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停換車的一日

作者: lilyw

導讀我這一日的行程原定是這樣的:片馬(10:00)——六庫(13:00)——猛腊(14:00)——曼海橋(16:00)——騰衝(19:00),當然這是順利的狀況。而且也估算了等車的時間在裡面。而事實上從六庫開始時間就一直在延後,路線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六庫(14:00)——猛腊(15:00)——大彎子(猛腊出發時間為15:50,18:10抵達)——騰衝(19:00出發,21:40到達)。期間還 ...

我這一日的行程原定是這樣的:片馬(10:00)——六庫(13:00)——猛腊(14:00)——曼海橋(16:00)——騰衝(19:00),當然這是順利的狀況。而且也估算了等車的時間在裡面。而事實上從六庫開始時間就一直在延後,路線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六庫(14:00)——猛腊(15:00)——大彎子(猛腊出發時間為15:50,18:10抵達)——騰衝(19:00出發,21:40到達)。期間還真是離奇曲折,但是讓我樂在其中。是非常有意思的一天。

六庫出來,因為吃了“霸王餐”,所以很美。只是兀自在心疼那兩塊錢的米飯,本來我的午餐只需要5毛錢的,嗚嗚!

開始的幾十公裡是司機口中的高速公路,其實就是修得很好的路段,後面的則稍微窄一些。這一段是附近地區經濟狀況比較好的區域,收入主要來自於果木和蔬菜。兩邊閃過的都是菜田,當然是綠色的。滿目的綠色都是近處的莊稼,遠處的山上非常的讓人傷心,偶有的樹木可以清晰地一二三四數過去,而所謂的林子也是近年來新植的松木,看著還處幼年時代。兩岸的禿山夾著緩緩的怒江,仿佛悠遠的歲月訴說著無盡的惆悵。

依然是個好天氣,可是天已經沒有山谷裡那麼藍。車到猛腊(又稱上江),才發現居然沒有到曼海橋的車,司機本來想實在沒辦法便送我到前面的岔路等車,後來跑保山的司機說坐他的車子到大彎子等,所有去騰衝的車都要經過那裡,我這個車的司機擔心那裡不安全,反復幫我商量如何解決這個問題,隨後我還是決定去大彎子等車,據說國道邊上應該沒有問題。

車按照時間15:50發車,但行走很慢。後來才知道他是在等人,在一個村子裡,居然停了20分鐘,說是有對面山上的人要搭車,坐船過來。

坐在車上無聊,干脆走下來。有兩只老水牛緩緩走過,路邊的一家院子裡有棵大樹,一個男人在那裡掃院子。原來是芒果樹,很普通的那種。這種果樹不結果子的時候我總是認不出。又有兩個人踱過來,很自豪地指著河邊的菜地說那是他們的蔬菜基地,我詫異於他們用的“基地”這個詞彙,會用而且居然用在這裡,應該是有一定規模了。原來這兩個人是負責技術的,免費提供給菜農,菜農則把菜交給他們售賣。其中一個人在我問及這裡的少數民族狀況時很自豪地說他便是傈僳族。雲南真是個很奇怪的地方,在我以為傈僳族很多的地方卻很少能夠碰到,在我以為應該是傣族彝族聚居的地方居然又會很容易地遇到傈僳族。民族的混雜性在這裡體現得真是明顯。這裡的蔬菜大多是沒有農藥的,聽說最遠的運到鄭州、西安等等。不知道我們吃的有沒有這裡種植的?看著田裡的蔬菜棵棵水嫩無比,及待後來看到菜農挑著成筐的四季豆、西葫蘆,每一根都完美得無可挑剔,可惜到了北京的菜場上就都是傷痕累累了。唔,我最愛的四季豆在這裡一定是甜的。

最終那個人沒有等到,我們繼續出發。怒江在這一段已經更名為潞江,也就是說我的這一段整整走了怒江流域的下半段。在這一段,江水更加清淺平緩,如果不是知道它是怒江,我會當成很普通的一條小河忽略過去,也許該說龍游淺灘?

