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杭州，還是有點不同於雨中的蘇州。蘇州的小橋上長長會在雨中看到一簇簇五顏六色的雨傘擁擠在一起，加上賣蔬菜的，讓人
總想趕快回到家中，推開窗子，看那窗外的小河或河道裡，有漁船，
灰黑色的船，仿佛以前書本上看過的，微微晃著，宛如搖籃，裡面是
聽了歌謠要熟睡去的嬰兒。
上次來杭州，是冬季。下午一直坐在曲院風荷邊的涼椅上，湖水
清冽，荷花早敗。水紋如同母親的手，推來撫去，一時間分不清楚哪
道是前，哪道是後。干干淨淨的石桌上一人一杯清茶，杯子裡舒展開
來的茶葉如立劍，如翻旗。天空遠遠處，和水面交彙，有汽艇追波逐
浪而來。
那是冬季，我因為呆在那裡時間太久，著了涼，一直到回蘇州一
個星期後才不再打噴嚏。
杭州火車站去年底剛剛修葺一新，樣子有點像《大鬧天宮》裡孫
猴子變的二郎神廟，就差猴子尾巴變的旗杆。平台上種的有花有草。
很寬敞，各種標志也很明顯。過去記得火車站旁邊有些或神頭鬼臉或
花枝招展的男男女女，這次卻不見。秩序井然。總讓我想起鄭州今天
一到晚上大街上的警車。大概因為鄭州流動人口多的緣故？
雨中的杭州，不讓人覺的擁擠。街道邊，時時有南方才見的植物，
如鐵樹，竹子。香樟確是最常見的行道樹，看了報紙才知道那是杭州
的市樹。後來在虎跑看到一株標牌顯示年齡有八百余年的老香樟，可
惜的是，樹干有一半已經掏空，更可惜的是，掏空的樹干被人用顏色
相近的水泥作了個假肢，遠遠看去，顏色深淺不一，恰似一個腫瘤附
在這棵生命力頑強的老樹上。
虎跑本來不是我的目的地，我原來打算重新游西湖，只是公共汽
車總不來，就不願耽擱時間，於是跳上下一輛車，一直到六合塔下車。
那裡還看到車群結隊的人呼啦啦全下車，然後爬上錢江大橋，走上一
公裡多的路，到橋那一頭去，遠處看去，宛如螞蟻雄兵。當地人說：
他們都是去摸獎的，大獎68萬元。
到了虎跑，雨已經要停。泊雲橋兩邊的池水碧綠如玉，石階經雨
水浸濕，蒼苔也顯清翠。園中古木遮天，大門兩邊花木相映，檐頭吧
噠一下，掉下一滴水，砸在我臉上。
虎跑泉水從一個管道裡汩汩流出，真正的井口用石板蓋緊，不見
天日。泉水現場有售，五角錢一杯。
龍井茶，虎跑水，據說是天下絕配。幾年前，朋友也到龍井鄉的
龍井村，花了千余元買了一斤真正的龍井茶。我喝了，沒什麼特別的
感覺，當時覺得自己竟然是張驢嘴，喝不出好茶葉。這一次去九溪十
八澗，沿著山路就走到了龍井村二隊，有女人熱情要我們進去品茶聊
天，回頭我聽說，龍井村賣給游客的茶其實大都是從外地買來的，真
正的好茶要留點上貢，給點給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