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的旅行日記(1981年)十三(福安)

作者: huihui9191

導讀1981.7.6 星期一 晴 溫州——福安 叮呤呤……鬧鐘的鈴聲把我從朦朧中驚醒,勤勞的小鬧鐘一貫忠於職守。我們背好行裝悄悄走下樓去。走廊裡靜靜的,沒有一個人起來,街上卻已經蘇醒了。人們在淡淡的晨霧中穿行於街道、門庭。你還可以聽到南方特有的“刷刷“的洗馬桶的聲音。我們徑直走向車站,無暇顧及別的。 車站到了,又提前了半小時,吃點飯的時間還有,小飯� ...

1981.7.6 星期一 晴 溫州——福安

叮呤呤……鬧鐘的鈴聲把我從朦朧中驚醒,勤勞的小鬧鐘一貫忠於職守。我們背好行裝悄悄走下樓去。走廊裡靜靜的,沒有一個人起來,街上卻已經蘇醒了。人們在淡淡的晨霧中穿行於街道、門庭。你還可以聽到南方特有的“刷刷“的洗馬桶的聲音。我們徑直走向車站,無暇顧及別的。

車站到了,又提前了半小時,吃點飯的時間還有,小飯攤的跑堂招呼著我們喝碗粥吧。一碗啊米粥要一毛錢,都是高價的。想起北京三分錢一碗的小豆粥,心裡真生氣。資本主義真是吸血鬼,這裡到處都是這種小販,國營企業幾乎就看不見。早知如此,何必要帶這麼多沒用的糧票,我又大罵了一陣資本主義。

站裡掛上了去福安的牌子,我們坐上了一輛典型的長途汽車,車身的油漆被風雨剝蝕得斑斑駁駁,,久用而很少維修的車座歪歪斜斜,還好,我們的座位是完好的。要是趕上沒有靠背的座位,你可就慘了。

汽車正點出站,開了一會就到了渡口,出溫州和進溫州一樣要渡江。剛渡過江,汽車就壞了,人們費了不少勁才把汽車推上江岸的陡坡,我們又開始體會汽車在石子路上行駛的滋味。司機早已習慣路上的顛簸,從來不因路不平而減速。我們只有隨著車子上下起伏,全沒有一點自持。雙手還需緊緊抓住把手,不然不知什麼時候,你就要被顛起來,又落下,坐車也不是件舒服的事情。

盡管這樣,好景也不長,汽車終於壞到不能走的地步,勉強開到一個車站,就開始大修。烈日下一車的人只好在車裡等待,不知如何結果。我從椅子中的小縫擠出來坐在椅背上,居高臨下打量著一車同行的旅人,他們大都是浙江福建人,有的是農民,有幾個是工廠或社隊的采購員,一個自以為見多識廣的采購員到處攻擊別人,以為自己最了不起。他在渡口買了一只約兩斤重的活鴨子,五元一角錢他還價五元買下了,頓時好像占了大便宜。

車上唯一一個學生在這裡算是和我們相近,我們不屑於和買鴨人爭論,開始和學生之間的談話。這個學生叫李波,看上去傻乎乎的,很有趣。這樣,一個多小時很快就打發過去了。

中午十一點多在嶴頭車站吃午飯,旅客們蜂擁到小飯店,一會就吃完了。司機和一個隨車人員在後面吃小灶,這個司機是個三十出頭的小伙子,對我們這與眾不同的旅客頗有好感,不時向我們表示車子顛簸的歉意。有什麼辦法呢,路就是這種路,每天要跑一個單程,干這種活也夠辛苦了,怎麼能怪他。

汽車出了嶴頭車站沒多久,就到了浙江福建兩省的分水關。路口以一個亭子為標記,我看著連綿的大山想,這就是福建了,我曾在夢中走過的地方。沒想到這裡竟是;連綿不斷的大山。汽車在曲折的山路上盤桓著,引擎吃力地吼叫,發動機的熱氣蒸騰出霧狀的白煙,好像是力所不能及一樣。熾熱的夏日,烤人的熱氣包圍著車中的人們。如果沒有汽車行駛中兜起的風,人們的境地可想而知了。

下山了,汽車像脫韁的野馬,飛也似地狂奔下來,急轉彎時急促的剎車聲又給人一種頃刻之間就要翻車的感覺。前面的小伙子嚇得閉上眼睛不敢看,沒有把生命當兒戲的人,誰能認為這是一種有趣的游戲呢?這山啊,上了下,下了上,沒有盡頭。想當初做計劃時,隨隨便便在地圖上就可以添上二十公裡,紙上一改是何等容易,誰知現在是這樣,只二十公裡就快夠我們走半天的了,看來,紙上談兵真是誤人呀。

下午四點鐘,汽車到達山凹中的福安縣,第二天去福州的車票早已賣完。一群可恨的當地人正在賣高價票,每張票面額為五元一角,卻被他們賣到六元四角。他們用這種手段進行盤剝,可恨之極。

我們昏頭昏腦顧不上許多,先到部隊招待所找到了住處,又從小兵嘴裡打探到次日有去福州的軍車。晚上我們就去找指導員聯系搭車一事,指導員是個聰明人,對我們十分熱情,一口答應我們搭車的請求。車有了著落心裡很塌實,這個指導員真好。回屋後,李波買了一個西瓜等著我們,明天我們就可以一同搭車走了,福州的平地真讓人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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