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興安嶺—鄂倫春6月篝火節游記

作者: Mayon

導讀出了家門5分鐘,發給小貓的第一個短信是:被蚊子追著跑。 那蚊子一定是我家小貓派出來的,抗議我自己出去玩,便狠狠的咬了我一口。就這樣帶著家鄉蚊子給我留下的一個超級大包,踏上了火車,向著內蒙進發。我是喜歡的出行的,無論遠近、無論繁華城市還是荒蕪之地,喜歡去看不同的風景,喜歡這種人在路上的況味,出行,真的可以使一切都不至於萎縮。 火車是晚上� ...

出了家門5分鐘,發給小貓的第一個短信是:被蚊子追著跑。

那蚊子一定是我家小貓派出來的,抗議我自己出去玩,便狠狠的咬了我一口。就這樣帶著家鄉蚊子給我留下的一個超級大包,踏上了火車,向著內蒙進發。我是喜歡的出行的,無論遠近、無論繁華城市還是荒蕪之地,喜歡去看不同的風景,喜歡這種人在路上的況味,出行,真的可以使一切都不至於萎縮。 火車是晚上九點半的,開動後沒多久列車員便提醒要關燈了,於是一通忙碌後便蓋上被子睡覺。熄燈後,只有列車的鏗鏘聲不絕於耳,而此時思維卻最為活躍,想到了小時候坐火車,想到了上學的時候,想到了呼倫貝爾的森林和草原,想到我家裡養的那只可愛的小貓此時也許正噘著小嘴,還有許許多多的人,看不清的面孔,從黑暗中浮來,像是湊成一圈篝火的聚會……半夜時常醒來,在黑暗中猜測著,現在是什麼地方?正路過什麼景色?不是很安靜的車廂中,旅客們睡了,有的還在唧唧低語,有的還絮絮鼾聲,昏暗的地燈亮著,我猜不到窗外飛馳而過的,是草原?是森林?抑或是高山…

清晨,第一眼醒來,往向窗外,剛好一個站牌正對著我面對的窗口,列車正停靠在大楊樹站,我跟老求說:

“到大楊樹了,這兒很有名哎!”

“怎麼個有名”

“我二姨年輕時候在這裡工作過..”

“你可愁死我了…”

到了大楊樹,就距離加格達奇不遠了,而到了加格達奇,阿裡河就不遠了,那正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之一——內蒙古鄂倫春。



(紅色的興安嶺)

“高高的興安嶺一片大森林, 森林裡住著勇敢的鄂倫春, 一呀一匹獵馬一呀一杆槍, 獐狍野鹿漫山遍野打呀打不盡。”這首《鄂倫春小唱》很多人從小就會哼唱,而後來,我更被他們在廣闊的興安嶺、無邊的林海中那原始純粹的生產生活方式誘發了更大的興趣。如其他原始部落人群的發展進化,鄂倫春人的生活也可用幾樣事物來描述:

第一是鹽。在鄂倫春族的中關於人類起源的說法是最初的人和野獸一樣,全身覆蓋著毛,沒有膝蓋骨,奔跑在荒野,後來人遇到了鹽,利用了鹽後,全身的毛開始褪去,生長出膝蓋骨,變成了人。

其次是火。他們居住在森林、洞穴中,吃野菜蘑菇,吃獸物的生肉,後來火山爆發,火燃燒了樹木,燒死了野獸,人吃到被火燒烤過的獸肉覺得很香,而且火讓人感覺到溫暖舒適。他們便收集火種,懂得利用火來煮熟生肉,驅獸取暖。一個鄂倫春的孩子在烤火,他的媽媽問:“是火對你親熱還是媽媽對你親熱?”孩子說“還是火最親熱”。火,使人脫離了動物。古代鄂倫春人非常敬仰和信奉火和火神。因為火對處於原始狩獵時代的人們而言,顯得極其珍貴,處於原始社會末期的鄂倫春人認為火的主人是神,是自然界的一大神靈。認為“火神”是女神,它的形像是一位老太婆。而傳統上在每年的正月初一早晨,各家都在“斜仁柱”內點燃篝火,舉行敬火神儀式,供祭時,全家人首先向篝火燒香,並投進一塊塊獸肉灑上白酒,然後向篝火跪拜磕頭,祈禱幸福。對火的崇敬,還表現在禁止向火上倒水,用刀叉火,也反對燒迸火星的木柴,以防止觸怒火神。鄂倫春人的這種祭拜火神的民俗與其他北方狩獵民族有所區別,是他們重要的民俗文化之一。

