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生活(六)福貢的溜索

作者: 普蘭

導讀卡車在一個小屋門口停下加水,我跳下來,發現車頂的石料上還有三個人,兩個大人加一個半大的孩子。我很想也坐在車頂上,可他們說不好坐了。那個孩子穿著件深咖啡色的毛衣,坐在我倆的大包前,回過頭看著我,肥嘟嘟的小臉在湛藍的天空下好可愛,忍不住用手機拍照。正好有陽光過來,一切顯得那麼柔和自然。加完了水又往前開,車子不時拐過一個個彎,每次我都會� ...

卡車在一個小屋門口停下加水,我跳下來,發現車頂的石料上還有三個人,兩個大人加一個半大的孩子。我很想也坐在車頂上,可他們說不好坐了。那個孩子穿著件深咖啡色的毛衣,坐在我倆的大包前,回過頭看著我,肥嘟嘟的小臉在湛藍的天空下好可愛,忍不住用手機拍照。正好有陽光過來,一切顯得那麼柔和自然。加完了水又往前開,車子不時拐過一個個彎,每次我都會發出由衷的感嘆,實在太美了。在老姆登洗的襪子還沒干,就把它放在車窗前,烤著太陽。中午的陽光非常的炙熱,司機和我們聊著天。到底下時,我們下車,他居然不收我們的錢,說他是天主教徒。這讓我們非常意外和感動,拿了些糖果給他。

往前走一段就能下到公路了,其實這條下山的路徒步是非常不錯的。怒江在這裡曲曲折折的,停下來拍照,小楊又熱得只剩背心了。村口,幾個孩子爬在高高的石欄上玩耍,抬起天真無邪的眼睛看著我們陌生的臉。

小楊很快攔到了車。招呼我快上車。這車的底座很高,坐起來好像比風師傅的車舒服些。匹河到福貢全是柏油路,沿著怒江走,景色相當的美好。我在駕駛旁的座位上坐著拍了些視頻。

到福貢正是下午時分,縣城裡人還不少,能看到不少挎著傈僳彩色麻布挎包的人走來走去。小楊給風師傅打電話,過了一會兒,他滿臉倦容的出現了。昨晚去玩了,睡得不多。我們仨去吃了碗拉面,味道很是不錯,連小楊都贊嘆不已。坐著風師傅的車去貢山了。

福貢到貢山有三四個小時的車程。風師傅在福貢還拉了好幾個人,停在路邊時,我就坐在車裡,調35MM的焦距,拍著從車邊走過的路人,姿態各異,很是有趣。

有個小姑娘坐在後排,她家住在貢山不到一些,會說漢語,我們有時就聊聊。車行至石月亮時,車停下來,我拍了幾張照。遠處的高山上赫然有個天然的圓洞,挺有意思的。

路邊有幾個傈僳族,藏族的攤子,小楊忽然想買刀,風師傅帶她去裡面幾個攤子挑。最後她居然買了把很普通的,像水果刀一樣的。我聽風師傅說,攤子上那幾個少數民族都在交頭接耳,說小楊:“這個女人真可怕……”我們大笑。

等他倆的時候,在路邊買了藏族老大爺的幾個煮雞蛋,等小楊的時候就分給車裡的人吃,有個靦腆的傈僳男孩坐在後排,笑得很淳樸。他說他家住在利底沙。

我想起青山的召集貼了,上面說快到貢山時會經過利底沙,那裡有什麼群石景觀。

青山是我在攜程認識的,出發前看到了同是上海的他也找人去怒江,行程訂得那叫一個細,我是沒什麼計劃的,看到他的貼,我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樣,但是他比我早兩天出發,只有十天的時間,而且我看到那個帖子時,他已經召滿了六人。於是我就和他聯系,路上互通有無,他告訴我會在丙中洛多呆兩天,我們有可能在那裡碰頭的。

福貢是有溜索的,但風師傅真的把車開到溜索邊,我倒有些害怕了。風師傅說沒事的,去玩一下。小楊害怕,我一人去。把手機和錢包都從褲袋裡掏出來。心裡還真的有點忐忑呢。

矮小的怒族小伙子把我帶到一根高高的鋼索前,用鐵掛鉤勾住粗粗的麻繩。他在一頭,我在對面,坐在一個像籃子一般的東西裡,他說坐好了啊,就放手了,只聽得很響的掛鉤和鋼索摩擦聲,我們就往對岸飛去。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倒也不太怕了,我像蕩秋千一樣又抬頭去仰頭看藍天,小楊和風師傅離我越來越遠,兩岸十分青翠,只聽得下面怒江的水急急的流淌。心裡還是有掉下江去的擔心。我不斷問小伙子有沒有人掉下去過,他笑著說沒有的。

很快到了對面的山頭,小伙子說我們去那一根溜回去。爬過幾個上坡,這條溜索更高些。有了前面的經驗,我倒有些不太怕了,小伙子說他們這兒以前沒橋時,都這樣過河的,他就隨隨便便的穿著拖鞋溜著,他說連牛羊都這樣溜哪。真是滿想知道牛羊在溜索上的心情是不是和我一樣呢。

天色有些轉暗了。車子還在往前開,風師傅忽然想起沒加油,這下急了,再往前就沒加油站了,只好開足馬力趕。可偏偏停在了半路上動彈不得。風師傅下車,要走回經過的一個村子,看能不能弄到油,我,小楊還有那個小姑娘在路邊等他。

這時路邊走過來幾個人,有個人朝我們看,我就友好的笑笑,他突然走了回來,繞著我們轉,眼神很奇怪。那小姑娘說他喝醉了。他朝車窗裡不停的張望。我們只好走出來,小楊跑到前面去了,那小姑娘和他用當地話說了幾句,好像在爭執著什麼。

我問小姑娘他在說什麼,她說那人喝醉了,讓我們不要在這兒呆,快點把車開走,小姑娘說車沒油了,那人說車停在這兒很礙事。我說他喝醉了 ,不用和他多說的。

那個人忽然直直的朝我走來,眼神很奇怪。我有點害怕,別過頭就往前走,他竟搖晃著跟了過來,我更怕了,故作鎮定的說你跟著我干嗎啊。

就這樣糾纏了好久。司機終於回來了,他在路上找到個司機朋友,把他的車換了開。那個醉鬼也終於搖晃著走了。司機聽說這事,問我們怎麼沒揍他。唉,我們哪裡敢啊。

天完全黑了,這輛車坐著倒很舒服。司機飛快的往前開著。很快經過了利沙底,司機告訴我們這個地名的意思好像是什麼水鬼之類的,老是有人在這裡的江邊淹死的。天黑,心裡開始發毛。

路開始不斷的拐彎,司機開始話多起來,他說剛才沒油時我一下子呆掉了。他好像有點醒過來的樣子,我們互相開著玩笑,還唱起了歌。這個藏族人唱搖滾還真不錯的。

夜色中,我們終於抵達了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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