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iliSnowMountain,MyGodMountain

作者: 益西達娃

導讀本文是獻給我在2005年11月去雲南旅途中的朋友們:扎西多傑,飛來寺梅裡客棧的老板,我的藏族朋友,謝謝你讓我最大限度的領略梅裡雪山的風情.王懷南,中甸古城藏吉王旅店的老板,昌良和其他我不能記住名字的藏族朋友們,謝謝你們,我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並且了解你們的生活。高中同學小周和她的朋友小蘇,沒有你們相伴的日子,也沒有了這一路的歡聲笑語。Dick,從 ...

本文是獻給我在2005年11月去雲南旅途中的朋友們:扎西多傑,飛來寺梅裡客棧的老板,我的藏族朋友,謝謝你讓我最大限度的領略梅裡雪山的風情.王懷南,中甸古城藏吉王旅店的老板,昌良和其他我不能記住名字的藏族朋友們,謝謝你們,我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並且了解你們的生活。高中同學小周和她的朋友小蘇,沒有你們相伴的日子,也沒有了這一路的歡聲笑語。Dick,從飛來寺回到昆明的一路上,感謝和你分享這次共同經歷。一切都發生於偶然,偶然之外是必然。11月初,終於和高中同學小周和她的朋友小蘇來到雲南。第一站是麗江。除了古城的青石板是真的、有歷史的,麗江並沒有給我多大的感覺,這裡商業氣息太重。所以決定提前一天離開麗江去中甸。我們早上在四方街包了一位納西師傅的車,下午三、四點就到達中甸-西藏世界的門戶。當晚我們住在天界神川大酒店。

她們提前一天回昆明,

我會在梅裡雪山待兩天。第二天出了酒店,找到一位四川師傅包車,剛買的新車,連牌照都沒上呢。問師傅去過梅裡雪山沒有?居然是新手上路,沒辦法啦只好大家同舟共濟了,好在這趟算是包吃包住的公費旅游,只要四川師傅開車高興安全,我們就放心了。出了城十分鐘,我們來到著名的松贊林寺,人稱“小布達拉宮”,她如此壯觀美麗,坐落在高原群山的懷抱裡,那氣度一下子就折服了我們。她宛如一群古城堡,高處的屋頂金光閃閃。我們沿著長長的階梯向上走,邊走邊拜。走完所有的階梯,向下看,美麗的村莊和遠處群峰撒著白雪,好一個世間淨土。我不能不驚嘆古代藏族人民在技術落後的情況下,靠著對宗教信仰的力量,建成這麼完美的殿堂.


