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連天皆成錯

作者: 千山暮雪後

導讀那天趕到納木錯的時候,已是傍晚。當時,沒見著高原湖泊特有的,淚珠般的深藍,倒巧遇了它日落時分的輝煌。 早上五點從拉薩出發,原計劃中午以前到達,天知道車過羊八井不久,卻碰上了泥石流,近二百米的路面上,堆滿了泥漿和大小石塊,不算陷進去的三輛,我們的豐田3600排名在四十幾。兩個多小時過去,搶險機械趕到,特牛,清一色的卡特皮勒,事後聽說,被堵 ...

那天趕到納木錯的時候,已是傍晚。當時,沒見著高原湖泊特有的,淚珠般的深藍,倒巧遇了它日落時分的輝煌。



早上五點從拉薩出發,原計劃中午以前到達,天知道車過羊八井不久,卻碰上了泥石流,近二百米的路面上,堆滿了泥漿和大小石塊,不算陷進去的三輛,我們的豐田3600排名在四十幾。兩個多小時過去,搶險機械趕到,特牛,清一色的卡特皮勒,事後聽說,被堵在那一頭的,有自治區的交通廳長,我們是有福了。

四個鐘點的搶修,是利用泥石流,在原來的路邊墊出一片相對平整的石頭,只能過四驅的越野車,我們又有福了,從排位四十多,擠進前十名,也擠進了日落納木錯。

日落時分的那木錯,富麗堂皇中,帶幾分悲壯,一絲凄涼。



轉過身來,就與這塊孤岩相遇了,呆呆地看著它,想起了有關念青唐古拉山和納木錯的民歌和傳說。

孤岩後面,我去過,大大小小的岩洞裡,有人在修行。



夜裡被司機丹增叫醒去幫忙,是同車的那對上海小情侶中,男的出了點問題。

跟丹增鑽進她倆的小帳篷,給他接上氧氣,為了有助呼吸,同時,拉開他的睡袋,無意間,就見到了他和她用棄的那類玩藝。與丹增對望一眼,相信那一刻,我們都在心裡開罵,他用他的語言,我,則用我的家鄉話,¥%*…%¥#!

按丹增的觀點,神山聖湖之側,此事大大犯忌,會招不測。而我以為,納木錯海拔4718米,你安安靜靜的,高原反應還想偷襲,何況去進行這類劇烈運動。

這一折騰,次日便醒得晚了,把納木錯的美麗日出也錯過,只見那湖水幽幽的,泛著冷玉的晶瑩,帶些曠古的微涼氣息。

夜裡的一場驚嚇,讓小倆口打起了退堂鼓,他們決定返回拉薩,另一對成都情侶也跟著退出,就這樣,預期十五天的朝拜崗仁波齊之旅,剛啟程便已夭折。

那一年,是木馬年,崗仁波齊的本命年,下一次,要再等六十年。

素來神神鬼鬼的我,只好轉而投向珠穆朗瑪去了。



在浪卡子用完午餐,車行半個多鐘點,就與羊卓雍錯打了照面,湖水清碧透澈,如一位一塵不染的仙子。此地有民謠曰:“天上的仙境,人間的羊卓;天上的繁星,湖畔的羊群。”

因為有大群的羊,就惹來了狼,也有了祭狼的民間儀軌“江雄 ”。

人們獵殺一頭狼之後,立刻剝皮實草,制成標本,給它頭上戴起圓圓的貴族戴的"色金波多"帽,耳朵上掛起長長的松石耳墜,然後,由四個壯漢抬著,周游湖區,狼脖子上還披掛許多雪白的哈達,儀軌的主旨是幫助狼早日結束生命,使它的靈魂得到超度,投胎轉世成為某種善類。

常常自嘲屬於孤狼,那末,此地不可以久留,我得加快點腳步了。



站在崗巴拉山埡口回望,遠方的寧金抗沙雲遮霧罩,山腳下羊卓雍錯碧水如洗,不依不饒,它的綿綿情意,曾惹六世達賴倉央嘉錯去低吟淺唱出這樣的歌曲:

"僅僅穿上紅黃袈裟,

假若就成了喇嘛,

那湖上的金黃野鴨,

豈不也能超渡眾生?”

我不是使者,是腳步匆匆的過客. . . . . .

那次漫游,三大聖湖中,獨未見瑪旁雍錯,據說,她雍容華貴,為聖湖之首。

見到的納木錯是一望無際、氣勢磅礡、坦蕩大氣,羊卓雍錯,則是依附著山的個性,分外妖嬈、小巧秀麗。

瑪旁雍錯、納木錯、羊卓雍錯,聽得快了,就像錯、錯、錯。

莫非,水色連天皆成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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