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宏村

作者: jialiping0801

導讀水墨宏村黃昏降臨十分到了宏村,直接住進了湖邊的湖沁樓客棧。沒有了樓上的房間,只剩樓下一間房。有點失望。推開窗後看到一池碧水,幾片荷葉,心情頓時清爽了起來。衝上一杯從木坑買來的野茶,把行李裡的所有物件擺滿房間,兩人才心滿意足地去洗澡。客棧老板郭阿姨忙著來問晚上我們想吃什麼,隨口說,要吃魚,吃竹筍燒肉,尖椒炒肉絲,還有青菜,最後還不忘� ...

水墨宏村黃昏降臨十分到了宏村,直接住進了湖邊的湖沁樓客棧。沒有了樓上的房間,只剩樓下一間房。有點失望。推開窗後看到一池碧水,幾片荷葉,心情頓時清爽了起來。衝上一杯從木坑買來的野茶,把行李裡的所有物件擺滿房間,兩人才心滿意足地去洗澡。客棧老板郭阿姨忙著來問晚上我們想吃什麼,隨口說,要吃魚,吃竹筍燒肉,尖椒炒肉絲,還有青菜,最後還不忘要了個豆腐湯。郭阿姨一邊記一邊說:夠了,夠了,你們倆人不要太多了。那種實在的表情讓我們心裡暖暖的。倆人洗完澡,清清爽爽地穿著在西遞買的木拖板來到郭阿姨家的老屋吃晚飯。天井的下面,一個小小的圓桌,我們的飯菜都擺在了桌子上。哇~~一看就很有食欲啊。一扎來長的鮮魚竟有八九條,吃進葷油的竹筍那個香啊,尖椒辣味正合適,青菜豆腐湯也是濃淡相宜。吃飯的氛圍那個愜意啊。對面就是南湖,頭頂是高高的天井,眼前一盆盆花草正綠正艷,身後的風扇送來徐徐的涼風。正是黃昏十分,陽光黯淡下來,一切景物都開始變得隱隱綽綽,朦朦朧朧的,湖水在太陽的余輝裡波光淋漓地蕩漾著,宏村的夜晚就是這樣悄悄降臨了。或許今天是端午節吧,南湖邊上的彩燈都點亮了。聽郭阿姨說,燈好久沒亮過了。所以,當夜幕完全降臨的時候,宏村竟然沒有一點鄉下的黢黑一片的感覺,反而有點像城裡的華燈初上。我們沿著南湖湖邊小路徑直溜達到了村頭的大樟樹下。因為想吃冰棍跑到小買部的阿牛,突然衝著外面的我大聲說:你知道麼?他也是北京來的呢!我扭頭一看,一個憨實的小伙子站在阿牛面前。嘿嘿~~~我笑著和他搭訕起來。沒兩句話,我們就請他給我們帶路去村中的月沼。他說自己非常樂意為我們帶路,可就怕自己不認得路了。我們倆打趣地對他說:喝高了吧?他認真地告訴我們:還真是!喝猛了點,有點兒暈。說著說著腳下還真打起了趔趄。一下把我們倆給逗樂了。夜色中的石板小徑黑黢黢的,我們三人深一腳淺一腳地漫步在小巷裡,彼此你一句我一句地閑聊著。他來自北京一家游戲公司,一同七個人。因為業務需要,公司讓他們出來采風,也住在湖沁樓,我們樓上。在我們吃完後,進來吃飯的一大幫人就是他們。對他,我們倆沒想知道太多,聽了他的介紹覺得已經夠了,可他還在一刻不停地問著我們這個那個,讓我們有點心煩。走著走著,覺得毫無方向感。就問他還認得不認得?看著他一頭霧水的茫然樣子,就知道蝦米菜了。於是,推開一家大門,問大姐怎麼去月沼。大姐二話沒說,回身取了手電把我們帶到了月沼,隨後消失在夜幕中。月沼處在宏村的中心位置,是一個四周被高牆深宅包圍起來的大水池。