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的天空中----藍天使在飛翔 Blue angel fly in San Francisco
今天是美國海軍飛行隊“Blue angel(藍色天使)”進行特技表演的日子，從二戰結束到今年，已整六十個年頭，半個多世紀了，每年在這裡，從屬海軍的Blue angel都會上演一場驚險的飛行特技表演，延續和展現的是一種美國海軍的精神------團結。
下午二點當我們到達海邊時，Hyde ST. pier (海德街碼頭)附近早已是人山人海，草地上，沙灘上，碼頭上，甚至是旅館的陽台上擠滿等看表演開始的人們。大人們躺在草地上，雙手枕著頭，望著藍藍的天，或與家人朋友閑聊著，或撫著旁邊臥著的狗兒，小孩子們則三三兩兩的在草地上嬉戲打鬧著.
碼頭上擠著的多數是遠到而來的旅客，他們背著行囊戴著深色墨鏡靠在碼頭的欄杆上，手裡還拿著剛從旁邊的大排檔買來的熱騰騰的BARBECUE（燒烤），靠近沙灘的大排檔裡，伙計們正忙著烤一串串的牛羊肉，白乎乎的煙裹著烤肉的香味彌漫在整個沙灘，很多人圍著小攤排著隊，這四處漂蕩著的白煙就是他們最好的廣告，這不禁讓我想起了成都春熙路上那圈著舌頭吆喝著賣羊肉串的新疆人，也是這樣的白煙，也是這樣的香味。唯一不同的就是每串上的肉都是大塊大塊的，每塊肉都能嚼上好半晌了。
穿著密密匝匝的人群，我們在近海的沙灘上找了塊空地，前面是別人早擺好的兩把沙灘椅子，後面是兩只可愛的長毛狗，小狗對剛到的我們很是熱情，一個勁兒的往我身上蹭，主人拉都拉不住。左前方是兩個正在挖沙洞的黑人小孩子，這裡沙子就是孩子最好的玩具，堆沙堡，挖沙洞，打沙仗，哪怕就是在這沙灘上迎著海風來來回回的跑都是一種快樂。大概是挖得太深了，一個手臂的長度已不夠再繼續工作，小男孩把整個上半身如插洋蔥似的倒在整個洞裡，只有兩條腿在外面，為了用力挖掘，小男孩不時的還蹬蹬腿，那樣子很可愛，小孩子能如此關注這件大人們看來很無趣的“工作”，這就是孩子。此刻對他們來說，把這個洞挖得又大又深，這就是樂趣！
大家都耐心的等待著藍色天使的到來，碼頭那邊的大屏幕上是主持人在介紹藍色天使表演的內容和各位飛行員的情況。美國海軍的blue angel 是與美國空軍雷鳥齊名的聞名世界的特技飛行表演隊，代表的是美國最高的飛行技巧與軍事實力。
1946年，美國海軍為了讓市民關心海軍，同時也想改變海軍在二戰期間的不佳表現，洗刷珍珠港事件的恥辱，從而成立了以“為海軍陸戰隊服務”為口號的飛行表演隊。這也是世界上唯一一個由海軍自己成立，為海軍服務的飛行隊。飛行隊裡只有八個從事飛行表演任務的飛行員，要成為藍色天使的一員是極不容易的，除了要有過硬的身體素質外，主要指導員必須要有3000小時以上的作戰機飛行經驗，一般飛行員要達到1250小時的作戰機飛行經驗。所以能成為Blue angel的一員是一件讓整個家族都能為之驕傲的事。對美國的飛行員的了解，我也僅限於美國電影中的一些經典畫面，比如“pearl Harbor（珍珠港）”,在Faith hill的“there you’ll be”的蕩氣回腸中為帥氣的飛行員吹噓不已。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我，絕對屬於看熱鬧那類的。
半小時後，“嗚——”遠處傳來一陣似雷鳴的低沉聲，大屏幕上的主持人聲音也隨之高揚起來，人群也開始嘈動起來，第一架飛機來了，低空從港口穿過後，一個打挺，90度直角直衝雲霄，然後又一個俯衝繞場一周，消失在遠方。“這是BLUE ANGEL？”我問DANIEL，我覺得這樣的就叫飛行表演的話，能開動飛機的人都會，就像能讓汽車動起來的人就能讓汽車轉彎一個道理。我開始和他吹我們中國的“八一”特技飛行隊。那架式，他一定沒見過，好幾架飛機同時飛，飛機屁股上還冒煙的呢，白的，黃的，藍的，紅的，姹紫嫣紅，好漂亮的。“這才剛開始呢，好看的還在後面呢，你說那些都有，你沒說的也有呢！”他說。
