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藏線上(來自98年的回憶)

作者: C運動愛好者

導讀我所指的新藏線是從葉城的零公裡處一直到1060公裡處的獅泉河鎮。從葉城阿辦(阿裡辦事處)出發已是半夜,討厭的是多了一個四川女人,本來挺舒服的駕駛室硬塞下她,便顯得擁擠不堪了。事後證明她的確室個多余的,一路上除了有一段路她因為高山反應沒大說話,其余時間總聽她用大嗓門嚷嚷,內容不外乎是車太慢啦、路太差啦、她的菜要壞啦、她的冬瓜被擠爛啦等等。� ...

我所指的新藏線是從葉城的零公裡處一直到1060公裡處的獅泉河鎮。從葉城阿辦(阿裡辦事處)出發已是半夜,討厭的是多了一個四川女人,本來挺舒服的駕駛室硬塞下她,便顯得擁擠不堪了。事後證明她的確室個多余的,一路上除了有一段路她因為高山反應沒大說話,其余時間總聽她用大嗓門嚷嚷,內容不外乎是車太慢啦、路太差啦、她的菜要壞啦、她的冬瓜被擠爛啦等等。後來聽說,她連車錢也沒付,寫了一張欠條了事。

車行不久,便遇上工商局的人查車。那一車人哪裡像工商局的,十幾個人裝在東風車上,衣衫破爛,倒像是運上山打工的民工。更可笑的是,與他們同行的還有幾頭牲口。查什麼呢?查身份證,查是否超員。因為多了那個四川女人,我們的車應該超員了。有個大胡子維族人進到駕駛室裡數人數,數來數去,竟然把司機漏數了,算我們人數正好,便一揮手放我們走了。而其他兩輛運氣太差,各被罰了五十元。很奇怪,這些工商局的人干的事情除罰款外沒有一件是份內之事。

路上應該經過庫地、麻扎和黑卡三個大阪和界山大阪。當晚就要通過庫地大阪,因為是夜間行車,無法看清全貌。只在車燈地光照下依稀看見前兩天塌方留下的痕跡,還有不時出現的警告路牌讓人驚心動魄。在上下顛簸中不覺入睡,醒來已是天亮。發現我們正在翻越麻扎大阪,“麻扎”在維語中當是墳墓之意。不知是否當數巧合,車上坡至半,發現一輛東風車的殘骸,趕忙打聽,原來是前兩天從山上衝下來的,可能是司機開車時睡著了。無人生還,車上有用之物被“洗劫一空”,只剩下軀殼一副,其凄慘悲涼不可名狀。

車隊中有一輛車壞車,車上的兩個混蛋竟然不理不睬,也不叫人來幫忙修,害得大家苦等七個鐘頭!過黑卡大阪時又是夜裡,不敢大意,又不得好睡。

次日傍晚到達死人溝,開始頭疼。死人溝原名臥龍潭,因前方有水溝,中印打仗在這裡死了不少人,所以得名死人溝。這是在死人溝開飯鋪營生的一個河南老鄉說的。另外一種說法是此地氣候惡劣,每年都有人因高山反應死於此地,因而得名。不管怎樣,這裡決不是什麼好地方!

死人溝過去的一段路就很難走了。夜裡,在痛苦的頭痛和沒完沒了的顛簸中,昏昏沉沉地翻越了海拔6700米的界山大阪。過了界山大阪就算是進入西藏地界了。白天到多瑪時,四川女人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紅柳灘到多瑪。”

下午經過班公措,精神為之一振。這是行程開始以來數日中第一次精神振,以往幾日均是在趕車中度過,早已疲憊不堪。已經去過青海湖、那木措、羊卓雍措,本以為青藏高原具有代表性的湖都已經走過,班公措應該就不過如此。剛剛看見時也是這種感覺,但當我們在湖邊緩緩繞行時,卻不禁為之感動。不似青海湖的浩瀚,不似羊卓雍措的妖嬈,不似那木措的神韻,很難描繪她為何令人感動,也許就是因為她屬於阿裡,而阿裡本身就是令人感動的地方。車在湖邊走了近一個鐘頭,使我們可以慢慢地品味。湖邊的幾匹駿馬和幾只水鳥增添了不少生氣,在毫無生趣的新藏線上,這正是現在所需要的。

日土縣城倒也算是有點特色。當我們上坡通過一道像征性的大門時,袖珍的日土縣城便出現在四面環山的不大的一片谷地上,就好像一個大馕的中間放了一些羊肉丁。這裡似乎也應該是拉達克王國的一部分,其大部分已歸入克什米爾,此刻也無意去追尋她的歷史了。

接近獅泉河鎮時,發現路邊零星的有幾個土塚,前部還放置了殘破的東風車頭。據說跑這條線的司機遇難後,就這樣被就地埋葬,沒有人知道他們從哪裡來,也不知道他們往哪裡去,很是悲涼。

傍晚時分到達獅泉河鎮。這哪裡是什麼地區中心,分明是火星上的移民基地!四周幾乎寸草不生,布滿砂礫的荒山在夕陽下現出發紅的土黃色,這景像我只在電影《全面回憶》(Total Recall)中見過。獅鎮與余純順來訪的時候又有了很大的不同:房舍更多了,現代化的東西引入了不少,藏牌車已經大大多過了新牌車。還出現了一個充滿錄像室、桌球台和麻將桌的“香巴拉樂園”,無聊的人們在那裡打發時光。

終於來到了夢想多年的阿裡,但是行程才剛剛開始。


精選遊記: 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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