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約翰博士所說的那樣，沒有去過意大利，總感覺遺憾。意大利一直頻頻召喚著那些尋找安慰與文明，尋找文化藝術寶藏的人們。到過意大利的男人一定會去羅馬，因為跟隨帝王、聖靈的足跡，可以找到無數的石碑和教堂，它們標志著這座城市昔日的榮耀；到過意大利的女人一定得去佛羅倫薩，因為沿著風景如畫的阿諾河畔，可以夢想自己是《神曲》裡的女神，感受這座藝術之都的溫柔和深情。我知道，昔日的羅馬，曾經是男人的講壇，男人的馬廄，男人的競技場，從凱撒大帝的高盧之勝，到奧古斯都的和平年代，再到君斯坦丁的十字架預言，羅馬一直是見證戰爭、宗教的歷史古城。如今站在帕拉蒂諾山丘上，可以欣賞整個羅馬的狂野之美。走過羅馬初期王國的皇宮和奧古斯都住宅的庭院，即便這些已是廢墟，也足以喚起男人們對那個輝煌時代的回憶。經過圓形的鬥獸場，似乎能聞到從拱形門洞裡吹出來的血腥氣味，仿佛眼前出現了那個手中總是持著長矛和盾牌的角鬥士，他的肌肉繃緊著，無畏而深邃的目光直逼那頭粗壯的猛牛，人獸相鬥的場面一定是殘忍的，而能目睹這樣場面的人一定也會瘋狂，也許人的本性中潛藏著獸性，否則怎麼解釋羅馬人在這個場面上表現出來的痴迷，甚至有些女人會在短暫的時刻愛上其中的某一個角鬥士，並瘋狂地把熱吻拋給那個即將死去的勇士。羅馬的陽剛不僅於此，仰望一下聖彼得廣場前的那兩道貝爾尼尼的柱廊，不能不感覺到力量的存在，我想，只有那個時代的人，才會讓柱子以集體的方式站立，以長廊的姿態出現，這兩排柱廊不但支撐了羅馬，也支撐了那個時代，讓前來瞻仰的人想像羅馬曾經有過的高大和輝煌。我眼中的羅馬，是氣勢磅礡，宏偉壯麗的，高高的羅馬城牆，就像男人的臂膀，擁抱著這座城市昔日的野性和盛強。文藝復興時期的佛羅倫薩，有一個女人，就是麥迪西家族的洛德維卡，她曾經留下遺囑，把許多繪畫、雕像和整座建築留給了佛羅倫薩人。如今的佛羅倫薩，仿佛就像這位雍容的婦人，雖然已不再鮮艷，但是依舊華貴。優美的阿諾河宛如婦人的羅紗，纏繞著這座迷人的城市，阿諾河畔的風景是平靜柔和的，午後，溫暖的陽光照耀著阿諾河上的老橋，徘徊在但丁遇見並且愛上貝德麗采的老橋邊上，期望能遇見一個像但丁一樣的詩人，在心裡把自己扮作是《神曲》裡的女神：頭纏橄欖枝葉，罩在潔白的面紗上邊，在綠色的披風下面，身著的衣衫宛如鮮紅的火焰……柔美的思緒在優美的城市中更容易浮現，難怪她在徐志摩的筆下被稱作翡冷翠，一個極富女性柔情的名字。就連她的教堂也是以女性來命名的－聖母百花大教堂，當我漸漸走近這座教堂的時候，我驚羨她的高貴和富麗，沒想到，堅硬的大理石竟能砌成這麼細膩的建築；沒想到，粗陋的石塊竟也能刻出這麼精美的浮雕，她是那樣的和諧秀美，宛如一個優雅的貴婦，款款走來，處處顯示她的典雅內涵。可惜我沒能進入她，否則我一定能感受她溫暖的懷抱。遺憾還不止這些，聽說烏菲齊博物館裡的珍藏了許多女子的畫像，有波提切麗畫的站在貝殼上的裸體維納斯，拉斐爾畫的寧和安詳的聖母臉龐，米開朗基羅畫的女人心中樸素而強大的力量......我相信，佛羅倫薩的每個角落都充滿女性的溫柔與和諧，召喚著追逐美感的人們重返她的腹地。也許有的人並不一定認為羅馬只呈陽剛之氣，而佛羅倫薩僅顯柔美之情。是的，陽剛的羅馬城裡有一座家喻戶曉的少女噴泉，柔美的佛羅倫薩裡有一尊赫赫有名的大衛雕像。但是，有這樣一個傳說，古代執政官阿格利帕的兵士返回羅馬時，在郊外的路上找水喝，恰巧遇到了一位少女，是她把清澈的水泉指給了他們，因而羅馬有了少女泉，有了投一枚硬幣就可重返羅馬的許願池，我希望傳說中的少女能指引更多的男人前往羅馬，讓陽剛之氣在這座城裡永駐。還有另一個故事，美少年大衛在山野裡牧羊，而菲利士人入侵以色列，大衛脫去國王披在他身上的厚重的盔甲，在溪裡揀了幾塊光滑的鵝卵石，手裡拿著牧羊鞭和甩石帶，一步一步走近歌利亞，他輕輕一彈，只一顆石子就讓挑戰者斃命，大衛成了英雄，並一直以這個姿勢被米開朗基羅定格至現在。大衛的美就在於他能以這樣的姿態展現在眾人的面前，讓人的肢體完美地展開，讓人向神一樣的聖潔。我知道佛羅倫薩的大衛像一共有三座，一座是米氏原作，珍藏在藝術學院畫廊，另一座在君主廣場的舊宮大門前，還有一座，也是我最喜歡的那座，在米開朗幾羅廣場的中央，我發現，女人更喜愛大衛，尤其是最後一座，裸露的身體上灑滿陽光，頭頂著藍天，晴朗無遮。但願美少年能吸引更多的女人前往佛羅倫薩，讓柔美之情在這座城裡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