不過，我還真沒見過外國的特技飛行，不就是屁股上冒煙在天上打兩個圈嘛？還有什麼更好看的呢？說話間第二架飛機又來了，大家都一個個像鵝勁似的仰望著，手像悟空一樣擋在額前，一付極期待的樣子。第二架和第一架差不多，也不過是轉個場子又回去了，第三架和第四架是同時出來的，這次是屁股上帶煙的，在天空中畫了個基因螺旋的形狀，仰望著的人們發出一陣歡呼的聲音。不過如此，我想。那兩個挖沙洞的黑小孩結束了他們工程，渾身上下都是濕濕的沙子。他們好像對飛行表演的興趣也不大，跑到淹過小腿的海裡，把上衣一脫，就在海裡洗了起來，洗好後，就使勁的做圓周運動似的摔水。這美國的小孩怎麼不懂擰干呢？？需要這樣勞師動眾的脫水嗎？那水濺到DANIEL正在拍攝飛機的相機上，嚇得他趕緊關了鏡頭。過了一會兒，他們就把這濕淋淋的衣服給直接穿在了身上。然後走過來穿上了運動鞋，海風陣陣，穿著毛衣的我都感到異常的冷，小個子的那個嘴冷得打著顫，水珠兒凝在他們黝黑的肌膚上，衣服上的水一滴一滴順著他們的腿滑進了他們的鞋裡。大概是覺得腳還有沙子，他把鞋又脫了，然後拿起旁邊的一瓶礦泉水衝起腳來，衝好後，又直接穿進了鞋裡，再跨上自行車騎著就走。我為這些小孩的豪爽行為感到無比的驚訝，在中國，這真是不可想像的。
正看著小孩子們在沙灘上玩得起勁，忽然一陣轟鳴從我背後而來，那聲音像從地下發出的，不是振聾發聵型的，但有一種巨大的震動力。海面上飛著的海鳥們都慌忙的躲藏著。一個巨大的影子似的東西，從我頭上穿過，向海面上飛去，“BLUE ANGEL”！！大家驚叫起來，開始使勁的鼓掌。
久負勝名的BLUE ANGEL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了！！藍色的機翼黃色的機頭，顏色艷麗得眩目，只見另一架BLUE ANGEL從另一個方面竄出，兩架飛機在同一位置擦肩而過，引得人們一陣驚呼，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擦過之後，兩架飛機又掉轉機頭上升再相擦而過，空中出現了一個類似於“ＣＨＡＮＬＥ”的標志，接下來，節奏更加緊湊。三架BLUE ANGEL從東邊一起飛出，齊頭並進，就像檢閱隊伍中的士兵，一致的步伐，一致的方向，整齊化一。三架同時轉彎，同時上升同時下衝，據說駕駛BLUE ANGEL的飛行員是要絕對的聽指揮的，指揮官沒叫碰駕駛儀器，他們甚至連看也不能看一下的。這樣的飛行就必須是如鐘表機械一樣精密，不能快一步也不能慢一步，兩者都是同樣的危險，唯一保證安全的就是精確到點！
接著是五架組成梭型的BLUE ANGEL飛來，“Ｆ－Ａ１８”大黃蜂戰鬥攻擊機果然名不虛傳，巨大的推動力帶領著飛機高速而又高性能的做著各種復雜的飛行表演。忽而像一齊上升至一個點後迅速朝各個方向散開，一朵巨大的百合花盛開在蔚藍的天空中；忽而像一支神奇的畫筆在藍色的畫布上姿意揮麾。現在的飛行表演都沒有了太強的政治性，聽說在五六十年代，BLUE ANGEL的重要表演任務之一就是模仿對日本開戰，而結果總是以日本的小太陽飛機被美國的戰鬥機摧毀或拖著白煙逃走。BLUE ANGEL最有名的也是拿手絕活就是兩機一上一下，同時伸出起落架，上面的飛機架著下面的飛機高速低空飛行，這是極驚險的一項特技表演。由於距離的關系，我也只能看個大概，只看兩架飛機同時繞場一周，至於他們的起落架是否真的伸出來了，是否真的貼在一起了，我實在也看不真切。我想明年，我一定要帶個望遠鏡來，絕技就是絕技，當然要眼見為實呀！BLUE ANGEL 最多時是六架一齊出來排成鑽石的形狀，遠遠的看，就是一個超級巨大的飛機。那轟鳴聲叫人根本聽不見你身旁的人在和你說什麼，如此壯觀的場面，如此壯觀的觀賞群眾。六架飛機就是六位在跳水中芭蕾舞的演員，真沒想到看起來這麼笨重的飛機也能產生這樣美的視覺效果，這真是一個集體的創作藝術。尾煙形成了一條條五線譜，這條五線譜上的旋律就是歌頌美國的軍事實力。
當Blue angel低空飛行時，仿佛是在HYDE 碼頭展覽的十九世紀的最古的大型船只那古老的高高的桅杆之間穿過，那些古老的船只有些甚至是參加過二戰的英雄船只。BLUE ANGEL如輕快的海鳥穿過桅杆後一越而起，這裡的古船與空中飛翔的BLUE ANGEL仿佛產生了某種含有寓義的景像。景像的背景就是二戰，一個已奄旗熄鼓的靜靜泊在夕陽余輝裡，而另一個還在藍天下自由翱翔。歷史真是一位很奇怪的老人，他可以讓老的東西重新幻化出新的生命力來，而另一些他們的使命結束了就死亡了。
