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天獨自轉歐洲(10) 意大利佛羅倫薩

作者: classicfm

導讀九月二十五日 星期四(第10天)佛羅倫薩 佛羅倫薩還有一個好聽的譯名,曰翡冷翠,距羅馬有3小時的車程。佛羅倫薩,文藝復興的發源地,米開朗琪羅的故鄉,英國電影《看得見風景的房間》就是從佛羅倫薩開始的,那部電影百看不厭,電影裡的人談及這個名字時那心向往之的神情和那洋溢著文化氣息的韻味,讓我懷著追尋舊時文化風尚的情結而去。 在羅馬時就已經給訂好 ...

九月二十五日 星期四(第10天)佛羅倫薩

佛羅倫薩還有一個好聽的譯名,曰翡冷翠,距羅馬有3小時的車程。佛羅倫薩,文藝復興的發源地,米開朗琪羅的故鄉,英國電影《看得見風景的房間》就是從佛羅倫薩開始的,那部電影百看不厭,電影裡的人談及這個名字時那心向往之的神情和那洋溢著文化氣息的韻味,讓我懷著追尋舊時文化風尚的情結而去。

在羅馬時就已經給訂好的旅館發了確認信。下了火車,先去車站對面的旅游信息中心拿了些資料,然後照著地圖走了20分鐘,就找到了那家Ostello Santa Monaca背包客旅社。佛羅倫薩是個小城市,阿諾河把市區分隔成兩半,每隔幾百米就有一座跨河的橋,很方便。旅社不大,在阿諾河的左岸,是一棟老房子,很合我的懷舊癖。這幢三層樓裡,一層是登記處,後面的大房間供大家燒水、吃飯、存放行李。二、三層是宿舍和洗漱間。按規定,下午2:00以後才能入住,管理員讓我把行李存放在公共間,2:00以後來取。辦好手續,研究了一下地圖,決定先去碧蒂宮。

臨摹的管理員和賣畫的設計師

我沒有從大路過去,而選了小巷子,拿著地圖七拐八拐,彎彎曲曲地前進。這邊不算商業中心,街道很靜,石板路,高大的木門裡有寬敞的門道,讓我想起小時候見過的老房子---肯定通風,是夏天乘涼的好地方。[DSCF0453 中 面包店]這邊的手工作坊不少,有做家具的,仿制古董的,還有修車鋪,總之,都是實實在在的生活。經過一家面包店,裡邊生意紅火,顧客和老板熟絡地打著招呼聊著天兒,其樂融融,我雖然聽不懂,還是覺得很滿足。

碧蒂宮(P.za de Pitti)在阿諾河左岸,是當地名門麥迪奇家族的美術館,建築是用粗礪的大石塊兒壘起來的,有蓋過皇宮的架勢。門票貴得讓人吃驚,兩個展區和一個意式宮廷花園,加起來要20多歐元!整個兒盧浮宮也沒這麼貴。權衡了一番,我決定用6.5歐買一張帕拉蒂娜畫廊(Galleria Palatina)的票,因為這裡有碧蒂宮最主要的收藏。畫廊在二樓,畫廊外門廳的窗子正對著對面山坡上的意式宮廷花園。

畫廊有十幾個房間,陳列的都是麥迪奇家族收集的藝術品。因為是家族式的,所以每個房間都不大,有親和力,觀者能靜下心來仔細欣賞。這裡收藏了不少名畫真品,比如有拉斐爾、波提且利、堤香的真跡,有些畫兒以前常在雜志上看到,總的感覺非常不錯。有一幅燭光下的人物畫兒,精妙到讓我以為我能進去。但工作人員比較懶散,很隨意,每個房間坐一個人,跟中國名寺裡看廟的似的,和裡面的氣氛不太協調。和英、法的博物館相比,這裡工作人員的敬業精神顯然略輸一籌。但還是有一點點驚喜,我瞥見一位中年婦女拿鉛筆臨摩一幅畫兒,筆法極其嫻熟,以為她是個畫家。後來注意到她居然就是個看房子的,不由心生敬意,又為她高興,覺得她真是來對地方了。

碧蒂宮前面的廣場擺著些賣畫兒和明信片的攤位。轉到一個攤位前,一幅畫兒吸引了我的視線。確切地說,是那幅畫兒的顏色,那種古色古香的橙色,是我印像中的意大利的顏色。和攤主打過招呼,他拿了個凳子執意讓我坐下,和我聊了起來。他是從南歐過來的,在意大利已經住了幾十年。他不說自己是畫家,而稱自己是“設計師”。我問:“你的這幅畫兒很漂亮,我能不能把它拍下來做個紀念?”

