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新西蘭(17)-南島的最後旅程

作者: 我是你的血雨腥風

導讀車輪在向北轉動,每轉一圈都在帶我向前,都在把這世界從我生命中拖走。盡管祈禱,仍在感覺剛剛從窗外劃過的可能是最後一處雪山、最後一個湖泊、最後一所造型別致的農莊。天氣難得地好起來,把所有窗戶都打開,放慢速度,讓身體酥軟地浸淫在陽光下,像草一樣呼吸。如果有人陪在我身邊,我可能會粗聲咒罵老天的不公、祖輩的不開眼,而一個人,只有用眼神靜靜地� ...

車輪在向北轉動,每轉一圈都在帶我向前,都在把這世界從我生命中拖走。盡管祈禱,仍在感覺剛剛從窗外劃過的可能是最後一處雪山、最後一個湖泊、最後一所造型別致的農莊。天氣難得地好起來,把所有窗戶都打開,放慢速度,讓身體酥軟地浸淫在陽光下,像草一樣呼吸。如果有人陪在我身邊,我可能會粗聲咒罵老天的不公、祖輩的不開眼,而一個人,只有用眼神靜靜地和眼前說著再見。

ADAMS家的農莊就在路邊,門前的樹上釘著刻有主人姓氏的木條,兩層的房子像擺在風景裡的積木。不見主人,我索性停車下來就在樹下享用簡單的午餐。幾十頭牛在遠處打發著時光,耳邊只有偶爾略過的野蜂震動翅膀的聲音,不自覺地竟然靠著樹干昏昏睡了半個小時,醒來仍不舍得離開,繼續騎坐在圈養牛羊的圍欄厚重的木條門上,叼根野草晃悠悠地胡思亂想,遠處的房子裡仿佛隨時都會有叫我回去吃飯的人出現,而我午睡的樹下在夜晚點起篝火正是把酒縱歌的絕好地點。

收拾心情繼續趕路。終於在某處海邊,我見到了傳說中的黑天鵝和天鵝湖。離海浪也就是十米的距離吧,有塊幾百平米的人工水塘,一根水管連到水塘中心,看樣子也就是個廢水處理池,但就在這樣的水裡,竟然暢游著幾十只紅嘴的黑天鵝。昂首浮在水中本來顯得高貴無比,突然卻又會把脖子扭成奇怪的“幾”字形,或是干脆把頭插入水裡和野鴨搶食吃,在這樣遠離芭蕾的海邊天鵝湖裡,一切都回復到最本來的樣子,這大鳥和她的領地只是南島給我的又一個驚奇。

眼前的車輛越來越多,孤獨的駕駛行將結束,也許再也見不到但肯定難忘的是遍布全島的單行小橋。無論是穿越峽谷還是河流,你所遇到的橋梁幾乎全是單向單車道的,有時甚至還要和鐵軌共享橋面。但從來沒有過在橋上爭道的事情發生,因為每個橋兩端的路面上都會有個“GIVE WAY”的標志,並且用細紅線和黑粗線標明了來往的方向,如果你是在細紅線方向上就只有確認了對面不會馬上有車駛來時才能上橋,而黑粗線方向享有優先過路權。簡單的秩序人人遵守,而我甚至樂於排在橋前等對面有車開來,錯車時對方抬手致意感謝你的等待時,會有一種天下一家的感動。

其實天下不可能是一家,當我的車在PICTON的BP加油站最後一次加滿油,櫃台裡一張無比親切細膩的東亞面孔出現在眼前時,就深切地明白了這個道理。那女駭兒也不知來自哪裡,只笑語盈盈低眉淡語,猛地發覺這些天裡見過的所有所謂美女臉上無一例外地都金毛橫生慘不忍睹,昏頭昏腦地交了錢也順便給自己找到了個離開這裡回到家鄉的理由。

回到七天前到達的碼頭,將車停在ACE公司服務處的門前,六點了,想想來的正是時候,裡邊的女服務員快下班了估計不會仔細檢查發現我新添的蹭傷。交上單據,“你的車呢?”“門口就是”,“我看看,恩,時間沒問題”,“對”,“油加滿了嗎?”,“加了,剛加完”,“好,把車停到那邊的停車場就得了”,“恩”,???“還有事情嗎?沒有的話,停好車把鑰匙交還我就行了”。就這麼簡單,別說罰款,她連看都沒看我車一眼,停好車,把所有的零碎東西都劃拉到背包裡,強烈地有一種撿了錢包的感覺,外加一點愧疚,心裡發誓要多多給ACE公司打口頭廣告作為回報。

駕車是一種生活方式,一種這些天來給我自由行走和輕松雙肩的生活方式。離開停車場簡直是一步三回頭,那部極其普通的小白驢已然是我南島的一部分,提前一夜,小白驢已經先行告別了。


(最後的湖泊)



(草場)



(ADAMS的小屋)



(海邊的天鵝湖)



(單行的小橋)


精選遊記: 未知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