一路上奇山異水,讓我嘆為觀止。連一直打退堂鼓的小蘇也嘆為觀止,他說:“看了這些大山,中原的山都沒有什麼好看了。”車開到離東竹寺不遠處,我們看見路邊有賣桔子的,就停下來。剛買好桔子,一輛轎車停在我們身邊,車裡下來一群喇嘛,他們像一片紅雲,深紅色的袈裟好漂亮,他們都身材高大魁梧,深銅色黝黑的臉堂,為首的那位更是神采飛揚,氣宇不凡。我一下子就被震住了,他雙手合十,問我們從哪裡來,我們各自報了家門。小蘇說他衣裳華麗,紅包披肩裡露出黃底的繡花,問他是什麼級別,他說是東竹寺的方丈,我們趕緊向他拜過去以示敬意,方丈笑著還禮,我早就忘了要說什麼了,只是望著紅光滿面的方丈發呆。方丈沒有再和我們聊天,他對同伴們說著藏語走開了,這是我第一次聽到藏語,混厚有力,豐富磁性,仿佛天籟之聲,加上方丈大度友好的風範,我好像覺得哪一根精神動了一下,有點恍恍惚惚。車在秋風裡快樂的行駛著,剛過東竹寺(現在想來我們包車真可笑,什麼長江第一灣,東竹寺, 居然都沒去,好像停車就是為見方丈。我們不知道在趕什麼時間),不遠處懸崖邊的防護牆上,坐著三位年青的喇嘛,我趕緊搶著按相機快門,想拍下這美麗的一瞬間。可我這不爭氣的相機,每次打開鏡頭,它總要慢吞吞地充上十秒鐘的電,我恰恰失去了這寶貴的幾秒鐘,在我白著急時,車駛過他們,三位喇嘛一起揮手向我們致意,好像在風中聽到了“扎西德勒!”,我們的心又快樂的翻騰起來,剛才見到方丈的熱情還沒消散,又來了他們的友情,我們這一車的俗人都被感染得像過年的孩子,心裡快樂地蹦蹦跳跳。等我終於按下快門時,車早已遠離他們,我只捕捉到懸崖邊上秋色裡最美的一點紅。我們經過秋天,在白茫雪山邊,感到了冬天,看見白皚皚的雪山就在我腳下,我們興奮得停車出來,就凍得直哆嗦,小周的一包紙也給吹得落花流水,好在紙可以分解,也就不介意環境污染了。白茫山海拔最高了,我們走了兩步就覺得走不動了,大家趕緊上車後才覺得好一點。這裡的高原反應最強了,我們趕緊吸氧,吃紅景天,渡過頭昏的反應,小周說她怵了,我們都不要她睡,一定要堅持,還要四川師傅放最快的音樂。終於過了白茫雪山,向低谷走去,我們的車一路上繞著大山,不是180度就是360度的大轉彎,這捷達車在這樣艱難的盤山路上也照樣開得津津有味,我不能不感嘆四川師傅的生存本領!終於我們來到了德欽,德欽的路上,牛啊, 豬啊,羊啊,它們在懶懶地踱步,有時干脆躺在路中間,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我們只好友善地按一下喇叭,提醒它們,拜托請讓一讓路吧!德欽是建在山上的一個小縣城,錯落有致,好像只有一條主街。第一件事是解決肚子問題,找了一家川菜館,小蘇說西藏人不會炒菜,只好用四川餐館的招牌,這裡的小店都是沒有菜單的,跟著廚子直接進廚房點菜,現點現炒,看著花花綠綠的一堆生菜,幾分鐘後熱氣騰騰的搬到眼前,大家狼吞虎咽,一掃而光。