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放眼膽氣豪--暑期甘寧行之一

作者: gongaili

導讀盡管提前了5天,還是沒有買著到甘肅天水的臥鋪,只好買了硬座(T116次,上海16:43分開,次日12:30到天水,票價208元)。可能是暑期的緣故,車廂裡很擠很擠,根本補不到臥鋪票,還好是靠窗的位置,總算眯了一晚上。 後來查火車時刻表,發現有辦法可以避過那一不眠之夜的硬座。上海到天水的火車比較少(到烏魯木齊、蘭州、西寧的車經過),又都是很長的旅程,臥鋪� ...

盡管提前了5天,還是沒有買著到甘肅天水的臥鋪,只好買了硬座(T116次,上海16:43分開,次日12:30到天水,票價208元)。可能是暑期的緣故,車廂裡很擠很擠,根本補不到臥鋪票,還好是靠窗的位置,總算眯了一晚上。

後來查火車時刻表,發現有辦法可以避過那一不眠之夜的硬座。上海到天水的火車比較少(到烏魯木齊、蘭州、西寧的車經過),又都是很長的旅程,臥鋪的確比較緊張。但是上海到天水前面一站寶雞的火車比較多,比如有到成都、銀川的火車經過寶雞南下或北上。從寶雞到天水的火車很多,運行時間也不長(兩個小時),可以先到寶雞(臥鋪)再到天水(硬座),時間也是接得上的。

天水仍為戰略地從來沒有去過天水,但是知道天水。

除了小時侯看《三國演義》知道失街亭、知道姜維外,還知道李廣。在1970年代,中蘇交惡最緊張的時候,也知道天水是防止蘇軍突然襲擊的要地之一。

從地圖上看,天水東面的寶雞、西面的蘭州都是鐵路樞紐,從寶雞可以快速南下川渝、東馳華中;從蘭州可疾奔青藏、西去蒙新。現在,天蘭高速公路已經修通,天寶高速公路正在修建,天水“一肩挑兩頭”的地位更加明顯、出擊可以更加快速。

天水地區位於秦嶺西部余脈山地之間,如果天水坐汽車向東去寶雞方向,是沿著渭河谷地自上而下,明顯感覺到有許多隧道橋梁,是順勢而行;從天水向西,隴中高原可以俯視蘭州;天水南是秦嶺可雄視巴蜀,北為六盤山可策馬奔馳。占據天水,居高臨下,易守難攻,兵出四方,是諸侯必爭之地。

天水熱量上屬於亞熱帶與溫帶之間(秦嶺是這兩帶的分界線)的過渡地帶,水分上屬於濕潤區與半濕潤區、半干旱區之間,有水草豐美的草原(放馬灘),有適合多種作物生長的谷地,有果木茂盛的山地。天水適合游牧民族生存,也適合農耕民族生存,所以又是各民族、各政權反復爭奪之地。胡、羌、吐蕃等都統治過此地。

在殘酷的攻守拉鋸戰中,才會出現猛將、勇將、悍將、戰將、智勇雙全的大將,所以中國有“自古西北多英雄”一說。

在我們落住的天水市市政府招待所,有一棟建築門外掛著軍民合用天水機場籌建組的大牌子。換句話說,天水還有機場。如果你在去麥積山的途中看到小隴山的部隊營房,當地人還會驕傲地告訴你:這是偉大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什麼部隊和什麼部隊(軍事秘密,自己去打聽啦)!

