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日記 （ 我看塞罕壩2 ）2006、9、27（二）晴▲ 日出好不容易挨到凌晨４：３０，鬧鐘叫響，得去看日出了。幾乎徹夜無眠，人困，頭疼，心情糟到極限了。老Ｙ’一夜暖覺睡得心滿意足，對日出滿懷激情、興致勃勃。即來則忍吧，我們把能穿的都穿上了，羽絨服、手套、圍巾，老Ｙ’還套上一條花棉褲。摸黑出門，啥也看不見，在靜悄悄的院落裡一走動立刻引得雞鳴狗叫，豬哼哼，鵝也發怪聲，連驢帶馬的都跟著起哄。討厭，又沒怎麼招它們，瞎咋呼什麼呀！又黑又冷的路上沒有人，小手電的蠅頭小亮啥都不頂。天上掛著群星，不管照亮，都是冷眼看笑話的。還碰上正挖的一條大深溝橫擋著道，過不去。沿溝邊繞行，越走越窄，別提多恐怖了。我跌跌撞撞，接長不短要以上肢協助下肢，用四肢落地來增加身體穩定性，都退化返祖了。何苦啊！真想退回去。可老Ｙ’非往前走，還拼命趕，不停的念叨：要亮了，來不及了，趕緊。我哪敢自己撤退呀，緊張得小腿直抽筋。好不容易爬上一座小山，天空剛有一絲泛白，濃黑色的夜幕被稀釋了一點，景物的黑色變淺，開始朦朧。老Ｙ’一見還趕趟就立馬不著急了，准備肥田澆地了。振振有詞，奉承不斷：比起豬圈、馬廄，農廁這開闊潔淨的曠野強多了，我就喜歡這樣的地方，干淨，空氣好。我剛有幾許放松的神經又緊張起來，提醒她到處是望遠鏡頭，小心給你在禿山上特寫曝光！看她毫無警惕的態度，我也顧不上氣喘、轉筋了，獨自往山頭上衝，趕緊逃離是非之地，免得一起入鏡露怯。其實我們是太超前了，都快凍透的時候，大隊人馬才陸續從軍馬場那邊開來。我們居高臨下，看各種車輛開著遠光燈，徒步的也舉著強光直射的手電筒，一個個一群群的小黑點由遠及近，光柱交叉晃動，有的車走錯路又倒車，還有開進死胡同的，大轎車上不了小路，人們就下車跑步，坐山觀虎鬥的感覺真不錯。我們的山頭也上來兩輛車，都是比較專業的玩家，非常麻利地支好三角架，老Y’又有的看了。東方的顏色一直在變，先隱隱發亮，然後向淡粉色過渡，當粉紅色的晨曦漫天覆蓋的時候，我們住的小村就清晰地鋪展在腳下。暗紅的屋頂、白色的炊煙、金黃的玉米、白樺樹杆的柵欄和院落中的切細節都一目了然，甚至可以看清母雞和豬們在院子裡來回溜達。太陽在我們的期待和注視中完整地從不遠的山間跳了出來，盡情釋放出她的能量，光芒強烈、刺眼，徹底驅散了黑暗、晨霧和秋寒，又帶來一個新的氣爽明媚的日子。
▲ 告別又冷又餓地回到李家，早飯做好了，熱騰騰的饅頭、大米粥、煮雞蛋、肉炒腌蕨菜、拌苤藍和醬豆腐擺滿小餐桌，四歲的小李響非常熱情乖巧，忙前跑後，和我們這兩個奶奶很親近。洗罷餐畢，打點行囊要上路了，對這質樸的農家有幾分留戀。一家人把我們送到院口，小李響說不願意讓我們走，但拒絕跟我們去北京，而要去“克旗”（開發區）。好，瀟灑地揮手“拜拜”吧。人生有許多驛站，相逢何必曾相識。這每人30元錢，買到的不僅是一晚的借宿、落腳之地。我為自己還存留著用錢衡量不出的感覺和快樂而慶幸。▲影視基地、歐洲風情園8：00馮師傅准時到村口接我們，還是那輛桑塔納。在壩上影視基地拍攝的影視劇不勝枚舉，著名的有康熙大帝、環珠格格、雍正王朝等等，所以房東都成了熟練的老演員了，馬似乎也很適應。每拍一片，就會在石頭上刻下劇名，在影視基地入口處，有許多這樣的石塊散落著。