再次停車,還是等那個人。一輛摩托車把人送來,似乎與司機並不相識,不迭地道謝。我開著玩笑,說如果到晚了我就不讓司機開車,一定要他幫我攔到區騰衝的車子才行。其實心中很感動這種鄉土人情,這一路上所遇到的長途車司機都非常地方便乘客,很多村民都是大包小捆地上車,一個人甚至抗了三根竹子上來,從沒見司機有絲毫地不耐煩。

到大彎子的時間果然比我們預期得要晚,不過我還是選擇了下車。在天黑之前,對著山下升起的暮靄、炊煙以及農田拍了一張照片,以紀念我一個人孤獨的等待。大彎子真的只是個大彎子而已,是個三岔路口,一條通向保山,一條通向猛腊,一條通向騰衝。有的時候車連過幾輛,有的時候又會一片寂靜。等了十分鐘,沒有班車經過,我決定嘗試搭車。做出的搭車手勢也許太國際化了?沒有一輛車停下來。好容易有班車經過了,不是去騰衝的。天漸漸暗了下來,心裡有一點點著急,盤算著怎麼辦才好,卻不害怕,似乎很篤定會有解決的辦法。終於來了一輛去騰衝的車子,我急忙招手,司機卻往後面指。我明白是這輛車滿員告訴我後面還有車的意思,不過著要等到什麼時候啊?決定放棄我的文雅搭車手勢,改成揮手,而且也顧不得考慮大車的載重問題照攔不誤。

一兩不太大的農用車停了下來,開車的大叔很痛快地讓我上車,告訴我到前面的潞江橋頭等車,那裡有檢查站,車子比較多。我心裡總算踏實了,不過這輛車在離橋頭三公裡的地方拐彎,臨走讓我隨便再攔一輛搭過去。

繼續攔車還算順利,居然是一輛小車停了下來。我說只到橋頭,千恩萬謝。誰知這車去騰衝,簡直大喜過望!不過下面那句話就說收你80塊錢好了。暈,我說太貴了,他們又降到70。我也不好意思,決定干脆下車,那人看我意志堅決,最後居然同意20元帶我到騰衝。不過一路上叨叨了很多次給得太少了等等。不知道是不是我給他們帶來了運氣,路上又撿到兩個人搭車。後來我才明白他們真的是經常跑包車生意的,車上居然有DVD的碟機和騰衝的風光介紹片。還很好心地播給我看。開車的男子技術很好,我們一路超過了很多車子。按他的說法,我所在的山區依然是高黎貢山,這裡也開辟了徒步和馬幫的路線可以穿越,而騰衝便是高黎貢山腹地的一塊平原。據說這一段的高黎貢山植被很好,可惜我兩次經過都是夜裡,沒法辨別是否如他所言。

到騰衝,我選擇住在新汽車站附近,聽說這裡的住宿費用不低,司機給我指了一家看著很好但事實上還真的比較便宜的旅館,我道謝走入。

這家最便宜的床位10元一個人,是三樓的頂層。很大一間屋子,四張床。不過燈居然壞了,反正就是睡覺,本打算湊合了,誰知發現門鎖安反了,而看店的服務員居然一問三不知。拿出我的看家本領,說服她給老板打電話,因為20元一個人的房間定價的唯一原因就是它是個雙人間,而且是在地下室。我的要求是按10元算。誰知道睡覺的時候才發現,隔壁廁所和浴室的氣窗便在我這個房間的牆上,沒有玻璃只用個紙板簡單做了阻隔,那個窗開得很大,爬個人過來沒有問題。不知道別的女孩會不會害怕,我是一覺睡到大天亮的。

看店的服務員有著不同於她外表的天真,什麼也不敢做主,什麼都不知道。我說要吃飯,她說不喜歡做,結果是我自己下廚做了蛋炒飯;而後要開水喝,居然也沒有,說是老板不讓燒,後面的鍋爐早就關門了。簡直拿她無可奈何,最後央求她用炒飯的鐵鍋幫我燒了一碗開水。而因為我們都沒有零錢,因為一元錢居然還壓了我的證件,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那不停換車的一日,沒有看到什麼漂亮的風景,卻因為豐富的經歷甚至疲憊極至還要DIY一碗蛋炒飯的故事,而在回想起時便會微笑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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