最後一班表演結束後，人們都站起來，給Blue angel報以最熱烈最長久不息的掌聲，雖然，我肯定，那些飛行員是聽不到的。來美國這麼久了，我最喜歡的美國文化也包括這個------為別人的付出表示真誠的感謝！它珍視每一種勞動的付出，不管他是默默無聞的街頭藝人，還是滿身榮譽的blue angel。
表演結束，人群散了，我們步行到旁邊的HYDE ST. PIER。這裡泊著大概七八艘十九世紀末的古老巨型遠洋船，這些船要和今天的鋼材板遠洋船比起來，真是可以說是不堪一擊的。體型上說不過最多是現代的中小型船只，而這些今天看起來不堪一擊的船只曾是穿越在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上的英雄。船上是長長的桅杆，那個年代，可是航行中威風凜凜的乘風破浪呀。今天它們則只是孤零零的立著，像一個個為這些曾經的英雄默哀的守靈人。
在碼頭上，我還看到了一個制作木船的工坊，這裡用最傳統的方式制作了一艘艘顏色樣式各異的木船，六十平米左右的小房子裡堆滿了長長的木頭和各式船只，有些已初步成形，有些正在涼漆。在小屋的左面有一個板子，板子上有各種各樣的結繩方法，旁邊有說明，人們可以自己去親手感受一下十九世紀漁人的繩子方法。大家都說美國是一個沒有很長歷史的國家，但我覺得它總是注意去保存著那些曾經為這個國家的發展做出過貢獻的物品。它是用一個個細節來記錄不長但同樣艱辛的歷史，從而來教育後人。
從碼頭出來，我們看到一輛標有BOMB的警車開道停在“Argonaut hotel”（艾格勞特酒店）的門前，DANIEL說大概這裡是不是發生恐怖事件了，按了炸藥或什麼，不然通常情況下BOMB車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警車的後面是一隊隊身著黑皮衣褲，蹬重型摩托，戴頭盔和大墨鏡的巡警。巡警中央是四五輛小車。到達Argonaut hotel後，巡警們列隊排好。忽聽旁邊的人在說“PILOT”“PILOT”，不用說那車上坐的不是別人，正是BLUE ANGEL的飛行員們。果然，一個個頭戴小黃帽，身著蔚藍軍服的飛行員們從小車裡出來了，周圍的人大聲的叫著“GOOD”，鼓掌為他們的凱旋，他們也微笑著向大家揮手致意。這次來舊金山的美國海岸警衛隊、海軍陸戰隊人員大概是九千人，而他們幾個的待遇是最好的，可稱得上是國家級的了。直到他們進了酒店，擁擠的街道才又恢復正常。
我們延BEACH ST. 進入了Ghirardelli Square(吉拉德利廣場),這裡以吉拉德利巧克力而著名。這裡曾是一個巧克力的廠址，後來成為大型的購物中心。在1965年，這裡被封為舊金山地標性建築。這裡除了吃滿口溢香的巧克力和冰淇淋外，最讓我難忘的是一個專賣老照片的畫廊。裡面有各個時代的照片，從藝術界的名人到體育界的名人，從舊金山開掘的礦山到鐵路的修築，從著名的金門大橋到1915年的世博藝術宮殿。這裡有我最喜歡的奧黛莉赫本的一些照片，也有展顯瑪利蓮夢露那曼妙身材的藝術照。最讓我驚喜的是我還發現了一副和我上星期所拍的相片極為相似的照片，那是在碼頭，鏡頭的正面是一個表情安詳的海鳥，它的背後是ALCATRAZ ISLAND（魔鬼島）。DANIEL直誇我有攝影的天賦說改日給我買一個好的相機，也許有一天還能賣照片呢。
今天是中秋的第二天，俗話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入夜我們在聯合廣場上，看到了圓圓的月亮在勝利女神的青銅像的旁邊，又亮又圓，千裡共嬋娟，但願在大洋另一邊的親人也能和我一樣感覺到這天涯共此時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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