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行之散記

作者: 居家貓

導讀都市裡的心情,如箱內的悶貯之物,久不見陽光便會腐爛。當滿載著陽光的列車在田野間飛馳穿越,心才開始安靜。窗外未被深冬蕭條的景致裡,依稀還殘留著秋收過後的印跡。舒緩的神思跟著火車的節奏,輕落在沱江邊的吊腳樓群裡。 車至懷化站後,搭上了去往鳳凰的大巴。穿過懷化市的城區,大巴便駛上了一條彎曲的盤山公路。路旁林間的樹木剛被霜打上了一層濃郁的彩 ...

都市裡的心情,如箱內的悶貯之物,久不見陽光便會腐爛。當滿載著陽光的列車在田野間飛馳穿越,心才開始安靜。窗外未被深冬蕭條的景致裡,依稀還殘留著秋收過後的印跡。舒緩的神思跟著火車的節奏,輕落在沱江邊的吊腳樓群裡。

車至懷化站後,搭上了去往鳳凰的大巴。穿過懷化市的城區,大巴便駛上了一條彎曲的盤山公路。路旁林間的樹木剛被霜打上了一層濃郁的彩裝,無數種噴薄而出的色彩在山中彌漫,讓心已然為之陶醉。坡上大片蘆葦叢生,輕風微瀾時,一片白色的“帆海”隨之而起,讓人無法不動容。

三小時後,車停到了鳳凰的沱田客站。一個緊臨著虹橋的臨時停靠站。客棧的劉阿姨已在那邊等候多時,彌補了不少身在異鄉的陌生感。

穿過虹橋,高矗於兩岸的吊腳樓便真切地顯現在我眼裡,就像在網上無數次看過的“鳳凰圖片”,傾刻間倒讓我有些感覺不真實,那一眼望不盡的河街似乎已遠距我所在的現代城市。

放下包,也顧不上洗洗臉上的風塵,便匆匆拎上相機去找鳳凰的感覺。客棧就建在沱江上面,推窗即見江面和兩岸整齊排列的吊腳樓群。我住的這邊以家庭旅舍和臨江餐館為主,而河對面即是整片酒吧,名符其實的酒吧一條街。兩岸的建築無甚區別,但功能似已在無形中細化了。

小城並不大,尤其是舊城區,也就臨江或附近的一些特色店鋪,青石板路輔就的小巷,兩邊都擺滿各類銀飾、染布、手工藝品店,間或著一些老字號的姜糖和糕點作坊。很是慶幸這個時間到了鳳凰,只偶爾見到三三兩兩的游人。古城也少了人聲鼎沸時的那份喧鬧,江邊偶有叫換的生意人讓你穿苗服拍照、做船游江的,被你委拒後便也不再糾纏,居民回復到搓麻、閑聊、或下棋的悠閑日子,如此風物,便覺得千百年來本該就是如此,不論歲月人事如何更換,它則獨自逍遙如斯。

不論在江邊哪家店裡坐定,都可以看到虹橋。這座二墩三孔的石拱橋,屬清代康熙年間建造物。風雨樓橫亙於沱江之上,是觀吊腳樓群的最好去處。鳳凰的吊腳均建於晚清和民國初期,是苗族的特色建築。據說苗人的先祖都住在樹中間,搭建起類似鳥屋的草棚,下面有粗大的枝干撐住,以此來防野獸和潮濕,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現在我們所見的這類吊腳樓。

入夜了,白日裡古色馨香的小城被夜的嫵媚和迷離包裹,店堂前的紅燈籠依次亮起,照得江面也成一片暖色,江心的幾盞許願燈,被風和水流帶著,秩序井然地向下游飄去。無人得知它們的終點在何處。酒吧的音樂在空蕩蕩的場所裡回響,顯得有些無力和慵懶,門口的小妹偶爾兜喚著幾個零星的散客,倒沒有一絲牽扯。這樣的夜,靈魂像離了樹枝的葉,開始漫無邊際的呆想……

未進鳳凰時,總看到網上有不少的文字形容沱江的水很清。臨近了,還是有些擔心會看到污染嚴重的江流。因此,進了鳳凰,最迫不及待的事便是要證實一下沱江的水質。

天氣顯得有些灰濛,但依然可以看清河底的水草、石頭、砂子。河罕上空置的水車邊,居然還發現好些魚蝦,幾個男孩拎了網兜和竹簍,已撈了不少。足可證實這水質的清洌了。

江水長流不息,守侯著這方靈性的土地,一晃已然千年。這小城的靈秀和聞名,若少了這水的呵護是斷然不成的。船行在江上,迎面吹來的風有些冰冷,岸上的喧鬧一下子都沉靜下來,似是被江水消了聲跡。如先生湘行中所寫,“我心中忽然好像徹悟了一些,同時又好像從這條河中得到了許多。的的確確,得到了許多,不是知識。我輕輕的嘆息了好些次。山頭暮色極感動我,水底各色圓石也極感動我,我心中似乎毫無什麼渣滓!

離開鳳凰的前一天,特意租了輛自行車去了趟先生的墓地。不料走岔了道,翻了將近大半個山頭,在當地好心山民的指引下才找到。先生的墓地,實則只有一塊石碑,碑上刻著十六個字,“照我所思,可理解我,照我所思,可認識人”。因是綠色油漆塗刷,字跡都不甚顯眼。不過想想先生一生,確實不是張揚之人,如此,倒遂了心願了。

臨到結束,還是發現思維有些混亂,即興塗鴉之筆,是無法寫盡小城的靈秀和迥異。想到先生在燭虛裡的一段形容:“常有山靈,秀腰白齒,往來其間。遇之者即喑啞”。

也許,鳳凰就是令遇之者暗啞的事物。

古城內的沈從文故居、熊希齡故居、楊家祠堂、東門古城、沱江泛舟(日夜均可)可在任何一景點售票處購買套票,86元/人,三日之內有效。而老洞苗塞可以在鳳凰縣人民武裝部門口自己購票,68元/人。若通過客棧的老板介紹,就得漲至88元/人,這20元的差價是苗寨給客棧的回扣。



(沱江畔)



(吊腳樓群)



(虹橋華彩)



(古城夜色)



(往老洞工苗寨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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