麥積奇觀何人題如果要說中國有四大石窟,那除了敦煌、龍門、雲岡外,就是麥積山了。但石窟造像之類的藝術,年代久遠又很珍貴,真正到了實地欣賞,其實是沒有細細品位的時間和空間的,有的石窟鎖著,有的石窟隔著柵欄,只能看到大概,細部是看不到的。

我等乃凡夫俗子,不是搞藝術的、不是搞歷史文博的,雖然只是到麥積山一游,如能做點功課,也可以多學一點東西,多一點背景知識。www.maijishan.com.cn(麥積山石窟研究所)就是一個不錯的網站。

旅行者更多的心情是“到此一游”,終於來過此山了。

在散花樓第四窟上方有麥積奇觀 天雄赫瀛書幾個字。天雄赫瀛,名字氣魄很大哪。我問導游,這是個什麼人?導游說,是日本人,可能是日本人。我覺得奇怪,怎麼會是日本人呢?如果是當時的日本遣唐使者所書,名字應該是中國化的。我問導游:抗戰時期,日本人打進來過嗎?導游說:沒有打進來過。但是沒有考證出天雄赫瀛是什麼人,從名字看像是日本人。應該說,天水的這位徐姓導游是我見到過得最敬業、最有功底的導游之一,但是這個解釋不能令我信服。

回到上海,首先翻閱清顧祖禹的《讀史方輿紀要》卷五十九陝西八有關《秦州》(今天水地區)的記載。其中有“鹹通四年置天雄節度使治此景福初為李茂貞所據五代初沒於蜀亦置天雄軍後唐平蜀改為雄武節度漢初又為後蜀所取周顯德二年收復宋仍曰秦州亦曰天水郡雄武軍節度金因之又改軍曰鎮遠軍;”“元仍曰秦州”、“明亦曰秦州”、“今仍曰秦州”等句。從這一記載中可以看出幾個事實:唐“鹹通四年”和五代初的“蜀“時期,曾經在這裡設立天雄節度使,天雄應該是駐軍的代號,天雄節度使是駐軍的最高長官;天水曾經是“蜀“的範圍;宋元明清時期,現在的天水一帶一直屬於秦州。

在網絡上查到《資治通鑒中》有許多關於天雄節度使的記載,其中有“天雄”某某某的記載。在區圖書館二十四史人名錄中查到《明史》中有御史赫瀛的記載,而且赫瀛在四川擔任過御史,時代在萬歷年間,在四川建造了峨眉山的純陽殿(建造時稱呂仙行祠)。在二十四史人名錄中,姓赫連的不少(如赫連勃勃),姓赫的人不多,但還是有的,如赫篪。從這些事實中可以看出,把“天雄”作為前綴,加在人名前面,中國一直有這樣的寫法,表示一種稱謂,也表示一種氣概,也有不少人給孩子取名為“天雄”的。

再查中國佛教學會佛教文化研究所和麥積山石窟研究所合編的《佛過麥積山》一書(上海辭書出版社,2003年)第344-345頁有一段話:“第四窟原為北周開鑿,但造像卻經過了宋明重修。從造像的高度、姿勢、比例等的大方向看,修復前後可能變化不大,但造像神態、衣著、佩飾等方面,無疑會有明代特點”。

明代重修,明代官員,赫瀛,四川(蜀)御使(天水曾是蜀地),尚武的文官,能不能串成一條線?

大膽假設“麥積奇觀”四字是赫瀛所書,說是明代晚期尚武的文官--四川御使(天水曾是蜀地)赫瀛所書,天雄是他把自己類比成唐和蜀的天雄軍節度使(他本身也是駐守一方的御史)。這種說法,總算有點依據,比天雄赫瀛是日本人所書合理啊!聽起來也舒服啊!

網上還查到有一篇別人引用過的文章名——《釋“天雄赫瀛”》,應該是專門研究“天雄赫瀛”出處的,作者夏陽,陝西人民出版社,1990版。通過區圖書館的聯網電腦查了上海圖書館的資料,可惜也沒有查到此文,我想那裡應該有答案。

天水水果和瓜瓜此次去天水的時間真好,七月中下旬是天水最熱的時期,天水的各種水果也進入成熟期了。

天水的西瓜,天水的桃子,天水的葡萄,天水的蘋果,等等,好饞人啊!

