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坑,把你的開發緩一步

作者: 阿斌博客

導讀流坑,把你的開發緩一步 知道流坑這個地方是從今年一月份的《中國國家地理》雜志上獲得的。那一期的文章全部是介紹有關風水知識的,其中把流坑村的規劃作為一個重要的風水之地進行了介紹。於是決定利用春節的時間驅車去作一番考察。 流坑村位於江西省撫州地區樂安縣西南部,北距縣城三十八公裡。現有居民820多戶,4600多人,總面積3.61平方公裡。據資料介紹,這個 ...

流坑,把你的開發緩一步 知道流坑這個地方是從今年一月份的《中國國家地理》雜志上獲得的。那一期的文章全部是介紹有關風水知識的,其中把流坑村的規劃作為一個重要的風水之地進行了介紹。於是決定利用春節的時間驅車去作一番考察。

流坑村位於江西省撫州地區樂安縣西南部,北距縣城三十八公裡。現有居民820多戶,4600多人,總面積3.61平方公裡。據資料介紹,這個村始建於,距今已經有1000多年了的歷史了。到了村上你不能用小董、老董來稱呼別人的,因為你這麼一叫,幾乎全村的人都會回頭看你。這個村居住的村民絕大多數人姓董,他們自己說是漢代大儒董仲書的後代,到了五代南唐升元年間(公元937-942)祖先就在當地居住下來了。

這個村最值得現在這些董姓後代驕傲的是,在1000多年的歷史上,他們的先輩在祖訓的教誨下,崇尚讀書,出了不少文人和官員。特別到了北宋初年,董氏第三代孫董文廣興教辦學,倡導科舉仕宦之路,在兩宋時期(公元960-1279))、流坑仕宦鼎盛,人才輩出。宋仁宗甲戌年(1034),董文廣的侄子董洙、董汀、侄孫董儀、董師德、董師道一門五人同時考中進士,族人為此在村中建"五桂坊"以顯殊榮;兩宋三百年,董氏一族共出了26名進士;宋、元、明三朝,流坑人中進士者33人,其中文、武狀元各一人;官職上至宰相、司徒、司空、師保、尚書、侍郎,下至知府、知縣、主簿、教喻的流坑人達二百余人。這是流坑歷史上最輝煌的時期之一。而今天在流坑雖然看不到這些輝煌了,但是他們留下的建築給另了我們絕好的見證。

這些輝煌的歷史值得董家後代吃老本炫耀幾代人了。這麼優秀的歷史自然不得不讓人們對他的風水進行研究了。

走進這座古村,確實基本上是沒有任何的商業味道,除了村口的廁所和停車場以及一個形同虛設的售票處,在村內絕對看不到半點的為游客准備商業化的店鋪。正值春節的時分,外地人基本沒有,一堆堆平時一年在外打工回家團聚一起打麻將的人,一群群邊曬太陽邊磕瓜子邊聊天的女人,孩子都是穿上新衣服在放鞭炮或在祠堂裡打桌球,家家戶戶都是把腌制品掛在牆邊,在紅底黑字的對聯映襯下十分的和諧,好一派濃濃的農家春節合家歡快圖。

拿著相機的我們一家人來回走在村裡被幾百年歲月磨的光亮的石路上,反而顯的很特別。我們隨便走到他們的家裡,主人絕對是那出好煙來招待你,弄的我們非常不好意思。對於這樣一個歷史悠久,處處彌漫著書卷儒家氣息,村風淳樸的當地居民,我唯一的回報就是召集他們給他們拍上一張難得的合家歡。照片中年輕人和老人在衣服和發型上絕對有幾十年的差距,對於那些老人,董家的輝煌他們還要守護著,對於那些打工回家探親的年輕人,對當年董家輝煌的歷史或許沒有他們MP3耳機裡聽的周傑倫的歌詞來的熟悉。我在擔心有一天或許他們會像我們一樣成為流坑的過客。