第三是狩獵。原始鄂倫春人幾乎一切的生產生活資料都出自於獵物身上,毛皮、肉、骨角被食用、制成衣物、弓箭、飾物……鄂倫春的孩子,從小就從長輩那裡學習狩獵的經驗和知識,因為只有掌握了各種野獸的習性,熟悉了山川河流的人,才是一個真正的獵人,才算得上是鄂倫春人。鄂倫春有諺語說“男人不怕山高,女人不怕活細。”於是有了分工。大家共同狩獵,獵物以大鍋飯的方式共同分配消費。傳統的倫春人無論誰餓了,都可以到任何一個不相識的人家去取食,主人要很好的招待,雙方都認為,這是飢餓者的權利。

第四是宗教。鄂倫春人信奉的是原始宗教,他們相信萬物有靈,對於無法解釋的四季晝夜、風雨雷電等自然現像,他們認為在這些事物上面附有神靈,他們崇拜自然,於是就有了太陽神、月神、風神、雨神、山神…在鄂倫春人看來,周圍的世界,處處都有神靈在徘徊、在監督。幾乎每一種宗教在人和神之間都有個中介,鄂倫春人的這種中介就是——薩滿。關於薩滿第一次接觸到這個詞的時候是很久以前看關於朝鮮族的一個傳統文化介紹中提到,薩滿教曾是廣泛流傳於北方各民族之間的一種原始宗教。在黑龍江省博物館裡,也有關於薩滿的介紹,還收藏有一件薩滿衣。在鄂倫春,借由篝火節,我們也有幸看到了薩滿法事,後面還會提到。

早上六點半,列車終於停靠在阿裡河車站,我們下了火車,鄂倫春一望無際的晴天把因天氣預報的陰雨天氣帶給我們的抑郁一掃而光,大興安嶺的空氣中都彌漫著談談的森林氣息。車站小小的,因為每天只有一列往返列車經過,所以安靜得很,空空蕩蕩。

阿裡河鎮是鄂倫春自治旗政府所在地,城鎮不大,建築由一條南北向的大街為主向東西延伸。我們先去了靠近阿裡河站的糧貿賓館,進去一問,居然沒有房間,不禁覺得有些奇怪,難道是因為篝火節導致游客蜂擁而至麼?在不遠處一家小店吃了早餐,每個人都對當地的方便筷子發出感嘆,那筷子粗粗方方的,木質特別細膩,果然是森林地區,不過卻也可惜得很。包子吃得不甚舒服,粥倒是喝得挺順暢,用過早餐繼續向前走,看到了網上提到的林業賓館,進前一問,三人間每人20塊,還算便宜,而且鄂倫春博物館就位於對面,於是我們9人便扎營於此。向賓館的服務員打聽篝火節的會場,告知我們在東大橋南側,而且拿出一份旗裡下發的會要,一翻閱看到內容豐富得很,從早到晚節目不斷。於是我們決定上午去嘎仙洞,下午去參加篝火節。



(鮮卑祖址——嘎仙洞)

嘎仙洞位於鄂倫春自治旗阿裡河鎮北約10公裡的拓跋燾森林公園內、在大興安嶺北段頂峰東端,因洞內發現了鮮卑石室而成為眾多考古學家關注的焦點。前往嘎仙洞只能乘坐出租車,來回三四十元。出來賓館後不時有出租車上前詢問,我們分乘兩輛驅車前往。汽車走了十幾分鐘,經過一段塵土飛揚的道路,開到了一處岩壁下,這岩壁高百余米,長約一公裡,氣勢宏大、雄偉壯觀、聳立在群山懷抱之中,在離地面約二十幾米的半山腰中高懸著一個碩大的山洞,這就是被史書稱為的“鮮卑舊墟石室”——嘎仙洞。