我們到達的時候,看到閃閃發光的螢火蟲正在水邊舞蹈,一直藏著的月亮剛剛露出一彎紅紅的月牙兒,高大的馬頭牆在黑漆漆的夜空中剪刻出錯落有致的影子落入水中,突然間被風吹動著在水裡破碎開來,蕩起了明晃晃的亮片。阿牛蹦跳著撲向那點點的光亮,我則和那男孩子坐在高高的台階上頭對頭地翻看著他手機裡的小動漫。耳邊,不時傳來阿牛為抓到螢火蟲而欣喜的笑聲,不時聽到我們倆低聲竊竊私語。靜聽,還有青蛙在唱歌,再聽,還有小蟲在囈語。月沼邊的夜晚,因為這純情而充滿童趣的瞬間顯得無限浪漫起來。對生活情趣的感悟和享受,我始終認為與年齡無關,它是來自於心底的對真實美的感覺和追求,是一種人性中最樸素的情感流露。我熱愛旅行,熱愛背包走天涯,是因為迷戀在旅途中那種人與人之間最樸素和真實交往,樂於享受那種心無城府的真情面對,喜歡率性而自然地表達出自己的喜怒哀樂,陶醉相互傾心時眼睛中那純潔並璀璨的光芒。往往在這樣的時刻,一個人,特別是一個女人,把自己或是天真或是成熟,或是清純或是嫵媚,或是聰明伶俐或是幽默詼諧的個性展示得一覽無余。為此,我總是傾心,總是陶醉去學、去做這樣一個女人。從月沼回來我一直在客棧前的湖水邊和一男生暢談到午夜時分。內容從政治、歷史、軍事、到藝術、音樂和旅行,最後竟然發現倆人都是許巍的粉絲。哈哈~~~~我一時興起,唱起了許巍的歌。慢慢地,我們倆感覺出,在許巍的歌聲中,夜更加深沉了。回到房間,把螢火蟲從小瓶瓶裡放出來,倏地一下,它們飛上屋頂。閉燈,哇~~~星星點點,天花板頓時成了群星閃爍的夜空。在一顆顆螢火蟲仿佛流星般閃爍的星輝裡,我們枕著南湖的碧水,進入了甜甜的夢。鳥兒的啁啾把我從睡夢中喚醒。掀開窗簾的一角,清清碧水,蔚藍天空,片片白雲,燦爛陽光把宏村的早晨清新無比地呈現在我的眼前。出溜下床,踢拉著木拖板奔上湖心橋。放眼望去,那一排粉牆黛瓦的古老宅院,那一面錯落起伏的馬頭牆,那一抹楊柳依依,古樟繁茂,碧草如蔭的綠色把“冉冉旭日水中起,青青荷葉碧連天”的南湖烘托得美侖美奐。在南湖邊謀殺了大量的膠片,然後,一路殺奔月沼。清晨的小巷靜悄悄的,只有那一渠繞家穿戶的清水嘩嘩地唱著歌。青石板的小路,清清爽爽地通向巷道的深處,高大的馬頭牆筆管條直地切割著瓦藍的天空,半虛掩的門縫裡不時飄出一縷香氣,幾個早起做畫的學生隨心地揮動畫筆勾勒出他們眼中美麗的宏村。我們放慢腳步,慢點,再慢點在這古道的小巷裡流連,我們輕點,再輕點,怕驚擾了宏村的夢。就是這樣輕輕、慢慢地我們來到了月沼。直到今天,我還是不敢相信,當時我們看到的月沼是否是真實的?當我站在那一面平整如鏡的水邊,看著水中倒影出的白雲飄浮,宅屋晃動,彩霞四射,心裡竟生出恍惚感。那種飄浮的不真實的美感使人懷疑起自己的眼睛。面對鏡頭,我忐忑地站在那一弘池水邊,我不敢做那畫中人。我好怕自己的呼吸吹皺了那平靜的水面,我好怕自己的影子攪亂了景物的倒影,我好怕,好怕破壞了那份至純至美的畫面。於是,把自己安放在月沼的一角,靜靜地感受著心跟著這水蕩漾,慢慢地讓眼睛浸染上這水的顏色。我想,我是醉了,在宏村的早晨,在月沼。