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清晨的太陽，我們便已起身，站在南京新站的廣場上，頭上
是漫天的繁星，前面是青霧裊裊的玄武湖，雖然夜裡的行程使得我幾
乎整夜未眠，但深秋的天氣使得這兒格外的清爽，讓我幾竟沒有絲毫
睡意。看得見呼出的熱氣，加上幾分寒意，同伴的招呼讓我想起應該
要填飽肚子。剛開門的點心鋪子，今天我們是第一批客人。
巴士拐出冷清的車站廣場，穿過寂靜的馬路，直向棲霞山而去。
感覺上南京比上海要小許多，轉眼間，我們的車已駛在群山之間，拭
去車窗上的水汽看到的不是山就是天，以及星點的幾戶人家。霧氣在
山澗穿行，淡淡的，悠悠的，這樣的景色是可以勾起許多思緒的。車
子開始蛇行，東邊的天空已顯出一絲紅色，隱隱的……聽人說，棲霞
山因霞而得名，所以我們趕的是棲霞山的日出。
在天邊露出魚肚白的時候，巴士停了下來，說是棲霞山到了。除
了幾個打拳的老人外，我們是今天的第一批客人。好靜，好美，城市
裡長大的我們少有機會看到山，至於黎明的山景更是第一次欣賞到。
我們靜靜的走在山澗的小道上，盡量不弄出一點聲音，為的只是不打
破這山裡的寧靜。“日出……”
是啊！我們是來看日出的，不知誰的一句話將我們從山澗的寧靜
中驚醒，“快……，我們得趕在日出前到達山頂——看日出”。我們
開始沿著通往山頂的小路奔跑，山澗也不再平靜，笑聲開始在這裡回
蕩……
到達山頂的時候正趕上太陽跳出地平線，紅色的陽光奮力撥開重
重的黑幕，透過剎那間產生的霞，將籠罩一切的黑暗掃的一干二淨。
在一陣歡呼聲中，我們大家不自覺的注視著彼此的臉，一張張幾竟激
動的臉，一種莫名的勝利和希望在心裡蕩漾。一切都是紅色的，因為
除了霞，這山竟也是紅色的，因為有滿山的紅的如火的楓葉，將眼前
的所有都染成紅色。我凝視著一簇紅葉，晨風拂過，有幾葉乘風，翻
滾，飛舞而落，那婀娜的樣子婉若紅衣的舞女，讓人浮想連翩，心醉
不已，也讓我多少產生了一些放棄世俗的念頭。但這畢竟只能是片刻
的沉醉。
在太陽爬上枝頭的時候，我們離開了棲霞山。在山下我最後望了
一眼棲霞山，那是紅色的天空和紅色的山。
我在一個深秋的早晨去了棲霞山，我在同一個早晨離開了哪裡，
我看到了紅色的山，紅色的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