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三記:洛陽、開封、鄭州

作者: sitalo

導讀中國歷來有得中原者得天下的說法,古漢語裡還有逐鹿中原的成語,說得都是中原的戰略地位和重要性。中原地區從歷史文化上講是一個泛指的概念,從地理上看主要是指以現在的河南省為中心的黃淮流域地區。這裡是中華民族的主要發祥地的說法已經是科學論斷,毋庸質疑的了。中國八大古都,河南就有殷朝古都安陽、商朝古都鄭州、九朝古都洛陽、七朝古都開封四個;歷史� ...

中國歷來有得中原者得天下的說法,古漢語裡還有逐鹿中原的成語,說得都是中原的戰略地位和重要性。中原地區從歷史文化上講是一個泛指的概念,從地理上看主要是指以現在的河南省為中心的黃淮流域地區。這裡是中華民族的主要發祥地的說法已經是科學論斷,毋庸質疑的了。中國八大古都,河南就有殷朝古都安陽、商朝古都鄭州、九朝古都洛陽、七朝古都開封四個;歷史文化名城名勝則璨若群星,不勝枚舉。黃河是河南的母親河也是中華民族的母親河,中國的主要姓氏祖先大部分都發源於中原地區,然後遷徙到各地。那麼說我們大部分人的祖先是中原人,恐怕不會有人反對吧?就像高貴的歐洲人無法相信自己的祖先居然也來自非洲一樣,但這的確是歷史事實和科學結論。

我的中原三記實際就是寫河南的三個地方:洛陽、鄭州、開封。

九朝故都洛陽

洛陽在今天聞名天下的不是其顯赫的9朝故都的歷史,而是洛陽牡丹。我去洛陽的時候剛好趕上牡丹節的尾聲。從過了黃河大橋拐上開洛高速就開始激動,終於要看看久負盛名的洛陽牡丹節了。連雲港至新疆霍城的連霍高速公路開洛段貼著黃河南岸一路向西,一個又一個的古代關隘一個又一個的黃河古渡口從眼前閃過,這裡在幾千年前就是極其繁忙的古驛道和戰略地位極其險要的兵家重鎮,今天看起來依然可以感覺到其車水馬龍商賈雲集戰火紛飛的情景。汽車向西開了不到一個小時,地形突然開闊起來,沿著紅土路基的城郊連接道路望南不遠就是千年古都洛陽了。洛陽牡丹開花的時候也正好是“春城無處不飛花”的季節。可今天洛陽城已經很難看到這樣的揚花吐穗的景像了,原來以為滿城都是牡丹盛開的美景也沒有出現,倒是看到到處都在大興土木開發新區。不過進入老市區依然可以感受到洛陽的太陽是那麼安詳,洛陽的風是那麼的溫柔,人們的生活節奏仿佛依然停留在2000年前,不緊不慢的帝王氣度依稀留在今天洛陽人的生活裡。據說一年一度的牡丹花會的主會場設在王城公園。我幾次路過公園大門,都沒有進去。我感覺洛陽牡丹節如今只剩下其赫赫威名了,單純的看牡丹到這裡來顯然已經沒有了過去的自然和古樸,文化搭台經濟唱戲的味道過於濃了些。

如果你還想尋覓九朝故都的痕跡,恐怕只有到政府廣場地下古墓博物館看看漢代兵馬俑的真跡了,當你來到這裡,看著那些個鮮活的面孔,仿佛又回到了2000年前的大漢王朝。洛陽西郊區的白馬寺基本保持了其作為皇家寺院的規模和格局,但我參觀完之後依然覺得無法代表大唐盛世的建築水平,也許後人們在翻蓋的時候習慣性的人為降低了其工藝水平並縮小了其建築面積?洛陽龍門石窟位於城南12公裡處的伊河西岸,對岸就是山西籍詩人白居易的墓,他老人家才華橫溢一定見多識廣走過很多地方,把長眠地選擇在這裡足以說明這裡在一千多年前就是風水寶地,不過石窟的工藝水平和它的哥哥大同雲崗石窟比起來,細致有過而氣勢明顯不足。這也剛好印證了北魏王朝從塞北的大同搬到纖纖細風的洛陽,其草原民族的雄風早已不再,雖然還保留了雕琢石窟的工藝和習俗,但其恢弘磅礡的開疆擴土之氣度蕩然無存,只留下歷史的見證任人嘆惋和憑吊。

昔日東京開封

沿著開洛高速往東,過鄭州40多公裡就是七朝故都昔日東京汴梁開封了。開封依然保存了很多古城的風貌和建築。以包公祠、龍庭、清明上河園為主的三個主題公園,以及古城牆、大相國寺,共同構成開封古跡的全貌,基本上可以感受到古代汴梁的格局。但真正宋代的東京汴梁城其實已經深埋在50米以下的淤泥裡了。由於開封處在黃河故道的區域,開封的歷史上曾經遭受過兵災水災火災很多次,水火無情但無法阻擋人類的偉大創造力。開封人民前赴後繼的多次在廢墟上再造開封城,我們現在看到的開封城,基本上都是後人的傑作。唉!人類就是這樣自欺欺人的繼續著恢復古跡的夢想,也許是生活的夢想?其實這樣的尋夢行為有什麼意義呢?實際上我們本來就一直創造歷史。緬懷歷史和重現歷史甚至篡改歷史是沒有歷史意義的。