站在岩壁下的空地上,被夏日的陽光灼熱著,仰望光影未及的洞口,有一種很難訴說的感覺。我不知為什麼如此向往這茫茫的興安,向往那無垠的森林和草原,曾到過香格裡拉,也看過那聖潔的雪山,然那絕美的風景似乎總是離我那麼遙遠,如夢如幻。呼倫貝爾的草原、興安嶺的森林,我腳下的這片土地,那麼多年裡,卻一直是我心中的真切的遠方。仰望那石壁上的洞口,鮮卑人的音容猶在,仿佛他們只是剛剛離開去附近的森林中采擷游玩…這興安嶺億萬年的石壁,是一個遠古民族的根源,似乎也成了我這種向往的凝結。有人說大興安嶺是中國歷史上的一個幽靜的後院,重重疊疊的山嶺和覆蔽著這些山嶺的叢密的原始森林,構成了天然的障蔽,使居住在這裡的人與世隔絕,在悠久的歷史時期中,形成了他們獨特傳統而古老的生活方式。

登上石階,來到洞口,向內望去,幽深而開朗。洞口左側的石壁處立著一塊石碑,上面是北魏皇帝拓拔燾派使臣祭祖時刻在洞內石壁上的祝文的拓本,旁邊有一塊幾乎同樣大小的石壁被圍欄和鐵箱緊鎖,那裡便是當時真正的壁刻,為防止破壞而被保護起來。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考古工作者第三次來到嘎仙洞的時候,因一縷陽光的照射,才無意中發現了洞內西側的石壁上北魏時期的石刻祝文。據考證這是北魏第三個皇帝太武帝拓拔燾於太平真君四年(公元443年)派中書侍郎李敞來這裡祭祀祖先時刻下的。祝文為漢字隸書,字形古樸蒼勁。豎寫十九行、共二百零一個字。經過漫長歲月的風化侵蝕,但大部分文字尚清晰可辨。祝文全文如下:

“維太平真君四年,葵未歲七月廿五日,天子臣燾使謁者僕射庫立官中書侍郎李敞、傅雀用駿足,一元大武,柔毛之牲,敢昭告於皇天之神:

啟辟之初,佑我皇祖,於彼土田,歷載億年。聿來南遷,應受多福。光宅中原,惟祖惟父。拓定四邊、慶流後胤。延及衝人,闡揚玄風。增構崇堂、克剪凶刃,威暨四荒,幽人忘遐。稽首來王,始聞舊墟,爰在彼方。悠悠之懷,希仰余光。王業之興,起自皇祖。綿綿瓜爪,時惟多。歸以謝施,推以配天,子子孫孫,福祿永延。

薦於:皇之帝天、皇之後土。

以皇祖先可寒配,皇妣先可敦配。

尚饗!

東作帥使念鑿。“

鮮卑石室就是鮮卑族的祖庭,大約2000年前,名不見經傳的鮮卑族從這裡南下,越過長城,在中原大地上建立了北魏王朝,歷時148年。這篇祝文是以北魏皇帝的口吻來對他的祖先歌功頌德的,並祈求祖先保佑。嘎仙洞祝文刻制時間離現在已一千五百多年了,這比同時代著名的大同雲崗石窟的開鑿時間還早了十幾年。在北魏統一中國北方的一百多年裡,特別弘揚佛教,留下了山西大同雲崗石窟,河南洛陽龍門石窟、甘肅敦煌石窟以及北岳恆山懸空寺等多處文化古跡,為後來燦爛的隋唐文化創造了歷史的前提。

看不到真跡,總是覺得有些遺憾,我就想為什麼不用有機玻璃來罩上文字,外面輔以鐵欄呢,用鐵箱鎖起來不見天日,保護幾百年而不給後人看到又有什麼用?雖然類似於此的石刻在中國許多名山大川都有,但是因為歷史上這裡處於深山老林人跡罕至之地,且這段文字標志了一段重要的歷史,所以特別珍貴,因此,也是國家的重點保護文物。

洞口不遠處,有一個天然的石桌,不只是用餐還是祭祀的地方,再往洞內走,涼氣習習,對應外面的炎熱真是別有洞天,漸漸地,眼睛適應了黑暗,我們又向內部走了一段距離,岩壁上都是綠色的青苔,地面有些濕滑,再往裡已經沒有了一絲光線,什麼也看不清了,於是便停止了向前探尋。後來據當地人說,嘎仙洞綿延數百米,據說盡頭有另一出口,通向一條河流……

我站在黑暗的一端從洞內向外望,幾個同伴在外面強烈的陽光對比下,是一個個游動的剪影,看不到每個人的面孔,只聽見他們說話,在這個碩大的空間中回響。極目以遠的天際,微波不興的森林和草原,一切都是這麼簡單地陳列著。簡單,也許就是生活深處、真理深處的狀態吧?



