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西藏的約會(十五,江孜的加州旅館)

作者: jeepboy1109

導讀5.23 白居寺——宗山城堡 早晨起來就發現車的左後輪被扎破了,3個大男人居然花了10分鐘來換一個備胎。265的輪胎的確比一般的越野車的輪胎要重很多,以至與我要和大玩兒兩個人吃力地抬著,才能把扎漏的輪胎裝回車尾的備胎架子上。禾大壯又找到了一個嘲笑我的機會:“你這要是在界山大阪上換輪胎還不得成慢動作啊?” 吃過早飯,一干人直奔白居寺。白居寺有兩大特 ...

5.23 白居寺——宗山城堡

早晨起來就發現車的左後輪被扎破了,3個大男人居然花了10分鐘來換一個備胎。265的輪胎的確比一般的越野車的輪胎要重很多,以至與我要和大玩兒兩個人吃力地抬著,才能把扎漏的輪胎裝回車尾的備胎架子上。禾大壯又找到了一個嘲笑我的機會:“你這要是在界山大阪上換輪胎還不得成慢動作啊?”

吃過早飯,一干人直奔白居寺。白居寺有兩大特色:特色之一是一寺容三派,和平共處,相安無事。它原來屬於薩迦教派,後來噶當派和格魯派的勢力相繼進入,各派一度互相排斥,分庭抗禮。最後,還是互諒互讓。於是,白居寺便兼容薩迦、噶當、格魯3個教派,和平共存於一寺,因而寺內供奉及建築風格也兼收並蓄、博采眾長。這使白居寺在林林總總的藏傳佛教寺院中獨樹一幟,聲名遠播。特色之二是菩提塔,又名“十萬佛塔”,它是白居寺的標志。白居寺就是因為這座佛塔才格外富有魅力。這可不是普通的佛塔!是由近百間佛堂依次重疊建起的塔,人稱“塔中有塔”。塔內佛堂、佛龕以及壁畫上的佛像總計有十萬個,因而得名十萬佛塔。它的正名菩提塔人們倒不大提起。

5月26就是薩噶達瓦節。薩噶達瓦節是釋迦牟尼誕生、圓寂、涅磐日,也是十萬佛塔的落成紀念日。每年藏歷 4月 15 日,白居寺都將有500 喇嘛誦經紀念,上千信眾雲集於此,是該寺最為重大的節日之一。還有天就是節日了,寺院裡已經聚集了大批的藏族群眾,熱鬧非凡。最虔誠的信徒們從寺院外五體投地地磕長頭進入正殿,然後再磕遍每一間寺廟的房間。寺廟房間的門檻很高,當遇到門檻時,他們毫不猶豫地俯身下去,胸或腹掛在門檻上,手和腳還要掙扎著貼在地面上。

跟隨著大批來朝拜的藏族人走進措欽大殿。大殿至今已有500多年的歷史。因為要兼容花、白、黃三教,因而全寺塑像的風格也不同於別處,這座殿表現最為明顯。大殿共三層,一層有主大殿、東、西淨土殿和回廊。大經堂內掛滿各種唐卡,唐卡中央有一尊近八米高的釋迦牟尼銅佛坐像,是白居寺的主供佛。據載,鑄造這尊佛像,用去二萬八千斤黃銅。大殿的二層是拉基大殿,道果殿、羅漢殿和回廊等。全寺最高級別的“拉基會議”就在這裡舉行。羅漢殿裡的“苦行山”及蔔六羅漢泥塑盡皆精品,生動傳神,聞名全藏。該殿主供文殊菩薩,側供白度母。三層為無量宮殿、上師殿和金色空行母殿。無量佛主殿內有八根立柱,四壁繪滿密宗壇城壁畫。大殿平面參照佛教壇城樣式布局。現在是三派主持協同白居寺總主持共同管理寺院。這在藏區是十分罕見的。

