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長安

作者: NO泡泡

導讀夢,是人在睡眠狀態下的一種意識活動。但一般也把人們的一種願望、希望、期盼、希冀,叫做夢,這時的夢其實含有夢想的意思在裡邊。個體的人會有很多的夢,不外乎金錢的、色情的和不知所雲的,其中會有一些個人獨特的願望,也會有一些做為社會中的個體共有的共通的情感和願望。作為一個中國人,回首五千年的文明歷程,其中有很多東西不經意地遺留在我們的血脈� ...

夢,是人在睡眠狀態下的一種意識活動。但一般也把人們的一種願望、希望、期盼、希冀,叫做夢,這時的夢其實含有夢想的意思在裡邊。個體的人會有很多的夢,不外乎金錢的、色情的和不知所雲的,其中會有一些個人獨特的願望,也會有一些做為社會中的個體共有的共通的情感和願望。作為一個中國人,回首五千年的文明歷程,其中有很多東西不經意地遺留在我們的血脈中,其中,必不能少的,有對長安的一種向往。回,這是一種相對於離開而存在的概念。如果僅指空間而言,本文中的應用不是很准確的,因為我此生從未到過西安(古長安),所以也不存在回到長安的問題。如果我指的是回到我們歷史上的那個七朝古都,千年懸隔,光陰荏苒,究竟那個見證中華光輝歲月的城市何在?書本中?記憶中?現實的遺跡中?這些都是水中觀月,終是第二月,非真實的,那我又將回到哪裡呢?又或那真實的長安竟終是不存在的,好像道學家、革命家、神秘家眼中的紅樓,而我之所回的就並非什麼長安,我所回的只是我此生所有記憶混雜而生的一個符號,一個載著我對中華先民的神往,土地的神奇而欲求解的符號。然而這又關長安什麼事。

長安,我想說的這個長安看來已不可能是一個真實的形像。像一個月亮,浮在歷史的天空,時圓時缺,時陰時睛。看我們什麼時候去看,什麼心情去看。

我的長安是一個繁華的都市,人們拂袖敝日,揮汗成雨;

我的長安是一個奢迷的城市,到處是宏大的宮殿,寶塔聳入雲霄,輕裘的公子和賣酒的姑娘調笑,輕沙走馬細無塵;

我的長安是一個詩人的長安,在街上走的每一人都能寫一手漂亮的唐楷,而街邊醉倒的那個書生的名字可能被後人傳誦了一千年;

我的長安是一個不夜的城市,有華燈礙月,飛蓋妨花;

我的長安是一個前衛的城市,名都多妖女,京洛出少年;

我的長安是一個恬淡的城市,秋風生渭水,落葉滿長安;

我的長安是一個寂寞的城市,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

我的長安是一個美麗的城市,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人;

我的長安是一個憂傷的城市,西宮夜靜百花香,欲卷珠簾春恨長;

我的長安是一個離別的城市,年年柳色,灞橋傷別;

我的長安是一個放蕩的城市,俱邀俠客芙蓉劍,共宿娼家桃李蹊;

我的長安是一個思鄉的城市,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

我的長安是一個生離死別的城市,耶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鹹陽橋;

我的長安是一個敗落的城市,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我的長安上演了中國最悲哀的愛情故事,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究竟什麼是我的長安,現在我也不太清楚了。我想尋著一些痕跡,捋清自已夢回的長安從何而來?它和華夏中部的這塊土地究竟有什麼樣的聯系?

當我站在西安的土地上,其實我並沒有想這些。我只是用我的眼去看,用我的心去體會,當我離開它時,我知道我仍像來時一樣無知,我不可能在短短三天裡,了解一個像西安這樣的城市。可我來過了,我呼吸了這塊土地的空氣,我學會了像西安人那樣說兩句話,我想我可以從此更真切的夢回我的長安了。

初見的西安像多年以前的北京一樣,有點髒、有點亂,街道寬闊整齊,有很優雅的行道樹,人們很安祥,不顯得很急迫。你能感覺西安正在變化,但力量還有點單薄。當鐘樓的鐘聲在黃昏回蕩時,眼前高大的鐘樓連同白天看到的城牆一起,撞擊著我,讓我好像對這個城市有一點認識。

清晨起來,我溜噠到鼓樓後面的北院門,也就是一般人說的小吃一條街,來之前問在西安念過書的朋友,他多年以後對西安的小吃仍是垂涎欲滴,言之食指大動。清早,很多店鋪還沒有開,街上很安靜,街是古老的街,兩邊是古老的房,店鋪一間挨著一間,很多店鋪都有傳世多年的老匾,吃的品種多到記不住,不過以牛羊肉水盆、糊辣湯、羊肉泡饃、肉夾饃、灌湯包、各種面、水餃等等。我要了一碗糊辣湯,人家還給了一個饃,我仔細研究了一下,湯裡有洋白菜、冬瓜、土豆、牛肉丸等,加澱粉。我一口氣喝完,拿著一個饃,在街上橫晃,在每個店前伸頭看,看著看著,發現自己糗了,人家都是先把饃搿了放在碗裡泡著。著名的賈三灌湯包,正在打掃店堂,還沒開張。

出了北院門,往左,是一條老胡同,像護國寺一帶的胡同,回民很多,帶著各色小帽。一個老人家賣一種像八寶飯一樣的東西,我買了一塊錢的,問,老人家說,叫淨搞(音),後來知道叫甑糕。旁邊的老人蹲在地上,邊吃邊說,這兒好,鄧小平想吃沒吃上。

這裡是這個城市古老的一部分,而在這裡之外,車水馬龍、喧鬧繁華。

從這些古老裡,你使勁想像,也無法想像這塊土地曾經的歷史。

算了吧,就看看現在吧。若干年後,這些一樣會變成歷史,可你的後人也一樣無法追憶當時的真實。

西安,我允諾你,我會再來。

而長安,精神的家園,我會常常探訪。

細雨夢回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

教大家一句陝西話:膩補似戲俺銀,膩補動。(你不是西安人,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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