“我總對光顧這裡的人說,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的畫兒,就把它買下來,但不要拍照。所以,我不希望你拍它。”想想他說的也對。哪個畫家不希望別人喜歡他們的畫兒,買走才算最真實的肯定。我說下次吧,下次來的時候我肯定應該比現在寬裕,那時候一定買你的畫兒。他笑了,說:“沒關系,雖然你不能拍這幅畫兒,但是我有樣東西可以送給你。”說著,拿出一張印制精美的圖片,圖片上是佛羅倫薩著名的老橋,他說:“這是我畫的。”又按我的請求,在背面簽上了他的名字:設計師約瑟夫﹒穆薩。

告別了設計師,來到阿諾河右岸,這裡完全不是我上午看到的佛羅倫薩。游人如織,商店雲集,一時間還真難以適應。走上著名的老橋(Ponte Vecchio),我甚至沒有覺察,因為老橋兩邊全是商店,讓我以為還在街道上。

這也正是它的別致之處,是佛羅倫薩的重要一景。橋上是純一色的金銀首飾店,最讓我動心的是首飾店的櫥窗(不是首飾!,)像半個小房子伸出來,遮櫥窗的木板被高高吊起,房檐一般,又親切又調皮。

“蒙娜麗莎”改頭換面

走下橋不遠就到了烏菲茲美術館(Galleria degli Uffizi),意大利收藏最好最多的博物館,當然,游人也最多,大多是團隊,只見長長的隊伍等候在外面,已經到了限量放行的地步。我算了一下時間,現在是下午2:00,沒有一個多鐘頭我是進不去的,沒有另外的兩個多鐘頭(至少!)我是出不來的。還是算了吧。雖然錯過有點兒可惜,可要是來到一個城市,只埋頭在博物館裡豈不同樣可惜?如果明天能抽出時間再看吧。

美術館的建築呈馬蹄形,中間的空地是個大廣場,聚集著畫畫兒和賣藝的人,自然也少不了那些街頭行為藝術家。遠遠看見蒙娜麗莎坐在那兒,走近一看,原來是張男人的臉。雖然這位蒙娜麗莎的長相實在不敢恭維,但他還是贏得了一片掌聲,好多游客跑過去跟他合影,估計一天下來的收入不會少。不禁感嘆,佛羅倫薩就是佛羅倫薩,連街頭小技都要和名畫兒掛鉤,品位好也罷,差也罷,這種創意還是帶著鮮明的地方特色。

照著地圖向百花大教堂(Duomo)的位置走去,經過一條繁華的商業街,工藝品店,皮鞋店,皮具店,玻璃品店,快擠破了頭,價格不菲。好不容易看到了那個著名的桔紅色大圓頂,盡管做足了思想准備,還是有出乎意料之處。這個龐然大物巍立於鬧市之中,著裝奇特,不是神聖的白色,不是肅穆的灰色,居然是花的。外部用白綠紅三種顏色的大理石拼裝的,正面有幾個大大的凹進去的圓型窗戶,那神氣很自我,就像一個人穿著花西裝站在你面前。這裡的街道不寬,它的體積顯然讓這地方顯得有些局促。緊挨著教堂,是著名的喬托鐘樓(Campanile de Giotto),它筆直修長,與教堂共著情侶裝,二者一副不離不棄的樣子。這讓我被商店攪得繁亂的心稍微好受了些。教堂前也排著長長的隊伍,是等著進去參觀的人們。為了節省時間,我決定先去別處轉轉,不湊這份兒熱鬧。

嚇倒小販

先找郵局,買明信片和郵票,在市政廣場附近。發完信出來,轉進了一個露天市場,這裡全是賣皮衣、圍巾和手套的,所謂的旅游紀念品做工粗糙,基本就是意式“秀水街”。正走著,眼前閃過一張熟悉的面孔——咦,這不是去羅馬的火車上和我同住一個包廂的日本美眉麼!我叫住她,她的表情不如我那麼驚訝,神色有點兒疲憊,她說她昨天就已經到這兒了,住在另一家旅館。

告別了日本美眉,一個小販發現了我,老遠就用英語衝著我喊:“我這兒有你的衣服!”,我有些好奇他對我的特殊照應,於是過去,結果他卻帶著我去了攤位不遠處一間巨大的房子,裡面是無數難看的皮衣,他忙忙叨叨地滿處找,最後終於從衣架上拿了兩件下來,老實說,樣子實在一般。非讓我試,我只好挑了件還算秀氣的,一套上就聽他大叫:“Mama mia!”這句我明白,意思是“我的媽呀!”,我接著他的話用英語說“Mama mia,, 還是大呀!”幾個被領來挑衣服的外國游客都大笑起來,小販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可能從沒見過我這麼玲瓏的身材吧,嘿嘿。終於死心,放我走了。

最後,我在市場上淘到了一頂雙面戴的棉布太陽帽,我這輩子還沒戴過這麼合適的帽子呢。沒有人能夠理解一個由於腦袋小而買不到帽子的人的痛苦和此刻的欣喜。而且它漂亮。3歐元成交。

聽鐘

再回到百花大教堂,是下午5:30,教堂已經關閉了,但是拱頂照舊開放。對了,這才是我真正想去的地方。花6歐元買了張票,於是又開始了黃昏的例行項目——登高。喜歡登高,喜歡在暮色將近的時候,站在高處體會一份高遠的寧靜。這時,燃燒了一天的太陽累了,不再那麼咄咄逼人,世間塵埃落定,萬物沉寂。