既然小周和小蘇要提前走,我著急著買大後天班車回中甸的車票,我也不知道今天能否買得到,撐勺的青師傅一聽,自告奮勇說可以幫我買票,我還有點不放心,小蘇說這裡的人不會騙人的,給他一點小費就好。我們先跑去了車站,一問果然今天不能賣後天的票,又回到川菜館,青師傅說沒問題,我讓他明天早上12點鐘以前買票,後天來的時候再取,我給了他¥40元。上路了,我們今天的目的地是飛來寺,車又開了20分鐘,峰回路轉,一排白塔一列展開,我們看見梅裡雪山了!因為提前一天來飛來寺,昨夜給梅裡往事打電話看今天有沒有沒空房,老板娘也說不准,早上又給梅裡往事打電話,以為今天房子有戲。找到往事時老板娘說已經租出去了,想到今晚訂房是臨時要求的,沒有就去找別的吧,反正明天晚上的房,我二周前就訂了,老板娘也一再保證明晚的房間一定是我的。我們沿街找過去,第一家梅裡客棧就覺得不錯,是藏人開的,標間100元,普間40元,大窗戶正對著梅裡雪山,小蘇對藏老板說:“二間標間加一間普間,你給個折扣吧。”我一聽趕緊拍了小蘇肩一下,我來之前,查過當地風俗,藏人很誠實,不還價的,你可以要也可以不要,我暗示小蘇不要還價了.我們休息完畢已是傍晚時分,窗外人聲吵架,香煙繚繞,大家都湧出來看梅裡日落。梅裡莊嚴肅穆,我們頓時為他傾倒,神山啊!別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什麼也說不出來,倒地就拜啊!我也不知道我哪來的這麼多敬意,這麼多虔誠。走過無窮的教堂、佛堂,沒有哪一次可以和今天相比,我對梅裡雪山是一見鐘情,我今生今世的神山!所有的人都和我們一樣激動,大家來自五湖四海,今天有這麼絕好的天氣,一睹神山,大家一直發呆到彩雲散盡。看來,明天日照金山有望了。天黑下來,我在考慮明天如何安排。小周和小蘇他們明天接著包川師傅的車去明永冰川,中午就回到中甸, 我不想徒步,往事介紹茨中教堂,聽說過,想到天主教的先驅們從遙遠的歐洲來到雲南這麼遙遠的地方建一個教堂,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毅力啊,我對小蘇說真想去看看。小蘇馬上問藏老板有沒有車可包,梅裡客棧老板說他有車,因是自家的客人,只要¥300元。藏老板說他還有茨中教堂的攝影作品,不一會花花綠綠地拿出來大大小梅裡的照片,拍得好美呀!剛好又來了一對年青人,我問他們什麼行程,要不要一起去?這對年青人是要徒步瀾滄江的,我倒希望找一、二個伴,可能線路不合適他們,這對年青人不能去,好吧,我可不想再浪費時間,把這飛來寺今晚的一百號人一個個問過去了。這時藏老板說他會帶我去一個人跡罕至的峽谷,裡面非常美,聽上去是個額外的獎勵,就這麼定了吧。之後,我去梅裡往事找小周、小蘇,他倆已經在那裡喝上30元的清茶,窗外寒月清冷,隱約看見梅裡的輪廓,星空下黑白相間,好像一位守護神在那裡默默地相伴。我們三個人聊著聊著就比較起梅裡客棧和梅裡往事:往事的老板是廣州人,設計西化海派,梅裡客棧樸實無華。見客棧,如同見人,藏人的純樸,和廣州人的商業化就一目了然了。