(鄂倫春博物館)

在嘎仙河邊小憩後,回到阿裡河鎮,還未到午飯時間,大家一商量,去博物館看看。鄂倫春博物館是我國最大的縣級博物,位於阿裡河鎮中心地帶,建築面積2800多平方米,分設有鄂倫春民俗博物館、鄂倫春自治旗50年成就展館和鮮卑民族博物館。我們進去後,在一個傳統的撮羅子前正好有一個個子不高的女講解員,長發細眼寬臉龐,神態溫婉安然,身著民族服裝,一眼看過去就與漢族人不太一樣,上前一問,果真是鄂倫春族的女孩。在她輕聲細語的帶領講解下,我們參觀了鄂倫春族的分布、歷史、社會文化與民俗。鄂倫春狩獵文化陳列廳,由“興安獵神”、“攫取經濟”、“傳統工藝”、“物質生活”、“精神生活”等五部分組成。其中“興安獵神”介紹大興安嶺動物資源、鄂倫春民族生活環境和民族形像特征:廳內有一艘用樺木制作的船,這就是有鄂倫春“諾亞方舟”之稱的樺皮船。樺皮船狹窄細長,兩頭尖,狀似柳葉。船身長約四五米,寬0.8米左右。“攫取經濟”介紹鄂倫春族以狩獵、采集、捕魚為生的生活手段以及生產工具;“傳統工藝”介紹鄂倫春族極具特色的樺皮、獸皮工藝品;如今這些傳統的手工藝生制作出的工藝品在專門的店中出售給游人,價格不菲。“物質生活”介紹了鄂倫春族的衣、食、住、行;“精神生活”介紹了鄂倫春族的宗教信仰、文化藝術和娛樂活動。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件薩滿神衣,黑龍江省博物館裡也有一件這樣的衣服,但是遠不及這件精致,這件神衣上面鑲嵌著20面銅鏡,下面有72個銀鈴,分成三排,據與我們一同參觀的一個鄂倫春老奶奶講,這代表二十四節氣和三界。薩滿是祖先及神靈的代表與化身,能與鬼神精靈溝通。

這位鄂倫春老奶奶年歲已高,但是精神矍鑠,說話干淨利落,她自詡“我就是萬事通,我就是活字典..”我們這些參觀者連同博物館的講解員們都不停地向她詢問著關於鄂倫春民族傳統的點點滴滴。當我們問及一些鄂倫春族傳統宗教器物的時候,她輕蔑卻帶著惋惜地說:“留什麼啊,文革時候都燒掉了,誰敢留啊..” 我們慨嘆鄂倫春民族傳統瀕臨消失,這位老奶奶平淡中說了一句“都是你們漢人害的..”

『都是你們漢人害的』。其實老奶奶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沒有看出她的氣憤,也許氣憤在她的心中,也許她自知自己根本無力去挽回,也許經過了這麼多年她已經沒有了怨恨,我不知道,也許世界到後來就會走向天下大同,也許以後就沒有了各種各樣的民族,我們現在口口聲聲挽救各民族文化而卻在無形中去同化著少數人,等到所有人都過著同樣的生活卻在博物館裡去觀臨兩個相同人的不同過去,有何樣的感觸?有感觸又如何呢?



(熊熊的篝火)

從博物館出來我們乘坐小三輪摩的趕往東大橋篝火節會場,東大橋叫做“東風大橋”,位置也位於阿裡河鎮東,站在橋上向下望去,阿裡河水由北向南穿橋而過,在橋的南側一片開闊地上,望見氣球彩幅,人頭攢動,那裡便是篝火節的現場。沿河灘走到會場,會場中央臨時搭建的舞台前方正進行拔河比賽,人群中身著傳統服裝的鄂倫春人、蒙古人等少數民族吸引了眾多記者的相機。環顧周圍,賣工藝品的,賣冷飲的,賣點心的,還有許許多多四面八方趕來的人或單位或家庭組成一個個小組,在嬉戲休憩,等待著晚上烏蘭牧騎的演出和點燃篝火。舞台後方是搭建的撮羅子——一種圓錐形的帳篷,要比蒙古包高出許多。“撮羅子”是鄂倫春族和鄂溫克族一種行則馱載,止則張架以居的原始住屋,傳統的鄂倫春人們在住宿地點燃篝火,在烘干的地面上用30根木杆搭成圓錐形的房架,再圍上圍子。冬季住時的圍子,用狍皮制作而成,夏天則用樺樹皮做成,頂部留個煙道。“撮羅子”一般直徑4米,高約2米,內部有圍爐,一家人做飯、吃飯、睡覺都在“撮羅子”內進行。