正殿裡有眾多的喇嘛正在頌經。我不是教徒,對所有的宗教儀式和活動都沒有很大的興趣。阿芬則和其他藏族人一起在大經堂裡跪拜,禾大壯和大玩兒早就跑得不知去向了。我一個人走出來,到院子裡拍些照片,在背陰的院牆下的兩個人吸引了我的目光。一個盲人正在彈奏一把扎年琴(扎年琴是一種歷史悠久的藏族彈撥樂器),年紀在20歲上下。做在他身邊的一個14、5歲的男孩子應該是他的弟弟。此時的天氣已經很熱了,兩個人還都穿者厚厚的棉茄克,腳上穿的都是解放鞋。看得出,他們很想乘著過節,寺廟的人多一些的時候能掙些錢。但是,哥哥的演奏與歌唱水平很一般,已經是中午時分,弟弟手裡的錢沒有多少。當我把鏡頭對准他們時,弟弟馬上站起來,跑到我面前伸出了手。我從口袋裡隨便一摸,掏出來的是一張5元的紙幣。還沒等我把錢遞過去,孩子便一把將錢從我的手中抽走了。回到他哥哥身邊坐下,在他耳邊耳語的幾句。我想,這可能是他們上午最大的一筆收入了吧!哥哥又回頭對弟弟說了幾句,孩子再次跑到我面前,把我拉到哥哥的面前,讓我坐下。哥哥拿起琴,為我唱了好長的一段。雖然我聽不懂他的唱詞,而且歌聲也不是那麼的動聽,但我還是感到了莫大的愉悅。剛才弟弟從我手裡 把錢奪走時的壞心情也像院子裡的陽光一般變得溫暖起來。禾大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正殿裡走了出來,拉上我去轉十萬佛塔。藏語稱這座塔為“班廓曲頰”,意為“流水漩渦處的塔”,流水就是日喀則地區的年楚河。白居寺壁畫表現的主要題材還是密宗,如果你對藏密佛教感興趣,可以在大殿一層東西法王殿、金剛界殿、三層無量宮殿和吉祥多門塔一至五層佛殿中找到相關的體裁。走著走著就撞上了正在對著壁畫瘋狂拍照的大玩兒。大玩兒看見我們兩個,就大聲的發起了感慨“我要是來西藏修行,就一定來修密宗!” 出了白居寺,下一個目標是宗山城堡。江孜過去是西藏有名的大宗,“宗”相當於縣,江孜的“宗”又比一般的縣大。江孜“宗堡”是江孜宗政府的所在地。為了找到城堡的入口,我們還費了些周折。先是把抗英紀念碑的入口當作了城堡的入口。然後一直沿著街道問下去,才在一個藏族人家的院子裡得到男主人的指點,說從後山上去可以不要票。於是我們四個人是沿著後山的盤山路爬上去的,在4000多米的海拔處爬山地區有些難度,雖然不是太高,也能輕易的讓人氣喘。我背著攝影包和三腳架,一個人落在最後。大玩兒畢竟年輕,一個人走在最前面。來到入口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三個藏族大媽,向我們索要門票。上來之前,以為得到了當地藏胞的真傳,完全沒有要買票的打算。此時我們好像當年的英國軍隊中了埋伏,乖乖的掏口袋。江孜宗政府的衙門現辟為展覽館,裡面保留著舊西藏宗政府的議事廳、差稅廳、經堂、佛殿、監獄、城垣、碉堡、倉庫等建築,館內並以雕塑的形式再現了當初宗政府日常運作的場面,其中有議事廳裡的僧俗兩宗本(宗本相當於縣長,舊西藏實行政教合一,宗本亦設僧官、俗官各一)與輔助宗本工作的5位“列衝”(文書兼會計)辦公,差稅廳裡農牧民交羊毛差、青稞差,宗本們審理案件,以及行刑室裡給犯人用刑的場面,形像倒是相當生動。

沿著長長的石頭台階向上爬,越走越感到宗山城堡地勢的確險要。在快要到達頂部的地方有幾個很大的拐彎,同時連接極其陡峭的台階,需要手腳並用才可以爬上去。禾大壯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自言自語:“你說當年的英國人是怎麼攻上來的?”據記載英軍雖然有著洋槍洋炮,對於這樣險要的城堡也束手無策。在圍困了多日之後,藏族人民依然在城堡中堅持戰鬥。若不是城堡中的火藥庫不慎被引爆,損失了大量彈藥無法戰鬥,英軍想來在這裡還要被拖很久。在石頭都砸光了以後,剩下的沒有來得及突圍的英雄們選擇了跳崖,同樣有著狼牙上五壯士的悲壯。城堡上游客稀少,除了我們四個人外,基本上沒有其他游客,相比山下香火旺盛的白居寺,這樣一個景點顯得冷冷清清。看來在祈求美好的未來和緬懷過去之間,許多人選擇了前者。站在城堡的最高處,軍隊大院裡長大的大玩兒首先研究起來,如果在冷兵器時代,如何才可以防守擁有現代火器的敵人,守住城堡。好在現場的三個男人都還有點軍人的血統—— 禾大壯的父母都是八路的干活,現在都是安全部離休的干部;我的大舅是當年杜聿明的部下,參加過中國遠征軍。三個男人站在當年英雄們跳崖的地方開始討論,什麼地方是射擊的死角,需要多厚的城牆才可以抵御當時炮彈的穿甲能力,持冷兵器的藏軍需要在哪裡設置觀察哨同時隱蔽作戰人員,避免被火器集團性殺傷… … 高談闊論間,阿芬端著DV把頭湊過來說:“要是當年的藏軍懂你們現在說的這些問題,恐怕這裡摔下去的都是英國人了!呵呵!”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轉念一想,我們的的確確是演了一出“關公戰秦瓊”,頓時都泄了氣,轉身下山去了。回到江孜賓館的時間還早,所有的人都洗了個澡,頓時就覺得全身清爽了許多。西藏的下午4點多鐘是一天中陽光最好的時候,不是很強烈,但又有一定的強度。禾大壯用幾袋速溶咖啡的代價賄賂了管理客房的藏族妹妹,從豪華間裡搬出了幾張沙發放在賓館院子的中央,准備來個日光浴。因為已經不是旅游旺季,院子只有我們一輛車,只有我們四個游客。大玩兒干脆把我的充氣防潮墊也從車裡搬出來,脫了上衣躺在上面。禾大壯提了一壺開水,拿出幾個紙杯,開始為大家衝他的速溶咖啡。阿芬要求再來一點浪漫的音樂,我便把車開也到院子中央,打開兩個車門,放上老鷹樂隊的鄉村音樂。咖啡的香氣和樂聲混合在一起飄蕩在小小的院落裡,陽光照射在經過清洗的皮膚上,暖暖的,可以進入每根骨頭和每個關節。我們的行動引得正在三樓打掃房間的幾個藏族姑娘都趴在窗口向下張望。

熟悉的“加州旅館”的旋律開始回響。我沒去過加州,所以不知道加州午後的陽光和江孜午後的陽光照在身上,哪個更讓人心醉?只是此時此刻這個小小的院落就是我們的加州旅館。去年,禾大壯舉家搬遷到了加利佛尼亞,我忘記了問他,是否還記得那個下午西藏的陽光。



(n)



(關於軍事地形學的討論)



(從城堡俯瞰江孜)



(靠近城堡頂部陡峭的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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