今天長途跋涉,大家都累得不行,9點就要回去睡覺了,回到梅裡客棧見到藏老板,小蘇又和他聊上了,小蘇觀察能力很強,他又發現廳裡供著一張像片,問是誰,藏老板說是他表弟活佛在東竹寺。我們一臉艷慕,納西導游說過,一家出了個活佛,那可是無限的榮譽。房子上要插三面旗的。我忙著告訴藏老板,今天我們還在東竹寺附近遇見了方丈呢!藏老板說活佛一般是見不到的。頓時,我們都覺得渾身沾足了仙氣.睡覺去啰,睡又睡不著,好興奮,一天見到這麼多人物風景,如走馬燈似的在我腦海裡轉來轉去,就這麼睡一個小時,醒二個小時的,過了一夜。天剛剛蒙蒙亮,外面又人聲鼎沸。我打開窗簾,看見當地藏民已經開始在煨桑台前燒香朝拜,飛來寺到處香煙漫漫,遠處經幡飄飄,白塔靜靜地等待著日照金山。我們也趕緊起床下樓,買了30元的香,好好拜了拜神山,燒了松枝,散了五谷,祝全家平安,還要掛幡,藏民催我們快點,經幡要在日照金山前掛上。剛掛好,太陽就射到卡博格峰頂了,那是金山的峰頂,無限的美麗神聖,語言已經難以形容這種震撼,金山迅速擴大著,我們都沐浴在這一片神光的海洋裡,我們不停地拍照,生怕失去人生中最美的瞬間,每一點,每一面。“決不吝嗇膠卷!”有人大叫一聲。過了大約10分鐘,太陽升起來了,金山也退去了顏色,恢復到了白雪皚皚。我們的運氣太好了,今天這裡每個人都是與佛有緣的人,我實現了人生的又一夢想!


梅裡金山看完後,我們回梅裡客棧吃早飯。等老阿媽做早餐時,我跑出去買了一大堆零食,和一個氧氣瓶,隨時准備對付高原反應。我抱著一大堆東西回來,大家都笑我准備充足。有個女孩問我“氧氣瓶多少錢一個?”“30塊”,店裡的老阿媽遠遠聽見說:“我們店才賣20塊。”又上當了我,“剛才我看這沒人賣東西,才跑出去的。”我也覺得很委屈,高中同學小周安慰道“那你再買一個,這樣一個平均才25塊。”多好的主意呀!小蘇馬上誇獎小周說:“典型的生意人,有頭腦!”我們都大笑起來。吃完了早餐,我和小周、小蘇激動地告別。好了,我也准備好了和藏老板上路。這時,有一對年青人要求把他們送到德欽汽車站,今天他倆要在那坐汽車回中甸。一問,原來他倆昨夜住在梅裡往事。反正都是順路,一起走吧。他們是從廣州來的,這幾天徒步了雨崩。我告訴他們我要去茨中教堂,他倆說能否寄他們些照片過去,我滿口答應,相互交換了email。到了德欽,我先從川菜館青師傅那取了票,才早上9點鐘左右,他已經買好票,我是第一號,對他道謝。最後,那對年青人還塞給我30元車費。藏老板和我聊天,他說十月才開的新店,然怪房間嶄新明亮。原來他是當地民族藝術家, 能歌善舞。 我這人一般是不追星的,可是我從來都很敬佩搞藝術的,這行業如同冰山一角,不是幸運的優秀生,永遠都不能出人頭地。特別是民族藝術,更是一種沒有刻意雕琢,沒有商業化的污染,人與自然渾然一體完美溶合地展現。神山腳下長大的孩子,自然是日積月累這裡的山水之靈氣,日月之精華,不靠天賦,靠什麼?難怪他言談舉止中有一種不同的氣質,而這種氣質決不是城市文人雅客的市儈,也不是商場上的俗套,像什麼呢,在各大城市,我還從來沒有遇過,是西藏人獨有的,有點像窗外那些懷著冰清玉潔的大雪山,這大概就是人傑地靈吧。和當地民族藝術家坐在一起,我倍感榮幸!

Meili Snow Mountain, My God MountainContinues這裡的路時不時有土路,小伙子開車很利落。“你們昨天開車的師傅是新手吧?”,“看出來了?他這是第一次來梅裡,從沒走過這麼遠的路。”小伙子一笑,“哇,你這都能看出來。不過,你的車開得很好!我也會開車,我是知道的。” “我這輛車是剛買的,我開過捷達,開過SUV,我喜歡SUV,不喜歡東風的車,東風車軋不行,有一次下山不得不拉手軋,都冒煙了。”這盤山路好像是人畜共用的高速,只是四個輪的車開得快,四條腿的牲口們跑得慢,什麼豬呀,牛呀,驢呀,整個把高速當成他們家牧場後院了,慢悠悠的,有時一動不動,還得繞著走。“我覺得藏語很好聽。”小伙子又樂了。“藏語也分普通話和方言,我們講的是方言。”有這麼動聽的方言,“oh,是嗎?你漢語說的很好,藏語寫出來是一樣的嗎?”“說不一樣,寫出來都是一樣的。”“那藏語是用語音,還是用像漢字方塊?”“藏語只有30個語音,像英文一樣。”“有多少字母?”“24個字母。”我記得的。“藏語又有四音,上下左右,讀藏語比較容易,寫起來就難了,一草寫連自己都看不懂。”嗯,“那這麼寺院,漢人可不可以去修行?”“不可以,只能藏人才可以。”, 我們過了月亮谷,過了三江彙合處,過了許多在瀾滄江上高低錯落的吊索,小伙子說待會要開車過一個吊橋,問我會不會害怕。怎麼會,哪裡有危險,我就想去哪,開車上吊橋,一定很有趣。只可惜舊的吊橋被新的鋼索橋取代了,一切四平八穩的。一過瀾滄江,右轉,我們的車上了土路,真夠折騰這車的,車開進了一個小村莊,透過大樹的縫隙裡,我看見了她,茨中教堂。她被葡萄園環繞著,如我想像,古樸自然,悠閑自得。這裡早已是一座空空的教堂了,大門緊鎖,大門過種著一棵一串紅,如紅如荼的開著。找到了看門的老人,開了門,我們也踏過時空,仿佛至身於昔日,想到1867年初建,1921年重建這麼個教堂,也不能不說是當時天主教徒創下的奇跡。


