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七夜之婺源

作者: imagine1964

導讀第三天 曉起—一級站—浪山早上起來,朝著地圖指指點點,一陣琢磨,決定去爬浪山。浪山,又名浪音山(不過阿新一直堅持是閬山)。早先准備的婺源攻略中,有婺源大俠雲浪山留有母系氏族遺風,男人白白淨淨在家養小孩,女人扛柴背糞。我嚷著要去看小白臉,同時蠢蠢欲動抱著解放婦女之心。 與相交甚歡的孫家告了別,在路邊小店吃了早點,這裡的米飯雖然不怎的,� ...

第三天 曉起—一級站—浪山早上起來,朝著地圖指指點點,一陣琢磨,決定去爬浪山。浪山,又名浪音山(不過阿新一直堅持是閬山)。早先准備的婺源攻略中,有婺源大俠雲浪山留有母系氏族遺風,男人白白淨淨在家養小孩,女人扛柴背糞。我嚷著要去看小白臉,同時蠢蠢欲動抱著解放婦女之心。

與相交甚歡的孫家告了別,在路邊小店吃了早點,這裡的米飯雖然不怎的,不過粥是噴噴香。店中主人和善熱情,又與我們聊起此地的人情世故,並告知去浪山可做到段莘(又名中村)的中巴,到一級站下,同時可以領略段莘水庫之風光,一舉兩得。

車子很少,據說是給某大頭壟斷經營了。我去回“舒園”,回來瞥見兩條別樣身影和兩只巨包,看起來格外親切,原來他們就是昨夜宿上曉起的一對北師大驢。我們聊了起來,他們打算今天去段莘翻山至浙源,晚上露營,這倒是我們明天的計劃。看著他們背著帳篷的背包,想來此路不易。兩人最後等的不耐煩,決定先上路步行,反正總會搭上隨後而來的車。

中巴十點才翩翩而至,且人多,好不容易有個立腳之所。很快趕上了他們,兩人已經是大汗淋漓。那女孩脆生生的聲音在車廂響起,那男孩後背已全濕透。我們一路胡聊,他們原打算去江嶺,由於車少只得作罷,決定從官坑那裡翻入浙源。途經江嶺時,鄰人告訴我們春天菜花盛開時才叫美呢,望著塊塊田園,可以想像一下。一路車子蹦蹦跳跳,又有不少十八灣,陽光燦爛,風景無限好。

在一級站與師大朋友揮別,路邊有些店鋪還有家賓館,比想像的要熱鬧些。我們隨便進了一家飯店,張口就問浪山怎麼走。到是問對人了,店裡正好有一批待上山的浪山人。其中有位小學老師叫王新元(諧音),剛要從山下學校調回山上,今天女兒親戚一起來接。他熱情邀請我們同往並住他家。呵,這豈不是正好。我們很沒創意的在店裡又喝了稀飯,似乎意猶未盡。王老師女兒名叫英女,我們讓她帶我們去先前攻略提及的段莘水庫,她一口應允。

稍稍往前走了些山路就到了水庫,果然是高山平湖,碧波如玉,叫人心曠神怡。有座高高的石橋,踏上去哐哐做響,難怪英女說小時候不敢在上面行走。對面山腳下黑檐白牆的村落隱隱可見,若能泛舟其上定是一件妙事。兩邊是陡直石壁,鳥語空山,少見人跡。回去後我們一商量,決定問好浪山之路,去水庫二探究竟,然後上山。

兩人再次背上大包出發,走起來卻覺得格外輕松。可接下來因為好水走了條無路之路,最後在大太陽下找了棵小樹撲哧撲哧喘氣,又啃了個雪梨,梨核扔進樹林,興許某天會出現江灣梨的變種。

終於開始浪山之行了,我們信心百倍的上路,不過剛開始就犯迷糊,對著岔路摸不著頭腦。倆人感覺均屢屢出錯,不過自然還是我少些,還是熱情的老鄉幫了忙,雖然有時候聽不懂他們的方言。有一段路是水泥斜坡,阿新說建議大家帶個滑板來玩一定過癮,當然我們不能相信他的鬼話。

開始的路基本上是過小橋、跨小溪、穿田野,還有側著身子給神定氣閑的大水牛讓道。見一個老鄉就問一個以確認山上之路。這一路看看風景走的甚悠閑,反正想著王家父女說的上山只要一個多小時,只是太陽有點毒。走著走著,一條山溪奔騰而來,我們趕忙脫了鞋襪,揀了兩塊不太燙的石頭坐下,將腳深入一片清涼之中。石間有藍色蜻蜓停駐,那藍妖冶艷麗,與這山間的自然淡彩顯得有些突兀。不過這精靈實在美麗,讓我們屏息凝神。

突然阿新叫起來讓我看前方石草叢中閃亮之物,起先我未辨出,後來發現果有一物晶亮閃爍,紅紅發著異彩,詭異不可名狀。我們興奮了半天,阿新說許是野兔,野兔的眼睛便是紅色,咦,細看好像還有一對兔子耳朵和身體……揣測了一陣,我們決定去看,小心翼翼的踩著滑不溜腳的石頭涉水而去,那紅色卻似已消失,到了目的地,發現什麼也沒有,想來也沒什麼傻兔子會那麼遲鈍的。野兔之眼成為婺源之旅一大謎。

