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銀川

作者: Mingkaiyehe

導讀我本以為銀川的舊城就是指興慶區,就比如我的住的沙湖賓館一帶都算在內。見到波姐才知道不是這樣,舊城說的就只是南門一帶,那裡有座大清真寺,還有剛到銀川那天,保羅的朋友領我們去吃飯的那家賣手抓羊肉的國強飯館。 走出北塔的大門時,波姐看了下表,說才11點剛過一點兒,不過咱們還是直接去吃飯吧,吃完飯下午時間寬裕些可以去趟賀蘭山。 車子很快就進了� ...

我本以為銀川的舊城就是指興慶區,就比如我的住的沙湖賓館一帶都算在內。見到波姐才知道不是這樣,舊城說的就只是南門一帶,那裡有座大清真寺,還有剛到銀川那天,保羅的朋友領我們去吃飯的那家賣手抓羊肉的國強飯館。

走出北塔的大門時,波姐看了下表,說才11點剛過一點兒,不過咱們還是直接去吃飯吧,吃完飯下午時間寬裕些可以去趟賀蘭山。

車子很快就進了市區,一路插到城中心最繁華的商業地段。一路的原本平平的景致因著波姐的解讀而妙趣橫生,比如波姐會把十字路口的一座樓指我看,說此處曾建有當年銀川最氣派的一座百貨商場,從外邊看是三層的,進到裡邊是二層的。因為當時主管的領導喜歡三層的大樓,設計人員又得顧及商業所需的層高,所以就做成內外兩層皮了。

再比如這條大馬路,波姐說當初這條路修好之後,總造價比其它路要貴上幾倍,設計這條路的工程師為此坐了牢。後來呢,後來別的路沒過幾年都壞了,花錢重新翻修,只有這條路地基處理得好,一直沒出什麼問題。

我問波姐那位道路工程師怎麼著了呢?波姐說放出來了,不明不白的放了,還能怎麼著呢?這大概不是七十年代就是八十年代初的故事了,就像看古裝戲一樣,那個時候,還能怎麼著呢?把你放出來了,還不夠嗎?幾千年的歷史,冤死的人多了去了。

想起當年高考時,我明明文科成績好,父母卻堅持只許報理工,說是學文容易出事兒。要是他們知道蓋房修路也一樣能出事兒的話,對文科大概就沒那麼深的偏見了。

鼓樓在眼前了,修繕得嶄新,前邊照例建成了步行街和廣場。鼓樓從來都是位於任何一座中國古城鎮的中心,這裡應該是銀川真正的老城區了。過了鼓樓還見到更高大雄偉的玉皇閣,也一樣是塗抹得新新的,周圍的商店熱熱鬧鬧的,不再有西塔和北塔那種滄桑感。

波姐把車停在街口,領我穿銀川最繁華的商業街,和所有大城市的中心商業區類似,也集中著大商廈、肯德雞店、記不清是蘇寧還是大中的電器專賣店、還有大超市什麼的。我們進的是一家二層的小門臉兒,並排兩間鋪面,是同一家開的,店堂裡邊卻不通,菜要端門來從街上走過,再進到另一間店裡。波姐和我坐在樓上臨街靠窗的角落裡,樓上的菜也是從顧客上樓用的這部很窄很陡的樓梯上端上來,上下樓時看見端著大盆小盤的服務生一定要注意躲閃。

坐下來點菜的檔口我接了兩個電話,前一個是保羅在銀川的合作伙伴打來的,想關照我的午餐,謝過告訴說已經有當地朋友請我了,對方便客氣說去機場時如果沒車一定要打電話給他們,我答應了。

第二個電話是保羅的,剛下飛機從上海的機場打來,當時菜已經端上來了,我放下勺子跟保羅說我正在和一位當地的朋友一起吃銀川土雞呢,保羅羨慕地說我好福氣,他又回到了如戰場般的生意場上,馬上就要去請人吃飯。

我往碗裡盛雞湯,半只土雞,和些切成條像魔芋又像凍豆腐的東西燉在一起,盛在一只白色大瓷盆中,香嫩無比。這是這家餐館的招牌菜,波姐點的,50元一只,我們要的半只是26元,還有拌面,地道的當地美食。和銀川的大部分清真店一樣,這家飯館也是裡外都刷成綠色,清真標識倒不明顯。在銀川,非清真菜的飯館一般很醒目地標明“漢餐”,大概可以算是這個民族地區的一點特色了。波姐說銀川城裡過去只有清真飯館能開得下去,因為工作或朋友間請客,民族不同,只有去清真館才方便。這幾年因為市民家庭親屬間也常出外就餐了,一些漢餐館的生意才好起來。

那天去過賀蘭山之後,晚餐波姐領我去的是城東的一家蓨面館,在大團結廣場附近,周圍都是家具城。那家餐館叫“西麥蓨麥村”,和北京的“西貝蓨麥村”只差一個字,裡邊的菜很像,連上菜之前先送上桌的那些盛在提籃中的葵花籽都一模一樣。

我點了份向往已久的涼拌蓨面,一上桌就迫不及待地端到跟前大吃起來。波姐說明開你怎麼光吃這個呀?我說好吃呀!這種又酸又辣的吃食我自打嘗過一回之後就迷上了,在北京就到處去找,可北京的西貝蓨麥村店大欺客,只要一份涼拌蓨面的話對我總是帶搭不理的,還是銀川這兒好呀!波姐讓我嘗嘗那冷盤兒,說是牛頭肉,切成紙樣的薄片。吃牛頭這事兒我以前只在《紅高梁》那部電影裡看到過,真東西還是頭一回嘗,很韌很香,吃的時候不大容易跟那顆大大的牛腦袋聯系起來。

波姐想讓我在去機場的路上看到黃河落日的美景,上路之後他發現時間好像有點晚了,太陽早已下山。不過天色還沒有徹底黑下來,車子在高速路上馳過黃河大橋時,我側過頭去看到了遠方天邊的最後一抹晚霞,不是很艷,也不是很亮,但很均勻很柔和的一層紅光。


精選遊記: 銀川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