其實最好吃的是李子,天水的李子又大又好,一塊多錢一斤,顏色紫紫的、手感軟軟的,用手一掰就成了兩半,酸酸甜甜的。

一般而言,西北地區多飲用地下水,西北地區的水礦化度比較高,含鈣鎂多一些,南方人容易水土不服,最容易出的問題就是“拉肚子”。

所以,到西北地區多吃點水果、適當吃點酸的、辣的食物也是環境所需要的。天水的糨水面是第一要吃的東西,兩塊錢一小碗(不小的小碗),酸酸的,有一種特殊的味道。糨水是一種植物腌制發酵後的液體,據說有生熟之分,天水的糨水是熟的。吃糨水面是要自己根據口味放點鹽、味精和辣椒,否則比較酸、淡。

還有一種小吃叫“瓜瓜”,就是將凝結後的蕎面粉刮到碗裡拌上各種調料汁,用手抓碎,將調料汁黏附到蕎面碎粒中,吃起來有滋有味。如果是將涼粉一類主料刮到碗裡,又叫“抓抓”,也可以叫“刮刮”。像這種重疊音的小吃還有不少,如用撓子將主料撓到碗裡,就叫“撓撓”;用刀將主料削到碗裡就叫“削削”;還有“然然”。不過就我看來,用手抓碎給客人吃,似乎不太衛生;但在天水人看來,不用手抓碎又不入味。為了避免矛盾,團隊餐是一般不上“瓜瓜”的,要吃自己到街頭去,但是要注意選擇戴一次性手套來“抓”的,或者自己來“抓”。

其實對飲食也要抱著一種開放的態度,吸收各地飲食之精華為我所用,入鄉隨俗,入境隨俗,海納百川,肚量大了,氣量也會大的。

崆峒山上把酒來出天水去平涼(班車大概45元),經過很長的六盤山隧道,看到高高矗立的紅軍紀念碑,也陡增“不到長城非好漢”的勇氣。

去平涼的路程有300多千米,沿途看看六盤山區層層疊疊的梯田,看看山坳裡正處在生長期的農作物,仲夏季節田野一片綠油油的,不禁感嘆一切非想像中的黃土漫漫、風沙蔽日。

平涼市中心西南10千米處的崆峒山號稱西來第一山,既然是西來第一山,就表明平涼一帶在古人的眼中不屬於“西”,是從西域過來之人遇到的第一座風景優美、頂禮膜拜的山。平涼新修的寬闊的崆峒大道可以很順暢地將你送到山腳下。

崆峒山的山道是中國人民解放軍某部義務修建的,路面質量很好,盤山道很長、很陡、很窄,所以要在管理處收費口換乘景區專用的車輛到中台。到中台後有崆峒山的當地導游帶你爬山,當然最難爬的是“天梯”了,黃帝問道處再朝上有那麼一段“天梯”真的有點怕人,傾斜度大概有60-70度吧!當時已近日落,我曾經想過,如果回頭必須經過此處,就請道士幫忙送我下此“天梯”!還好,導游帶我們走了另一條路。崆峒山是道教聖地,後來又有崆峒武術流派,這應該與明代道人張三豐在此隱居有關。從雷聲坪遙望南崖,南崖絕壁千尺,平台是練硬武之地、懸崖是練輕功的絕好地方呀!但是,從科學的角度看,這些絕壁應該是斷層,如黃帝問道處也是斷層。崆峒山作為國家地質公園,有許多銅制標牌說明,可以增長見識。據說,秦王漢武都來過崆峒山,中台還有傳說中的秦王漢武種植的兩棵樹。中國官方、民間的英雄人物都來過崆峒,今日我等小人物也來此一游,山頂晚餐時幾個人分酌一瓶啤酒,也算有點膽氣、英雄一回了!十五年前從銀川坐公交車到西安,曾經在平涼車站旅館住過一晚,那時的主要目的是在黃土高原上走一遭,對平涼留下道路不寬、一路黃塵、打路邊公用電話得知小孩發高燒的印像,只記得自己對自己說:原來上海平涼路的平涼在這裡,今後再來吧。

從崆峒山下來回到平涼,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打車到市中心的西大街、街頭廣場、步行街、大排擋夜游,仍然是人頭濟濟。平涼,今非昔比了!



(天水石門山聚仙橋之遠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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