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白哈巴

作者: liam37

導讀在北疆的哈巴河,緊挨著哈薩克斯坦的邊境上有一個小村子,名叫白哈巴。那是一塊沒有受到外界污染的世外桃源。去年秋天,我們造訪了這個地圖上都不易找到的地方。我們從烏魯木齊出發,經過長途顛簸,到了哈巴河,又踏上了開往白哈巴的長途中巴車。十幾個乘客和大包小包的行李把狹小的車廂裝得滿滿實實的。聞一聞,奶味、膻味、汗味應有盡有;聽一聽,嘰裡呱啦� ...

在北疆的哈巴河,緊挨著哈薩克斯坦的邊境上有一個小村子,名叫白哈巴。那是一塊沒有受到外界污染的世外桃源。去年秋天,我們造訪了這個地圖上都不易找到的地方。我們從烏魯木齊出發,經過長途顛簸,到了哈巴河,又踏上了開往白哈巴的長途中巴車。十幾個乘客和大包小包的行李把狹小的車廂裝得滿滿實實的。聞一聞,奶味、膻味、汗味應有盡有;聽一聽,嘰裡呱啦一句話都聽不懂;看一看,車裡除了我們倆是漢族,其余乘客都是哈薩克族、蒙古族,司機是倆回族兄弟。坐在車上,真有到了異國的感覺。頂著仍有些燙人的秋陽,中巴車在白樺遍布的崇山峻嶺之中搖晃著,一會兒漫步草原,一會兒穿越山林,還有茫茫戈壁,座座高山。送走最後一縷晚霞,我們摸黑著來到了白哈巴。雖然聽不懂他們說話,但能看出他們回家了的喜悅心情。下了車,一陣寒風襲來,讓人直打哆嗦,眼前漆黑一片,沒有一點燈光。還好,司機兄弟會一點漢語。我們跟隨他倆來到一位哈薩克族老人家。她待人挺熱情,我們圍著火爐取暖,她為我們做了一頓羊肉餃子,熱騰騰,香噴噴。吃完才有了一點困意。哈薩克老人把她住的氈房讓給我們,還為我們重新鋪上了毯子。這一夜,睡得真香。清晨,天剛蒙蒙亮,我們趕緊起來,迫不及待想看一看村子到底是啥模樣。我們順著牛羊踩出的小道一路小跑,直奔山頂。一路喘著粗氣,一路吸著絕對清新、還略帶甜味的空氣。剛到山頂,太陽就出來了。

月亮還掛在天空,映襯著黃紅黃紅的朝霞。太陽暖洋洋地照著雪山,照著白樺,照著村莊,照著一排排木房和不時飄起的裊裊炊煙。山頂奇靜,只能聽見金色陽光噴灑在泥土上彈出的聲音和和煦的朝陽撫摸草地的聲音。在山坡的草地上,一群群牛羊在悠閑自在地吃草。一隊隊駿馬踏著輕快的腳步,沿著鋪滿金黃落葉的道路,奔向更寬闊的草場。奇美的畫卷,令人心曠神怡。村子裡住著幾十戶人家,他們的房子全是用木頭、石塊和泥土做成。屋頂上堆積的飼草是牛羊冬天裡的糧食,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閃閃金光。從雪山流下的水彙集成一條小河從村子裡流過,這就是“白哈巴”———白色的河。以它為界,一邊住著哈薩克族,一邊住著蒙古族的一個分支———圖瓦人。雖有“界河”,但他們相處融洽,共同生活在這片寧靜安逸的土地上,共同分享著白哈巴的富足和吉祥。順著河邊有一條長長的馬道,兩旁聳立著整齊的白樺,高高地直入藍天。葉子全黃了,微風吹過,片片落葉沙沙著響,留下一地金黃。漫步在金色的馬道上,踩著軟軟的泥土和樹葉,沐浴在溫暖的陽光裡,真是從未有過的悠閑和舒坦。在村頭的山坡平地上有孩子們的學校。我們的到來使小孩子感到稀奇,瞧著我們,交頭接耳,一定是在對我倆評頭論足。可惜由於語言不通,我們與他們只能相視一笑。突然,“蘋果!蘋果!”耳邊傳來熟悉的漢語聲。

原來,小孩子想要我手中的蘋果。我倆興奮不已,如同在他鄉聽見了鄉音一般,毫不猶豫地把手中的蘋果全給了孩子們。孩子們高興極了。中午時分,我們在一位會說漢語的年青主婦家用餐。她是哈薩克族,男主人是圖瓦人。她家開了一個雜貨鋪,這可是全村唯一的商店。還買了一輛吉普車,男主人跑運輸,生意還不錯,他經常去縣城,見多識廣,令村裡人羨慕不已。主婦為我們做了一頓羊肉拌面。這是北疆地區許多民族常用的一種主食。羊肉絲、洋蔥、青椒切碎後炒好,再與煮熟的面條混合在一塊,好吃又好看,一口拌面,一口大蒜,吃起來可真香。真是奇怪,這樣吃既沒有羊肉的膻味,也沒有大蒜的臭味。正當我們盡情地享受民族風味的時候,一個醉漢手抱一瓶白酒,搖搖擺擺地出現在我們面前,口中還念念有詞,他凶凶的樣子讓人害怕。女主人連推帶攘地將他趕出門外。醉漢一邁步,重重地摔倒在草地上,便睡著了。圖瓦人愛喝酒是出了名的。聽女主人說,每年冬天都有喝醉了的男人和女人從馬上摔下來,在冰天雪地裡凍死的事情。要說這裡一點文化娛樂沒有,也不是事實。這不,到了晚上,村子裡的老老少少都擠到女主人家裡來了,為的是看一場女主人家放的錄像片。全村就她家有一台電視機,村莊沒有電,她家自己用柴油機發電。看來,她家是全村的首富了。可惜沒能記下夫妻倆的名字。夜晚的白哈巴也是寧靜的。滿天繁星,月亮用銀色的目光溫柔地愛撫著村子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位村民,也安撫著兩位異客的心靈。此時此刻,都市裡的一切喧囂,生活中的一切煩惱,都遠離我們。我們仿佛走進了一個童話世界、一個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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