場地中央,“穆昆達”(即鄂倫春的氏族長)手持樺皮碗,以柳蒿枝撒酒祭祀天地,頌唱祭文。他說:“尊貴的火神啊,你是我們鄂倫春人至高無上的保護神,是您給了我們賴以生存的溫暖、光明和生命……”身穿獵裝待發的鄂倫春青年吹起鹿哨,悠長而神秘的哨聲回蕩在山谷,欲引來成群的狍鹿。壯觀的場面拉開了篝火節的序幕,同時也把人們的思緒牽回到幽幽山林中那游獵的民族。

黃昏時的陽光已不灼熱,遙望阿裡河鎮四周,青山綿延,雲如細沙在天邊劃出淡淡痕跡,微風習習。晚上七點多,人已經越來越多了,中央舞台上也開始了文藝表演。鄂倫春烏蘭牧騎和來自呼倫貝爾以及黑龍江的演員們表演了合唱獨唱舞蹈等,尤其那《鄂倫春小唱》《阿裡河喲,母親河》《鄂倫春的篝火節》等歌曲,更是給節日增添了亮點。晚上九點鐘左右,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又表演了鄂倫春的傳統舞蹈熊舞以及表現鄂倫春人狩獵的舞蹈,大家都在翹首等待點傳統的薩滿祈福儀式和燃篝火。

薩滿,是通古斯語的音譯,意為因興奮而狂舞的人。薩滿是祖先及神靈的代表與化身,能與鬼神精靈溝通。薩滿以面具、神冠、神衣、神裙、神鼓、神杖及各種偶像為通靈工具。中國北方各民族如鄂倫春、鄂溫克、達斡爾、滿、赫哲、朝鮮等在歷史上都曾信仰過該教。面具曾被用於薩滿跳神活動,信仰者相信面具具有神力,薩滿跳神戴上面具,不僅可以避免妖魔的靈魂認出薩滿的真面目,而且能借助面具的法力戰勝妖魔。隨著時代的發展,如今掌握這一傳統的人越來越少。回想起鄂倫春博物館裡的那位老奶奶帶著不標准的口音說:“我們鄂倫春人就信它。嗯...我歲數大,脾氣不太好..”對於像鄂倫春這樣的從原始社會直接進入現代社會的族群來說,也許這種樸素的信仰才是維持她們民族傳統延續的紐帶,而擊毀了這原始樸素的信仰,民族發展在物質上進步卻在精神上出現了斷層,導致他們的民族傳統特性愈發脆弱了……

全場寂靜的時候,一位“薩滿”出現在台上,用鄂倫春語大聲頌詞,祈福所有的人像青山一樣健壯,像流水一樣興旺。在周遭黑暗的環境裡,燈光和月光都凝聚在他的身上,口中念念有詞之余擊鼓舞蹈,一種自然和諧的感覺游臨在我們身邊。台下,幾戶身著傳統服飾的鄂倫春人圍坐在小堆的篝火旁,重現著當年原始狀態下的生活方式。隨後,“薩滿”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主篝火堆旁,在他面前是一個小小的火種,薩滿念了一段祭文之後,旗裡的要人便從這小火堆上引燃手中的火把,轉身點燃了巨大的篝火,霎那間,熱浪襲來,熊熊的篝火照亮了夜空,火星從木堆中升騰,在空中徘徊、飄揮、散去…… 歡快的音樂響起來了,篝火也從輕騰大火轉為木材燃燒時候發出的赤紅烈焰,這時候大家都在幾位鄂倫春大叔大嬸的帶領下,踏著音樂的節奏,圍繞著篝火,跳起歡快的舞蹈。歡樂的笑語聲縈繞在阿裡河的上空,曼妙的舞姿在火光中搖曳。紅色的火光映紅了茫茫興安嶺,映照著在這山巒疊抱中的每一個人,這個古老的祭火場景仿佛又把鄂倫春人帶回了遙遠的過去……[完]



(載歌載舞的人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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