我們爬上鐘樓,這教堂坐落在美麗山窪中,四周葡萄園在秋色裡整齊排列著,西南山坡上綠綠蔥蔥,小伙子指著那山坡上的樹說:“靠近教堂附近的樹,長得彎彎曲曲,非常奇怪,與其它的樹不一樣。”看來西洋文化在哪裡都是相通的。我在這留了幾張影,問小伙子要不要照,他說不可以,否則媽媽會怪他的,我心裡一笑,覺得回答得cute,只是我傻乎乎的問了個蠢問題。我問看門的是不能是牧師,老人說不是,

“平時有做禮拜的嗎?”

“節假日才有”

“牧師從哪裡來?”

“昆明”

“人多嗎?”

“有時人多,有時不多。”老人回答完我的問題,走進去把門鎖上了,我也照了一張他老人家的背影,就這樣,我走出了教堂。小伙子告訴我教堂對面是座小學,小學的籃球場上有幾位藏民在聊天。我想到小伙子說過這兒的茨中葡萄酒很有名,藏民問我要多少斤,至少一斤半?為什麼是這樣計量呢?小伙子用藏語和他們說著什麼,一會兒藏族婦女拿出一個塑料方塊油瓶,我懂了,

“這裡沒有瓶裝?”

“沒有”

“嗯,那就不要了,因為我要遠行,不可能帶散裝的。”一切都那麼原始古樸,一切都感動我心弦。我們沿路退出,我問他名字,"我叫扎西多傑."高速旁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出口,我們環山而上,車越開上去,越是險,越來越窄的路上,全是碎石。有時扎西多傑要下車去看看大坑如何過去,有時他拾起一塊石頭填在坑裡。在手邊是不折不扣的萬丈懸崖,我已經嚇成啞巴了。盤山路我也見識過,但從沒見識過這樣分分秒秒冒著生命危險的路呀!扎西多傑顯得非常冷靜、沉著,如行平地,他身手熟練的如同一場精彩節目,我不能不驚嘆佩服。在山頂上看到的大山大河,風光無限好。在這緊張的十幾分鐘裡,扎西多傑見我忽然安靜了,回頭問話,我都只能簡單地作答,生怕分散了他注意力。總算到了,那峽谷裡溪流汩汩不斷,鳥語花香。峭壁直聳而上,古樹伸天,好一個世外桃園裡的小桃園。“我一個是不敢來的。”扎西多傑說,畢竟是人氣太少了。我們呆了一二分鐘,照了相,原路返回,下山的路上,我又是大氣不敢出一聲,扎西多傑說什麼,我也只是是或不是地回答,車蹦蹦跳跳地總算出來了。在車回到主道平地時,心裡石頭掉了下來,我看著扎西多傑,感激地說:“你車開得真好!!”小伙子也笑了.一路上我們海闊天空的聊,時間過得飛快。我想著有這麼好的師傅,明天早上12點鐘才坐班車,有這麼大半天,是不是再到哪裡去玩?於是我問扎西多傑,明天去明永冰川值得嗎?扎西多傑說:“這時看秋葉很漂亮,來回車程要2個小時,你可能沒有時間爬上去了。你要是今晚不住飛來寺,可以今天就把你送過去明永村。”“還是明天吧,你還要明天送我去德欽汽車站呢。如果明天早上包車去明永,要多少費用呢?”他愣了愣,“那就不好說,一般都要400元。”我想這包括他在山下等待好幾個小時吧。“單程最低150,雙程200塊。”“如果再把我送到德欽¥230?”“30元不用給了。”“好,我考慮一下。看來今天的行程很劃算啰。”我們都笑了。我們回到飛來寺,先到梅裡往事,往事老板站在外面,我打招呼說:“你好,昨天我定了房。”他沒有正視我,憂憂地說:“我正要和你商量呢。”不好了,“昨天住的那對決定再留一晚上,東西都留在屋裡了,不能動。”天下還有這等巧事,“是嗎?你有沒有搞錯,今天早上你說的那對couple是搭我的車去德欽,他們去中旬了。”老板只好說:“其實這兒來了攝影隊,他們拍電影,頭號女主角要住,我也沒辦法。你看我們商量一下。”“不用了,還商量什麼,我怎麼可以強迫你呢。”我轉頭看見扎西多傑准備搬我的行李,“不用搬了,我去你那吧,他們沒有房子了。”上了車,我跟扎西多傑說:“看來,我跟你有緣份了,我就住你那,就昨天同一間房吧。”我休息了片刻,下樓給扎西多傑車費、房費。我在前廳晃著,看見門口兩個老外好像在等什麼,我上去打招呼,他們是從法國來的,正在等去明永的班車,可是都4點多了,我記得那班車3點鐘只有一趟,我問扎西多傑班車的事,扎西多傑說這個時候班車已經走了,要在門口擋班車,是綠色的車。我正要告訴那兩個法國人,又出來了第三個老外,和我打招呼,他是Los Angeles的,我們說好待會再聊。我告訴法國人班車已經走了,要不然就多住一天,要不然就打車過去。法國人猶豫著,我告訴他們,就算是我,也不一定擋得住車。同時,扎西多傑說他打個電話給車站,我叫法國人等一等,只是電話沒打通,總占線。法國人問有沒有車可以打,多少錢?我馬上指向扎西多傑說,這是最好的司機,今早我就和他一起出去的。扎西多傑說至少150元,法國人錢是聽得懂的,“一百五十”他也會點中文,他們看了看我,看了看多傑,又相互看看,好吧,就同意了。他們開車走了,我無所事事。時不時扒在窗口看看有什麼新鮮的事,太陽真耀眼。我發現LA的老美從往事走過來,我主動等他上樓打了個招呼,原來他就住在我旁邊的那一間。他自我介紹叫Dick,我也報上名。真巧他明天十二點和我同一車去中甸。Dick看上去有點累,說明天在車上有6個小時可以聊天,我同意,大家說待會見。太陽慢慢有點倦意了,窗外的人流又多了起來。我就以梅裡客棧為駐點,裡裡外外閑蕩著。