還不時可見拍片遺留下的一些布景。近年影視業的繁榮，成了廣告招牌，使許多地區成了名勝，繼而又帶來對其原生態的打擾和破壞。在草坡上有時會看到塑料袋和水瓶，只能發出一聲嘆息。說到“歐洲風情園”，馮師傅介紹了大致由來，有一位著名攝影師，送展了幾張非常出色的作品，但後來落選，評委理由是，這次是選祖國風光，歐洲的就不評了。後來該攝影師帶著一車人進入此地，眾評委才知是他們少見多怪，被眼前的中國風情迷惑了。從此人們就把產生這幾張照片的地方稱“歐洲”了。眼前緩慢起伏的山坡，看上去水肥充足，毛茸茸的草甸，有些像我電腦桌面的藍天綠草的屏保。，規整的樹木，濃郁豐富的色彩，與那種沙石遍布、河床干涸、植被稀疏、土貧地瘠、蒼涼荒蕪的西部的曠野截然不同。秋天的到來給它塗上了更多的橘黃、深紅、甚至赭石。性急的葉子已經回歸沃土，剩下的干枝更顯出幾分滄桑和凝重，別具風采。 ▲ 北溝、小峽谷其實除一些收費景點外，很多地名不太統一，也很分散，距離很遠，邊界難劃分。我們則比較隨性，看到哪裡感覺好就下車細賞近觀，停留的時間也很彈性，不在乎景點不景點的。高嶺的平闊之處已經有幾十輛越野車扎堆了，當我們的桑塔納衝上去時，頓成焦點，穿登山靴的見著穿草鞋的了。少見多怪，不管吉普還是轎車，能爬上山崗就是好車。北溝有大片的草場，夏季是不能放牧的，看上去草比能放牧的 “牧點”厚密許多。現在正是收草的季節，割下來打成捆，留作冬用。一道峽谷劃破了平緩的高坡，谷中生出一簇簇灌木，遠看似團團絨花，與溝畔的樹形、色彩不同，構成了分明的層次，再呼應起那天上淡淡的雲影，為大草甸又添了一份立體和生動。▲五彩山五彩山除了有各色的的樹木外，山腳下還扎起營盤，各種車輛停了一大片，旌旗在望，人馬鼎沸，驍戰正酣，如火如荼地拍攝著“大秦帝國”外景。我們因不感興趣，並沒有走近片場。有漫山遍野的詩情畫意，有秋日的陽光照耀著、溫暖著，腳踏萋萋芳草，聞著泥土的味道，已經足夠了。因昨夜無眠，身體狀況有些異常，頭開始發暈。中午我們在紅山馬場住下，老Y’把120元的房間砍到70元，挑好北房，我們睡了一個踏實的午覺，這是兩人同行的優越。▲ 蛤蟆壩、樺木溝、下午，老馮開桑塔納去送攝影師，由小馮駕吉普車帶我們去蛤蟆壩。沿途又是另一番景像了。路旁排列著整齊密集的落葉松，與野生的樹木不同，一看就是有組織的，是受人照料和教養出來的。它們統一著裝，那齊刷刷的金色外衣透出一種精致和華麗，展現出一種井然的秩序。白樺林的葉子幾乎掉光了，看來它們最不經凍。但那聚集在一起的白色的樹杆群也非常獨特。蛤蟆壩下有狹長的小川，川底有幾戶人家組成的小寨子，晶瑩的溪水淙淙、菜地青翠、豬羊悠閑。在兩邊土壩像圍牆一般的庇護下格外安逸，猶如童話世界和世外桃源埋藏在草場、森林、高壩的腹地深處，真是天公巧妙造就的柳暗花明又一村。在傍晚的余暉中，我們漫步盛裝迎秋的曠野，落葉飄零，滿目金色。踏上小橋、穿行在林間、坐在緩緩的溪流邊，牛語、羊語、草語、蟲聲，只要你有心，就能聽出它們秋日的私語。清涼的秋風把浮躁的都市灌輸給我們的濁氣都替換了！ 一天的旅程再一次伴著山邊美麗的落輝拉下帷幕。
(晨曦中的小紅山村)
(峽谷邊)
(峽谷邊)
(蛤蟆壩)
(秋景如畫)
(金秋余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