繼續上路,很快一座村莊出現在眼前。大喜,莫非此乃浪山七村之一,少頃大悲。浪山遠在頭頂。我們化悲痛為力量,開始了真正的浪山之旅。接著的山路馬上吃緊,石階雖不高,但漸陡直,通常一望無際的沒入另一彎道。具體的過程有點類似上次爬黃山,風景美好,間或下起小雨,是我一路祈禱所致。遠處山頭漸低,雲霧繚繞,山村隱現,湖水如鏡,身旁松林茂密,偶見紅花。我們走的心生疑竇,也不知何處是盡頭,還好有沿路的奶殼和煙盒(多是月兔牌)為證,堅定了我們走到底的信念。途間遇一浪山老漢,曰尚有二裡地,不由振臂歡呼。兩人有些彈盡糧絕,後悔沒在先前的山澗中取水。不過婺源的水總是讓我們驚喜的,路邊又出現一小澗,水從石間汩汩流出,積一小潭,冰涼徹骨,阿新樂得滑坐其中。咕咚咕咚喝了一通,洗了一把。過了這股“福泉”馬上就繞過了山頭。面前開始豁然開朗,大塊平石大垛田地,炊煙裊裊升起。此刻心情愉悅之極,兩人手舞足蹈大喊大叫起來。接著巧遇王老師的外甥帶我們穿越村子指明方向,一路豬狗牛均多,我萌生與豬合影之意,阿新萌生坐牛背之心。

彎彎曲曲繞來繞去,前方不遠田間又出現一村,一打聽就到了王家。抱這個小孩的不正是英女,中堂正座的不正是王老師!我們像見了娘一樣,如釋重負。王家上下熱情的端茶送水招呼我們。

王家的屋子是新蓋的,高高的,我看著像是兩層,他們卻說是一層。這裡房屋都很高,而青石路窄窄,深巷高牆,感覺奇好。王家有三女二子,二女已婚,都上山來避暑,小女兒英女年方20,幼子在讀初中。外孫女露露快滿一周歲了,活潑好動見人就笑伸手要抱,村裡的幾個小姑娘個個對她喜歡的不得了,爭著逗樂。

歇息了會便吃晚飯了,菜式雖簡但滿滿了擺了一桌子,有個綠綠的炒紅薯杆頗為新奇,王老師大力推薦此“綠色食品”,還有霉干菜燒肉也不錯,那肉肥是肥,但香的可以。席間,王老師與我們敬酒,亂侃神聊,講了不少鄉間故事。記得最清楚的是這裡的人大多純樸,如果有鄰村人來盜水,挑著水往回趕是千萬不能喝住他的,因為偷水的人一路也在進行自我譴責自我批評,說不定一會就會把水送回去,你這麼一喊一罵的他就會羞愧萬分往山下跳了……類似這些故事聽的我們又嘆又笑。吃完飯,我和阿新跑到村後的田埂小徑,聽取蛙聲一片,見明月緩緩升起。

到村中小店打電話,見那電話懸於木柱上,無繩無線,不由駭笑,信號不佳只好作罷。

在王家洗澡是件尷尬事,我蹲進了一個塑料大澡盆裡,自然與曉起之風光不可同日而語,胡亂洗了一下,有麻煩英女拿了一桶水。後來據阿新說,我洗時樓上似乎有水滴下來,真丟人那。這村子裡裝淋浴設施的人家開店發家的首富,不過王老師說他們家也會馬上安裝了。

晚上王家的娛樂是走鄰居和看電視。此時略有寒意,月光清冷,小兒啼笑,狗兒嘻鬧。我搬了張板凳坐於門前,痴望山中皎潔明月,不知今夕何夕。片刻,又拉英女陪我瞎逛,在深藍的天空下英女領我至水塘,至鄰家,至小學。水塘有大有小,大的平日洗衣養魚,小的其實是一四四方方的大井,時時活水不斷,供村人飲水之用。鄰家為其叔嬸,昏黃燈光下,兩婦人正在翻炒茄子糊,這是婺源農家土產,將茄子搗成糊,加面和辣椒,不停拌炒,在曬干切成條,成為平日裡既是小菜又是零食的茄子干,像牛肉干蘿蔔干之類。主人家讓我嘗嘗,我自然當仁不讓,嘩,好辣。那座山村小學堂在夜色中不甚清楚,只見一棵大楓樹,聽說去年來了七個攝影師在此拍過不少孩童嬉樂得情景,還得了什麼獎,可以想像的煽情。此時已是夜涼如水。

晚間和英女同擠樓上的一張小床,英女健談,說了不少她家和這一帶的事情。原來我正納悶浪山的白臉男人都上哪去了,原來都出去打工了。連年輕女孩子也跑的只剩下英女一個,還得她直抱怨沒勁。這裡女孩子讀書少,家裡活做的辛苦,其母還以其15歲背100斤柴火為例教導她,我大聲同情之心,作了番女權小報告。不過英女說王父已答應她再次出去打工,就這麼迷迷糊糊快睡著了。不了小露露大哭,小孩子哭的我心快碎了,半晌,樓上響聲大作,似鬼子進村般的凌亂步聲。次日方知是樓上糧倉老鼠作怪。總之這覺睡的極不安穩,背上覺得奇癢還差點滾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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