晚飯,我點了一碗面條,老阿媽做的,味道不錯。他們一家人要我和他們一起吃,老阿媽還總要我夾菜,吃了兩口火鍋,有種特別的調味道,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比這更美味的了。第二天早早就起來了,我貪心地還想再看一次日照金山。如同昨天一樣,人山人海,許多人向金山跪拜。不好,好像有人說日語,仔細一聽,果然是,有兩個照相的日本人醜態萬分,令我生厭,和他們一起看神山,真令我倒胃口。我想著傳說中日本人是和梅裡雪山無緣的,會靈嗎?我等著日照金山,太陽慢慢升了起來,照在梅裡山頂上了,可是,今天,卻,真的,沒有,日照金山,太神奇了,梅裡雪山啊,你是一座多麼充滿靈性的神山啊,讓侵犯你的人滾蛋!我捂著凍凍的雙臉,准備回屋了,轉身看見扎西多傑在預熱他的車,我上去打招呼。“我們待會出發嗎?”“對,你可以把東西拿下來。”“好,待會見。”我們出發去明永冰川了,扎西多傑說我昨天運氣真好,今天差一點的天氣也看見了。我贊嘆神山真靈!我們路過一坐白塔,白塔下有許多磚堆,我問扎西多傑那是什麼,“那是搭的房子,生者為死者准備的房子,死者走後,找不到地方住,可以先住在房子裡,這些都還小,有的非常大。”“那你也搭過嗎?”“我也有。”這就是嘛呢石吧,它不僅引導人們走過生的道,也引導人們越過死後的路,那些石頭靜靜地豎立在金幡下,仿佛今生來世的路標,富含了多少良苦用心!“我有個朋友昨天出事了。”我一驚,今天早上有一對深圳夫婦說他們的朋友昨天看見了一個可怕的車禍。“發生什麼事了?”“他醉酒開車,只有他一人傷勢最嚴重,已經沒救了。”我心中難過,雖然沒有見過面,但他是扎西多傑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有位朋友從中甸過來,我們會一起去看他。”“噢,那我會不會耽誤你的事?”“不會,我的朋友中午到德欽,剛好我把你送過去。”“這裡開車太危險,一旦出事就不可挽救。”“他喝醉了,失去了控制。”“太不幸了,你們開車真要小心。”“是啊,我醉了是不能開車的,等我朋友過來,我們一起去老家見最後一面。” “你們這兒的人都會喝酒嗎?”“沒辦法,冬天太冷了。”可我也不知道有什麼更好的建議,這裡生活環境已有大改善,但是自然環境還是惡劣的。很難想像這裡秋冬夜晚零下幾度甚至十幾度,室內沒有暖氣,靠電熱毯過冬的生活。我希望自己能做點什麼,可是,我也要離開了,我只祝願活著的人不要再出事了!我看見車窗外的明永冰川,折射出藍色、綠色的光芒,還是那麼純潔、美麗、莊嚴。到了明永冰川門口,買了¥63元門票,我們又繼續往上開,過了十分鐘,我們把車停下來。抬頭望上去,這裡秋色依然很美,山谷沿著冰川一直上去,滿目是花花綠綠的葉子,紅的,黃的,炫麗多彩。扎西多傑說我們沿著左邊的路往上更好了,“好啊,你看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就回去。”走著走著,扎西多傑哼起了歌,很好聽,我問他藏族有什麼名歌手,他說了好幾個名字,我都不知道,等我回北京王府井書店,我把所有藏族歌手的磁帶都買下來,好好補補課,這是後話。他說他喜歡亞東,喜歡齊秦的歌,說有一次齊秦在西藏表演,因為高原反應,最後都唱不出來了。西藏人一輩子一定要去一次拉薩的,但扎西多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去。我們繼續往上走,扎西多傑說上面有一座橋,“我們走到那就往回走吧。”“好啊,就按你說的辦。”我的心裡又想見到那坐橋,又不想見到那坐橋,但最終我還是到了。“這條上山的路都是我們村民修的。”“什麼?”我都驚呆了,“我們從溪水旁撿起石頭,一塊塊修上去的。這一段我花了六天時間。”這條路就是梅裡雪山著名的轉經道,望著這延伸到密林深處的路,我心裡感到深深喜悅,因為修路人就在我身邊!我真想再往上走,走過扎西多傑修的路,一直走上冰川。“那我要把它照下來。”這是多麼美好的事,讓我感動,讓我心酸,讓我羨慕。這種對自然的熱愛深深融合在藏族同胞的文化和宗教裡。他們就是這麼真實而生動的活在這美麗的梅裡雪山腳下。在這裡我可以從他們身上學到多少現代文明學不到的東西. “那你能不能站在這,讓我看著這段路就是你修的。” ”“好吧。”扎西多傑欣然同意。時間不早了,我們必須下山去汽車站了。下山的路上,扎西多傑說,他有個朋友在中甸古城裡有家旅店,說我可以住在他那裡去,“我可以打電話讓他來接你,說你是我的朋友。古城夜景很漂亮。”“你要是不說,我就會住在原來中甸住過的旅店了。這樣的話就太好了。”多傑給他朋友王懷南打了電話,幫我把今晚的安排聯絡好了。我們從原路往外開,扎西多傑在路邊的一塊碑旁停下來,剛才上來時沒有注意到,他想讓我看看這塊碑,是馬燁老師。32歲的他從昆明來這裡免費教書,是復旦大學國際政治系高材生,又是一位詩人,不幸於04年出車禍,出車禍前,他准備給小學生買些粉筆,連人帶車都進了瀾滄江,什麼都沒有找到。當地人給他樹了這麼大塊碑,是多麼大的榮譽啊!馬燁老師是一個不同於芸芸眾生的“異類”,雖然是個意外,但他的精神和勇氣卻永遠留給了我們。“某一天我也想來免費教書,我很敬佩他!”我告訴扎西多傑我的想法,是啊,這裡雪天雨天,就更容易出事了。人的生命是多麼脆弱啊!活著的人要更有意義的活下去,為死去的人,為這個社會作出更大貢獻。我就是這麼想的,我也會盡力這麼去做。回去的路程總是那麼快,再看一眼這裡的山山水水,我一定會再來的。一個多小時後,我們來到德欽車站,我拿出¥230元,扎西多傑說:“只要200元,30元你拿著。”他堅定地把30元壓到我手裡,不容我分判。他下車拿了我行李,親自把它放到客車下的儲藏室。“你可以在外面買點午餐,還有點時間。”扎西多傑四處望望,沒有發現他的朋友,“我去找我的朋友了。”“好吧!”我伸出手和他告別。“多謝,保重!”我說著,目送他,他把車掉過頭來,我們最後揮手告別!我轉身,看見梅裡客棧的老美也在那等車,我趕緊上去打招呼,Dick看見我也很高興,還以為我來不了呢,我說全靠藏族師傅,還提前二十分鐘。Dick問我坐幾號,我說一號,他說真太巧了,他是二號。是啊,這幾天,天下的巧事都給我碰上了。就這樣,我在汽車站門口買了一盒包子,吃了幾口,就和Dick上路了。

