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西塘

作者: 月菲

導讀愛人西塘 不知這是第幾次來西塘了,也不知究竟還要來多少次,她就是這樣讓我迷戀,毫無理由,痴痴綿綿,也許愛真的是不需要理由。我一次次地來親近她,輕撫她的流波、穿尋她的古巷、貪戀她的石橋、沉迷她的木床。 陽春,桃紅柳綠,行於燒香巷,不時頭上會有柳條輕拂,仿佛媽媽溫柔的撫摸。對岸有處別致的人家,滿院花草,鶯啼雀鳴。覓路而至,方知此為“水陽� ...

愛人西塘

不知這是第幾次來西塘了,也不知究竟還要來多少次,她就是這樣讓我迷戀,毫無理由,痴痴綿綿,也許愛真的是不需要理由。我一次次地來親近她,輕撫她的流波、穿尋她的古巷、貪戀她的石橋、沉迷她的木床。

陽春,桃紅柳綠,行於燒香巷,不時頭上會有柳條輕拂,仿佛媽媽溫柔的撫摸。對岸有處別致的人家,滿院花草,鶯啼雀鳴。覓路而至,方知此為“水陽樓”,主人系當地一物理老師,擅長竹雕,為“西塘三把刀”之一,櫥櫃裡收藏著昔日舊作,果然傳神。其女自幼喜畫,最長於畫貓,現投學於中國美院。屋內多處掛有她的戲貓圖,惟妙惟肖。屋內的件件陳設,顯露出主人的收藏之好,上至春秋,下及民國,一件看似平常的家用,卻都是大有來歷。盤膝呆坐於榻上,久久不願離去,什麼也不想,只在這古香古色中沉迷……

仲夏,暮色初降,擇一處河邊的飯館坐下,嘗嘗餛飩鴨,品品老黃酒,微醺中打量眼前這幅水墨素描:朦朧的燈籠,映襯著粉牆黛瓦,那色調、亮度,此時卻最是恰當,倘若早些,顯不出燈籠的光亮,如是遲了,就看不見古屋的輪廓。偶爾會有游船駛過,漿聲櫓影,隱隱波光,別有情趣。酒足飯飽後,信步於古巷,青石路面映著星星點點的微光,仿佛在向我輕喚,引領我去向那巷徑深處。夜正濃,月當空,高牆鎖深院,不禁令人浮想翩翩。

深秋,風蕭雨瑟,行於煙雨長廊下,卻是不需雨傘。熱騰騰的炒青豆、香噴噴的荷葉棕,讓人忍不住一路行來一路吃。擺攤的老嫗神情悠然,並不專於兜售商品,作作針線,聊聊家常,而或抬頭打量往來過客,腳邊安臥著相伴多年的老貓。就這樣,枕河而居,安度余生,等著那一天的到來。穿過“來鳳橋”,繼續前行,對岸有個戲台,跟前泊著十來艘游船,一字排開。入夜後,這裡會有當地演員的義務表演,你可泛舟賞聽,也可隔岸觀望,雖沒有聲色舞台、華麗戲服,但那一招一式、一腔一調也頗有韻味。

隆冬,枯枝殘木。車窗處飛逝而過的是滿目蕭然,再次攜友人來到眷念的西塘。時值佳節,游人如織,熙熙攘攘,絡繹不絕。這不是我的西塘,我要的,是那份夜色與晨曦中的恬靜。清晨,當古鎮還籠罩在一片水煙迷霧之中,我上路了。冬日的早上格外的冷,空靜的小巷,迷蒙的水面,都只在憑添寒意。依舊是相識的小橋,熟悉的流水,退卻日間的喧囂,回復到原本的寧靜。天邊淅白,隱約傳來洗漱之聲,消然升起裊裊炊煙。酣睡既盡,了卻香夢,臨河梳妝,略施粉黛,西塘迎來她新的一天,紛雜的一天,我不忍於此,便是要離去的。

每當我想避開煩雜事俗,我就想去西塘;每當我想獨自靜心閑游,我便想來西塘。這是一個可以讓人徹底放松的地方,什麼也不用想,只對著當空皓月,拂耳輕風,好好的發呆,任憑記憶一點點流失,頭腦一點點清空,而後,整個人就好像重新活過一般,滿身的輕松。這就是她-----我的西塘,這便是她-----我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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