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情緣

作者: IvyPong

導讀(出行日期:2002年4月1日至14日) C不大懂英文,埃及之行我自然成了她的“拐杖”。她是搞藝術的,有著藝術家的豪放與熱情,所以當她夜晚還要參加團的特別加游重返白天我們已去過的市場,我將之歸咎於她過剩的精力,而我就先睡了。半夜被她攪醒,“剛才我們的靚仔導游一直跟我同一輛馬車,現在我們去甲板游水,你去不去? 唉呀,我應該帶比基尼泳衣來…” 從我們到 ...

(出行日期:2002年4月1日至14日)

C不大懂英文,埃及之行我自然成了她的“拐杖”。她是搞藝術的,有著藝術家的豪放與熱情,所以當她夜晚還要參加團的特別加游重返白天我們已去過的市場,我將之歸咎於她過剩的精力,而我就先睡了。半夜被她攪醒,“剛才我們的靚仔導游一直跟我同一輛馬車,現在我們去甲板游水,你去不去? 唉呀,我應該帶比基尼泳衣來…” 從我們到了阿斯旺見到這個埃及導游H,她已經開始發癲了,而我們現在的所謂全埃及最大的游輪只有我們一團12人,服務人員還要多許多,甲板上悠揚的樂曲、迷蒙的燈光的確很浪漫,可我還是覺得睡覺吸引。沒等我再次入睡,C就回來了,還嘮叨著“要是穿比基尼就不同了”,我偷笑著睡了。早上醒來,柔和的陽光照著窗外的神殿,原來我們已經到了高安堡。參觀古跡,我喜歡聽導游繪聲繪色地講述,自己再慢慢體味、照相。導游H不單英文好,講解中流露對埃及的熱愛使他的言語有種權威性,我們個個乖得像小學生似的,我連傳譯給C都不好意思。後來聽香港領隊說,H的經歷還滿傳奇的,先是讀軍校,在空軍開戰鬥機,因一次事故傷了鼻骨,要他轉開民航他不肯,退役學了潛水、攝影、旅游,現以自由人身份做導游。怪不得總覺得他走路時架勢十足、官仔骨骨。一起喝茶時,C取笑他(並堅持要我翻譯),說他遲早被哪個歐洲有錢女人包了,他說這事發生過,一個德國女人坐私人飛機來玩,在他給她做導游後,她要求他做男朋友另外再付錢,他拒絕了。他的認真勁使我把將要出口的“還是錢不夠多吧”給咽了回去。直覺上真的覺得他跟那些貪錢好色的埃及人不一樣。

晚上在船上開化裝舞會,C幫我化了一個濃濃的埃及艷後妝。因為我有拉丁舞功底,學習阿拉伯舞進步很快,H自然要我做他的舞伴示範給大家看。我是一跳舞就如同飲了酒,愛說愛笑愛出風頭。那時我沒有發覺H的目光總是滯留在我身上,這是後來見了團友的照片發現的。一直的快節奏曲子,突然變成了慢四,他好像聽不到我要他請C跳的話語,就拉我入了舞池。他們那種眼睛太漂亮,當他含情脈脈看著你時,你很難不被電到。倒不是我的絕緣能力強,但他的恭維也太好笑了。我很美?化裝而己! 不化妝更好?…可不是,在美女如雲的埃及,化妝有什麼用呢! 別看有許多女人還是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但那歐亞混血的面孔是無泄可擊的,偶遇穿著開放的女孩,連一響對身材自信的C都慨嘆不要在這裡做女人。我突然說:“我不會接受一夜情的。”他嚇了一跳,“我說了什麼了?”討厭自己破壞氣氛,於是再投入又唱歌又游戲,連團裡的老夫婦都玩瘋了。

接著的兩天游船旅行中,他依然是個稱職的導游,我依然是個稱職的翻譯。自由的時間他帶我們去看真正的阿拉伯舞表演,還叫他當地的朋友用車帶我們周圍玩,不讓我們花錢。相談中他得知我對開羅的印像不好,他堅持那是錯覺;當我對帝王谷的燥熱皺眉,他即刻說開羅可沒這麼熱。這個開羅人!

離開樂蜀,我們要坐長途巴士去洪加達,H要飛回開羅帶另一個團。在我們上車前,他得知我們會在洪加達停留5天,而非1天後跟團回開羅回港,質問我為什麼不早告訴他。又可以怎樣呢?“那樣我就可以安排不帶下一個團而跟你一起潛水。”我真的有點後悔,C也在埋怨我。因為以後的旅程不需專業講解,替換他的導游連英文也說不好。我和C都失落起來,4個鐘頭的車程一路無話,到了洪加達世外桃源般的酒店也提不起我們的興致,匆匆入睡。

C笑咪咪地叫醒我,說她剛開手機就收到一個信息,是H在我們分手後10分鐘發過來的。見他真的滿關心我們,還叫我們晚上打電話給他,心裡舒暢了許多。出門旅行,最主要開心。於是我打點裝備去潛水,C不會潛水就去游船河。洪加達附近的海域破壞很嚴重,令我對紅海印像大打折扣,而去漂亮的島嶼,如是live aboard要 6日以上我不夠時間,而自己包船又貴得離譜,唉,後面預備潛水的日子可能就沒有預想的那麼精彩了。下午110美金兩人一架四輪電單車沙漠之旅,玩足8小時,我比C還癲,因為我喜歡在沙漠飛馳追陽逐日披星戴月的感覺。沙漠營地裡試吹水煙、營地外篝火晚會。那晚也有很多舞伴,但他們的樣子我不記得了。