我看Dick有些感冒,他說是高原反應,我馬上告訴他要吃紅景天,要吸氧氣,說著就把那“30元”買的氧氣瓶給他吸。Dick快退休了(現在是Disney Studio的一個制片人,我也沒功夫問他拍了哪些大片),談到這次旅行,我們都一口同聲說這是今生最好的一次旅行!Dick說都想到這裡來退休, 我說我真的不想離開。Dick是個很靈性的人,他說他是這麼熱愛中國,前輩子一定是個中國人,包括和我坐在同一排位子上,一定也是上天的安排。經過這幾天的感染,我也相信有緣份的人才能相遇,否則我也難以解釋為什麼會這樣。我挺敬佩Dick的,一個外國人不懂當地語言,居然就沿路闖過來,還自得其樂。我問Dick如何能夠在中國行走自如,就不害怕嗎?Dick說沒問題,如果打電話別人聽不懂英文,就算了,也不用怪別人,就不打了唄。好多事情可以用手勢交流,吃飯一點沒問題。Dick說每隔幾天都會給親朋好友寫旅行報告。從去年他開始來中國,有20人在他的email list上,今年已有七十多人了。Dick給我講了個有趣的小故事,他看見有位藏族婦女背著人高的干草材在路邊走,覺得這裡還滿原始的,剛拍完照,忽然聽見手機響了,那位婦女拿出手機就開始打起來,邊走邊打。聽到這小故事,我也樂昏了,這裡人,誰都有手機,據說是衛星接收,所以這深山老林裡居然信號這麼好,連加州都做不到的。這車上除了Dick,還有兩個以色列人,Dick悄悄對我說,這兩個人總是滿臉怒色,覺得這不好,那不好,廁所髒得不是人呆的地方啦,沒有比這更糟的啦。我和Dick一致認為,比這更糟的地方,全世界多的是,不信你們倆就去伊拉克吧。第二,你想住五星級飯店來這干嗎?這裡就是原始的美,你們可以去紐約、巴黎嘛,有的是幾百、上千美金的豪華賓館。後來下車休息中,我也看見了那兩個以色列人,好像是一臉不滿的樣,我就裝著沒看見,什麼也沒說,也沒跟他們打招呼。心態是靠自己調整的,不是靠環境。我們在奔子欄吃中飯,我覺得炒菜太麻煩,就建議吃方便面,Dick買了二包方便面,Dick誇中國方便面給得量足又好吃,Dick說他坐中國航空公司的飛機,又誇中國航空小姐漂亮,服務周到,食物又好吃,還給免費國內機票一張。我也為Dick高興。不光這些,Dick也一個勁的誇梅裡客棧干淨漂亮,又便宜,這種消費在美國是不可想像的。和我們坐一桌的是兩位藏族婦女,我們友好地向她們點頭致意,看見她們有一壺茶,問她們從哪裡拿的。她們兩位好像不怎麼會說漢語,可是她們聽懂了,其中一個親自去幫我們拿了茶杯,不知道為什麼只有那一壺茶,她們就把自己的茶倒給我們。我好感動,問她們從哪裡來,她們睜大眼睛看著我,總算搞懂我的意思,“德欽”,“我們去中甸”。噢,原來是這樣。最後那壺茶裡的水沒有了,我們還想喝,她們倆看明白了我們的想法,又親自去拿開水瓶加水。她們倆看上去是那麼樸素的農村婦女,在一個小小的桌子上,十幾分鐘的時間裡,卻無私的給了我們這麼多照顧!謝謝你們!我的藏族朋友。我和Dick就這麼一路聊下來,記得路過白茫雪山時,我回頭看那在遠處的雪山若隱若現,直到什麼也看不見了。如果沒有Dick聊天,我一定會很傷感,有了他,我也就分散了注意力。到了中甸車站,我說扎西多傑的朋友可以來接我們,Dick已經定了永生賓館,也是在古城附近。那二個以色列人看來也沒有找好住處,要跟我們一起走。沒問題,我給王懷南打了電話,他過了一會兒就來了,因為四人東西太多,只好他們自己走了。Dick說他要休息一會,晚上會給我打電話,還可以約著一起去古城玩,我讓他到時候給王懷南打電話好了。我隨著王懷南去了中甸古城,比麗江好多了,這才是真正的古城,沒有粉飾,沒有雕琢。王懷南的旅店叫藏吉王,好一個脫俗的名字,室內藏式布置,精致溫馨,我放下行李,王懷南說叫我和他的朋友們一起吃飯。哇,原來廳裡的十來個人都是他的朋友們,剛好今天搞聚會呀? 我問坐在旁邊的一個藏族男生,他說:“我們這個聚會就是為了歡迎遠方來的客人!“我大吃一驚,真的假的,我有那麼重要嗎?然後他們一個個向我自我介紹,那麼多人我也記不清名字了,旁邊男生話最多,一語驚人,我就把昌良的名字記下來,他說是老師給起的。藏族朋友們真是豪爽,每個人都要給我敬酒,我想起扎西多傑說過的話,在這裡會喝酒,一定會交上許多朋友。好在這些朋友們對我要求不高,我就以茶代酒了。有位很帥的藏族小伙子,好像舌頭已經喝得打卷了,跑過來,邊說邊筆畫,我真佩服他的表達能力。“我,什麼是我,活著這個世上,來到這麼美麗的地方,你可以有時間好好想一想,活著要為我自己,自己心裡想什麼,就要去做什麼,把自己的心表達出來,不要在乎別人怎麼看。”畢竟是中甸香格裡拉國際大都市的同學們,哪怕是醉了,說起話來都這麼有水平,我一個勁的點頭,表述了我百分之百同意,他看我不吃面條、米粑,說要多吃啊,我說碳水化合物要少吃啊,他馬上站直了,擺出來一個pose,說看我,什麼都吃,就是不會長胖。我心想你這麼年輕,吃什麼都胖不了。