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 齋浦爾凌晨4點40起床，因為今天要搭乘6點半從阿格拉開往齋浦爾的火車。5點半走出房門，外面還是漆黑一片，寒冷刺骨。背著大包，走到門口發現旅館的大門鎖了，L轉回身，去喚守夜人。我站在門前，用嘴往手裡呵些暖氣，聽到門外有動靜，知道是個想做早生意的三輪摩托司機。這時候，花園裡的看門狗被驚醒了，衝著門口的我走過來，“旺旺”聲一下打破了這寂靜的夜色。我正愁，怎麼這守夜人還不來？門口的司機卻好心的隔著門縫， 幫我輕聲喝哧著狗兒，正僵持著，睡眼惺松的守夜人總算出來了。開了門，看到那司機，裹著條批肩，孤零零的，也不知道在寒風中等了多久，倒讓我想起“賣炭翁”來，心有不忍。火車站永遠是個燈火通明的地方。走進售票廳，一眼看見電子顯示屏上的信息，我們要搭乘的火車晚點1個小時。大家的第一個念頭是，剛才為什麼不多睡一會兒，然後開始無比懷念那溫暖的被窩。我發現他們的電子顯示屏有三列信息，除了火車班次和計劃發車時間，還有一欄是實際發車時間。看來在印度，人家早有准備，火車隨時晚點，好像准點才是一樁怪事，時刻表只是一個參考而已。那等就等唄。買了杯熱咖啡，找了空座，准備打持久戰的樣子。發現坐在一邊的年輕人正在玩報紙上的填字游戲，後悔自己應該借本朋友的Sudoku解悶，女士專用候車室裡很暖和，可也一樣無聊，又去小書店踅磨了好久，再就是聽著賣茶的悠揚的吆喝聲，看著站台上來來往往的人發呆，總算8點半的時候，這班從Varanasi 發往Jodhpur，途經阿格拉和齋浦爾的火車駛進站台。我們所持的車票也是L出發之前在網上預訂的。當時由於我的強烈要求，使L的定票規格從德裡-阿格拉的空調車降級為這班火車的普通臥鋪。其實大白天的火車，才5個小時，我都差點想買普通座鋪的票了。上車一看，情況比他預計的要好，還算干淨，過道上也沒什麼人。現在大家基本行動一致，就是爬上床鋪，展開睡袋，重溫早晨的好夢。火車搖搖晃晃，很適合睡覺。一覺醒來，聽到樓下幾個青年用印度語歡快的交談，語速很快，發音很輕巧，覺得比他們說帶口音的英語好聽許多。車到站的時候，我們正准備下車，同座的年輕人友善的提醒我們還有一站，才是我們應該下車的Jaipur Junction站。噢，我恍然大悟，難怪車站名簡稱是JN。印度的好心人還是挺多的。我們決定住在Atithi。但去旅館前，我還有一個重要任務，買從齋浦爾到Ajmer的火車票，從那裡我准備去Pushkar（普什卡），而L已經預訂好了從齋浦爾到Udaipur（烏代浦爾）的火車票。出了車站，就看到一個booking office。我擠進去一問，被告知預售票要去不遠處的 reservation office買。說話間，看到一對亞洲夫妻在向一個當地警察詢問火車的情況，上前一問，是從北京來的小李夫婦，大有他鄉遇顧知的感覺。因為來印度的亞洲游客以韓國和日本人居多，每回被用韓語和日語問候，總是惹的我心情不那麼的佳，這回遇到咱們中國同胞，可高興了，而且廖廖數句話，我就喜歡上了他們，一對豪爽，心地善良的小夫妻。他們打算買明天下午去Varanasi的火車票。於是四個人決定先去Atithi旅館，晚上再過來買車票。我們去的這家旅館非常干淨，管理也很有序，經理看上去年紀不大，卻經驗老道，深知我們最關心什麼，回答問題也很周全。記得小李先生問他走去某某地要多久，他竟引用伊索的回答，令我忍不住贊他有哲學家的天份。他告訴我從這裡有直達巴士去普什卡，明天下午1點發車，不似我之前打聽到的9點發車，如果這樣，我就無須再轉二乘那麼的周折了。放下行李後，大家在旅館的餐廳裡吃了個下午茶時間的午飯，然後一起去逛舊城。三輪摩托一進舊城，我立刻感覺自己被淹沒在一片車人大潮中。舊城的街道不很寬，可是全擠滿了車，汽車喇叭聲鋪天蓋地，兩邊是鱗桎櫛比的小商鋪，幾乎都被刷上了粉紅色，為了應景吧，要不單一面Hawa Mahal（風宮）的粉紅牆怎麼襯得起Pink City（粉紅城）的名號呢。我們進城的那條街估計是賣五金，鋁銅用品的，一路看見的全是掛在店鋪門楣上的黃盞盞的鍋呀，盆呀，水壺什麼的，讓我和小李太太有點皺眉頭。到了這條街的盡頭，一拐才是賣五顏六色的工藝品，圍巾，批肩和拖鞋的集市，熱鬧極了。二位女士方才展露歡顏。風宮位於舊城的中心，無疑已經成為齋浦爾的地標了。這是棟五層樓，粉紅色，鑲嵌有蜂窩狀花紋石窗的建築。由於印度夏季酷熱，所以他們的後宮建築中常有這樣的設計，類似石鏤的屏風，既讓女眷們有欣賞市井生活和納涼的閑趣，又兼有足夠的私密性。說白了，體驗一下偷窺的樂趣。整棟樓的風格小巧娟秀，只是周圍的環境太過嘈雜。站在樓頂，可以望見不遠處的高塔Iswari Minar Swarga Sal和周圍喧囂的車水馬龍揚起的陣陣塵土。出了風宮，大家也終於釋放出按捺許久的購物欲，讓自己盡情的被印度的色彩所征服。我開始享受在印度砍價的樂趣，八字方針是“隨意亂砍，不必羞澀”，過程是非常有趣的。不過我自己的哲學是，一眼喜歡的東西，再貴也是舍得買的，不喜歡的，送我，還嫌沉。最後值得一提的是，我很喜歡那天的素食晚餐，味道很好。Kanak Restaurant, 在Polovictory電影院的對面 Tel: 2363508附圖：齋浦爾舊城的街道
(附圖：齋浦爾舊城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