流坑是有點舊了、破了。對於一個愛好民俗研究的我來講這些破舊卻正好是歷史記憶的原生態信息,遠比在周莊或者烏鎮之類假古董的村落來的親切。最值得我激動的是那些隨便懸掛在全村居民廳堂裡的匾,門旁的聯,據資料收集和現場觀察,其中保存完好的木質油漆匾額188方,門頭牆壁的各種題榜362方,祠堂名額近60處,楹聯72幅。這些匾聯皆有來歷,內涵豐富,意境深遠,字體以篆、隸、楷、行、草齊全。其書法多出自名家之手,宋代朱熹,明代楊士奇、金幼孜、羅洪先、羅汝芳、曾同享,清代董士標、董其章、劉繹等,均有匾聯留傳,雖經數百年的歲月滄桑,仍有很高的觀賞價值。

值得一提的是明代刑部正郎,也是現在保存古村落的總規劃師董燧的故居,雖經歷了400多年的風風雨雨,前廳卻依然保持著明代風貌。一對造於明嘉靖年間的園雕紅石獅蹲立在大門兩側,門楣上懸有“理學名家”木匾,乃系明代著名理學家、南京吏部尚書曾同亨所書。讓我們感興趣的是這麼“四舊”的產物如何在偉大領袖毛主席發動的“文革”中成了漏網之物?現今的主人董仁貴對我們說,文革時他把“理學名家”的匾翻過來寫上了“為革命種地”方才保住的。對面那個大照壁上由明嘉靖狀元羅洪先攥寫有“高明廣大”的磚雕,也被他用石灰糊上寫了“破舊立新”才保住,至於門口的、石獅,董先生回答更是笑破肚皮,他告訴那些“文革”戰士,說天安們也有石獅,現在的石獅放在那裡是為了保衛革命。大伙一聽有道理,就沒有破壞。可惜的昔日兩旁還掛有曾同亨題書“理學常存德義門,名家自有兒孫福”楹聯一幅,實在來不及保護了,被燒掉了。我們一看,果然在兩邊掛楹聯的地方,現隱約可見“颯爽英姿五尺槍”的詩句。

我真為董家人為了保護祖先的遺物所發揮出的機智。我想盡管科舉制度到後來破落了,但是董家祖先的智慧依然流給了他們的後代。

聽村口的人說,縣裡面要開始保護開發這個村落了,村口的居民要拆遷了,村裡決定要在村口另外一個山邊的公路旁,規劃一個農民新區,遷出的農民將被安排到那裡居住。村民們很是無奈和氣憤,都不願意去。而他們的後代,那些只是每年一次回家探親的兒女到沒有任何意見,回家探親更多的只是一種道德上的義務。一位在溫州打工的時髦女孩無聊地在自家門口曬太陽,她告訴希望快點結束假期,回到溫州可以去網吧!

每一次看到一個還很破舊卻歷史悠久的農村,面對即將開始的商業化,我總是一種無奈,既期望商業化可以改善當地人的物質生活,卻又不希望商業化污染他們的精神生活。特別是去過烏鎮化60元錢看一條已經把居民遷出的所謂古村落,我想茅盾先生在九泉之下不知道有何感受?在我生活了近20年的蘇州平江路進行了保護改造以及三塘街的保護改造,是在把原住民遷出後進行的。這種人為割裂建築與人,歷史與民俗所產生的負效應恐怕是已經違背了當初決策者的初衷了。進入上世紀90年代後,許多原來的破落的古村落變成搖錢樹了,人們對於古村的開發力度和速度是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以我的觀察,盡管許多村落面貌已經煥然一新了,然而把建築與人、歷史與民俗能夠自然無縫結合的比較完美的古村落只有是麗江成功了,其他地方村落盡管她的名聲很響,參觀的人也很多,但是在上述方面卻基本沒有做好。

流坑的父母官買面對外省經濟發展的壓力和為本地百姓造福的衝動很強,很想利用流坑的平台作為振興當地經濟,甚至再造一個周莊的決心已經在村口巨幅規劃圖中體現的淋漓盡致。他們或許只看到的周莊的輝煌鮮亮一面,而商業化後周莊的淚也許他們沒有見到。我在89年去過周莊,那時古村落的味道已經蕩然無存了。在我們今天還沒有找出一種可以在建築與人,歷史與民俗創造出真正和諧輝煌辦法的今天,開發流坑還是慢一步!相信董家人的智慧是會隨時間中找到的!

不是嗎?保護“理學名家”的匾的董仁貴就是他們的代表。(20060801)(更多照片和游記見我博客www.abinblog.com欄)


(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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