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行漫記之巴迪飯店用餐記

作者: 1369108****

導讀巴迪是一處稱為“鄉”的小山村,它位於瀾滄江大峽谷的腹地,也是德欽縣城通往維西縣城的必經之地。這裡可以俯視滔滔的江水,也能聽到它奔騰的轟轟聲。居民主要是藏胞。 四月十六日,我們兩車同行五人從德欽“飛來寺”出發沿瀾滄江向維西進發。與我們結伴同行的是來自東南沿海的兩位年輕人,因佩服我們司機的雪山駕車技術,才決心緊緊跟著我們的。 快到巴迪之� ...

巴迪是一處稱為“鄉”的小山村,它位於瀾滄江大峽谷的腹地,也是德欽縣城通往維西縣城的必經之地。這裡可以俯視滔滔的江水,也能聽到它奔騰的轟轟聲。居民主要是藏胞。 四月十六日,我們兩車同行五人從德欽“飛來寺”出發沿瀾滄江向維西進發。與我們結伴同行的是來自東南沿海的兩位年輕人,因佩服我們司機的雪山駕車技術,才決心緊緊跟著我們的。

快到巴迪之前,我們的肚子已經餓了。提醒司機遇到飯館一定吃飯。車又行半個多小時來到了巴迪。

路邊一間屋子的門上寫著“巴迪飯店”四個不大的字。店門洞開著,店內冰箱、碗櫃、氣罐、灶具、蔬菜架子、兩張矮腿小桌、幾只小凳兒一覽無余。店內即無主人,也無客人。我們正擔心“人氣兒不旺”,准備“挨宰”時。不知從哪裡走來一位藏族姑娘,用不大流利的漢語問我們“吃飯?”我一抬頭,心中一震,這分明是“希望工程”中的那雙烏黑發亮的“大眼睛”。老伴詢問著菜價,素菜每份二元,最貴的“土雞蛋炒瘦肉”也只有八元。一聽菜價,我們的“心”馬上放下來,可以盡情地奢侈了。

我們趁姑娘做菜之機,在近處走走看看,真的是“獨此一家,別無分店”。大約十幾分鐘之後,司機喊我們“可以用飯了!”我們五人圍坐在靠裡的一張小桌邊,吃著先上齊的幾個素菜,邊吃邊等待那“瘦肉土雞蛋”。

剛吃沒幾口,忽然聽到店門口“哢”的一聲,停下了一輛“小面包”,“面包”裡魚貫而下的幾位年輕人,五女二男。一位操著純正北京音的女孩高喊著,“老板,有什麼吃的?”“快點上,我們還要趕路!”

聽著熟悉的北京音兒,想著年輕人更不耐餓,老伴兒向姑娘提議,“可以先給新客人上菜”,但姑娘並未說話,似乎在嚴格地執行著“先來後到”的“游戲規則”,等姑娘把“瘦肉土雞蛋”給我端上了桌,卻出門不見了。

“北京女孩”一看這架勢,說:“干脆自己上吧!來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邊說邊翻箱倒櫃起來。很容易地發現了半鍋米飯,又“搜”出了一小筐大小不一,紅白不等的土雞蛋。轉瞬間灶眼裡忽忽地噴出了火苗兒,倒油、打蛋、炒飯…上演了一部“鍋碗瓢盆交響曲”。她還邊“演奏”邊用嘴指揮著。“小張,拿筷子!”“李子,快擺碗!”飯店裡正熱鬧著,藏族姑娘回來了,後面還跟來一位藏族老婆婆。姑娘和婆婆都微笑著,任由這幾位不速之客反客為主地折騰。

這一群年輕人,一邊說笑著,一邊有站有坐地每人一大碗炒飯吃起來,還不時發出“好吃!”“味道好極了!”的贊嘆。一陣風卷殘雲過後,大部分人已鑽進了“面包”,留下“北京女孩”買單,女孩從背包裡抽出一張百元大鈔,遞向姑娘手中,姑娘未接卻小聲說:“沒得找!”女孩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面值不等的零錢,讓姑娘自己挑。姑娘挑了一張五元,又似在尋找著“單元”。女孩忽然說:“你只能收一半錢,因為飯是我自己炒的!”姑娘不做聲,依然是微笑著。當她把“五元”正要還給女孩時,女孩又突然改口“跟你開玩笑呢!”說著把一張二十元的鈔票拍在了姑娘手中,並且迅速奔向車門,回頭把手一舉,高喊著:“拜拜!”但姑娘並沒有和女孩“拜拜”,只是微笑著,目送這些歡快的客人離去。

她們走了,我們也該“買單”了,一算五人總共吃了二十多元,我把三十元遞到姑娘手中,說聲:“謝謝,不要找了”,姑娘也回了一聲“謝謝。”

快要離開“巴迪飯店”時,姑娘突然變得話多了。她和我老伴說:“你們來耍?我們這裡非常好耍!”“這裡不遠的山上有七個大湖,每個湖水的顏色都不一樣!”“好耍極了!”“還有一些外國人去耍呢!”老伴一聽,心裡頓時“癢起來”。跟我說,“咱們也去看看吧!”我何嘗不想去看看,但“剛下過一陣雨的泥濘之路!”“天黑之前能否到達維西”,這些念頭湧上我的心頭,我斷然地潑了冷水,老伴也不甘心地嘆息著離開了這裡。

巴迪飯店是我一生中進過的最小飯店,也是給我留下印像最深的飯店:那便宜得沒法再便宜的午餐,那歡快的北京女孩的炒飯交響曲,那使老伴至今魂牽夢繞的七個彩湖,那藏族姑娘烏黑發亮的大眼睛和她那蒙娜麗莎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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