富貴逼人的少林寺

進入山門應該是遁入空門了,出家人四大皆空,身在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一切榮華富貴都是過眼雲煙,不應該再追求凡夫俗子夢想的東西了。而我到少林寺的印像卻感覺那不是一座寺廟,而是一個蒸蒸日上創造社會財富的大企業。少林寺因為80年代的香港電影《少林寺》而聲名遠揚,同時也踏上了它的富貴不歸路。你現在來到少林寺,根本感受不到“日出嵩山坳,晨鐘驚飛鳥”的靜謐,也更感覺不到“林間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的安詳。你可以看到的是長達5公裡的天然石材鋪就的,百年不壞的道路和氣派山門造型。這樣的奢華和豪氣,給你的感覺少林寺不是個大款就是個暴發戶,一派富貴逼人的氣像。只有供奉歷代高僧舍利子的塔林依然是那麼的破舊,正在修建的部分廟宇從才起的結構上就可以想像出其規模宏大,非財大氣粗者不可為也。從少林寺開始建設的武術學院、武術學校一直綿延到登封市,粗略估計不會少於100家。據少林寺方丈釋永信說:“少林寺不能無辜背上‘大財主’的惡名。”但社會大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佛祖的法眼也不會迷失的。說起來少林寺不守清規戒律依然是從唐代李世民開始就壞了規矩,破例允許少林寺可以供養武僧護寺,酒肉也不在八戒範圍之內。窮文富武,崇尚武力的少林寺出家人克服不了酒肉的誘惑,又怎麼能抵得住俗世的榮華富貴呢?

大模大樣的新鄭州

最近一次考古發掘在鄭州發現商朝都城舊址,把新興城市鄭州的歷史推回到3600多年前的商朝。繼史學界把發現殷墟的安陽定為中國第七大古都後,學術界又有了把鄭州添加為中國第八大古都的說法。新任的河南省書記徐光春把他管理國家廣播電影電視的風度帶到了河南,公開在一些場合宣傳中國第八大古都鄭州,由於河南父母官的親口相告,再加上他在中國傳媒界的深厚影響力,一時間關於中國第八大古都鄭州的說法被媒體炒得沸沸揚揚。不過從鄭州優越的地理位置來看,其作為古代商朝的都城,歷史上的交通要道,是無可厚菲的。

今天的鄭州地處京廣、隴海鐵路的咽喉,京深、連霍高速公路的交彙點,又是中國人口最多省份的省會,適逢中部崛起的歷史機遇,鄭州的未來真是貴不可言哦。不過我最初對河南的印像不大好。京深高速從邯鄲進入河南就開始變窄,到了新鄉則和107國道合而為一,賣菜的小四輪和拉人的三馬子和你的奔馳寶馬一直親和到鄭州才依依不舍的分開,這樣的狀況很多人應該印像深刻,河南因此挨罵不少。不過人們肯定低估了河南人民的志氣和雄才大略,他們把當年修紅旗渠的氣派也用到了整修高速公路上了。新修的京深高速河南新鄉至新鄭段以及黃河大橋,局部達到了雙向8個車道,單是黃河大橋上的上萬根路燈估計就得一個億吧。憋屈了很久的河南高速終於豁然開朗,一如鄭東新區的布局,大模大樣的展示了鄭州以及河南的未來。

可愛的河南人

最讓我刮目相看的是河南人。我接觸和交往的河南人無一例外的都是熱情、厚道、友好、甚至豪爽。這和社會上對河南人的偏頗說法是大相徑庭的。我親眼看到親身經歷的河南人使得我確信:曾經是我們大多數人的祖先的河南人絕大多數是好人,至於那些少數的做壞事的人又何止是貧困的河南有,哪個省份沒有呢?單是河南端酒習俗就足以說明河南人的好客。電影《手機》裡範偉那句話很經典:俺河南窮,好不容易買點酒,自己舍不得喝,得一杯一杯端給客人喝。一個端字把河南人的禮貌敬客謙遜作風表達的淋漓盡致。當然今天作為白酒第一消費大省的河南不再是窮得酒都留給客人喝的狀況,但端酒的習俗依然是今天河南人待客的撒手锏。他們恭恭敬敬的走到你跟前,笑容可掬的向你敬酒,口中念念有詞,仿佛置身於熱情好客的草原蒙古包裡,這樣的酒你能不接嗎?接過來你能不喝嗎?最讓我終身難忘的是我河南的哥們不但端酒給我,而且自己也很豪氣的陪我一杯。這樣一圈下來,一瓶茅台進肚了。而他依然面不改色的坐在那裡陪我們喝酒。面對這樣的熱情和豪爽,你能不被他感染嗎?你還能把他們和傳說中的河南人聯系起來嗎?不能。絕對不能。我現在是河南人的忠誠鐵杆兒,誰敢再污蔑河南人我跟誰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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