沙漠向我開了一扇門,沒想到之後我居然有機會真的走了進去,竟如同愛海般地愛上了撒哈拉。

當H在話筒那邊叫著我的名字,我的心已在笑了。他跟我說他的團取消了,“來開羅好嗎?我想改變你對開羅的印像,然後你們可以跟我和另一團去西部沙漠......”我不想改變我的潛水計劃,但所有的問題他都知道:“洪加達不是紅海潛水的好地方,你這次時間不夠,下次我帶你專去西奈半島,那裡的山水你一定喜歡。”他是有說服力的,但我還是猶疑,C卻聽出了他要我們去開羅,已在收拾行裝,要趕凌晨2點多的車。我還是沒有答應,他說我還有一個多小時考慮,他會等我答復。我無法入睡,C軟硬兼施,說如有任何“危險”,她上。C幫我收拾,還先自打電話通知H我們回開羅,我不得不接過電話,親口告訴他是真的。“你的車一到站,你就會看到我的。”“不要,我們是跟團回去的,我們還可以繼續埃及博物館等行程,回到酒店再給你電話。”

有他陪伴的開羅的確不同。烤羊肉在那間有100年歷史的老店吃才夠味道,巷間的銅具在我看來都是工藝品卻價廉物美,當地青年的蒲點亦如香港炫燦。夜晚他叫我們去參加他朋友的party,我們穿著便裝就去了,怎知道是一間法式別墅,到場的都是當地名流,好在身為BBC導播的主人不拘小節熱情有加,而所有的人也只是坐在花園下聊天,偶有一歌星到場彈唱一曲罷了。

去西部沙漠前,他說他會對此行的一對荷蘭夫婦說我是他的女朋友,以方便我們的臨時加入。我即想起大學去四川玩,因要住在一個四川學長的家裡和利用他高干父親的車出去玩,就跟他騙他家說我是他女朋友,後來卻弄假成真。不過這次我還是沒有拒絕。此行他們會穿過撒哈拉沙漠的一段,經過幾個綠洲,再回到尼羅河畔,直入紅海西奈,歷時近月,有真正的駱駝隊步行之旅露營野餐、上山下海。但我們只能跟隨前兩天的旅程。

荷蘭夫婦跟我們很投契,我們的疑問H也一一解答,如那輛火車路軌是如何在沙漠中鋪成的。當我們剛剛討論完我一直盼見的海市蜃樓,H就引我向前看,那是大片的綠地和湖,湖水還閃著光呢,但那個湖離我們有300公裡,根本不可能看到。果然它越來越小,慢慢晃動著消失了。在一個小站停留,H不說什麼,要我在烈日炎炎下跟他走,原來他是帶我看一棵大樹的化石,告訴我幾千年前這裡是海洋,還真被他找到一些小貝殼,我真無法相信貝殼可以保存這麼久。不久我們又經過一個叫水晶山的地方,我撿了許多閃亮的晶石,覺得沙漠越來越神奇了。這一程完全信任了H,沒有做任何功課,連帶著的LP也懶得看,但驚喜卻一個接一個。

到了第一個綠洲進入“撒哈拉營地”,我一下子就被那幾幢茅草屋迷住了,雖然有電,我還是寧願用它的煤油燈。下午在院中的涼棚喝甜茶,如同隔世索居。綠洲因非旅游旺地,人民質樸而友善,在我們由一個礦山峽谷看日落回來時車陷進了沙裡,每輛經過的車都來幫忙。夜晚是燭光晚餐,然後去泡溫泉。溫泉是在3公裡外的林子裡的一個蓄水池,不過水量很大,溢出的水灌溉著大片農田。周圍沒有燈,H在車燈下剪了幾個舊汽水瓶裝上沙點上蠟飄在池子裡。浸在池內,晚風吹拂,望著天上的點點星光、水上的點點燭光還有他深情的目光,我怎能不醉呢! 想留住時間,我們繼續賞星賞月,談到曲終人散,依然難舍這最後的一晚。舍不得的是他,還是這浪漫的感覺,我不知道。那一晚沒有酒,沒有犯錯誤的借口。

荷蘭夫婦想改變行程讓我們多一晚相聚,我婉拒了他們的好意。我一直以為我是那種愛一個人,可以跟他到天涯海角的,可我還是覺得他說我在開羅一樣可以有自己的工作是天方夜譚。

穿著他送給我的寫了他阿拉伯文名字的T恤,我們駛向黑色沙漠和白色沙漠。黑色沙漠是在黃色的沙面上鋪了層炭粒,由遠處的礦山吹積成的。我更愛白色沙漠和那石灰岩形成的蘑菇城,坐在“雪”地上望著太陽落山,痛著剛剛分手的一刻。那時C哭成了淚人,不喜淚灑人前的我就跑去跟駱駝玩,H遞過來一匝樹葉跟我一起喂它們。“這些駱駝跟我們騎著玩的完全不一樣,又矮小,卻可以跟你們穿行沙漠。”他不語,只是緊緊地擁住了我。

撒哈拉營地是寂寞的,只剩了我們兩個客人,我索性開了營地老板的越野車去鎮上買啤酒,我不是買醉,我只想買睡。

如果可以入夢,就不要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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