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五台(七)

作者: 簫瀟

導讀九、最後一段南台路我很不好意思地發現自己又是從寺廟的後面倒著走到前面的。 跟老太太們分手之後,沿著“專車”司機指的方向大步走了幾分鐘,金閣寺的紅牆黃瓦便在綠樹林之中隱約可見了。路面上有一道非常清晰可見的吉普車的碾壓痕跡,我追蹤著前車之鑒,一直追到了金閣寺的後圍牆,突然這車轱轆印原地170度轉彎,往回返了,我也就只好90度轉向,貼著圍牆邊朝� ...

九、最後一段南台路我很不好意思地發現自己又是從寺廟的後面倒著走到前面的。

跟老太太們分手之後,沿著“專車”司機指的方向大步走了幾分鐘,金閣寺的紅牆黃瓦便在綠樹林之中隱約可見了。路面上有一道非常清晰可見的吉普車的碾壓痕跡,我追蹤著前車之鑒,一直追到了金閣寺的後圍牆,突然這車轱轆印原地170度轉彎,往回返了,我也就只好90度轉向,貼著圍牆邊朝前院走,走到中院的時候發現大門洞開,毫不猶豫的我就長驅直入了。

滿耳的人聲鼎沸啊,滿眼的人!就好像推開一扇門就發現了一個新世界一樣的神奇,還沒來得及眨眼,在我的身邊消失了數十個小時的繁華世界便又一一呈現在了眼前。那一刻,我以為,我的五台之旅結束了。

在金閣寺逛的時間不長,對他們引以為豪的鐵佛像也沒有留下太多的印像,中午了,我餓了。

坐在柏油馬路邊啃干糧的時候,大大小小,車來車往。這一天半的時間裡,我做了個孤獨的旅行者,跋涉在陌生的天地間,寂寞而無畏;而現在,回到了人間,回到了人群之間,我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喪失了繼續孤獨的勇氣,一旦泄了氣,就不想再走下去了。

從金閣寺走到收費口的那段路讓我膽戰心驚,其實路並不比我在山上經歷過的險,從路況來講肯定要好上不知幾十幾百倍,可問題在於車,那些呼嘯而過的轎車、旅游車、等等車,橫衝直撞的讓我學黃花魚都來不及!我突然想起來西台那個小姑娘問我的話,“車裡面坐著的是你的家人嗎?”猛然間,我頓悟,她那時哪裡是在想念什麼家人啊,她是在跟我說,普天下之人都是你的家人啊!(她媽媽在西台出家了,肯定經常跟她講這些)我汗!真想把司機抓下來,問一句:“路邊上走著的是你的家人嗎?”

從收費口出去,去南台的路在左手邊,我去問工作人員還要多遠,他瞅著我,“三十裡地”。我撞牆的心都有了,從大草坪村到這裡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嗎?難怪有個徒步走中國的老外在書裡面開玩笑,說他在中國問路從來都不敢只聽一個人的話,要找五個人,再把他們的答案平均。但不管怎麼說,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在無聊兼無望中行走。如果要我對五台的路線進行排序的話,我會說最值得走的一段是從北台到中台的路,而最不值的徒步的就是到南台的路:除了路,就是路。我吭哧吭哧的走了一個多小時,有三四輛車從我身邊超過,每輛車裡的人都很好奇地看著我,其中有一輛甚至還在前面停留了將近一分鐘,我只能估計那車是想等我走過去搭車,但扛不住思想鬥爭加上看見我沒有反應於是在我走到之前開走了。而我也在激烈的思想鬥爭中啊!雖然我已經不想再走這段無聊的路了,雖然我的疲勞傷已經讓我舉步維艱了,雖然我已經有兩次搭車的經歷了,但我還是無法揮舞雙手去請求一個陌生人的幫助。害怕失敗,所以干脆不去爭取,害怕被拒絕,所以干脆主動拒絕,就為了一點阿Q式的尊嚴,我們不知道壞了多少事失去了多少好機會啊!

我一邊爬坡一邊罵自己,直到爬上了一個新的高度。根據目測,前方應該是一長段盤山路,然後是一段類似北台的上坡路,南台,應該就在山頂上了。

我汗流浹背,頭暈眼花。

陽光沒有前一天的那麼燦爛,但是,空氣卻很煩悶,有那麼一點點北京桑拿天的味道(如果爬北台的時候是這種天氣,估計我也就直接倒下了)。我再一次唾棄自己,再一次深刻的反省,賭咒發誓決不放過下一輛向我駛來的車,這時候,我仿佛看見菩提拈花一笑,從路旁的山坡上走下來幾個人,對我說“去南台?坐我們的車吧!”

這一路走過來,幫助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以各種神奇的方式出現。也許在大多數人看來這三次搭車稀松平常,但置身我當時,每每心念所及之處冥冥間總似有神助,由不得不肅然啊。

他們是一家北京的公司的人,公司的業務是草皮,把我撿上車的時候他們剛從山坡上拍完草皮的照片下來。這兩輛車,第一輛滿員,第二輛空了後排的三個座位,我坐在裡面,和前排的人閑聊,他致力於勸說我放棄去佛母洞的計劃,還是跟他們的車回台懷鎮,而我心想這一路已經省了不少力氣了,不去佛母洞豈不是對不起老天爺?(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是一念之差,不去佛母洞也不會再迷一次路了)

南台的寺廟比較古舊,我下車遇上的第一個人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走上來的?我剛才看見你了。”

拜完智慧文殊後我以為自己認路的智商能夠提高點,問明了方向就到後山找路去了。那傳說中的南台的野花啊,果然爛漫!



(上南台的捷徑,有力氣的兄弟可以從那裡上。不要說我沒有提醒過不好走呦!)



(南台頂)



(回首南台)



(南台的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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