最後他又問道,那你結婚了沒有,我也不管什麼面子, 裡子, 底子, 襯子了,“還沒有啊”,他馬上說不好意思,好像不該問的,“沒什麼,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多自由,可以去周游全世界。”俺只有這一點本錢。大家快樂熱情的聊天,從昌良那我也知道了他們的工作情況,也得知從中甸去飛來寺的道路九月份才剛修好,難怪這麼好的路彙,我和Dick都贊嘆不已。想來我真是幸運。吃飽了喝足了,王懷南說帶我去古城內的一個廣場去看弦子,鍋莊舞,哇,那是什麼?我和大家告別,懷著好奇的心情跟著王懷南去了,他邊走邊向我介紹周圍的酒吧,沒走多遠,昌良也追上來,他要和我們一起去,太好了。我們來到古城內的廣場,人山人海,大家都圍著圈跳舞呢。昌良滔滔不絕地向我介紹,弦子舞是藏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種自娛歌舞,鍋莊則是有表現藏族風俗習俗的歌舞。我也分不清誰是誰,只覺得大家在這裡載歌載舞,舞姿優美,剛柔兼備,又活潑,又輕松。我心裡也癢癢的想加入同學們的隊伍,自娛自樂一下啊。我問昌良一起去跳,沒有問王懷南,因為知道他腿不好。就這樣,在昌良的帶領下,我加入圓圈中,真正感受到藏族舞蹈的優美。每天如果能在這跳跳舞,我還回干嘛?人群裡有幾個小妹跳得很好,像我這樣笨手笨腳的也不少。據說每天人們都是自發到這裡。為什麼我要忙於奔命,為什麼我不能夠平淡平靜地生活?跳完了舞,問王懷南,Dick有沒有打電話,他說沒有,老頭一定太累了,沒關系。我又覺得很不好意思,讓王懷南站在那裡等了那麼久,自己只顧著玩,卻沒想到站著多冷啊。我們回到客棧,又聊了一會,王懷南拿出一杯茨中紅酒讓我品嘗,我好感激,他說很可惜茨中紅酒的秘方已經被雲南大酒廠買了,他自己保存了一些,這可是稀罕的東西,我真是受寵若驚! 好甜美的紅酒啊,我卻沒有任何東西好贈與,心中慚愧。夜已晚了,王懷南,昌良都要走了。王懷南問了我明早8:40的航班,說明早8:00來接我,好祝你們晚安!深夜,在中甸的古鎮裡,不知道幾點,我徹夜不眠。雖然已經離開梅裡雪山200公裡了,人是要回到塵世間了。今晚,我覺得自己還是這夢之地的一道風景,可是明天,我就要去北京。我想盡量抓住夢幻的尾巴,我願坐在夢裡不要動彈,一切都為了我心中完美的香格裡拉。我就這麼熬到了天亮,藏吉王的人都還在睡覺,我又沒戴手表,也不知幾點了。後來服務員們都起來了,我出門小轉了一圈,覺得天色已不早了,問了個過路的人,已經8:20了,糟了,要誤班機了,趕回藏吉王,王懷南也打電話來了說馬上到,服務員找我要了20元錢,吃喝玩樂一晚上才20元錢!!有沒有搞錯?想起王懷南昨夜說有一次一位老頭從西藏旅游回來,一萬塊錢都花光了,沒錢了,他收留老頭住了好幾個月,一天才收10塊錢,吃喝都和服務員一樣。心地太善良了,慌忙中我也沒時間問了。王懷南來了,他一個勁的安慰我說十分鐘就到機場了,飛機剛到還沒走呢。我也一個勁的作自我檢查,出來玩連個手表都不戴,趕不上這班就下班吧,實在不行就明天吧。車開到機場,王懷南要我先去查票,他來拿行李,我跑進去,一眼看見Dick,我那一班已經停止檢票了,我叫了聲Dick,他沒想到我還在這呢,Dick排在最後,他讓我上前排在他前面,看能不能換成Dick那一班的。Dick笑我怎麼辦,我說天意要我留下來,我就不走了!王懷南拉著我的行李進來了,他說沒關系,機場的人他熟,說著就拿著我的票上去找檢票員談,他們說的是藏語,我覺得那人也不一定認識王懷南。我著急地等著,早過了8:40am,多半我的航班是趕不上了,Dick的航班晚我一個小時,可已經是排長龍隊了,還有沒有位置呀?交涉了七、八分鐘,王懷南轉過身來對我說,票已經換好了,趕緊登機吧!我的天啦,我簡直不相信我的耳朵,Dick也不相信,我跟Dick告別,說昆明機場見,又慌忙中同王懷南道謝告別。我拖著行李,擠過了安檢,看飛機在跑道另一邊,我跑啊跑,從機場這一頭跑到另一頭,想盡量讓久等的飛機少等一秒鐘。上了飛機,很不好意思,忽然想到剛才太匆忙,我連車費都沒有給!太遲了,飛機就要起飛了,我看著窗外的精巧的機場和漂亮的橫斷山脈,心裡一酸。飛機起飛了,看著窗外的美景, 趕緊照下我永遠的 Shangri-la.

希望這篇游記能給將去香格裡拉的朋友們有所幫助,同時我要向大家廣而告之,歡迎大家來飛來寺梅裡客棧 cell: 13988700884, 13988755717, 13988707727, 中甸古城藏吉王0887-6879335,願你們在游山玩水之際,多一分對當地文化生活的體驗!







遠方的群山是梅裡嗎?


精選遊記: 香格裡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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