熹,制造了歷史上稱為"慶元黨禁"的禍劫,皇帝終於准奏,在胡紘的家鄉松源鎮設縣,並以年號"慶元"為縣名。可是,歷史是殘酷的,慶元人並不以胡紘設縣有功而記著他,遍尋慶元,沒有一座廟宇為他而建,他成了慶元人藏在心底的恥辱。而今,大濟村地下的古地道,也許就是他在黨禁解禁之日,惶恐中為自己留的後退之道。

說到朱熹,卻又想起他與營妓嚴蕊的一樁公案。以前喜歡宋詞,讀過嚴蕊的蔔算子"不是愛風塵,似被前塵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知道朱熹曾以有傷風化的罪名,把她關在牢裡,加以鞭打.這段公案應該在慶元黨禁之前,那時的朱熹,肯定是道貌岸然,義正詞嚴,又怎會想到設身處地,想到憐香惜玉,想到不久,自己被誣為逆黨!也許,所有的紛爭,只是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掩蓋爭權奪利的目的.所以,延陵季子只能嘆息著離開故國.三讓王位,卻換得侄子間血腥的殺戮,他可曾後悔過?想必,沒有在徐君墓旁掛劍那麼蕩氣回腸,了無牽掛。

現今的慶元,大約有二十萬人口,其中三分之一是吳姓,松源大濟村舉水月山村江根村,我都探訪過那裡的吳姓宗廟.無一例外的是,都以"延陵世家"為榮,沒有一個子孫曾經埋怨過放棄王位的祖先嗎?放棄王位,也等於剝奪了披在子子孫孫身上的的黃袍!歷史緘默不語,子孫昂首無怨。

在宗廟裡,我還看到有關抗金名將文天祥抗金名相李綱是慶元吳姓外甥的介紹.如果說季札、李綱、文天祥是慶元人從古到今道德上的楷模,在他們的精神世界熠熠閃亮,那麼人工培植香菇第一人、被後人尊為菇神的吳三公,是他始終惠澤著慶元人的現實生活。一代又一代的慶元人,以此為生。要是用現代人的標准,來評一下季子和吳三公對後人的貢獻,會怎麼樣?在色彩絢麗的西洋殿,我的思緒飄出窗櫺,又隨風消散。

要離開了,我一次次回眸,滿眼是滴翠的山巒,層層迭迭。因為仍然貧窮,古村落在風雨飄搖中屹立至今;因為地處偏僻,古廊橋躲過了千百年戰火烽煙。這些,都是豐厚的旅游資源,也是慶元人正在開發的全新產業。可是,我不知道,到那游人如織的一天,百山祖的溪水,是否依然清澈如故,而那一座座廊橋,是否承負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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