攀上463級台階,臨風而立,佛羅倫薩盡收眼底。它沒有“翡翠”之“冷”,而是沐浴在溫暖的桔色柔光裡。遠處,阿諾河左岸,是起伏的丘陵,被蔥郁的植物覆蓋著,此時層林盡染;近處,阿諾河這邊,淺色的房子,橙色的屋頂,暖洋洋地微笑著,像在靜候著什麼……。

六點整,鐘聲響起。是從旁邊的喬托鐘樓開始的。[DSCF0484 中 喬托鐘樓]兩聲之後,從遠處的另一座教堂也傳來了鐘聲,不同的是,這邊每次一下,那邊每次兩下,但節奏要快;聲調也不一樣,這邊沉穩,那邊輕巧;起初只是叮叮咚咚各響各的,後來,不知怎麼就找到了默契,有了節奏:這邊敲到一半,那邊就應聲而和,銜接得天衣無縫,儼然是主旋律加伴奏。上面所有的人都呆立不動,凝神靜聽這奇妙的鐘聲,不約而同地體會一種莊嚴,它回蕩在城市的上空,如此慈悲如此有力,讓忙碌的人們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存在。

原來,這就是佛羅倫薩,這就是佛羅倫薩的音樂。

6:30,塔頂要關門了。下來走到街上,又被眼前的另一幅景像驚呆了:殘陽如血,把百花教堂的桔色拱頂映得通紅,它旁邊的喬托鐘塔也沐浴在這奇特的紅光裡,這就是正宗的意大利的顏色吧!許多游人和我一樣駐足觀望,久久不肯離去,懷著一種敬畏的心情看著這紅色一點一點地褪去……

飲盡杯中酒

已是掌燈時分。穿行在小街裡,不知還該看點兒什麼。從一家餐館飄出一陣香味兒,惹得我不得不聽從召喚乖乖進去吃飯。叫了一客蘑菇番茄比薩,很快就端上來了,大大薄薄的一個,剛出鍋,上面貼滿了平菇,芝士還沒有凝固。小清說過,比薩要薄薄的才好。是很香,就是稍微鹹了點兒。實在不行就叫杯水吧。一杯水1歐元,在羅馬街頭喝慣了免費泉水,現在就覺得為水花錢不值了。再看一遍菜單,發現有“葡萄酒”的字樣,雖然是意大利文,這個vine字我是認識地,呵呵。才1.5歐哎,當然要叫一杯了。侍者端上來,白的,裝在一個小瓷罐兒裡。這容器讓我聯想到北京的二鍋頭……不會是伏特加吧?!那樣可就慘了!我不安地問那侍者,這是葡萄酒嗎?他有點兒不耐煩地說是啊,這個勢利眼正忙著殷勤地討好兩個英國女孩兒。我也很不高興,心想這是什麼風俗,把果酒放在瓦罐兒裡。 端過來倒進高腳杯,的確是微黃的液體,呡一口——啊,味道醇厚的白葡萄酒,這是意大利,隨便揀點兒葡萄,應該就能釀出這樣的酒來吧?含著酒的余香吃比薩,比薩更香了。唉,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旅程,有個好友在身邊就完美了。

可惜沒有碰杯的人。

我把那杯酒都喝了,腳下像充了電一樣,走路都有彈性了。付了帳,腳步輕快地回到河對岸的旅館,領了行李上樓,認識了我的下鋪,智利女孩兒瑪麗亞,是個很友好的女孩子。她建議我次日一定去米開朗琪羅山看一看,說那兒的景色很美。聊完天兒,我去洗漱,再進來,發現屋裡又多了兩個人,瑪麗亞`和一個亞洲模樣的女孩兒已經睡下了。我和另一個女生開燈鋪床,那亞洲女孩兒睡在上鋪,翻來覆去,用肢體語言提醒我們。瑪麗亞倒是很有准備,她早早就把被單蒙在頭上了。這類旅社的特點就是這樣,你不知道別人什麼時候會來,什麼時候會走,一般的旅社要求旅客11:00之前入住,因此12:00之前睡下都是正常的。有的旅社還有酒吧,晚上讓大家聊天兒交流。如果你很早就要躺下,就得有充分的思想准備。如果怕打攪,最好帶上眼罩和耳塞以備之需,這樣既不被人打攪,也不妨礙他人的行動。

那天夜裡,隔壁的房間住著一個青年旅行團,一群學校的學生,很興奮,唧裡呱啦地笑鬧著。因為中間的隔牆是木頭的,一點兒不隔音,和我同時睡下的女孩兒忍無可忍,幾次起來又是砸牆又是踹門,讓隔壁安靜。可是靜不了3分鐘,聲音就又高起來。奇怪的是,那亞洲女孩兒倒一直紋絲不動。我的秘密武器就是一對耳塞,戴上它,嘈雜的笑聲很快就離我越來越遠了。



(百花教堂和鐘喬托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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