月沼邊一幢老宅門前,一個憨實的中年漢子,正專心致志地在精心打磨一塊塊小小的竹牌兒。我們近前一看,茶色的拇指大小的竹牌上竟然雕刻上了各種各樣的圖案,畫面生動,線條清晰,再拴上一個小小的鏈子,真的是別有風格。我們倆看著心生歡喜,開始挑揀起來。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手藝人還能即興做畫,真是手到畫出,看得我們是目瞪口呆,真是PF啊!我隨口稱之為“農民藝術家”。悠閑自在地在這個小攤子上挑著玩著畫著, “藝術家” 一點推銷作品的意思都沒有,而是輕聲細語地和我們交流著畫面的構思,那種感覺讓我們特別愉快,特別舒服。從昨天第一個接觸到的小吳師傅開始,在此後的30個小時裡,我們所遇到的每一個徽州農民都讓我們心窩裝滿了深深的情誼。西遞為我們做面條的大叔,給我們唱歌跳舞,摘花兒的小妹妹;關麓那不厭其煩領著我們在6000平米的聯體宅院裡參觀的小導游;南屏那清秀伶俐和我們像朋友般的導游小吳還有一頭扎進灶間為我們准備午飯的大爺;木坑竹海人家的傅阿姨,宏村夜晚帶我們去月沼的大姐,送我們回客棧的男生,還有事事關心照顧我們的客棧老板郭阿姨,還有再後來端坐在老屋裡引經據典,出口成章的村中秀才汪老師。他們熱情、善良、樸素的情懷讓我們內心暖意融融。當我們在老屋吃完早飯,悠閑地坐在天井下喝茶的時候,門外一隊隊旅行團開始擾亂了宏村的平靜。我們靠在竹椅上,信手拿起一本歷史書,或是一疊明信片,嗑著瓜子,面對南湖,躲在老屋裡享受我們將要離去前最後的寧靜。在客棧老板郭阿姨的叮囑聲中,我們背上了行囊。環顧老屋,走到坐在大竹椅上年邁的老婆婆身邊和她道別。她聽不懂我說的話,只是伸出手,告訴我們,她今年八十六歲了。我拉起她那雙青筋脈脈,布滿一片片黑褐色老年斑的手,輕輕地撫摩著,眼睛開始有了濕潤的感覺。“總是要說再見,相聚又分離,總是走在漫長的路上”在許巍渾厚的歌聲中,我感到一絲歲月的蒼涼。這次在徽州的30個小時裡,最吸引我們的不是宏村 “承志堂”堂屋裡的顯赫;不是關麓汪氏家族門樓庭院的龐大;不是盧村木雕樓的精美;不是南屏葉氏宗祠的恢弘;也不是西遞精雕細刻、飛檐翹角、氣宇軒昂的豪宅大院,而是與這片閃爍著徽州最燦爛歷史文化光芒相互融合起來的一種精神,一種氣質,一種內涵。它讓我們在流連每一條巷道的時候感受到它,讓我們在每一戶人家的天井下體會出它,讓我們在每一片水塘每一條溪流裡看到它,讓我們在每一聲林中的鳥鳴中聽到它,讓我們從每一棵樹木每一朵花草中嗅出它,讓我們從每一個淳樸的面孔中讀懂它,它就是歷史沉澱出的最有底蘊的徽州的味道。再一次走上南湖湖心橋,放眼遠望,我想,我是把它已經裝在了心裡。



(窗後的水塘)



(清新南湖晨)



(小巷)



(月沼)



(水墨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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